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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是这个时候从这里出来的,经过这里,然后这里,然后到了这里,”陈烟寒一边说。修长的手指一边在地图上划过,然后当指到地藏王殿的时候,停了下来:“这里守夜的两个小尼姑睡了,却说没有看到欲言,嗯,那那个在耳室里跪拜的师父哪一个?”
陈烟寒说着,便去查看相对应的人员名单。
当他看到那里写着的名字的时候。神情停滞了一下。
“明月法师?怎么偏偏会是她?”陈烟寒面部的表情有些许的僵硬。
“据说她每年七月十四都会整夜守在那里祭拜先帝的牌位。除此之外,便是天塌下来也不理不问。”刘杰在陈烟寒耳边低声道。
“我要去见一下六王爷。”陈烟寒低促道。
“天就要亮了。”刘杰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从帘缝里透进来的隐隐亮光。
天一亮,要再想人不知鬼不觉的见到宇文哲明。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那就让他来见我。”陈烟寒低声道。
刘杰皱着眉头看着陈烟寒。
这似乎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永安王一定会对六王爷那边严加监管的——”
“制造点混乱就好了,”陈烟寒低下头,手指着宇文哲明的住处道:“这里离伽蓝殿很近,你让人去那放一把小火——”
御林军的人杀人放火本就是常事。这把火果然放得恰到好处,既不大又不小。既不会真的烧起来,又恰好有理由把附近正在酣睡的几位皇子皇孙叫起。
永安王急急赶到伽蓝殿时,已经有一大群的御林军士兵与庙里的僧侣们混在一起,正积极的扑水灭火。
另有一群御林军士兵将六王爷七王爷等人团团护住。就算是永安王本人,也被几个忠心耿耿的御林军士兵紧紧拦住,一副宁愿得罪了皇叔。也不能让皇叔的眉毛被烤焦半根的架势。
宇文哲明在睡梦之间被唤醒,心中已是有几分不悦。更兼身边被一群全副盔甲的士兵围住,更是恼火,正待训斥上几句,却忽然听得其中一名士兵在他耳边低声道:“六王爷,一会想法与我一起去见明月法师。”
那士兵面上带着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声音宇文哲明却是十分熟悉,正是自幼一起长大,后来又分道扬镳的陈烟寒。
大祀之日外臣不得入寺,陈烟寒突然这般出现,想来事情自然非同小可。
这把火,自然也是他放的了。
“怎么了?”宇文哲明不动声色的问道。
“欲言有难,唯有法师能救。”陈烟寒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之声中,唯有宇文哲明能听到。
宇文哲明楞了一下,但他是何其聪明之人,立刻猜到有人暗中监视,于是即刻神态又恢复了正常,并且露出一副对眼前混乱局势不满的表情。
陈烟寒用最短的语句将欲言的遭遇说了一遍。
“她现在心中早已没有了我这个俗世之人,我在这里这么多天,天天站她禅房门口,却从来不得见,更莫说是让她做这样的事情了。”宇文哲明压低着声音道。
陈烟寒晓得宇文哲明绝对不会有推脱之意,他说他不行,那就是不行。
只是陈烟寒除了在欲言面前经常会束手无策外,其他的事情,倒是极少能难住他的。
他见一计不成,心中便即刻另生一计。
“如果让二皇子来呢?”陈烟寒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宇文哲明努力维持着面上神色的自如,垂下的手却不禁微微捏成了拳头。
“如果你能说得动他,或许可以。”宇文哲明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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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寒离去不就,欲言便听到塔底下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她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猜到会是陈烟寒所为。
想到不管结局如何,他自始至终都会在身边,欲言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生死关头,所有种种,都历历清晰在目。
从退婚那日到三月三初见,从素问园里戏剧性的得知他身份到那日他拿着杏花簪来向自己求婚,一幕幕,都是自己在咄咄逼人,而他却是一直在委屈求全。
自始至终,自己就从来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
一丝懊悔从心底缓缓升起,如果这次能逃得此劫,那么自己一定会对他,一定会对他——
欲言尚未想好自己该要如何待他,思路便被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打断。
这次来的似乎是两人。
她侧耳倾听,却是没有听到自己渴望的脚步声。
然后两名僧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位女施主,随我们下去罢。”一名僧人双手合十面无表情道。
另一名僧人则弯下腰解开了她脚上的镣铐,只是手上的镣铐却依然锁得紧紧的。
欲言的心微微一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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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十指连心()
欲言觉得这两名僧人应该是属于在佛法上造诣比较深厚的那种,因为他们面上的表情一直平和,对自己说不上和颜悦色,却也不曾有半点粗暴之意,仿若面对的不过是一普通的芸芸众生,而非一戴罪之人。【鳳/凰/ 】
也正因为如此,欲言不晓得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她随着这两名僧人下了韦陀塔,然后又上了左手边的飞廊,沿着飞廊,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了法堂之后的照堂。
不管哪家寺庙,这照堂向来是个阴暗的地方,欲言被领进去后,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
“太后——”当欲言看清楚了前方高凳上端坐着的那人是谁之后,却终于是双膝一软,远远的便跪了下来。
太后身后,是坐了一排身着黑衣赤缘祭服的人,两侧,则是分别站立着两排寺院的高级僧侣与羽林军的将士。
“孩子,你上前来。”尽管太后的声音尚平缓,但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
欲言依言站起身子走上前去,手里的锁链相互撞击,发出铛铛的声响。
“孩子——”
“太后,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核桃不是我拿的,灯也不是我打碎的!”明知这样无礼,欲言却是忍不住低声呼喊了起来。
她说罢,又跪了下去。
“他们说是你做的,我总不信,跑开你平素的为人不说,你是什么出身,我是最明白的,又怎么会看上那个东西。只是——”太后话未说完,却再次又被打断。
但见太后身后一名少女走了上前,来到太后身侧,带着浅笑道:“太后,所谓时过境迁,董姑娘家世早已不复当年显赫,所行之事。自然也不能用那时的眼光去衡量了。”说话的少女,自然是宇文霓霞,见她略顿一顿。眼波滴溜在欲言身上一转,便又接着道:“你身上这枚太后赏你的玉佩,据说曾经卖过一次,后来还是六哥哥帮你寻回来的。是不是,这件事情。七弟也是知道的呢。”
宇文霓霞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神色都是一动。
倘若郡主这句话属实,那这姑娘要么就是穷疯了要么就是吃了豹子胆了。
“老六,霞儿说的可是真?”太后依旧不太敢相信此话。
宇文哲明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是有此事。”
“为什么?你说。”太后这句话却是看着欲言说的,语气也比方才厉声了许多。
太后在深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她起初是不怎么相信欲言会做此事的。又晓得霓霞因为陈烟寒之事对欲言耿耿于怀,当闻及欲言夜间曾被霓霞叫走时,便隐约有几分怀疑此事与霓霞脱不了干系。
只是此刻听得霓霞这么一说,太后心中便不得不重新审视董欲言了。
再说了,宇文哲明又怎么会掺合其间?
欲言看了一眼宇文霓霞,对方眼里却是流露出了冰冷的得意之色。
欲言低下了苍白的脸颊,低声道:“我欠了探花楼六百两银子,若半年之内凑不出这笔钱,便要被卖于探花楼。”
她这话一出,座中不少人均是一片哗然。
太后尚有几分不解,一旁的邱公公却已是小声的附耳道:“探花楼就是那青楼。”
太后眼里震惊之色愈重,不禁颤声道:“你怎么会欠那地方钱的?”
“我弟弟年幼无知,被人引诱,欠下了那里的赌债。”欲言声音微弱又清晰,她如今已不再存侥幸之念,更让她难过的是,人群之中不见陈烟寒。
“你弟弟多大了?”
“十岁。”
欲言这话一出,人群中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便传来窃窃私语。
“太后,您也看到了吧,这样的家世,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宇文霓霞面上笑意冷冷。
“老六,那个玉佩,是你赎回来的?”太后沉着脸道。
宇文哲明没有回答,却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宇文霓霞。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董姑娘,我再问你一次,昨夜之事,是不是你所为?”太后说到后来,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欲言摇了摇头。
“董姑娘,你最好还是承认了罢,否则,那四十杖荆条鞭笞之苦,你会吃不消的。”
此时说话的,却是永安王宇文瀛。
如今证据确凿,若不认罪,便是要受杖刑,若再不认,接下来的酷刑更多。
行刑的荆条是大内特制,杖皆削去节目;,长三尺五寸,大头径三分二厘,小头二分二厘,杖身缠着熟铁打成的带刺荆片。
寻常壮年男子,不出十四五下,便会认罪,遇到性格刚烈之人,二十来丈下去,便再无声息。
董欲言一个小姑娘,只怕不到十丈便要一命呜呼。
寺内的一众僧侣闻此言,已经纷纷双手合十默念起了阿弥陀佛。
“帝后祭天未返,皇叔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便将人打死吧。”宇文哲明面带冷笑道。
“老六果然与董姑娘交情匪浅啊,”宇文瀛淡淡一笑,接着道:“只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唔,何公公,你去让人拿一套拶指来。”
所谓拶指,却是指用绳子穿着连在一起的五根小木棍,受刑者将手指套入,行刑之人在两端用力收紧。
十指归心,这拶刑之痛想是非同小可。
在宇文瀛眼里,欲言已是必死之人,早一天晚一天关系不大,只要能让她早点认罪早点了却了这桩事就好。
何公公闻言,急忙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便拿了一副拶指进来。
欲言跪在地上,紧咬着嘴唇,苍白冰凉的双手努力的撑住自己不让倒下。
照堂里的僧人纷纷双手合什,然后便都悄然离去。
佛法慈悲,虽然也有犯了戒的僧人被处罚,但是对一个年轻女子这般用刑,不管什么罪过,都是于心不忍的。
一时间,偌大的照堂内,便剩下了宇文家族的成员还有宫里的内监们与御林军。
两个小内监走到欲言面前,细声道:“董姑娘请。”
欲言麻木的举起双手,正待放入拶指之内,忽然,却听得照堂门口传来一个女子柔缓的声音:“阿弥陀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明月法师()
那女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说不出的柔和动听,仿若给这带着几分萧杀气息的照堂里带来了一丝浅浅的暖阳。
就连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的欲言也不禁抬起头循声望去。
却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黑色缁衣的女尼,安详的站立在门口。
欲言方才听声音,估摸着来者估计是个年轻的女子,不想此刻看来,应该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了。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已经剃度,即便缁衣在身,依旧是掩盖不了她的惊人美貌。
洁白的皮肤,干净的五官,柔和的表情,这是一种既震慑人心又与世无争的美貌。
所有人见到这位女尼,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不由得肃然起敬,即便是手拿刑具的那名内监,也不由得垂下了手低头直直的站立。
“吴——明月法师。”就连太后也站起了身子。
太后身后的一干宇文族人亦站了起来。
就连永安王也上前两步迎了上去,放低了声音道:“明月法师,你怎么来了。”
只是他嘴里语气虽然和缓,面上却是难掩微微的惊讶之色。
明月法师自从剃度那日起,似乎就只知道日夜祭拜先帝亡魂,从来不理其他俗世之事,即便皇家大祀也不能让她眼皮子多跳一下,此刻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只是他宇文瀛脑子里念头还刚起了个开头,却是已经果然听得明月法师一字一句道:“我是为昨夜之事来的。”
永安王面色微微一变。
昨夜明月法师是在地藏王殿的那个耳室内祭拜了先帝一整夜,这个永安王是了解的。
只是昨夜事情闹得那么大,就在她身后的院子里,她都罔若未闻,她不开口,自然也没有人敢去问她,只是现在怎么又会来到照堂?
他目光不禁扫了宇文哲明一眼,却见宇文哲明面上亦是带着几分不像是装出来的惊讶之色。
回想起来,宇文哲明昨夜一直在他眼皮底下。自然没有机会去劝说明月法师,难道是陈烟寒所为?
只是自己昨晚已经将大慈悲寺看管得严严实实,每一个巡逻组都安排了自己的内监,如果真是让陈烟寒混了进来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人也开始投向了陈烟寒,也就是当今皇上这一边呢。
这个念头一闪过,面上便是有几分发青。
“据说昨夜寺里出了一位女贼,偷了观音像前的供品,还打翻了长明灯。是不是。”明月法师如水般的声音轻柔的问着。
“回法师,正有此事,那名人犯现已经捉到。”
永安王高声道。他面上神色已是恢复了镇定。
“哦,就是这名女施主么,她已经认罪了么。”明月边说,边缓缓朝欲言走去。
“尚未认罪,只是那晚只有她经过那里,也在她身上搜到了失窃的供品,人赃并获,却也由不得她狡辩的。”永安王神色自若的答道。
“孩子。是你做的么?”明月法师来到欲言身前,微弯下腰,拾起了欲言的一只手,然后一双眼睛在欲言面上仔细的打量着。
“不是。”欲言摇了摇头,但觉那只与自己相握的手掌温暖又柔软。
“昨晚我是从偏殿经过,没有打碎长明灯,更没有去拿供品。”
对皇家而言,最严重的罪行是碎了供着的长明灯,但是对欲言来说,说她盗了金核桃才是最让她难堪的。
“昨晚。正好贫尼也在那地藏王殿。”明月法师轻轻松开了欲言的手,然后直起身子对太后道。
“这事本王也听说了,只是那巡逻的师父说,法师一直是在耳室内诵经。背对着门,想必对事情并不了解,所以未敢打搅法师修行。”永安王沉声道。
他这句话,便是要封死明月法师可能为欲言的辩解。
“再说了,这位姑娘品行不端,家教不严。自己曾卖了太后赏赐的玉佩不说,弟弟年纪轻轻,便嗜赌如命,唔,还有,”永安王说道这里,望着明月法师,又是微微一笑,接着低声道:“她还是董成谨的女儿。”
他最后这句话,果然让明月法师那张原本如一口古井般的脸孔有了微微的波澜。
永安王似乎很满意自己这句话造成的效果。
明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