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对不住,这位女同志,实在是对不住。”
孔忆青气咻咻地站在原地,秀眉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张了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大爷看她气成了这样子,越发的局促不安起来,“对,对不住,你,你别气大了,气大伤身。”
宁墨伸手替孔忆青抚着脊背,无比内疚地道:“对不起,姑婆,都是我不好。要是没有我拖累你,你直接就坐民航的飞机回旧金山了,根本用不着跟我来火车站挤火车转车去上海,然后还要坐轮船在海上漂两个月受两个月的罪。
这位老大爷是无心之失,你也别太生气了,消消气,消消气。”
孔忆青这才挥了挥手,让老大爷赶紧走,别再站在这边。
老大爷原本是要出去抽两口烟的,这会儿发生了这种事,吓得够呛,抽烟的心思也熄了,他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前刚下坐下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俩个讨厌的年轻人姿势有些不对,一个站在孔忆青身边,被挡了半边身子的另一个年轻人,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孔忆青的大衣口袋里,正在掏摸什么东西。
老大爷刚要开口喝止,那挡在前头的年轻人就抬头恶狠狠地瞪过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晃了晃,威胁的意思不言而明。
老大爷犹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气张开了嘴,坐在旁边的老妇人突然用力地扯了他一把,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大爷无奈地闭上了嘴,有些愧疚地移开了视线。
正在这个时候,那小姑娘突然从奶奶的怀里站了起来,指着那正在偷东西的年轻人大喊道:“漂亮阿姨,他们在偷你的东西!”
孔忆青立马喊了起来,“抓小偷,抓小偷!”
年轻人慌了神,直接甩着水果刀就往孔忆青身上扎,孔忆青吓得直接呆住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宁墨突然伸手把孔忆青往后一拉,自己顶了上去。
第九百一十七章 小哥哥()
第九百一十八章 如实说出来()
第九百一十九章 众口烁金()
全车厢的人都齐齐摇头。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看到这男子被人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了,车厢里的人都心里偷着乐了,哪怕就算有人怀疑这事是徐卫国干的,也全选择替他遮掩。
你不是爱抽么,抽得爽歪歪么,完全不顾忌别人感受,还一副拽上天的牛皮样么?
现在被人揍成猪头了,也是活该。
列车员从车厢这头问到那头,都没人提供有用的信息,男子不依不饶地揪着列车员,说要去找列车长说道说道。
“我在你们的火车上被打成了这熊样,你们找不出打我的人来,就得赔钱!对,赔钱,赔我的医药费,赔我的误工费,赔我的营养费……”
这样一赔下来,列车员肯定也得承担相当大一部分,他满面苦涩,一咬牙就对着车厢里的所有乘客许诺道:“谁要是站出来,揭发打人者,奖励十块!”
十块钱,那可是普通农户人家好几个月的收入。
然而,大家互相看了看之后,还是没有人站出来举报徐卫国。
由此可见,先前那人抽烟把人得罪得有多厉害。宁愿不拿钱都不出卖打他的人。
就在列车员焦头烂额的时候,沈如汉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我看到了。”
全车厢的人都看向沈如汉的方向,不少人都暗自替徐卫国捏了一把冷汗。
徐卫国却半点也不紧张。
列车员一见有人出头,立马满脸期盼地看着沈如汉,催促他快说。
“要是你看到谁打人了,举报他,十块钱我立刻给你兑现。”
沈如汉伸出手,“先给钱,我再说。”
列车员一脸肉痛地解开厚外套,从中间那层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递到沈如汉的手上。
“这下子,可以说了吧?到底是谁,谁打了他?”
沈如汉把钱收起来之后,才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人抽烟抽晕了头,估计把自己当成了他最恨的仇人,我上厕所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对面厕所里巴巴地抽自己巴掌,一边抽一边骂自己剑货……唉哟,那大嘴巴得,我在旁边看着都心惊。”
列车员目瞪狗呆。
猪头男子尖叫:“胡说八道!鬼扯。我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还把自己打昏倒了?”
沈如汉耸了耸肩膀,也是一脸不解地道:“对啊,你怎么会自己把自己打成一个猪头?啊,我知道了,你脑子有病,不抽自己不爽快!”
男子怒不可遏,冲过来就要打人。
沈如汉连忙往座里缩。
列车员过来拉扯的时候,徐卫国就无声无息地伸脚一勾一送。
猪头男子失去平衡,额头直直地撞向相对的两排座位间的小桌子边角上,发出砰的一声。
列车员趁机把男子拉了起来,并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沈如汉和男子。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不会揭破你这层子自虐的嗜好,你这么恼羞成怒,我好怕啊。”沈如汉一脸惊慌,足以以假乱真。
列车员都有点犹豫了,看看沈如汉,又看看男子。
徐卫国见这事闹得差不多了,就出声道:“其实不止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这人就是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一个人这样说,两个人也这样说。
而且,徐卫国这样说了之后,全车厢的人都忍住笑,随大流地附和了起来。
“我也看到了,他们俩看到后回来一说,我们都不相信,所以……都过去瞧了一眼。
只是这两位兄弟心肠好,说人家脑袋有毛病,躲着抽自己个儿,这种事一定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就算看到了也要装作不知道,给他留个面子…”
“对啊,对啊,我们都觉得这两位兄弟说得对极了,所以先前你问我们,我们谁也不愿意先说出来。”
众口能烁金,一句假话,经百人所说出口,就比真相更令人信服了。
谁叫抽旱烟这男人做人太差呢?
他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就如他先前对着人吞云吐雾,把全车厢都弄得乌烟瘴气,把别人呛得直咳嗽一样。
当时大家吃了哑巴亏,这下子就轮到他自己了。
“列车员,你还是把他带走吧,免得一会儿又自己抽自己晕倒在我们车厢里,我们全都说不清。”
列车员无奈地带着男子走了。
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的,有这么多人作证,那男子就再没有任何理由朝他索赔了。
而且,就连他先前给出去的信息费,他也得找男子讨回来才行啊。
只是,这人脑袋有毛病,这钱该怎样讨才弄得回来呢?列车员简直伤透了脑筋。
经过这件事,这车厢中的人对徐卫国都有点感恩戴德的意思,煮鸡蛋,卤豆干,花生,瓜子,糖果什么的,有啥拿啥,全往徐卫国面前的桌子上堆。
盛情难却,徐卫国就全照单全收了。
火车走走停停,沿途下去不少人,又上不少人,到达鄂东的时候,原来这截车厢的人都替换过了,徐卫国面前的吃食却还没能解决得完。
到了最后,只能一人的旅行包里塞一点拿下车。
出门在外,节约一点是一点啊。
出了火车站之后,徐卫国等人找了个小旅馆稍事休息,沈如汉就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徐卫国就呆在屋子里对镜贴胡子。
要进入江心岛,势必要和官方的人员撞上,还是做点伪装保险些。
地图徐卫国已经研究透了,从南溪渡乘船前往江心岛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如果官方戒严的话,附近方圆百里的水域应该都会被封锁,过往船只也会被管制或者停运。
一小时的水路,依靠游泳肯定是游不过去的,想要摸上江心岛一探虚实,就必须趁夜混水摸鱼,混入官方或者敌方的船只上。
徐卫国贴完胡子之后又在脸上抹了点药水,把自己的肤色也改得黑了一些。
他打算装渔民,渔民的皮肤经常会暴晒,所以黑些才正常。
晚上十一点左右,一行六人就从房间的窗户滑了下去,从后院墙翻出,直奔江边。
白天沈如汉已经去打探过了,也试图找过渔船,却没有一人肯去那片水域,也没人肯吐露原因。
那一片确实戒严了。
第九百二十章 杀气和怒意()
第九百二十一章 最后的归属()
海上码头,水运通达,船舶交汇。
黄昏时分,又有一艘装载着煤炭的巨型货轮鸣着笛进港。
经过一天劳作,已经极度劳累装卸工人,此时正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休息。
装卸煤灰的工作很累,但是如果这一天进港的煤船少,他们就能多休息一会儿。
像今天这样,连续下了四船的情况,虽然不多,却偶尔会碰见。
很多工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一听到煤车鸣笛进港就有些发憷、心跳加速。可船靠岸了,就必须得卸货。
他们所从事这家运输公司老板是个抠门又小气的家伙,和书上那多点了一根灯草都闭不上眼咽不了气的家伙差不多。
听说别家早已经淘汰了全靠人工搬运,在作业区安上了装煤机,装船的时候只需要工人把煤放到传送带上,传送带就能把煤炭从码头上直接输送到船上。
卸煤也一样,只是传送带换了个方向。
像他们这样还靠人力装煤,两人一组,一根扁担一个大筐两把铁锨,到煤垛上锄煤,锄满了筐再抬到船上的真心就别无分号,独自一家了。
他们每天这样锄了抬,抬了锄,自抬自装,在码头上往来运煤。
满满一大筐煤,将扁担压得弯弯的,扁担架在工人的肩膀上,手锄肩扛,一班下来要往返几千次。
几天下来,工人们满手水疱,肩膀都被扁担磨破了,肉破了好,好了又破,都结着痂,稍一碰触肿痛难忍,但是大家咬着牙干,谁也没说过一句泄气话,一天吃五顿饭顶着。
这次靠岸的船,是一艘载重近万吨的煤炭船,全部靠人力抬送,一条船要工人们加班加点的干足十几个钟头才能下得完货。
宁墨站在码头的一栋小二楼里,怜悯地看着下面这些咬牙拿起扁担筐和铁揪的工人们,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孔忆青看他一脸不忍,脸上突地浮出一抹复杂难明的淡笑。
有什么不忍的?
想要活下去,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们的船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半进港,希望这些工人能在明天十二点半之前卸完这船货。不然,我们出发的时间又得延误了。”
听着孔忆青轻描淡写的话,宁墨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后悔,或许他选择跟着孔忆青去国外,不是一个好想法。
哪怕寻一个偏僻无人知的地方了此残生,可能也比这样去往异国他乡,和这样没有恻隐之心的姑婆天天相对的好。
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每年会给他写很多封信,寄很多礼物,给很多零花钱的的姑婆,为什么见了面却是这样的不一样?
这样的姑婆,怎么会写得出那些温情脉脉的信?
那些信让人一眼看到就能生出一种温暖,如沐春风和感觉。
信里的那个姑婆,和眼前相处了几天的姑婆,甚至是在京城家人面前时的姑婆,都是不同的。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种样貌?
到底哪一种又才是真正的她呢?
这栋小二楼也是属于孔忆青的产业,这些年,她虽然在外头,但家里的这些产业却也没丢,一直保留着。
孔忆青睡着之后,宁墨悄悄地掩上门下了楼,信步走到了码头上,站在那些忙碌的工人中间。
离得更近,也看得更清楚,好些工人的肩膀上都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皮,可就算是这样挑习惯了的熟手工,此时肩膀上也隐隐破皮在渗血了。
宁墨叹了口气,突然转身走向一边的仓库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找了几个人,拖了几板车金属板材又重新回来了。
树杆,装上滑轮,卷扬机,再把扒杆固定在了码头上。
来往的工人挑着担子来来去去,偶尔会好奇地瞅上那么几眼。
这年轻人在这里弄的是个啥玩意儿?
等到宁墨让人把半个胳膊粗的绳子一圈一圈绕到了滑轮上,又亲自示范了一遍,仅靠一人站在扒杆那边的不停卷绳子,就把好几百斤重的东西吊了起来时,所有的工人都惊呆了。
宁墨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确定这东西好使之后,这才让那些工人去找个能装很多很多货的容器。
工人们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块几十米长,十来米宽的加厚帆步。
十来个工人拉着布上了船,大家齐齐挥动铁揪,把煤炭一锹一揪地往布上堆,刚开始,他们都还有些谨慎,只往这上面堆了五六百斤煤,然后把布边角拉扯起来,用钢丝缠绕封口,然后挂到了宁墨抛过来的绳上系紧。
宁墨喊了声:“拉!”
坐在扒杆下的瘦小子就干劲十足地把绳子一圈一圈往卷扬机上缠,随着绳子拉紧,滑轮启动,船上的这五百多斤煤灰就被吊了起来,轻而易举的到了码头上。
宁墨让三个人把扒杆转了个方向,守着卷扬机的瘦小子又开始慢慢地把缠紧的绳松开,等到布包着了地,有人拿钳子扭开封口的钢线,几十个工人一拥而上,扯住布的一头用力一提一掀,煤炭就慢慢地落到了下货区。
看到这东西这么好使,工人们高兴极了,第二次就开始加码,最后经过几轮试验,得出这布最大的承重是一千斤,也就是一吨。
这艘船上有近万吨炭,如果按照以往靠人力,一人最多挑一百五十斤,从船上走下来,经码头,再到下货区倒出来,一趟要花十五分钟。
他们一共有五百个工人,想下完这万吨,得下到明天,还得要是一口气不带喘的情况下才能办得到。
现在有了这玩意儿,他们只需要三四个小时,就能把这船炭下完。
而且,会比之前人工挑轻松得多。
工人们现在看宁墨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神。
宁墨都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
工人们还提议,凑钱把做这吊机的材料钱弄出来,宁墨摆摆手谢绝了。
他的初衷,本来就是想帮他们一把。
他帮了他们,心中那种满足的安宁感,远远胜过金钱的意义。
临走的时候,他还告诉工人们,“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东西是我无偿赠送给你们使用的,除了工人用之外,不得拆去其他地方用。要是有人问我是谁?就说我是这个码头的东家。”
直到宁墨走出老远,那些工人们还在朝着他挥手,大声说着感谢的话。
“好人长命百岁!”
“好人一生平安!”
宁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长命百岁么?可能办不到了。此去远渡重洋,说不定这片海洋,就是他最后的归属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失踪()
第二在中午十二点,宁墨和孔忆青准时登船。
现在国内没有直达美西的航线,他们需要中转三次,先从海上出发,航行七天后会到达雅库哈马,再在雅库哈马换船,前往火奴鲁鲁,到达火奴鲁鲁之后再寻找搭乘前往西雅图的船。
因为海上航行会遇上这样那样的意外,会因为天气原因偏离航运或者停在某个地方,所以正常七天会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