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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听说我结婚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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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卫平和叶瑄两人对峙着;邵司站在顾延舟身边;眼睛一眨不眨。

    系统:'我只是离开一会儿;怎么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革命取得突破性进展。'

    '会不会有点太顺利了?'系统沉吟着说,'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先看看再说。'

    邵司虽然回应得漫不经心,但心却陡然间沉下去。

    他也不知道心口闷着的那股气是为了什么;大概是某种直觉——他觉得这件事情,或许真没那么简单。

    半响,周卫平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微躬着腰;脚下似乎使不上力一样。他失神往前踉跄两步,双手扶上叶瑄的双肩;这才堪堪稳住身形;艰难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你跟小清”

    叶瑄显然比他冷静许多;目光定在不远处那盏明晃晃的白炽灯上;刺得眼睛有些疼;然而她却没有眨眼,道:“你别着急;等欧导醒了,我们再谈;好好地谈。”

    欧导被确诊为急性酒精中毒。

    从急诊室出来;换到普通病房,打了吊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看他们现在这个气氛,邵司也不好贸贸然再主动挑起来刚才那个话题,太不合时宜。

    于是他只好远远隔着半透明玻璃看了一会儿躺在病床上的欧导,然后扭过头,问他们:“你们不饿吗,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叶瑄和周卫平连头都没抬一下。

    “看来是没人。”

    邵司靠在墙上,身上湿衣服已经干了一半,他刚想接着问需不需要他打包回来,后脑勺就被顾延舟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吃什么,我在附近订了几间房,先把身上收拾了。”

    邵司抬眼看过去:“你有衣服?”

    顾延舟:“让陈阳临时买了几套。”

    邵司:“”这经纪人真是身兼数职。

    他想了想,还是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冒昧地问一下,他品味怎么样?”

    顾延舟上下打量他两眼,意味深长道:“你也可以选择不穿。”

    邵司:我有病啊我。

    由于叶瑄全程撑着伞,身上并没有淋到多少雨,她静坐在那里,头都不抬道:“你们去吧,我就不用了。”

    等他们再度回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欧导还没醒。

    已经接近深夜,墙上的挂钟指针一圈一圈转动。

    邵司半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陈阳站在门口,对他们说:“醒了!醒了!”

    邵司正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去,手机突然开始狂人震。就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李光宗爆发出一声怒喊:“——你他妈在哪儿呢?!”

    这句话,连站在边上的顾延舟都听得一清二楚。

    邵司伸长手臂,将手机离远了些,皱着眉揉揉耳朵说:“吵什么吵,你要再喊我直接挂电话了,等你冷静下来再找我。”

    “你能耐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偷偷跑了,这要出了问题谁负责?啊?!打电话也不接,还关机”李光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简单抒发完,强压下怒火,故作温柔地问,“行,我不骂你,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邵司敷衍道:“我,在外面散步呢。”

    “”李光宗这下是真憋不住了,他‘腾’地一下从沙发椅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呼吸声格外沉重,“散步如果你说的散步就是跟顾影帝两个人挤在一间小破杂货店里,掏半天裤兜只掏出来几个钢镚和一小卷毛票的话,很好,你这步散得非常好!”

    “什么?”邵司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心里咯噔一下。

    那厢李光宗还没组织好语言,说了一通都没在重点上。

    而听完全程的顾延舟低头摆弄两下手机,然后把屏幕拿到邵司面前:“热搜。”

    '王某某':没什么想说的了,大家自己看视频吧,呵呵。'/视频连接'

    邵司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这视频都不是从外边偷拍的,直接用了人家店里的监控录像。

    画质粗糙,他们两个虽然裹得很严实,不过有一个镜头邵司因为觉得太闷,把口罩微微往下拉,透了会儿气。

    邵司简单看了几眼,突然有点好奇这次热搜给他们打上的标签是什么。

    于是他又折回去,看到微博热搜榜上一个冉冉升起的新话题:穷鬼夫夫深夜幽会。

    网友肯定不吃这套,逛个杂货店没带钱而已,这得是有多闲。

    邵司带着这种想法,点开网友评论。

    然而满屏幕都是:

    ——天啊,太可爱了吧!原本扫荡了一堆东西,结果刷卡的时候直接懵了哈哈哈哈只能先把东西全都放回去。

    ——有没有人注意到七分零六秒,邵爹不敢置信自己口袋里只有四个钢镚,还想去翻顾影帝的哈哈哈哈哈。

    ——这波贫穷的狗粮我吃了。

    邵司哑然:“都什么玩意儿?”

    顾延舟收回手:“我比较想知道,一个连刷卡机都没有的店,为什么会装监控。”

    这真是个好问题。

    然而现在也不是关注这种事情的时候,邵司报了医院名字就挂断了电话。

    一行人挤在单间病房里,欧导呼吸声仍有些紊乱,他睁着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病号服尤其宽松,穿在欧导身上显得小了一号。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欧导慢慢地说着,手指在床单上曲成无力的姿态,“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回吧,明天都还有戏我一个人能行。”

    叶瑄说过,等欧导醒了,她就把这事儿摊开来好好谈。

    果然,在他们几人的注视下,叶瑄缓缓开口道:“欧导,我想跟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瑄,叶清是我叔父。”

    欧导挣扎着起身,扎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差点歪掉:“你说什么?”

    邵司适时地也表现出几分惊讶,因为他心里早就有过猜测。

    果然是

    亲属关系。

    “我很小的时候,在家里阁楼上,翻到一本日记本。”叶瑄缓缓闭上眼,提及那段回忆,面露难色,“第一次看到那本日记,我还不识字,但我看得懂扉页上那个‘叶’字,因为我名字里也有一个它。”

    旧时光像一扇封尘已久的大门,每推开一次,都会被它身上抖落的积灰呛住口鼻,生生呛到窒息。

    那时候的叶瑄还只是个孩子,她把日记本随手扔在了不知哪个角落里。

    直到多年后,突然要搬家,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在阁楼角落里又发现了那本日记本。

    这回她认得了,这个日记本的主人叫:叶清。

    很厚的一本,因为装订技术不佳,加上内页已经有些散开,甚至还有几页缺页。

    这个日记本陪伴叶清多年,被自己、被社会所压抑的性向,大概只有在写日记的时候才能畅所欲言地悉数倾诉出来。

    他是个同性恋,三十三年前,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性有多大?

    叶清自己那套无父无母的说法,其实是假的。叶家是个书香门第世家,他作为叶家备受宠爱的小儿子,从小被寄予了很多厚望。只是谁曾想得到,他长成了叶家的污点。

    1992。3。1,阴雨。

    今天好像在街头遇见了大哥,但他并不愿意见到我。

    也许我该换个名字可‘叶清’这个名字,是我同家里最后的联系。世间姓叶的人那么多,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1992。3。17,晴。

    我喜欢唱戏,只有在戏台上,没有人会对我指指点点。

    我扮虞姬跟项羽相爱,我唱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大家拍手叫好。

    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是自由的。

    叶瑄:“我一直不知道,他日记里写的那个建邦是谁,我托人去查过,可是查无此人。”

    周卫平不敢跟她对视。

    “你为什么能够这样若无其事,若无其事地继续过下去?你之前否认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我偷偷跟踪过你。”

    那晚叶瑄站在周卫平家门口,看里头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她就觉得浑身发冷。

    周卫平半响才道:“你活在21世纪,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较为开放的环境里,在你接受的教育里——同性恋是正常的。可你如果回到三十年前,那个时候,全世界都不把我们当人看。”

    “我承受不住这个压力——太难了,我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想让父母长辈在别人面前能够抬得起头就连叶清,他也没有支撑下去我想我有选择的权利。”

    叶瑄听着听着笑了:“你以为他是因为这个才自杀的?他还没那么脆弱,因为活在一个不被认可的世界里就选择草草了结自己的生命。”

    周卫平一愣:“什么?”

    邵司听得认真呢,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打开,李光宗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到了:“邵司——你站着别动,我今天非得跟你打一架!”

    “”

    李光宗中气十足,迈进来一条腿,撩起袖子,摩拳擦掌:“嘿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时间,病房里静默下来。

    几人齐齐往门口看。

    邵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妈的智障。

第四十五章() 
“知不知道进门之前要敲门?”邵司指指门;“出去;把门带上重新来;我数到三;二;一”

    李光宗:“”

    邵司很少命令别人;但只要他一用那种命令的语调;就特别能唬人。

    那副面无表情,又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小心没防备就被他牵着走。

    于是李光宗条件反射往后退两步;带上门,然后立马抬手敲了两下:“您好,我可以进来吗。”

    邵司干脆利落地将门反锁上;伴随着落锁声;他回道:“不能。”

    啊!真是!

    李光宗一脸懵逼地被关在外面,像个可怜至极的孤寡儿童。

    李光宗的出现;缓和了屋内的气氛;叶瑄平静下来;对周卫平的态度不再那么刻薄。

    就像周卫平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他不需要替叶清‘守寡’;他没有义务满足大家对爱情的期待,期待他会用一生不娶去怀念他。

    叶瑄只是气他;连承认自己是‘周建邦’的勇气都没有。

    承认自己曾经是叶清的爱人,是那个穷困潦倒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作家。是那个冬天握着笔的时候骨节被冻僵的时候;会笑着将手贴在叶清脸上恶作剧的建邦。

    “等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买一栋大房子,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用理会,你不想出门就不出去,安安心心在家里当我的周太太。你做饭我洗碗,你可以在我写东西的时候打扰我,我不会生气。但你要每天唱曲给我听,我喜欢听你唱。”

    周建邦对他许过的承诺,都被叶清一字不差地记在日记本里。

    他写的时候心情应该很好,结尾的时候还加了一句:太阳很快会出来的,我相信。

    可哪里有太阳呢,之后四年,叶清一直活在人间地狱里。

    “我想我们还是回避一下,”顾延舟听到这,觉得自己着实没什么立场站在这里,感情的事情他们几个当事人解决就行,“你们聊吧,我跟邵司先出去。”

    邵司心里非常不情愿:要走你走,拉上我干什么。

    “我也许能帮上什么忙,”邵司绞尽脑汁地找借口,最后挑来挑去,只牵强地提了一句,“叶先生一直是我很敬重的人听她说的这番的话,总觉得有什么隐情,我没办法不去在意。”

    索性叶瑄也无所谓他们在不在场,她的目的,仅仅只是想找到他们,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另外一个人而已。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她无从查起。

    “我只是想知道,三十三年前,有个人称四爷的官二代,他是谁。”叶瑄垂在腿边的两只手不自觉攥紧,她尽量平静简洁地道,“我要替叶清报仇,凭什么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还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欧导从床上坐起来,动作有些激烈,扎在手背上用来输液针头猛地歪了歪,差点掉出来:“你在瞎说什么,叶清是自杀,说什么报仇。”

    叶瑄抬眼,神色凌厉,她言语中透着狠意:“你们真的信他是自杀?”

    “不是自杀还能是什么。”

    欧导嘴唇发白,他说这句话似是在说服自己,可念出来之后觉得这个不可思议的假设或许不是绝对的,于是他抖着老烟嗓说:“你有什么证据。”

    “1994年6月12日,今天在剧组里拍戏,我觉得很高兴,也觉得悲哀,我只能从虚假的世界里找到自由。昨晚建邦答应要过来看我,我约了他在后山树林里碰面。他给我带了葱油饼,说怕我太忙没有好好吃饭。”叶瑄对叶清的日记倒背如流,即使她语调没什么起伏,字里行间的甜涩仍旧一览无余。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了,袖口磨出了毛边,我笑着用沾了油的嘴亲他,他回吻我,将我压在草地上亲。天真蓝,我阖上了眼。很喜欢这种肆无忌惮的亲昵,好像这一切都是合常理的,什么都不用担心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吧,这样才能继续一起对抗世界啊。”

    叶清的日记,比他的人,更多了几分柔软和脆弱——他甚至是有些悲观的,这些文字,一定抒写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胸腔所有悲喜莫辩的复杂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但邵司相信,他一定是个坚韧的人,在第二天醒过来睁开眼,面对身边的爱人,他比谁都更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1994年6月13日,四爷找我过去,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跟我说,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叶瑄继续道:“这是十三号的日记,就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字迹十分潦草,然后整整半个月,他都没有继续写下去。”

    邵司隐隐有个预感。

    这称四爷的官二代难道就是叶清死亡的关键?

    顾延舟在别人说话的时候鲜少插嘴,邵司偷偷拍他:“你知道什么四爷吗?”

    “我怎么会知道,”顾延舟眉尖一挑,“三十三年前我还在娘胎里。”

    后面的日记,叶瑄没有继续背下去,只是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当年叶清和周建邦的恋情被人撞破,如果是别人,那还好说,可这个四爷是出了名的变态。

    他喜欢玩儿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不忌口。

    可以往遇到的男人,都是被胁迫的出来卖的,叶清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同而且长得还那么好看。

    叶清当然不从,他看着骨头软,其实是个倔到不行的人。四爷强迫了几次,也觉得没劲,于是他开始威胁他。

    “你只要乖乖的,把我伺候舒服了就没事”简陋的房间里,仅有一张木桌,四爷上身依旧整齐,只脱了裤子,那物深深埋在叶清体内,他低头在叶清耳边说,“你应该知道的,像你们这种兔儿爷,把你们送进牢里头改教,实在太容易了,就算日后出来,一辈子都洗不掉。”

    “哦——”这声恶心的长叹,不知是因为那物被紧紧绞着太舒服所致,四爷缓了一会儿,又道,“你还有一个小情人儿,写书的是不是,叫什么,周什么来着要不我把他一道送进去,你们俩做个伴?”

    然而四爷玩腻之后,并没有像他之前所说的就那样放过他。

    他们有个小圈子,平时玩起来经常互相分享床伴,叶清第一次被带过去,整整两天之后才回来。

    1994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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