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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冷笑了下,将储钱罐伸在她面前,然后晃了晃。
青青脸上的表情是无辜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而暮雪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这丝异样,忽得抬起胳膊将储钱罐狠狠摔在墙上。
大抵是年代久远,“呯”的一声,储钱罐顺着中间的合缝裂开,钱洒在了床上和地上,滚了满屋。
萧青青用手捂在脸上,装作吓坏的样子。
储钱罐的钱是你拿的吧?我的素描本也是你动过的吧?日记也偷看过了吧?
青青刚想反嘴,暮雪冷笑了下,提高声线:没看过我日记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在吊铺里面有个储钱罐。你很准确的翻了左边,却没翻右边。
跟我装两面派,你还嫩了点。
储钱罐摔在墙上的巨响引来了萧成和姚美丽,他们惊慌地看着满地的硬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青青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扑向母亲的怀抱,不住地哭喊着:妈妈我们回家吧,他们像防小偷一样防着我。
姚美丽不住的摸着女儿的头发,脸上旋即堆起了委屈,眼中也充满了泪花。
老萧,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母女俩是一伙的。暮雪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女,感觉戏演的实在粗糙。
作为母亲难道不应该先询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成坐在轮椅上阴着脸,大声呵斥着女儿。但至于说了什么,暮雪全然没听见。因为她拿起衣服出门去了。
这张战役,姚家母女必胜,因为他们有个亲爱的继父。
暮雪早就没打算依靠谁,心里想着其他什么事。不知不觉走到旁边的小区旁,看着家家户户亮着的灯光,却再也没有了羡慕的期望。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她。暮雪早已经学会了不去悲伤,用冷漠替自己的心做起了一道坚实的围墙。
在外面徘徊到晚上十二点,才慢慢踱回家。屋子里黑着灯,大概都睡着了。
谁知刚进门,黑暗中坐着个人,见是暮雪回来了才长长叹出口气。
“回来了?”
“恩。”暮雪关上门,她不懂为什么父亲会坐在这里等自己。以往不管跑去哪里有多晚,他都全然都不会在乎。
萧成点点头,转动轮椅准备回屋,只是转到一半又停下了。
“爸爸知道,这件事错不在你。但……她们刚来咱们家,所以……”
暮雪冷笑了下,“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今天你会等我。以前你从没等过的。”
萧成沉思片刻,声音有些颤抖:以前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而今天,我不敢确定。
简单的一句话,让暮雪的心狠狠揪起。
第48章 母亲的残忍(一)()
父亲是在乎她的吗?任何人的答案都应该是肯定的。而对暮雪来说,这要画个问号。因为这么多年,她就像是自己在生活,完全没有来自父母的关心。
记得十三岁,初次月经来潮,暮雪看着带血的内裤惊恐地躲在卫生间里哭。她虽然明白这是个生理现象,但却无法抗拒从心底里生出的恐惧。
那时候的她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担心血会越来越多,一直不停。然而最重要的是,她还忘记了要垫东西在下面。那是个初春的日子,内裤和春秋裤全部染上了经血。暮雪躲在卫生间里洗裤子,感到既羞愧又委屈。
满盆的鲜红色,就像电视里看到的杀人场景,感觉恐怖之极。
后来她记起母亲大概还放着些卫生巾在家里,于是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垫在下面。
初春的水仍然寒凉,初潮的暮雪大概因为受了寒,所以几乎每次来月经都会腹痛的死去活来。直到许多年后,才从大学室友那里得知红糖这种东西。
亲情,对于暮雪而言,是可望而可不及,她早就习惯了没有,这样才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难过。
宁可父亲不说今天的话,让她活的没那么有负担。继母和她的女儿住进这个家后,暮雪就知道自己呆在这里的时间可以倒数了。
自从那天黎曼来过之后,白芷萱也逐渐开始出现在设计院。
八年前殷庚宇离开国内,白芷萱淡出了视线。倒是岳水南,像个狗皮膏药,无时无刻的贴在她的身边。
所有的消息,也是通过岳水南知道的。
白芷萱比殷庚宇小两岁,那时候高中没毕业也就自然没办法出国深造。她念的专业与父亲不同,选择了法律系。
后来不知为什么,白芷萱并没出国,而是选择了国内的大学。读完本科就回到了家里,借助父亲的关系网,在一家出名的律师楼实习。
白芷萱出去读大学的那年,岳水南也只有十九岁,他早就被技校退学在家胡混。
反正没工作也没学上,他了无牵挂的打了背包同白芷萱一起去了外地。记得岳妈妈并没有阻止儿子,而是给他打气,一定要把这个漂亮女孩追回来。
萧暮雪明白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也不便打击岳妈妈的信心。她只告诉岳水南,做人要有尊严。
提到尊严,岳水南做了个吃进肚子的动作:我在白芷萱面前,没这功能。
果然白芷萱大学毕业回来,岳水南与她仍旧没有任何进展。暮雪感觉岳水南在白芷萱眼里,还不如一条宠物狗。
大抵因为上次的冲突,看到白芷萱进屋,暮雪就识趣地躲了出去。她怕再生事端,转正的希望那就真的渺茫了。
没想到溜达到楼下,岳水南正与前台的美女相聊甚欢。
看见暮雪出来,他赶忙跟前台妹子打了招呼,然后跟了出去。
暮雪只是想站在门外透透气,看到岳水南出来,于是往旁边挪了挪,假装不认识。
第49章 母亲的残忍(二)()
岳水南满脸堆着嘻笑,先针对那天夜总会的事情做了深刻的检讨和自我批评,并且郑重其事地道歉。
暮雪翻了个白眼,竖起食指,“过去一个月了,真心道歉要这么久吗?”
岳水南不断地解释自己有多么忙,要照顾几个兄弟,还要跟着白芷萱四处奔波。现在他们律师楼的资料,几乎都是自己代送的。
说的就像是自己找到了份正式工作似地,岳水南的言语中洋溢着自豪。
“你不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
暮雪将双手叉在胸前,岳水南除了对白芷萱的热情,从没这么有毅力。
岳水南摊开双手,满脸幸福的样子,可落在暮雪的眼里确是一脸贱到死的表情。
“白芷萱不是你的菜,还是收手吧。”暮雪透过落地的玻璃门看见白芷萱从上面下来,撂下句话,转身向里走去。
两个女孩擦肩而过,白芷萱的眼中充满了敌意。而暮雪全然当做没看见,只盯着自己的路。
回到座位上,殷庚宇从办公室里踱出来,搓了搓鼻子,说:“芷萱来是给我妈送商场打折券的……你要么?”
暮雪没抬头,盯着电脑“专心”工作。
“她来做什么与我没关系,然后下次如果有代金券可以想着我。”
殷庚宇皱了皱眉,又回去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暮雪才抬起头,久久地望向那里。
通常情况下木赤阳加班,殷庚宇和萧暮雪也都会跟着加班。尽管一再强调暮雪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但总还是能看到她的身影。
项目进入了平缓期,木赤阳的方案交上去,盛世集团的董事们要开会才能正式通过。虽然基本确定,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其他工程也进入了收尾期,有时需要殷庚宇去工地转转,提供些售后服务。
木赤阳要暮雪再没通知的情况下,自行按时下班即可。
但如今被继母和萧青青霸占的家,她是更加不愿意回去了。
于是带来几本剪裁类的书籍,放在公司里等到下班的时候看。这些书都是她从地摊上淘来的,或者是经传过许多人的手,已经破旧不堪;或者是盗版缺页错字,前后内容无法连贯。但暮雪仍然读的津津有味。
她觉得万变不离其宗,做衣服的道理总是相同的。就像建筑设计,要保证盖起的大楼不会倒塌、能够使用是最关键的一步。
也许是太入神了,暮雪并没感觉到屋里进来人。殷庚宇走到她的旁边看了会儿,伸手将书拿起。
暮雪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殷庚宇,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来我家干嘛?”
殷庚宇将手里的安全帽放在桌上,拿起书颇有兴趣地翻了两页。
暮雪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神情恍惚了,不仅大窘。
“没想到你原来是打算做个裁缝。”殷庚宇将书放下,脸上带着探究暮雪的意思。
“服装设计师。”暮雪说的很小声。
“恩?”
“我说是想做服装设计师!”暮雪忽然喊得很大声,没道理说出自己的梦想有这么丢人。
第50章 母亲的残忍(三)()
可不知道为什么,暮雪心里有些愤然,用力将书放在背包里,转身想离开。
她从没对别人提过自己的梦想,因为在别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可笑的不自量力。
贫民窟出来的孩子,凭什么还可以做白日梦。
殷庚宇一把拉住暮雪的胳膊,歪头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嘲笑。
“可你学的是文秘,目前工作是项目助理。这有点南辕北撤。”
暮雪轻轻挣开殷庚宇的手,垂着眼皮,“可我需要先生活。”
殷庚宇看着暮雪,忽然心中生出一种妒意。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只与她有三年的交集,但却有把握了解她的一切。
因为在暮雪形成人生观最关键的时刻,也是在那三年当中。
记得第一次将暮雪带回家的情形,那天暮雪的母亲董丽正式与萧成办离婚手续。
一年多没回过家的母亲,听说在外面找到了新的归宿。她急于摆脱萧成和暮雪,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回到家里的时候,董丽没多看这个嫡亲女儿一眼,只是匆匆地逼着萧成快些签字。
暮雪依旧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默然的看着母亲。虽然她令人心疼的早熟,但在内心那一刻是如此希望母亲能多看自己一眼。
董丽走后,萧成问暮雪为什么没有扑上去抓住母亲。
暮雪忽然看到父亲的酒瓶,答非所问,喝酒真的能忘记痛苦吗?
那天暮雪自己干了一瓶白酒,晃晃悠悠跑出屋去。见人就笑,或者对着草丛猛吐。她模糊看到前面来了个男孩,于是跌跌撞撞向那人走去。笑着说了句:今天很开心,我妈终于走了,然后就瘫了下去。
眼前的男孩并不认识暮雪,却第一反应上前接住了她。站在大街上忽然觉得感觉自己的处境非常尴尬,将女孩放在地上不合适,可抱着似乎更加不妥。
在那里傻愣了会儿,殷庚宇从旁过来指着暮雪问发生什么事了。
男孩看到救星来了,赶忙将暮雪交给对方。尴尬地挠了挠头,将刚才情形说了一遍。
殷庚宇正准备外出,他远远瞧见暮雪给一个男孩在大马路边上抱着,担心遇见坏人。
他看着怀里的暮雪沉思片刻,女儿都醉成这样,嗜酒如命的父亲估计更会醉得不省人事。他扶起暮雪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那男孩想起什么,又跑上前来告诉他,“她刚才好像说,很开心她妈走了。”
殷庚宇点点头,再次道谢。
黎曼看到儿子带回个昏睡的女孩吓了一跳,一时也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赶忙将让殷庚宇将暮雪扶进客房,又准备了块热毛巾。
等一切安排好了,黎曼才站在客厅小声询问儿子,关于暮雪的情况。
黎曼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与隔壁设备厂的孩子混到了一起,心里感到不悦,但也不便马上显露出来。只是要殷庚宇先出去办事,等暮雪醒了再说。
殷庚宇感觉敏锐,意识到母亲可能不太喜欢暮雪。出门前特地叮嘱母亲,如果暮雪醒了一定要先留住她。
第51章 母亲的残忍(四)()
儿子走后,黎曼进到客房默然地看着昏睡中的暮雪。
这个女孩从衣着上来看,家境不但谈不上好,可以说很贫寒。她的头发也是理得很短像个假小子。但眼眉到很清秀,虽然没看见睁开的样子,但至少一双眼睛闭上的时候显得很长。睫毛弯弯的,很浓密。
嘴唇很苍白,淡的几乎没有血色。
该是喝了很多酒的,但暮雪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红润,一脸惨白。
看样子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然会喝到烂醉如泥,而且随便跟男生回家,这一切都让受过高等教育,有着良好家教的黎曼无法不去鄙视。
中间暮雪又吐过几次,黎曼忍住内心的翻腾,帮她清理干净。毕竟家还是自己的,她岂能允许家里变得污糟。
殷庚宇回来的时候,暮雪还没醒。他看到窗子和大门全都打开着,暮雪似有些冷,蜷在床上。
黎曼看出儿子脸上的关心,不屑冷哼着:“屋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我差点都要呆不下去了。”
殷庚宇没说什么,进卧室拿出自己一件衣服替暮雪盖上,然后又悄然关上了房门。
那是他第一次与母亲发生争执,他执意要将暮雪留在家里过夜,而黎曼则要求立刻喊来她的父母将她带回去。
说是争执,基本是黎曼在不断的强调将暮雪留下的严重性,而殷庚宇只是守着自己的观点,并不说话。
直到殷正回家,黎曼已经让儿子气的满面潮红。见饭菜都没做,两母子冷战各站一边。
殷正一直都专注于工作,所以家里的生活全权交给妻子负责。有时会与儿子交流谈心,但从来不对妻子的决定发表意见。
看两母子闹的不开心,殷正放下公文包,坐在沙发上,温和地望着儿子。
“我觉得你可以谈谈自己的原因,没什么不能沟通的。”
殷庚宇垂下眼眸,倚在墙上,看着自己的脚趾。
“她没有妈妈,父亲因为工伤残废。她每天生活在父亲酗酒后的打骂中,但从不喝酒。所以……今天一定有原因的。”
殷正忙碌了一天,感觉有些疲倦。他用指尖搓了搓自己的眉宇而后抬起头重展笑颜,“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原因。”
黎曼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作为母亲,听到暮雪没有妈妈,心里也涌上一丝不忍。
晚饭叫了外卖,殷庚宇特地给暮雪单独留出一份。
吃过晚饭已经十点多了,黎曼打着哈欠洗了澡,回房去睡了。殷正将儿子叫到书房,只开了盏温和的台灯。
殷正望着儿子,虽然平时对他的照顾并不多。但殷庚宇如此优秀,早已经是他生活全部的希望。
“首先声明,爸爸并不反对你交朋友,只是想听听看对这个女孩的想法。”
殷庚宇知道父亲是个思想开朗的人,从不干涉自己的生活。每当咨询他一些看法时,也只是给出自己的参考意见。与其说是父亲,倒更像良师益友。
“我只是想让她得到生活的希望,如此而已。”
殷正点点头,脸上洋溢着赞许的笑容,“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妈妈那里我会去做工作。”
第52章 母亲的残忍(五)()
暮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她昏昏沉沉地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
透过客厅昏暗的小灯,能看出这里很豪华很大。沙发上躺了个人,身上盖着条薄薄的毛毯。
暮雪走扶额走上前,见是殷庚宇,心中略略安定下来。
看到毛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