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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个月,无双的身子好了起来,华徵嫆便开始带着她在已经算熟悉的清宴殿附近走动。一次遇到李呈墨来拜访,三个人还走的远了些,在御花园里散了散步,感受着初春渐暖的气息。
只是李呈墨找她,却不只是为了陪着她散步。
“弟妹啊……”
华徵嫆早就发现他屡次欲言又止,颔首道:“二哥有话直说吧。”
无双见二人有事要谈,特意走远了些。李呈墨这才开口:“尘弟与你说了没有?三弟追着无双来了!”
“三弟?”华徵嫆愣了愣,随后辩着他的话想起:“噢,张弛张公子。”
“对。”李呈墨与华徵嫆正式见面这只是第二次,但知道她是君轻尘的宝贝,只能客气着点道:“虽不知你们在鹃山是发生了什么。但三哥毕竟已与无双姑娘相爱八年之久。这八年的感情,可真是不容易,他们俩都是苦心经营的。你说,尘弟的护卫出来横刀夺爱,这不合情理吧?不如你去劝一劝尘弟,让他命令护卫不要抢了?我见三哥日渐消瘦,这心里也不好受!”
“抢?”华徵嫆重复了最重要的那个字,笑了:“二哥这话,徵嫆不大明白。当日是张公子自己抛弃了无双姑娘,此时来说是被人所抢,恐怕有些不讲理吧?”
李呈墨道:“我也知道当时三弟是愧对无双姑娘,但开国候的脾气就是倔,说一不二的,以三弟的性子撼动不得啊!再者,当时的开国候已经年迈,三弟到底是不忍忤逆,才暂时的委屈了无双姑娘。眼下开国候已归天,三弟自由了,无双姑娘也该回到他身边了啊!”
145。明阳长公主()
“若二哥是要徵嫆来当说客,那这条路恐怕行不通。”华徵嫆仍旧微笑:“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事,徵嫆都看在眼里。究竟谁才是最适合无双的良配,徵嫆也心里头明明白白。徵嫆站在双狼那边,不站张公子,也只能拒绝了二哥的请求,还望见谅。”
“哎……”李呈墨还想再劝一劝,可华徵嫆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他们已经没得商量了。
原以为君轻尘的脾气不好劝,就找他最亲近的人通融通融好了。却没想到那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李呈墨无奈,但也只能先无奈着了。张弛做过什么缺德事他也是知道的,能帮他劝这一次算是尽了兄弟情分,再往后,毕竟轻尘也是他结拜的兄弟,眼前的人是他的弟妹。总不能逼着人家。
想了想,李呈墨又道:“那,弟妹,你自己的事你可想过?”
华徵嫆莫名:“什么自己的事?”
“是说尘弟和明溪公主。”李呈墨道,“尘弟到鹃山之后,整日忙碌生意,在宫内进出,几乎没去见过公主。公主怕是你拦着他不让见,也是托我来问一问可是哪里得罪了你。她是想与你好好相处的,可怕贸然去吓到你,令你觉得她在施压,所以派我来与你说一趟,若有不满的地方,尽管提。”
华徵嫆道:“谢公主好意,也辛苦了二哥到处传话。但我身为妾室,知道分寸,是没有管过任何公主与爷的事情的。也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是这样么。”李呈墨见她的样子不像再说谎,也觉得今日问得有些多了,再问下去恐怕会令她生出抵触感,只能道:“既然如此。我会如实告诉公主。只是在这里。我身为尘弟的二哥,还是想提醒弟妹你一下。眼下陛下身体状况每日愈下,朝中党派也逐渐明分。此时尘弟若娶了明溪公主,那就是站定了太子党派。往后的生活也会有所保障。这若是发生了战乱,选择跟随太子必然是最好的抉择,而他要证明自己确实选择,娶了明溪公主就是最好了方法。”
这是在劝她接受君轻尘娶明溪公主这件事,不要反对?
华徵嫆道:“此事也是爷说了算,我不会做出反对与支持的意见,一并由他来做决定。”
“可到了这里,你就不能无动于衷了!”李呈墨摇头道:“我与你讲这番话的意思是,你得在枕边吹一吹风,多提些让他娶明溪公主的事。否则战乱随时会起,到时他定然娶不成明溪公主,落得两党皆疑的下场,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他这话说的十分严重,表情语气也很肃穆。华徵嫆听得心里也有些忐忑,“二哥一直强调朝中已划分了党派,难道太子还未坐稳继承皇位的位置?”
李呈墨看了她一会儿,叹道:“有些事,防着总是好的。沧澜安宁了那么久,谁能保证这一次不出乱子。虽然大哥已说与太子结盟的云世子对尘弟有威胁,但此时你们身在鹃山,云来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华徵嫆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妥协:“那我回去与爷说一说。”
“嗯,这里边的利弊,你一定要与他讲清楚!此事也只能你来讲了,我讲的话……估计看着他的脸色都能忘词儿!”
华徵嫆闻言忍俊不禁:“二哥言重了。”
“不重,不重!”李呈墨摆着手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六个里啊,我们最不敢招惹的不是大哥,是他这个五弟!大哥是个明面人,念着手足情不会做出什么事。但是尘弟他一言不合就摆脸色撂摊子,那才可怕!”
瞧他这形容时的模样,华徵嫆当做听了趣事的笑了笑,就与他告别了。转身去寻站在不远处的无双,两个姑娘也逛得久了,念着无双的身子还虚,两人商量了一下,开始并排往回走。
刚走到清宴殿的大门口,便听见一个有些凌厉的女声道:“三弟去哪了?”
“回长公主,三殿下与君画士出宫了。”守门太监道。
“又出宫?”苏明阳皱眉,“此时本宫与太子都在急着找他,他却频频外出,那君画士还是什么妖孽不成?魅惑了明溪还要卷走清宴?”
守门太监跪在地上缩了缩脖子,没有答话。
这时有人见到后面并排站着的华徵嫆和无双,立刻道:“大胆!见到长公主还不下跪!”
华徵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无双跪了下去:“臣妇华氏拜见长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无双虽没见过这般端架势的皇亲国戚,但向来性子如此,也跟着从容淡定的道:“臣妇陆氏,拜见长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苏明阳眯起了眼:“你们。本宫怎么没见过。是谁带来的家属?敢在清宴殿附近晃悠,活得久了嫌命长不成?”
华徵嫆仍旧跪着,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撞上了这一尊大佛,正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另一头的小太监却将她的底细抖露出来了:“答长公主,这二位,是君画士的内人与暗卫双狼的内人。是三殿下在这里招待的客人,吩咐可随意出入。”
“哦?”苏明阳微微眯了眼,“双狼?有印象。哪个是他的妻子?”
无双微微抬起了头,又低下去:“我是。”
好歹双狼也曾是暗卫中的风云人物。隐退之前也很出名。所以在无双与他冰释前嫌之后,君轻尘就将无双做双狼的夫人这件事说开了,以后凭着双狼的夫人这个身份,无双在宫里也能有个正式一点的称呼。
“放肆!长公主面前也敢自称是我,掌嘴!”跟着长公主的掌事宫女凌厉的道。
华徵嫆一惊,忙看无双。无双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表现出多惊慌的样子。倒是门口的小太监吓得跪着往前蹭了两下:“使不得,使不得啊!这是三殿下的贵客,若是打了,那三殿下饶不了小的啊!”
“谁管你!”掌事宫女看着自家公主的脸色道,“打!”
立即有两个身体壮实的嬷嬷走了过来。华徵嫆无措的扯了一下无双的袖子,担心她刚小产恢复过去,这跪一跪已经是伤身体的事了,还要打?这怎么得了!
小太监吓得要哭,不断地道:“三殿下饶不了小的,也饶不了掌事姐姐啊!求您绕过陆姑娘一马吧!长公主!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
直到两个嬷嬷走到无双身边伸了手,苏明阳才道:“住手!”
威而不怒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高傲气势,仿佛可睥睨天下,令人闻之下意识去听从。两个嬷嬷都立刻将手缩了回去,怨怪的看了一眼掌事宫女。
掌事宫女不明白,一向无需看人脸色的长公主怎么会对两个贱妇手下留情。尤其还是双狼暗卫的女人……按照长公主的性子,应是要严刑惩罚她的吧?
“她没有错。你们无须多做错事。”苏明阳说着,面色冷然的扫了一圈清宴殿,“既然三弟不在,本宫便先回去了。待到他回来,务必让他到明阳殿一叙。”
“是,是!小的恭送长公主!”小太监连连跪拜。
华徵嫆也拉着无双一起将身子伏了下去,“恭送长公主,长公主慢行!”
直到公主辇消失在了视线中,华徵嫆和无双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太监也松了口气,完全不见方才惊慌的模样,倒是有些无奈。
“唉……”
华徵嫆与无双走过去:“小公公为何叹息?”
“这长公主,到底是找上门了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能让我们殿下怎办?”不清不楚的说了这么一句,小太监摇了摇头,“其实啊,这长公主还好,除了总是纵容她手下那帮狗腿子犯事,长公主人也挺好……比太子殿下好。可惜啊,可惜……”
小太监这话东一句西一句的,无双自然是听不懂。但华徵嫆毕竟知道一些这个朝代的事情。听着小太监的话,隐约能猜出一些他在遗憾个什么。
那段后人忍不住拍手叫好,又忍不住叹一口气的历史。
到了晚上,三个男人一同回了清宴殿。在听说长公主来过之后,苏清宴立即就过去了。双狼和无双被特许可以和君家夫妇同桌吃饭,主要是君某人生出了一颗八卦的心。
“到后来,是长公主叫住手的?”
华徵嫆点头:“长公主说无双无错。便让嬷嬷们将她放了。”
君轻尘看了一眼坐在无双身边心虚捡菜的双狼,“你打算怎么办?”
双狼顿了顿,“狼”的气势已然不见,“二狗”的气势倒是回来了:“我、我能怎么办,主子您这话……我当然该干啥干啥!”
华徵嫆也捅了一下君轻尘,低声道:“你小声点儿,无双身子还没好利索,别刺激她。”
“这可不是什么刺激。”君轻尘窃笑着小声回她:“是二狗的光荣事迹!”
华徵嫆不轻不重的拧了他一记,“那也不许当这无双的面儿说!”
146。三生有幸嫁得他()
“是是是,遵命,遵命!”君轻尘点了点头,又转向双狼道:“我问你怎么办呢,今天和你提的事儿,你还是早点办!最近听太医院传闻,皇上的身子怕是撑不住多久了。天下估摸着是说乱就乱。此时你不如趁早将事情办了,免得到时候大风大浪,你们俩就真的得被冲成一对野鸳鸯。”
双狼刚塞了一口菜在嘴里,闻言一噎,捂住嘴差点全吐出来,脸上憋的通红。无双默默的替他顺了顺背,“不知君公子所言是何意?”
君轻尘抬了抬下巴,“你不知道,但是二狗知道。”
无双看双狼。双狼看君轻尘。君轻尘一脸的“看我干啥我是为了你好”,而后双狼还是通红着一张脸,与无双对视。
听他们两人的对话,无双和华徵嫆隐约都猜出了是什么事。女子本就心思细腻一些,无双更是敏感的将头低下了。双耳微红。
“无双……”
君轻尘翻了个白眼,命令道:“把菜咽下去再说。”
双狼这才想起来,自己嘴里的菜还没吃完呢。好在无双低着头看不见,不然他多半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用力的咽了两口菜,喝了一口茶,又豪气的抹了一下嘴,双狼这才正式道:“无双,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无双微微抬起了头,视线有些飘忽。
“你……说。”
“我没有家人。”
“……啊?”
“你也没有家人。”
“……”
“但是咱俩凑在一起就有了。一人一个。以后还能往多了发展。”
无双愣了愣,只见双狼从怀里掏出了两沓银票,一沓厚一点,一沓薄一点。
“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给你当聘礼。”
他又举起手里的另一部分少些的,“这些,是之前你给我的那九百两,是嫁妆,我收下了,留一辈子,哪怕饿死,也不用掉,要当传家宝传下去。”
他说这些话时,当真是无比认真。不见得有多深情款款,但是直白又淳朴。
无双见惯了张弛的花架子,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心动。但她便是那样迅速的重新捡起了感情,大概就是因为双狼的这份不做作的真诚。说一不二,说到做到,不会给人凭空的承诺。
并且,也因为她认出了他。在他受伤照顾他的时候,她在他的背后看到了一条醒目的刀痕。令她想起了八年前,陆家被强盗所屠,却有一位白净的少年冒死从刀尖上救下了她。少年救他时,后背被大刀砍了一个深深的豁口,血流不止。却还是坚持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别怕,别哭,女孩子安静的笑着才好看。”他喘着粗气把自己带着血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等我长大了,就替你报仇。”
她向来记忆不深,对人对事都是一样。九岁的少女,将那比她大不了两岁的少年视为了世上最厉害的人。纵使他还不算强壮,但那一身傲骨也已令他在她心里造就了光辉的模样。也将他定成了自己梦中情人的模样。但后来,却因张家不肯收留,她凭着天生会舞的本领将自己卖到了当初还不算出名的落香坊,在董妈妈的指导下成了一名头牌舞姬。
而在忙碌中,她逐渐的麻痹着自己,忘记了当初的事。只记得做一个安静的女子,而后在张弛的甜言蜜语下坠入了情网,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看见那伤疤,她才猛然记起,八年前的夜晚,刀光剑影中穿梭的少年,再也杳无音信的这个人,原来就在她身边。当她多年之后再去家乡的村落打听时,得知的是几年前,那窝山贼在一夜之间莫名被屠戮殆尽了的消息,而那一日,刚好就是几年前陆家遇害的日子。
她忘记了的,他一直记得。哪怕他已从白净少年成了一个黝黑的汉子,或许也同样没有认出她是谁。但他还记得那一年口头的约定,并且真的去实现了。
想着想着,无双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想要笑的,眼泪却流了下来。双狼顿时慌了:“哎……你别哭啊,你别怕,我不逼着你!”
“我不怕。我不哭。”无双扬着嘴角摸了摸眼泪,忍了好久,才颤声道:“我知道的,女孩子,安静的笑着才好看。”
双狼眨了一下眼。而后迷茫的左右看了看。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他果真是没有认出她。或许是时间的流逝中,他也曾遇到过种种,也忘记了许多事吧。
但他还记得他的承诺。
华徵嫆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听着他们的对话,隐约感觉出他们是哪里有些她不知道的故事。不过看这情况,她大概是能松一口气了。
果真。在对视了一会儿后,无双说:“我嫁。”
双狼听到后,又是愣了一会。没有特别开心激动的表情,只是在回过神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我,我不是不高兴啊,我开心着呢!就是,总觉得,好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似的。这感觉真怪!”
真奇怪。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