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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软了,没办法告诉她自己其实没想那么远。
婚姻肯定会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但相关于此的具体规划,却还没出现在脑子里过。他是个跟资本打交道的人,思维非常严谨。风投一直被外界误以为是冒着风险去赚大钱,这完全是一种无知的认识。这种说辞无疑是来形容赌博的。而投资恰恰相反。投资的第一条准则,就是回避风险。也可以片面的理解成,永远不要压上全部。
他如果是个不在乎婚姻的人,那结婚离婚就是个吃饭一样的小事,怎么都无所谓。但他是个正统教育下出来的人,相信爱情和婚姻,更期待自己的未来。所以这种关乎幸福的人生选择,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他是不会随便踏入的。
他现在是喜欢她,而且是处处喜欢。但他毕竟是个有见识的成年人,知道这个时期的所有喜欢,绝大部分都产自大脑最内层的,那个在爬行动物时期就发育好的大脑。俗称本能。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冷却思考后,做出最佳判断。但这种心里话只要说出口,一定伤人。
所以他只能搂着她,轻声说:“我不是不婚主义者。”
怀里的人明显一僵,眼神里的期待迅速消失,灰蒙蒙的错开目光,拒绝再跟他对视。
“别这样。”薛璨东握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朵边哄着。
顾悠笑了一下,那笑容十分牵强,赤。『裸』『裸』的受伤全部写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了。他不忍心看她这样,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顾悠没有躲开,只是像个洋娃娃似的,被他抱在怀来,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亲了半晌,她突然问他:“你知道你刚才的回答像什么吗?”
他不吭声。
顾悠淡淡地继续:“就有点像,我问你‘妈妈,我配拥有那个玩具吗?’你思索了半天,回了句‘那个玩具确实不错。’”
“婚姻不是玩具。”
“不要挑刺。”顾悠看他一眼,很平静地叙述着:“最伤人的回答就是这种善意的答非所问。哪怕你回答一个‘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都比这种低级的无视要强。”
“我没有无视你。”薛璨东低声向她解释。
顾悠不吭声,垂着眼低着头,神情沮丧。他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替自己辩解,而是静静地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任凭时间蒸发。
“我渴望婚姻……也马上二十七了,所以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的话,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沉默很久之后,她看着前方睡着的妞妞,来了这么一句。
薛璨东眉头微蹙:“不要做这种事。”
“什么事?让你讨厌的事?『逼』婚?”顾悠当然听懂了他的警告,却丝毫没觉得不该碰触这条线。不破不立,照现在这样继续甜蜜腻歪下去,直到彼此的荷尔蒙无感之后再分手?她不吃这种亏。不想做他训练短板和修复爱情之路上的试验品。她顾悠不是冉嫣。那个失败了,想来她身上更正自己、修复错误的想法,不允许存在一点点。
薛璨东低头看着她,脸『色』不好看。
顾悠回视着他,突然红了眼眶,哽咽道:“我爸去世之后……我就没有家人了。我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希望你能理解这点。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但两个价值观不同的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不是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擦掉她掉出来的眼泪。
顾悠握住他的手,梨花带雨:“你对我非常好,是我自己在情感方面既传统又偏执。如果我们这段感情不是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话,我是走不下去的。”
薛璨东抹着她的泪,叹了口气:“非要把婚姻摆在终点,然后两个人一起朝着它跑吗?不能认认真真地相处着,然后顺其自然?”
“……不能。”她拒绝得痛苦却干脆,“我最讨厌的一个词就是‘顺其自然’。我习惯什么事都有个目标,然后很努力地朝着它去奋斗,成功失败我都认。”
薛璨东沉默不语。
顾悠苦笑道:“这就是价值观的差异,都觉得自己对,没人愿意妥协。”
薛璨东没办法否认她的话。他习惯先观察,一步步分析了解,等判断出好坏之后再做出行动。她则习惯先定下一个目标,一头栽进去,不管好坏。难说谁好谁坏,孰对孰错,只是不同而已。
“先不谈这个了,行吗?”他准备先度过今晚。
顾悠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薛璨东拍拍她的脑袋,吻了下额头,“时间不早了,洗澡睡觉。”
顾悠听话地从他身上站起来,仰头望着他,虽然已经没在哭了,可眼睛里的惆怅,看得他极其不舒服。
“对不起……”她突然对他道起歉来。
薛璨东默默看着她。
顾悠挤出些笑容,“好好的生日,闹成这样。”
薛璨东摇摇头,又把她搂进怀里。他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这种个『性』鲜明又软硬得当的女孩子,他只觉得无计可施。如果她再软一分或硬一分,他都知道该怎么处理。可她偏偏总在界限上下徘徊,搞得他有些不舒服。
“先睡觉。”他抱着她,感受着她此刻的乖巧和脆弱。
“嗯。”她反手回抱住他的腰,向他展现出心底的不舍。
两人洗完澡,来到床上。刚才的不愉快散了些,他抱着她,却也没了做点别的什么的兴致。
一觉到天明,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完毕了。想必付磊来过了,他换了衣服,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见她从屋里出来,对她温柔一笑。那笑容……跟以往有些不同。
西装革履,高大英俊,乍一看还是那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可她却读懂了他骨子里的冷酷。
不替自己解释,也不劝解别人。合则交往,不合则散。他决定的事,就真的不会再改变了。即使他舍不得,也就只是舍不得。
成年人之间的分手,多数是没有戏剧『性』的。一个疏离的眼神就明白了。你要走,我又为什么要留你呢。内心的感受都是彼此自己的事,与任何人都不相干。
顾悠回以他淡淡的一笑后,走进了洗手间。
望着镜子里这个一早醒来就已经足够美丽的姑娘,她疲惫地笑了。时机没捏准吗?她不这么认为。浓情蜜意的时候,来上一击,成与不成在此一举了。以退为进是常用的战术,除了分寸火候不太好拿捏之外,也需要点额外的运气。
昨晚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挑明,他们还会‘恩恩爱爱’的浪费很多时间,最后得到他一个‘maybe’。挑明的话,就必定要承担他不玩了的风险,但好歹有个结果。此路不通,她再走别的路就好。反正他也只是一颗子。青春有限,她从来不是那种犹豫不前的人。
她昨晚判断他最终会屈服的可能『性』是超过60%的,毕竟他处处都表现出对自己不一样的喜爱,不过从今天早上他眼神中隐藏的疏远来看,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分就分吧,这是种测试。让他看看自己的心,也让她更认清他一点。如果他真要是毫无留恋,清醒到残酷地步的话,那趁早撤退也是好事。
说到底,任何事情计划的再周详,也不会照着想象逐一发生。人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没谁能百分百确定一样东西的。
洗漱完毕后的顾悠,清新佳人一枚。
走出洗手间后,端了杯薛璨东煮好的咖啡喝了起来。
“吃早餐吗?”她问他。
薛璨东整理袖口的手停了下来,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我得赶飞机。”
顾悠点点头表示理解,放下手里的咖啡陪他走到门口。
“谢谢你。”她笑得美极了,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水光,以及深不见底的温暖和无奈。
薛璨东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深深地看着她。
太聪明真的不是好事,敏感到这种地步,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顾悠的笑容十分善意,用轻轻的柔声对他说:“至少这段时间是快乐的……”
薛璨东眉头微蹙,张口要说点什么。
顾悠摇摇头,伸出根手指按到他的唇部,“别破坏美感,好吗?”
接着也不等他回答,倏地一下打开房门,礼貌地送客。
只不过她的送客之旅并未开始,就被门前这个早早就站在此地的女人给吓傻了。这人红着眼发着狂,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一看到顾悠,一个挥洒的动作,迅速而凶猛地扑面而来。
“小心--!”
第24章()
人类有很多种应急机制。
阴森的目光,刺鼻的气味,这些都会激发出本能的警觉。可就算背后的男人警觉得再迅速,被他抱进怀里的顾悠,也还是感觉到胳膊上有种凉凉的触感,接着发烫,越来越烫,蚀骨般得灼烫。
她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道自己被强酸泼了。
那种惊恐和发木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显得非常笨拙。
她傻乎乎地看着他关门,脱外套,一边替她擦着『露』出来的皮肤,一边拉着她狂奔进洗手间。水流一直在她身上冲着,不强不弱,让她发懵。
他问她什么,她好像都听不到似的。呆呆地看着他替自己脱着睡衣,不断地检查着各处。
直到确认她身上没有其他痕迹之后,他才掏出电话,吩咐了一大堆人,有警察,有医生,有律师。当然还有助理和司机。
救护车进来的时候,她愣愣地看向他,“我……没事的。你的背……你的背!”
“我没事,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薛璨东带着她上了救护车,路过付磊的时候,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付磊一个哆嗦,简直想死。这种严重的失职行为,实在是不应该。不用老板看他,他已经自责到快崩溃了。就算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大门口赶过来,也还是让人跑了。后怕和愤怒交织在胸口,只能留在原地配合着警方处理后续工作。
医院里。
全身都检查了一遍之后的顾悠,只有小臂被硫酸溅到,灼伤了一处1x1。5厘米的伤口。倒是用脊梁挡着她的薛璨东,后背出现了很大面积的轻度灼伤。虽然他穿着西服,硫酸没有直接接触到皮肤,可还是透过纤维造成了伤害。还好不算严重,痊愈后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单人病房里,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无语。
伤口已经处理完了,现在纯属在缓解情绪。
本来是已经要分手的人了,突然出了这种恐怖的意外,任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顾悠就算心机再重,演技再高,这会儿也没了别的任何心思。
“没事了……”薛璨东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顾悠僵坐在那里,下意识地握着他的手。不能否认他确实可以带给她安全感,即使她根本没打算喜欢他爱他,潜意识里也还是知道他是安全可靠的。尤其这会儿理智渐渐恢复,刚才那被泼的一幕,以及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拽进怀里,用后背挡住硫酸的那一幕,一直不停地在脑子里重复着。
她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忘了那些目的和计划,不再演戏之后的她,有些『迷』茫和慌『乱』。
“都过去了。”薛璨东低声安慰着她,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不停轻吻她的额头。
顾悠把头埋进他怀里,决定给自己片刻的安宁。不想明天,不想过去,好好感受这一刻。
薛璨东默默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后怕,愤怒,懊悔,以及那种隐隐的说不清的解脱感,在他心里绕成一团,『乱』哄哄的。
“她为什么发疯?”半晌之后,顾悠又变成了顾悠。她微微挣脱他的怀抱,直视着他的眼睛。
薛璨东静静地回视着,并不作答。
“她有病吗?”顾悠越问越大声。
薛璨东没有跟任何人谈论自己过往感情的习惯,即使这个人是顾悠,即使她刚刚还差点因为自己的前任而身负重伤。
顾悠见他这样,突然红了眼眶,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直直地望着他,神情委屈极了。
薛璨东感到不妙。
果然,顾悠猛的一下扑了过来,伸手捶向他的胸口,边捶边哭:“你就这么爱她吗?!啊?……呜呜呜--”
“……”薛璨东愣在原地,不明白她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可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怀里的人哭得这么凄惨,他只能拍着她哄道:“别哭,别哭……”
顾悠把脸埋进他怀里,越哭越痛,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即使听见了,也假装聋了。就在刚才他沉默的一瞬间,她决定改变玩法。按照他习惯的路数去交往的话,效果显而易见。他能接受她的小打小闹,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宁可不玩了,也不轻易改变规则。
现在出了这种事,是危机也是转机。不管他那种关键时刻的英雄行为,是出自对她的喜欢,还是一种对谁都一样的本能。
既然之前那条路已经出现了bug,而且即将分手。那就干脆换个玩法。换个她不屑的玩法:让你狠狠地感受到我的爱,我的真心,我的无助,以及我为爱抛下的自尊。换言之,就是类似冉嫣的玩法。
不过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在于他知道她骨子里的高傲,以及她为他放下的一切。而对冉嫣,他不会有那么多感受的,毕竟那个女人没病之前,一向柔软听话。
所以她痛苦又委屈地靠着他,哽咽地问:“你是不是、呜呜--还爱她?”
薛璨东后知后觉,品出了她的醋意和对自己的真实情感,一边吻着她脸上的泪,一边低声解释:“没有的事,我跟她早完了,我只喜欢你,你别哭……别哭好吗?乖……”
顾悠哭着抬头,胸口一抽一抽的,整个人看着惨兮兮的,一对上他的眼睛,泪水更止不住了,痛苦地控诉他:“你、呜呜--根本不喜欢我!你还要……跟我分手!呜呜--!”
薛璨东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既心疼,又觉得这情况有些莫名的滑稽。她哭得这么惨,眼睛都快肿了,可他还觉得她此刻可爱极了。
一把将人抱到腿上,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眼泪,“别哭了,我没说要跟你分手,别瞎想了,好吗?”他不断地哄着她,毫无障碍地把自己之前的绝情抵赖了个彻底。
顾悠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胸口还在一抽一抽的,他越看越觉得她可爱坏了,又想起这个傻姑娘差点因为自己就出了意外,这美丽的脸蛋很可能差一点就没了,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受和后怕。
“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心疼。”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畔,宠溺又温柔。跟早上那个坐在沙发椅里喝咖啡的混蛋,完全判若两人。
顾悠恨恨地『揉』着他的头发,嗔怒道:“你以后不能欺负我,你比我大!”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别哭了宝贝。”薛璨东搂着她不停地吻着,宝贝这种他从来没说过的词汇,轻易间就脱口而出。而且说完之后,他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反而觉得她很适合被称为宝贝。
作为宝贝本身的顾悠,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有什么好特殊的,大哭过一场之后,有些虚脱,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怀里,坦然地享受着他的安抚。
而就在此时,房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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