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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阮道,“七百多两,不过――”
“给他八百两,让他以后别再登我们家的门了。”宋阅哗地打开抽屉,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道,“你要是没认识他,也就不会沾赌。等把这笔钱还完,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也不许再见他们!”
“可是,”宋阮面『色』无辜,“我已经还完了。”
第十一章()
“……大概就是这样了。”
宋阮把在赌坊里的事情概述了一遍,特意模糊了他赢的细节,还补充道,“应该是我运气好吧,没想到还能连赢两把。”
“运气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一直光顾你?”宋阅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自己傻傻地跟着人家跑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和大娘开口,就来找我。”
他轻轻敲了敲自己拍在桌上的银票,轻咳了一声,“这个你先拿着吧,给你零用,别出去赌了。”
宋阮哭笑不得,他爹上次买了一千两的假茶叶都心疼得不行,大哥倒好,这几百两银子随随便便就给弟弟做零用了。
不过他没收下,也没拒绝宋阅的好意,“大哥先替我存着吧,我身上还有不少银子,暂时够用的。若是不够了再来问大哥要。”
宋阅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他点点头,“知道了。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热热再吃。”
“谢谢大哥。”
宋阮忍不住浅浅地笑了一下,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观音的玉佩,轻轻放在案上,他抬起头,看见宋阅眼睛里的惊讶,“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家玉石铺子,就想着给大哥买件小玩意。”
他顿了顿,温声道,“也算是大哥把娘的玉佩赎回来的谢礼。”
宋阮也是要和王公子一行人分别的时候才想起来,宋阅曾经把一枚玉佩还给他,让他别再丢了。
他就隐晦地问了众人一句,结果有个人多嘴,直接把‘宋阮’赌输玉佩、宋阅来赎回的事给抖落得干干净净。
“……”
宋阅清了清嗓子,他一向不喜欢邀功,只喜欢默默地做事。
如今宋阮戳破了窗户纸,光明正大地和他道谢,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转移了话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快回去休息吧,这东西我收下了。”
宋阮看宋阅的脸『色』,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只怕他大哥脸都要红了。
他忍着笑意,转身出去了。
屋内烛火摇曳,暖黄『色』的火光映照在宋阅那张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的脸上,过了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自从宋阮在赌场赢了两把后,同行的人还有不死心的,想要上门来邀。宋阮索『性』闭门谢客,这才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
宋阮天天窝在家里不仅不觉得无聊,反倒可以集中精力做系统的任务。只不过这系统像是完全不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一步跨不到天边的道理,每次任务的目标都跨度极大。
这一次也不例外。
500点人气值,宋阮一个星期都没有凑完。等到还剩下100点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甩手不干了。
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一个莲蓉包,这样的菜谱做来做去,就算再好吃,他自己都做腻了,也吃腻了。若是换别的菜『色』,只用白盐来提味,在没有菜谱加成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获取人气值的。
再者,就算做不完这个任务,宋阮都能猜到下一个任务大概是要1000点人气值。
这么多……他要到哪里去凑?
宋阮坐在书案前,一只手撑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他左思右想都觉得靠家里来完成任务不太实际。
以前是所需的人气值少,所以宋府里面的人就够他折腾的了。可是现在人气值成倍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这么一百来号人以后肯定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而且获得越来越多的人气值,真的是系统所希望的吗?等到后期,要获得一万、两万甚至更多的人气值,他又要到哪里去凑?
还是得想个法子,怎么快速又长久地让别人吃到他做的菜……
宋阮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一串淡粉『色』的珠串在他手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也许是宋阮不再需要他帮忙,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它再也没有像那天一样给予回应了。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微微一缩,让那手链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还是当那天是个意外……比较好吧。
但是事情在晚上的时候出现了转机。
这几日,宋阅和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渐渐地多了起来,宋母也不再总是板着脸地对宋阅,偶尔宋阅有个什么原因要晚回来,他们还会推迟开饭的时间,等他回来了再把菜热一热,大家一起吃。若是宋阅暂时回不来,宋母也会准备好食盒,让小厮送过去。
“今天大夫来复诊,”宋母道,“说阮儿的病养得差不多了,以后也不用吃『药』,自然调理就行。”
“既然身体好了,平日里可以出去逛逛,出去多结交一些新朋友啊,别整天闷在家里看书。”
宋父叹了口气,他们以前是愁宋阮没个正经,一天到晚的不着家。现在是愁这孩子天天待在家里,没病只怕也要憋出病来。
儿子的病也养了大半个月了,就只往外面跑了一回,他心里愁,“咱们家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只做生意,家里不用你考取功名。”
“往后跑干什么?外面那么『乱』。”宋母倒是不认同,自从宋老爹回来之后,她就卸下了肩上的担子,在家里养养花养养草,还能看着儿子,日子过得很是清闲,“在家里怎么就闷了?再说了,要是闷了,喊个戏班过来听听戏不也是挺好的吗?”
宋父反对地摇了摇头,但是还是没胆子说出那句,『妇』道人家,见识短浅。
宋阅闷声闷响地听到现在,忽然『插』了句话,“家里不是还有几间空铺子么?要不然让他来试试。”
刚才还拌嘴的宋父和宋母两人,俱是一怔,尤其是宋母,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这句话,她之前也说过。
但是此时却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是宋阅亲口说出来的。
这其中的意味,和从她、从宋老爹嘴里说出来完全不一样。
宋府的财产分割,其实他们早就讨论过。
宋父的主张是要公平,茶叶是他们家主要经营的部分,两个儿子谁有本事,谁就继承家业,剩下一个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他们打下来的江山足够儿子吃一辈子了。
事实也毋庸置疑,虽然老大『性』子沉闷、不会讨人喜欢,但是他在经商这方面展『露』的惊人天赋也是远远甩了‘宋阮’一条街。
本来宋母也没打算要修改当年的分配,但是儿子在外嗜赌,又喝得浑身酒气、不慎掉入水塘的事让她开始为儿子的未来着想,再加上宋阮苏醒之后,勤奋好学、乖巧懂事,简直……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她才动了动想让宋阮从商的心思。
宋母的要求不高,她不想要抢夺宋阮的那部分家产,只是希望,万一有一天他们走在了宋阮前头,而宋阅又不愿意扶持这个弟弟的时候,宋阮还有能力养活自己。
但是刚刚宋阅的那句话,已经直接表示了,宋阮可以来学做生意,我不反对。
宋母得偿所愿,愣了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宋阅倒是神情自然,问宋阮,“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的还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意思。”
他这句话说出口,宋父和宋母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宋阮的身上。
“……”
宋阮咽下口中的菜,实在不知道话题是怎么从复诊转移到经商的,不过这个机会难得,正巧可以解决他现在面临的难题。
他思考了片刻,说,“这茶的生意,爹和大哥打理的很好了,不缺我一个。”
宋母的眼神微微一黯。
但是宋阅却敏锐地注意到他说的是茶的生意,不是家里的生意,这其中只有两个字的不同,却是天差地别。
果然,宋阮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自己出去闯『荡』一番。”
“闯『荡』?”
宋父一脸不解,他还以为宋阮是要出去做游侠,“这京城不好吗?要去外面做什么?再说了,你还小……”
宋阅打断了他的话,直切主题,“你想做什么?”
还是大哥干脆利落啊。
宋阮斟酌了一番,还是说了出口,“我想开一家酒楼,一家……闻名天下的酒楼。”
一家可以让我获得足够人气值的酒楼。
宋阮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
没有一个人开口。
两个长辈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家的儿子会对做饭做菜这种行业感兴趣,这不是胡闹吗?
宋阅抬起手,有节奏地轻轻敲起了桌面,敲了十几下后,他停了下来,“西郊处有一处铺子,地方不大,足够你折腾。你要不是胡闹,明天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眼。”
“那地方太偏了,他把店开在那里,能有什么生意?”宋母虽然不太支持儿子做这一行,但是她一听那地段就知道干不出什么名堂,于是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地方偏倒是没有关系。”
第十二章()
宋阮吃完了晚饭就回屋了,身后只跟着一个提着灯笼的绿萝。
不知道是不是在宋家生活了小半个月的原因,宋阮的作息也渐渐地向这里的人靠拢,戌时的梆子声还未响起,他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夜『色』昏暗,绿萝怕宋阮摔倒,所以故意把灯笼提高了些,烛火随着她的手晃来晃去,前面的路也跟着这团光晃来晃去。
晃着晃着,晃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啊!”
绿萝吓得惊呼了一声。
宋阮一路上都聚精会神地思考着要怎么装修他的小饭馆,要怎么吸引人气,没想到绿萝突然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吓得宋阮自己心里也慌了一下。
绿萝举起灯笼,打探着对面的那个身影,她惊魂未定地道,“你是谁?”
宋阮顺着光看过去,意外地发现站在那里的是个熟人。
杨苑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他今天没有束头发,发丝全部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肩和背上,柔顺地像是一尺面料柔软的缎子。
他抬起头,看见宋阮他们站在不远处,还伸出手来冲他摆了摆。
绿萝眉头紧锁,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黑衣少年,微微摇了摇头,确定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你……”
难道是小偷?
“来人呐!”她慌里慌张地喊了一嗓子,“公子——”
宋阮倒是淡定地多,他微微抬起手,指尖圆润、骨节分明,弯曲的弧度像是柳枝一般,慵懒又柔软。
那个一个停的手势。
绿萝看懂了,闭上嘴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是我的朋友,”宋阮声音柔和,“你先去休息吧,不用你伺候了。”
他顿了顿,低声道,“不要声张。”
“……是。”
绿萝有些担心,还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还是很顺从地应了一声,走之前还不忘把灯笼递给宋阮,怕他摔着。
“进屋说话吧,外面太显眼了。”现在换成宋阮来提灯了,杨苑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宋阮调侃道,“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杨苑轻轻笑道,“特地为了你,好好了解了一下人类世界的规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放松,仿佛是在和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聊天,要好到……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是为了什么事?”
宋阮推开门,那扇红褐『色』的门发出了吱呀一声,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他走了进去,提着灯笼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火折子。
“放哪里去了……”
他嘟囔了一句,打算实在找不到的话就用手上的灯笼来点燃。他刚要去另一个抽屉里找一找,忽然看见乌黑的房间里慢慢染上了一束光亮。
宋阮转过头,看见杨苑伸出手指轻轻拨弄着燃起来的火苗,一脸好奇,仿佛是一个小孩子见到了从没见过的玩具。
“……”
宋阮好笑地看着那簇羸弱的火苗在他手中变得越来越小,马上都快熄灭的模样,他把灯笼放到了桌上,轻咳了一声,“手指放在火上面是会痛的。”
杨苑闻言,脸『色』自然地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学习了一个新知识的乖学生,“知道了。”
没有他的『骚』扰,那火苗又逐渐明亮了起来。
话归正题,杨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有白玉扳指、有玛瑙项链,还有一大堆的银票和碎银……
“……”
宋阮震惊地看着他掏来掏去,然后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最后一只木头小马从里面抖落了出来,被杨苑眼疾手快地抓住,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眼前摆着一大堆金银珠宝,看得宋阮的声音都有些发紧。
“看你上次好像挺缺钱的,所以我跑到你上次去的那个赌场,帮你赢了点东西过来。”
杨苑拨弄着一枚金戒指,把它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对着光看了看,又取了下来,仿佛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你看看现在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弄点。说实话这赌博真的没有意思啊,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玩?”
……这一个一个地抢着往他这里送钱是什么『毛』病?
“够的够的,太多了。”
宋阮怕他以为自己是客气,又补充了一句,“我这边钱够用的,你别再去赌了。”
想玩也不是不可以,好歹换一家啊。他这个外挂玩家前脚刚走,后脚外挂亲自登门,刘掌柜都要哭了。
宋阮心情有些复杂,他拿起那个木雕小马,看见上面雕工仔细精巧,寻思着虽然不是太值钱的模样,但是放在店里做个摆设也不错。
“对了,你平时待在哪里啊?”宋阮问道。
杨苑撑着下巴,拨弄着眼前的一块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随便啊。找颗树什么的,西郊那边有块土地挺好的,躺着很舒服,我这几天都在那里休息。”
他自己不觉得生活多艰苦,但是听者却有了心。
“西郊?”
宋阮感觉这个地方有些耳熟,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大哥送他的店铺的方向吗?这倒是很近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杨苑不是人,但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发出了邀请,“你老待在荒郊野外的也不好……不过我要在西郊开一家店,明天要去看看地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留在我那里。”
“……”
杨苑没直接说答不答应,他有些意外,整张脸上都写着大大地‘你确定?’。
宋阮看他脸上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
他和杨苑,总的来说也就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那串手链是他们俩之间唯一的联系工具,现在杨苑来去自如,不受拘束,又何必待在那个又破又旧的小店铺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
杨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话说我还没睡过人类的屋子呢。”
不远处,敲打梆子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了进来。
宋阮听着这缓慢的梆声,忽然有种直觉,杨苑马上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