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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宋阮有些惊奇,杨苑要走的话是要通过他的屋子的,可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
“唔,我起得都很早的,可能是习惯了吧。”杨苑轻轻地笑了笑,“来吃粥吧。”
“我……”
宋阮本想拒绝,但是他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好吧。你去哪儿弄的咸菜?”
“巷子口张大爷家自己做的。我尝过了,很好吃,所以特地买了一罐来。”
杨苑眼睛里写着的都是高兴,他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拉住了宋阮的袖子,絮絮叨叨地说道,“对了,今天的白米粥也是我去他家买的,就是上次买豆腐脑的那一家。我特意和他说了粥里不能放葱……”
一般的粥里怎么会放葱呢?
宋阮好笑地被杨苑拉着,他刚要解释给对方听,忽然过门槛的时候一不留神、脚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地下磕了过去!
幸亏杨苑反应快,一把扣住了他的腰,轻轻松松地把人给捞了回来。
宋阮歪在杨苑身上,杨苑的手也扣在他腰上,两个人拉拉扯扯、亲密接触。
“抱歉……”
宋阮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撑着墙站了起来。他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毕竟杨苑看着年纪轻,宋阮又是个纯直男,根本没意识到那些。
他害羞纯粹是因为这么大的一个人走路还摔跤,得让一个小辈扶着,他有点不好意思。
“哦,没事。”
杨苑松开了手,不太高兴。
他和宋阮的脑回路不太一样,他想的是:
第81章()
客栈里一片死寂。
宋阅沉默许久; 好半天宋阮才听见他轻微地叹了口气; 然后掩饰『性』地端起茶抿了一口,等到放下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个话题,“我以前就说了; 你的路你自己走,我是不管的。我这一关好过,可爹娘那里就不一定了,算算年纪; 你今年也不小了,大娘天天在家里给你看适龄适婚的女儿……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吧。”
宋阮却没上这老狐狸的当; 他眯起眼睛,有些不太开心地质问; “你转移话题做什么?我刚才说的不对么?”
“……”
宋阅又咳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也该走了。爹那一关好过; 大娘那里可不一定。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 不等宋阮拦他; 他就已经站了起来; 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走之前还不忘记给后院的杨苑一个下马威; “一晚上就不用了; 不过死罪易免活罪难逃; 你跟他说,不跪满两个时辰,别进我们宋家的门。”
宋阮:“……”
真是两个幼稚鬼。
南山酒楼的大堂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两间厨房一大一小,院子一角有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槐树,高可蔽日,春风一吹,槐花便一朵朵地缀在一起,像是一串又一串沉甸甸的白葡萄一样,等到风摇晃起槐树枝,细碎的槐花就噗啦噗啦地掉了下来,香气久久不散。
杨苑平日里就很喜欢拿一把椅子躺在树下面,很是惬意地偷懒。有时候宋阮从院子里经过,撇过头就能看见花朵落在他脸上,星星点点的,格外漂亮。
宋阮跨进院子里,目光简单地四处搜寻了一下,果然在槐树下看到了杨苑的身影。
……这个笨蛋,让他跪还真的跪了。
“快起来吧。”
宋阮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蹲在了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膝盖,“腿难受吗?”
“回来了?”
杨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连忙睁开了眯着休息的眼睛。
他虽说是跪着,但其实把身体的一半中心都靠在槐树上了,所以也并不是很累。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还好,没什么大事。大哥呢?”
“……他刚才走了。”
宋阮被那句大哥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又问了一句,“你跪了多久了?”
“没多久。”
杨苑看了看天,粗略地算了算,“也就两三个时辰吧。”
宋阮:“!!!”
两三个时辰也就是快五六个小时,这还不算久??!
他一瞬间就心疼了,连忙掺着杨苑的手臂要扶他起来,一边扶一边嘴上还嘀嘀咕咕抱怨着,“大哥太坏了,偏偏在我不在的时候来拿你出气。你也是,他叫你跪你就跪,你骨气去哪儿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杨苑听他碎碎念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但是又没敢告诉宋阮,其实当时宋阅估『摸』着是为了吓唬他,就说了一句‘你要是想和我弟弟好,就去后面先跪个几个时辰吧,让我看看诚意。’
宋阅估计也没想到,这平时脾气比他还少爷的杨公子,一听二话不说就掀袍子跪下了,还炯炯有神地朝他喊了一句大哥……
“没事没事,真不酸,也不疼。”
杨苑只发了个呆,回过神来就听见宋阮甚至要去找大夫了,他连忙拦住了人,还蹦了两下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开玩笑,他从小在地里长出来的,这种情况下让他和土地接触,反而还有助他放松身心呢。
宋阮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看他蹦的那两下没『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动作也没有什么僵硬的地方,才勉勉强强放下了心。
他叹了口气,又想到这件事被大哥知道了,以后回家去吃晚饭的时候肯定会被他用眼神疯狂暗示出柜,既然如此的话……
“新来的账房先生不是好像懂点周易卜卦什么的吗?”
宋阮下定决心,攥着拳头、抬起头对杨苑说道,“等下我让他算个好日子,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什么一起回家?咱们不是住一块儿——”
杨苑疑『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怔了好几秒,白白净净的脸慢慢地透出了一些血『色』,他水一样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甚至还带了点不敢置信,“阮阮,你是说……咱们、咱们……”
他指了指宋阮,又指了指自己,吞了口唾沫悄声问道,“咱们,可以谈婚论嫁了么?”
“差不多吧。”
宋阮含含糊糊道,把那个谁嫁谁娶的问题暂时抛到了脑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摆正了脸『色』,严肃又认真地说道,“在此之前,你必须得和我透个底。”
“之前我问过你一次,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你到底……是什么?”
如果光是谈恋爱,那么宋阮可能不会这样追根究底,毕竟这身份是人家的隐私,杨苑想说不想说,自由全在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是确定了要往前再走一步,要把两个人的名声、财富、生命、还有未来都紧紧维系在一起,安然分享彼此,那么前提就是,他们中间不应该出现隐瞒和谎言。
杨苑垂着眼睛看他,却是许久的沉默。
宋阮抬着头回望过去,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风卷着远方叶子的清新气息慢慢悠悠地飘『荡』了过来,飞过槐树的时候,调皮地抓住一把藤条轻轻地晃了晃,深绿『色』的叶子相互摩挲,发出了持久的沙沙簌簌声。
宋阮看见杨苑眼中的光闪了一下,然后,他在这一片树叶的窸窣声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哗啦哗啦哗啦——
一阵劲风刮过,树冠被吹得微微弯起,树叶拍打的声音一瞬间盖过了杨苑轻微的低语。
宋阮微微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那槐树挥了挥,仿佛这样就可以叫那些叶子安静一点。
他语气微恼,“我刚才没有听清楚……”
杨苑倒是没有他那么心烦意『乱』,他轻轻一笑,“那就晚上回去吧。”
“什么?”
“晚上。”
杨苑顿了顿,“等到晚上,就告诉你。”
·
宋阮从来没有哪一天像这样期待着黑夜的降临,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有些懊恼,不应该这么早就把佛跳墙推上日程的,反正酒楼现在的人气很稳定,就算这一段时间不推新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苑的事情最重要啊,工作明明可以放一放的……
他苦恼地往正在熬的鸽子汤撒了一撮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沉『迷』美『色』的昏君一样,一边忍不住地唾弃自己,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天马行空地开始瞎猜杨苑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当天下午,宋阮迎来了几位老顾客,分别是徐先生、陈员外,周老板和他的夫人,甚至连第一位吃鸳鸯暖锅的何先生何夫人也来了,只剩下了户部尚书没来,不过宋阮上回听传言皇帝把尚书喊过去敲打了几下,暗示叫他不要再做出类似失仪的事情,所以尚书已经好几日没偷偷派人过来点菜了,听他们家小厮说,可把他们大人馋坏了。
而来了的这几位像是约好了一般,都点了宋阮推出来的新菜——佛跳墙。
他们都是有钱有势、又或是很有地位的人,出手自然不凡,佛跳墙好几百两的银子,几个人眼睛都不眨地都花了出去,真是花钱如流水。
宋阮过来和他们寒暄的时候,从徐先生嘴里得知了原因,原来柳公子来南山酒楼吃饭并且被强势围观的事情已经作为八卦被传了出去,甚至还从作者本人那里确定了还会出下册诗集的消息,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柳公子这次去是不是为下册诗集做准备?那么他点的又是南山酒楼的什么菜?南山酒楼的招牌菜早就被柳公子点评了个遍,难不成是因为南山酒楼出新菜了?
很快就有在场人跳出来爆料,南山酒楼的确是一声不吭地就推出了新菜,而且新菜第一位品尝者就是柳公子,他们在旁边围观了全场,回来后只有两个感想:柳公子的诗是作得真的好,佛跳墙也是真的香。
紧接着,南山酒楼推出的新菜是佛跳墙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都震惊了。
原因没有别的,历数南山酒楼以前大肆推广的新菜,比如每日一粥系列、夫妻肺片和鸳鸯戏水暖锅,不从口味和价格上来看,基本上还是很符合民众的生活的。
没想到这次冷不丁地来了一道佛跳墙,把大家都整懵了。
要知道,京城已经荟萃了天下能人,而黄鹤仙又被民称为天下第一酒楼,更是以高端菜系为主,主要理念就是,为贵族服务,菜越贵越难越好,最后一个标准才是好吃。
毕竟到了这个客户群体,很多客人已经不是那么注重口味了,在这里,有比填饱肚子、满足口腹之欲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他们去追寻。
也有看出了点门道的人指出,南山饭馆从一再上调价格、减少供量,再到前一阵子的改名、扩建,其实都在满满地指向了一个方向——这个从西郊走出来的小饭馆,在大众的目光下,正一步一步、缓慢又坚定地往上爬,慢慢展现出了它自身惊人的实力,并且隐晦地表现出了要和仙鹤争高低的意愿。
对于这众说纷纭的猜测,宋阮并不关心。
第82章()
天『色』将晚,忙碌的一天总算过去; 酒楼里的伙计们纷纷拿起笤帚抹布、自觉地打扫完客栈、检查完门窗; 才会带着自己的东西各回各家。
因为要负责落锁关门; 所以宋阮往往是最后一个走的。
这一天也不例外。
好在回家的路却不是一个人走; 也不会感觉太寂寞。
月亮爬空爬得吃力,懒洋洋地在半空上停住了,柔和的月光倾斜着撒了下来; 为宋阮和杨苑两人照亮了前方的路,他们俩肩挨着肩,两只手躲在宽大的袖子里纠缠,偶尔一方还会捣蛋地挠一挠另一个人的手心。
杨苑一个一个地『揉』着宋阮的手指; 像是在拨弄着自己心爱的娃娃一样,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道,“累不累?要不要我回去帮你按一按?”
有时候宋阮站一天、又颠了半天勺; 很容易肩膀酸痛; 得叫一个人帮他按一按才能舒服一点。以前帮他按摩的是绿萝; 只是女儿家手上没什么力气,按来按去像是给宋阮挠痒痒一样; 后来宋阮就改用了杨苑帮他按摩。
宋阮抬了抬胳膊,感觉一阵酸痛感骤然袭来。
他也不扭捏,点了点头,“是有点酸; 这几天我腰也有点难受……昨儿个绿萝还说去帮我抓了一帖『药』; 叫我煎了把『药』渣敷在腰上; 说是会好一点。”
“那我等会儿帮你贴一贴,好用以后我再照着方子给你抓。”
盛夏已过,金秋在即,现在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闷热了,大晚上的走在土路上,一阵阵的凉风从他们的脸上拂过,格外地凉爽。
两个人手牵着手,也不嫌热,就这样紧紧地挨着、一起回了家。
屋子的灯依旧是亮着的,他们今天回来的早,绿萝还没歇下,看见公子回来了,赶紧去厨房拿早就给他们备好的洗澡水。
现在这个天气虽然没有前一段时间热了,但是像宋阮这类人,一整天忙下来没有汗是不可能的。所以,晚上泡热水澡的时候是他一天里最舒服、最放松的时候。
“呼。”
宋阮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了擦,然后用一条大浴巾裹住了腰下,在上面打了个结防止它滑下来,然后懒懒地往床上一趴,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等着杨苑待会儿洗完澡后帮他来按摩。
一开始杨苑提出要帮他按摩的时候,他是既高兴又有点不情愿的,高兴的是他们能多一点私密相处的时间和空间;而不情愿则是因为,对于他来说,牵个手接个吻就已经算是很亲密的举动了,而按摩这种让别人直接触『摸』到自己身体的行为,他其实是有些厌恶的。
但是他又拒绝不了对方,所以前几次,宋阮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地趴在床上的,他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杨苑一脸难以掩饰的愉悦、结果掀开帐子看见他裹得比蚕蛹还严实后的表情……
不过后来杨苑按着按着,手艺就上来了,也渐渐地让宋阮感觉到放松、舒适,从中窥探到了一丝按摩的乐趣。
久而久之,宋阮还会让绿萝去买一些『药』油,自己脱了上身躺在床上,让杨苑抹上『药』油再帮自己按肩和腰。
“窗户还开着呢,你也不怕着凉。”
屏风后面传出几声稀里哗啦的水声,不久后,杨苑歪歪扭扭地穿着一件中衣,手上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一边走过来一边打了个响指,关掉了开着一条缝的窗子。
“着凉应该不至于,而且刚才屋子里都是水汽,我想着开个缝透透风来着。”
宋阮说着,双手撑着半坐在床上,朝杨苑招了招手,“过来。”
“油你拿了吗?”
杨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他走了过来,坐在床沿上,“你往里面去一点,我水要滴你身上了。”
“拿了拿了,在床头柜上呢。”
宋阮说着,接过了杨苑手中的『毛』巾,膝盖挪了挪,半跪在他身后帮他擦及腰的黑发。
他的手法很轻,不会弄痛杨苑,又能很好地擦干他发上晶亮透明的水珠,“你还好意思说,叫你擦完头发再出来,结果每次都要弄得屋子里湿漉漉的,回头返『潮』了怎么办?”
“哪儿那么容易返『潮』?”
说着,宋阮已经帮他把头发擦得半干,一大块『毛』巾已经完全湿透了。
杨苑不在意地把『毛』巾放到一旁,又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根发带,草草地把自己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又拿起了那瓶『药』油,他轻轻地拍了拍宋阮半『裸』的腰,话说着说着就有点心猿意马,“行了行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