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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氏眼眶一红,楚楚可怜地问,“……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你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我?”黎轩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问道。
瓜尔佳氏这才想起今天的目的。一时也忘了深思黎轩的态度,赶紧说道,“求王爷救救奴才的哥哥!”
小恩子心里“咯噔”一下,脖子往里缩了缩。
“救你……哥哥?”黎轩终于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睛如不见底的寒潭。
“嗯!”瓜尔佳氏忙点点头,跪到地上,“奴婢的哥哥被人冤枉,屈打成招,现正关在刑部大牢,求王爷给奴婢一家做主啊!”
“哦?”黎轩淡淡地问道,似乎还带着一丝探寻,“被人冤枉?屈打成招?”
如果是跟他朝夕相处的宁若,必然知道此时的他情绪已经隐忍到极致,最是不能招惹,如果是屡屡见识过他喜怒无常的夕颜,此时也一定会胆战心惊地傻乎乎问上一句,“你是不是又生我气了啊?”不过可惜,她谁也不是。瓜尔佳氏年纪尚小,又自幼被家人娇惯,入王府当了格格又因为神似夕颜的缘故,黎轩对她始终照顾有加,是以瓜尔佳氏有些飘飘然,不由真就把自己当成是这府里的主子。现在听黎轩问起,她马上义愤填膺道,“是啊。刑部那帮人着实可恶,明知道咱们是王爷的人,竟还敢上门抓人,分明是没有把您——”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黎轩冷冷地打断。
“哦,事情是这样,”瓜尔佳氏赶紧说道,“前几日奴婢的哥哥相中个姑娘,便收了房……本来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谁想到那女子的家人不识好歹,竟敢上门索要……哥哥自是不许,就跟他们生了些口角……那小妾的父母身子赢弱,一气之下竟双双没了……这事与奴婢的哥哥并无半点关系啊,分明是她父母蛮横无理在先,自取其辱在后,可刑部那些人却网罗罪名,硬说是哥哥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还把哥哥打入了大牢,不允家人探望……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您可一定要救救奴婢的哥哥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黎轩语气仍淡淡的,英俊的脸上却如挂了层霜一般。
“六天前,六天前他们就把哥哥抓走了……”瓜尔佳氏毫无察觉,自顾自哭道,“奴婢的家人原是不愿意拿这些事惊扰王爷的,可昨天派人去打探,哥哥……哥哥竟已经被他们屈打成招,签字画押了……王爷,奴婢的哥哥冤枉啊……”说着,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六天前……”黎轩点点头,唇角扯出一丝弧度,语气却说不出的阴冷。“六天前才发生的事,你一个深闺妇人今天就能知道了……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得很啊!”
瓜尔佳氏的哭声一滞,拿着手帕擦泪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奴……奴婢……”
黎轩的目光如两把尖刀一般射过来,“可是谁允你跟府外互通消息,又是哪个敢把这消息传进来给你的呢?!”他说着,抓起那张废了的画纸恨恨地揉成一团。
“王爷,您、您听奴婢解释……”瓜尔佳氏紧张地抓着帕子,期期艾艾道,“这都是……是奴婢家人太担心——”
“小恩子。”黎轩也不听她废话,直接说道。
“奴才在!”小恩子忙走上前。
“你去查查,看是哪个又在这府里头兴风作浪,暗中把府外消息传递进来,拖出去打五十板子,直接拉去发卖。”
“是!”小恩子底气十足地应道。
“至于瓜尔佳氏——”黎轩沉声道,“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也不适合再待在王府了……”他说着,冷冷地扫了瓜尔佳氏一眼,“还是送去别院先学学如何做人吧。”
“王爷……奴婢再也不敢了……”瓜尔佳氏回过神来,顿时泪如雨下,“王爷——”
小恩子心知黎轩这次是动了真气,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遂绷着脸严肃地朝瓜尔佳氏做了个“请”的动作,冷声道,“格格,请跟奴才走吧。”
“王爷,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王爷……王爷……”……
黎轩疲惫地闭上眼睛,不肯再听瓜尔佳氏的苦苦哀求。
他从前真是好笑,怎么会觉得瓜尔佳氏与夕颜有几分相似?这么一个自私自利,骄横跋扈的女子,又有什么地方配与夕颜相似?
可是他的夕颜,此时又在哪里?人海茫茫,她究竟……去了哪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试晬()
转眼到了八月初二。
瑞亲王府大阿哥的周岁宴办得异常热闹。收到邀请的,没有收到邀请的,有资格来的,没有资格来的,本来就与王府走动频繁的,有心想要攀附迎合的,都趁着这个机会涌了进来。是以这天前来赴宴的人竟远比预想的要多得多。也好在王府下人平日里训练有素,饶是这么大的场面,竟也依旧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整个周岁宴的焦点,自然非大阿哥景熠莫属。景熠自打出生以来还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脸,因此才刚被奶娘抱上来,身边立马围上来一群人,对着他好一番夸赞打量。景熠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陌生人,竟也不怕生,乖巧地窝在宁若怀里,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众人,还时不时对逗弄他的各位长辈回以甜甜的一笑,颊上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很是讨人喜欢。温少谦刚踏进大门,目光也不由被景熠吸引过来。
“大阿哥长得真像——”身后的杜仲不由低声道。
温少谦微微侧目,淡淡瞥了他一眼。
杜仲顿知多言,忙垂下头。
此时黎轩也看见了他们,低声跟宁若吩咐了几句,就朝这边走过来。
温少谦见状,忙躬身要拜,却先一步被黎轩扶住。
“温大人不必多礼,”黎轩笑了笑,“听闻大人前阵子回灵水县探亲,不知澜姨与姨丈可好?”
“多谢王爷挂心。”温少谦道,“家父家母一切安好。家母听闻大阿哥生辰将至,还特地赶制了几套衣裳,这次也托我带了回来,还望王爷不要嫌弃。”说着,便让杜仲呈上个朱红色大方托盘。
黎轩一愣,旋即了然。原本各宾客入府时,所赠之物皆有专人负责收取记录,想来温少谦是料到这些不起眼的衣物若是混在一堆贵重的贺礼中间,怕难有机会送到景熠跟前,才选在这时候亲自奉上。
只见红绸下放置的全是些小儿的衣帽鞋袜,各色各式,应有尽有。纵然他一个外行人,也看得出这绣活儿做得极其精致细腻,便是府里绣娘也有不及。于是忙命人接了,直接送到景熠房里。
“让澜姨费心了。”他由衷道,“还请大人务必代我向澜姨转达谢意。”
“王爷客气了。”温少谦忙拱手道。
黎轩笑了笑,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欠大人一声‘多谢’。”他顿了顿,缓缓道,“当初夕颜离府,还多亏了大人为她安置……”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温少谦。
对方闻言,先是眉头一皱,接着愧疚道,“王爷这话实在让微臣无地自容。”温少神色一暗,“那时微臣人在扬州,鞭长莫及,只想着先给夕儿安排个栖身之所,待回来后再好好规劝于她……却不想夕儿会就此不辞而别,音讯全无……一切皆是由微臣思虑不周所致……微臣心里……一直很是自责。”
温少谦的一番话,明里说得极其谦卑,把所有错处归到自己身上,暗里却先发制人,直指黎轩无所作为,甚至间接害了夕颜,黎轩此时纵有千言万语想问,也再不好出口。
两人间正暗潮涌动之时,却见一小丫头匆匆过来。“王爷,”她行了一礼道,“福晋说一切都准备妥帖了,问您试晬之礼现在可要开始?”
黎轩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老福晋一身墨绿色旗装,正由几个嬷嬷和丫头搀扶着跨过门槛,往厅里来。他淡淡点了点头,“时候也差不多了,开始吧。”
他说着,又转向温少谦,脸上已经恢复先前儒雅的笑容。“不知温大人可有兴趣瞧小儿试晬?”要知道,今日在场的诸位宾客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的。
温少谦忙笑道,“微臣当然求之不得。”
………………
整个周岁宴中最有趣,也最好玩的环节,大约就是孩子的试晬了。
景熠刚被放在一堆袖珍版的小物件中,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看看宁若,又看看黎轩,“额娘……阿玛……抱抱……”他朝黎轩伸出胖胖的小手,眼眶也有些红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汽,看着好不可怜。
“景熠乖,先挑一样你喜欢的,待会阿玛再抱你,好不好?”黎轩低声轻哄道。
景熠迷茫地看看他,虽然似懂非懂,却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
“喜欢什么,尽管去拿。”黎轩温声道。“拿来给阿玛瞧瞧。”
景熠这才好不乐意地嘟着嘴,琢磨起周围这些“玩具”来。
他先是慢吞吞地爬到一盘精致的点心面前,很认真地来回端详了一番,却接着在众人都以为他即将拿起来吃的时候,迅速地把点心盘旁边放置的一把小弓箭牢牢地握在手里。
大家先是一愣,接着不由都笑着赞叹起来。八旗子弟,向来以骑射为本。此时景熠选了弓箭,可以说是再完满不过。正在众人一一向黎轩道喜说着吉利话时,却见景熠用一只手撑着床面,摇摇晃晃站起来,蹒跚地走到另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抓起一支毛笔。
“抓得好啊!”人群里顿时响起几声喝彩。“大阿哥长大了也一定与王爷一般是能文能武的国之栋梁……”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王爷好福气,大阿哥将来必定会光耀门楣……”……
众人啧啧称奇,吉祥话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滔滔不绝涌上来。
黎轩一边含笑道谢,一边看看怀里的儿子——景熠选到了“心仪”的玩具,此时正心满意足地倚在阿玛怀里,高高兴兴地把玩着手里的小弓和毛笔。黎轩伸手摸摸他光洁的额头,儿子鼻下淡淡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也镀上一层暖色,柔和甜美得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夕颜,我们的儿子今天满一岁了,你看到了么?
试晬之礼后,前头便要开宴了。景熠被折腾了半天,现在早累得趴在黎轩怀里睡着。黎轩生怕把他交给旁人再吵醒了这个小家伙,于是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亲自送回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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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琴瑟()
“温夫人的手可真巧,你瞧,这绣活多精致啊!就跟真的似的!”采棋手里拿着件小肚兜,一边端详,一边艳羡道。
红色的肚兜上绣着两只雪白的小狗正在争抢一只绣球,那图案栩栩如生,满是童趣。
“……嗯……”夏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采棋奇怪地看看她,“你怎么了?”
夏霜出了神,竟没听到。
“你到底怎么了?”采棋推推她,“怎么见了这些东西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想家了?”
“……没有……”夏霜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奇怪……”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大少爷说这些衣裳都是我家夫人绣的……”
“是啊,”采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我明明记得……夫人她不会蜀绣……”
“啊?”采棋一愣。
夏霜认真地点点头。
“……”
“可如果不是夫人亲手绣的,大少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夏霜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大少爷干嘛要说谎啊……”
采棋心念一动,正要开口,珠帘却“呼啦”一下被人从外面猛地掀开。
一人大步走进来——
“那夕颜呢?夕颜可会蜀绣?!”低沉的声音里却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
那人怀里的男孩睡得正沉,圆圆的小脸上还挂着与他母亲酷似的甜甜笑容。
夏霜没想到黎轩这时候忽然出现,一时看着他有些怔怔,被采棋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方回过神来。
“格格?格格……也不会啊……”
“不会?你确定?!”黎轩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采棋默默行了礼,忙上前从他怀里接过景熠,抱回到小床上。
“真的不会啊……”夏霜莫名其妙道,“就是苏绣……格格也是嫁给王爷以后……才慢慢精通起来的……”
“同是刺绣,难道不是一理通百理么?”黎轩不死心追问道,“你再好好看看,这衣裳当真不是她绣的?”
夏霜又拿起来仔细端详了半天,无奈地摇摇头,“奴婢……奴婢实在看不出……”
黎轩眼里的光芒慢慢散去,嘴张了张,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问出口,只是默默盯着那几件绣着可爱图案的小衣裳看了好一会儿,才倏地掀起帘子走了。
………………
“王爷刚才是什么意思啊?”夏霜不安道,伸手给景熠掖了掖被角,“他怎么会觉得这些衣裳是格格绣的呢?格格根本就不会蜀绣……”
采棋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说起来,主子怀大阿哥那会儿,对蜀绣倒确实感兴趣来着……你记得不?”
“啊?有么?”夏霜傻傻地摇摇头。“我没印象了。”
“主子最喜欢的那扇花鸟摆屏,可不就是蜀绣么……”
………………
宴席上觥筹交错,黎轩手里把玩着酒杯,笑容温润,对众人的劝酒来者不拒。
酒酣之时,一直守在门外的杜仲忽然神色略有些焦急地走进来,在温少谦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是时,温少谦正与几个同僚谈笑,听了杜仲的话,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淡淡抬了抬眼,发现黎轩竟也正意味深长地打量自己。他微微挽唇,优雅地举起手中酒杯,做了个“请”的动作,杯里美酒一口饮下。
黎轩回以一笑,酒杯递给身边小厮,斟满了,一饮而尽。
不管衣裳是不是夕颜做的,温少谦总是隐瞒了什么……
黎轩眸色愈沉,脸上的笑容却深了。
——他总要探个究竟。
………………
“都查清楚了?”从王府告辞出来,温少谦迷离醉眼登时变得一片清明。
“是……”杜仲低头应道。
温少谦蹙眉。“他们人呢?”
“已经让杜仁押回府中……”杜仲忙压低身子,上前掀起轿帘,“现关在柴房里,等着爷发落。”
温少谦阴沉着脸坐进轿里,再不言语。
………………
回到家,佟佳德真已经在书房外候他多时。
温少谦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好像根本没看着她这个人一般。
佟佳德真尴尬地站着,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夫人找我有事?”经过她身边时,温少谦忽然淡淡地开口。
“妾身……就是想来看看大人。”德真咬咬下唇,轻声道。
“哦?”温少谦挑眉,低下头看她。好看的五官近在咫尺。“如今已经看过了,夫人可以回去了。”
他说着,也不再理她,抬脚要走,不想袖子却忽然被人轻轻扯住。
“大人,我知错了……”
他停住脚步,冷冷笑了笑,忽然伸手拉起她。
佟佳德真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人已经被他拖着往书房走。
温少谦步子很大,她几次险些被他拽倒。好不容易进了门,他却猛地松了手,“砰”地一声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