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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泽安拎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一点也不肯多浪费自己的灵力,在林间飞快地穿行,露头一个扎一个,跟切冬瓜似的无比流利。
百忙之中不忘回自家祖师爷一句:“放心吧,守着呢!”
明庭真人坐在一根小树梢上,翘着脚丫子喝光最后一口酒,把酒坛子往下一砸,成功砸破了一个刚现形的邪修的脑袋,心情不错地夸了一句:“不赖,不赖,看来阿远收徒的眼光也还行,快赶上我了。”
陶泽安:“”
“来,再给我点灵酒。”明庭真人又吆喝了一声,手中金芒一闪,一剑把一个试图偷袭的“半影子人”刺了个对穿。
陶泽安也遇上了两个影子人孤注一掷般的攻击,因着曲水莲香气的帮忙,解决起来倒不是太费劲,他从空间拎出一坛最好的酒,循声丢出去:“师祖,悠着点,别敌人没打跑,自己先醉过去了!”
“切,小看你师祖了吧”明庭真人开开心心地再次拍开泥印。
一气喝了大半坛酒,他身上摇摇晃晃的金光终于凝实了一点。他长出一口气,从树梢上起身,稍稍几个跳跃,又落在了鸦群最密集的地方。
陶泽安一人守着一大片地方,手上忙得够呛,没看到这一点小小的细节。
“师父,快点来吧,你亲爱的徒儿需要救急呀。”他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嘀咕,“顺便极西的妖兽也该出发了吧?植物妖呢都快些快些再快些”
南边,邪修收拾好封钦等人逃亡时弄出的烂摊子,气氛也是凝重到了极点:“明庭这老家伙竟然还能跑掉,我们的底牌马上就要全面暴露了,一定要赶在那之前自己揭开,掌握主动权。那药呢?给仙盟那些饭桶喂下去了吗?”
一面背面雕刻着狰狞兽纹的青铜镜中,有人恭恭敬敬地冲着主店的尊主们行了一礼,抬头时赫然便是以万天齐亲信的身份时刻陪伴左右的那个:“尊主们放心,万天齐早已为发芽的魔种深深控制,完全摆脱不了。”
南修用了无数精力,终于研制出这种针对顶级修士的大杀器,以鲜血开道,拼着无数南修的血肉之躯,愣是将“种子”种到了中州,就等着收获这一天的到来。
他们耗费心血无数,当初只成功了一个半人,便是一个万天齐和半个明庭真人。明庭真人过得太潇洒,心绪波动太小,最多也就偶尔苦恼一下门下的大弟子樊正清天赋不够又太过争强好胜,这魔种也就发育得缓慢异常。偏生他又无比警觉,一发现体内有东西失控,而且明显会酿成大的祸灾,竟是毫不犹豫地连自己的命都能舍弃。
在第一次失控的当口,便选择了横剑自刎。
简直是让所有南修都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地位的人物,说放弃生命就放弃,真不是逗人玩儿么?
而万天齐就正常多了,他有过剧烈的挣扎,也有过深刻的怀疑,尝试过各种挣脱的法子,但他的内心有恐惧,这种恐惧让他迟疑。迟疑上多一天,内心的恐惧就愈发扩大一分,最终,魔种滋生出来的藤蔓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当蜘蛛收紧最后一根丝,猎物就再也无从抵抗。
他们与明庭真人的元婴纠缠多年,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南边的资源越来越枯竭,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避免内乱的最好法子就是外扩,可南修的本事还不够,手上的杀器不够,哪怕多出来一个万天齐,也根本无法与中州那么多大小仙门相抗衡。
于是只能命令万天齐离间各派抓紧权力的同时,铤而走险,对着封钦出了手。
由中州仙门各精英出手,又是偷袭的手段,自然不可能失手。封钦重伤濒死,魔种也顺利扎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就这样成了,有极西万妖殿的无数狂暴妖兽,这次再无人能敌时,明明都快没气了的小幼狼不见了。
就这样在荒郊野岭,凭空消失了。
毕竟远在南边,不能时时盯着,那帮愚蠢的中州修士竟然放走了山上的活人。消息传来时,南边的几个尊上简直快要气死:为什么不屠尽所有活物,绝地三尺把那狼妖找出来?!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罢了,那次行动虽有万天齐、樊正清组织,毕竟也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是做不了太出格的事的。
反正魔种已扎根,剩下的,就慢慢看时间酝酿好了。
总有一天,极西厉害无比的王,会丧失所有神智,只听他们织就的幻觉。
然后,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人,带着一只脸色臭臭的小幼狼,生生地破坏了他们精心策划了多年的第一步棋。
第118章 父子对峙REenS。()
麒麟阁。
秦曜的父亲是个好排场的人;在他掌权时;阁内常是高朋满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前头刚结束一场宴饮;后边紧接着就开始欣赏奇兵;隔两天又安排一场小辈之间的切磋交流;闹闹嚷嚷地从来就没断过人气。
但这些年;秦曜渐渐地将整个麒麟阁握在手上后,氛围就开始变了。
他御下颇严;狠狠地整治了几次秦父手下一些放纵过度的修士后,众人不由自主地就多了几分肃然。代表着热闹喜庆也代表着火属性的大红色少了一些;肃穆厚重的玄色渐渐多了起来;有时黑底配一丛低调燃烧的金红色火焰;莫名就让人觉得;这位少阁主从里到外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需要打起十二分精力对待才行。
当然,偌大一个麒麟阁,与其他仙门没有交际是不可能的,但众所周知;秦曜不爱搞大排场;平日里有什么时,找个仙馆也就办了,只有最亲近最有分量的客人;才会请到阁中畅然一叙。
热热闹闹了大半辈子的秦父自然是相当不习惯的;多次指着秦曜的鼻子骂麒麟阁总会在他手上倒大霉;奈何秦曜不为所动,你爱怎么闹怎么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半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秦父气得歪鼻子瞪眼,无奈麒麟阁虽没了往来不绝的客人,却也没有出任何岔子,砍掉了些可有可无的场面事后,倒是愈发利落了,只得悻悻地偃旗息鼓。
但这一次,眼看着谢远楼“死而复生”,还堂而皇之地住在了麒麟阁,秦父有些坐不住了。
自己儿子那点心思,当爹自然是门儿清的。当年一个不慎失去过一次,这回失而复得,怕是死都不会放手了。
秦父对谢远楼这个人本身没意见,但对他会带来的腥风血雨很有意见。当年身败名裂了就来找秦曜,现在半死不活的还是来找秦曜,全然不顾麒麟阁的难处。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这谢远楼到底给自家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每次只要是涉及他的事,秦曜总能忤逆自己,毫不犹豫地站到他那一边。
秦父越想越气,在自己的住处来回走了几圈,正琢磨着这次秦曜急匆匆带谢远楼出门到底所为何事,有手下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呢?一点也不沉稳!”秦父心情正糟,斥了一句。
“阁主,”说话的是他的心腹,被他训了一句后稍微收敛了一点,眼底却还是难掩惊疑,“少,少阁主回来了”
“哦,他又做什么了让你们慌成这样?是要把我麒麟阁的丹房彻底搬空给那姓谢的换药,还是打算拆了麒麟殿博君一笑?”秦父恹恹地问。
面对心腹,他已经再也不掩饰自己对谢远楼的厌恶情绪了。他风风光光一辈子,多讲究面子的一个人,临到老来被自己儿子狠狠打了脸,怎么可能不讨厌那“罪魁祸首”?
弄得他现在明明人身是自由的,却连老友都不敢见,生怕被笑话。
结果手下的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少阁主,他,他把全阁的管事都招了去,也不知道都吩咐了些什么,现在整个麒麟阁都空了,各管事都带着人往四面八方赶,全副武装的那种,属下无能,实在打听不出他们要做的事只是,只是看架势,怎么那么悬啊”
“什么?!”秦父一下子顿住脚步,被这么大一个消息刺激得有点不好了。
另一边,各管事分足了活儿匆匆离开了,心腹也离开了几名去密切把控动向了。秦曜正和剩下几人一遍遍合计他们的计划和可能出现的变故,砰地一声,带了结界的大门直接被秦父轰开了。
手下看看秦父气急败坏的脸,再看看毫无波澜的秦曜,同时默契地起身:“少主,您与阁主有事先商量,我们再推敲推敲,末了再找您。”
说毕竟是直接无视了快要爆发的秦父,无声地退了下去。
秦曜生疏而有礼地向着秦父点了点头:“有事吗?”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秦父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爆点,嗓门整个儿都提了上去,“秦曜,你这是翅膀硬了,眼里就连父亲都没了是吧?感情当初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为了个男人,六亲不认,养育之恩也没了,你行,你真行!”
对比秦父的激动,秦曜整个人就显得格外冷静。他的冷淡中甚至带着几分讥诮,黑沉沉的眼睛盯了自己的父亲一会儿,就像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然后毫不客气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若您这一趟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行,那我知道了,现在有点紧急的事,没空陪您掰扯,能过些日子再发脾气吗?”
秦父一噎,死死地瞪着儿子。
他有种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秦曜这人,打小倔脾气,硬头硬脑的,认准了的事死都不妥协。但那时候的他脾气爆,稍微刺激两句,便能摸准他到底想干什么,认真到什么程度了。但这些年,他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做事却越来越雷厉风行,根据自己心腹总是慢半拍的情报,秦父压根搞不清他在做什么。
儿子不亲自己了不可怕,反正他们这些修真之人,亲缘关系从来就没凡间那么紧密,最可怕的,是整个麒麟阁都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
“你到底在安排些什么?”秦父终于忍不住了,烦躁地说,“整个麒麟阁倾巢而出当年邪修快要拿下整个中州的时候都没这么办过!你知不知道麒麟阁几千年的底子,做什么事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一个不慎产生的影响便不可估量?稳当,稳当,万事都得考虑好后果,我小时候教你的都白教了吗?”
“这点您可以放心,”秦曜依旧语气淡淡,“今日之事虽说仓促了一些,却也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我已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四位长老,四老都同意了。”
“长老阁一共七人,另外三个直到现在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父想到自己的耳目全被闭塞就又一阵气闷,“秦曜,你任人唯亲,总会跌大跟头的!”
“此时牵涉太广,不宜让太多人知晓,四人赞同,完全不违背麒麟阁的规矩。”秦曜欠了欠身,“无其他事的话,先告辞了。”
现在他手上掌握的事太过骇人听闻,压根就不适合让性子瞻前顾后的人知晓,因此他一回阁中,直接找上的便是平日里不怎么管事、但大事上从不含糊的几名长老。
果然,几人虽然震惊无比,但还是迅速做出了决议。
现在最不容耽搁的,就是时间。
秦曜没空和父亲废话,转身便要离开,忽然,房间内空气一阵扭曲,无数红色的火焰瞬间冒出,如一张大网冲着秦曜便收紧起来。
数名秦父的心腹从外头冲进来,额角青筋爆出,眼底全是火焰般的红色,一个个竭尽全力地想要将秦曜困住。
秦父的掌心紧跟着泛起红光,状似沉痛地摇了摇头:“我不能任着你一意孤行下去。”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从依然挂名的阁主的角度,求稳惯了的秦父是真的不能接受新一任风风火火的做事风格,始终觉得太冒进了。而借着今天阁内有大动作之际发难,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在里头——或者说,很大一部分。
对于秦父来说,今天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麒麟阁空了大半,也就意味着儿子的人出去了大半,自己的人却都好端端地在阁中,只要下手足够迅速,变个天完全不是不可能。
眼看火网马上就要收到秦曜身上,秦父不可抑制地露出了一点笑来,嘴角越扯越高,两掌一翻,火灵印就出了手。
这是麒麟阁的一大绝招,专用来困人的,一旦进入火灵印中,想要逃脱出来就无比困难。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秦父甚至还丢出了两件法器,就为了打秦曜一个措手不及。
火灵印越来越耀眼,金红色的光芒眼看就要将秦曜整个人笼罩其中,忽然,一直笔直站立原地的秦曜动了。
只见他双手一握,似乎凭空握住了一把锋锐无比的兵刃,然后当空狠狠地一挥。一瞬间,秦父几乎错觉自己听到了金属破空的声音。紧接着,马上就要成形的火灵印竟是生生被劈成了两半,通红的火焰最后挣扎般地跳了几下,竟是没能撑住,呼啦一下越过秦曜,将整个房间点燃了起来。
操控火网的几名手下一个不查,一下子被超高温火焰燎得跳起,狼狈无比地躲闪了起来。劲儿一松,火网顿时也一溃千里。
秦曜手上终于出现了一把金红色长刀模样的“火焰刀”,并不停手,几个起落将火焰搅得愈发肆意,一个回身精准地拍在了两件法器上。两件上品法器能力发挥到一半,竟然硬生生被他爆发出的灵力所制,一下子消了音,如同两件破铜烂铁般落在了地上。
金色的刀尖几乎沿着秦父的鼻子划过,秦曜的眼神也如刀一般锋锐,看得秦父心头一阵发寒,忍不住就倒退了好几步。又是后怕又是丢脸地站稳,这回声音没底气了许多:“你,你”
“恕我直言,从小到大,您对我想要做什么,又做到了哪些事,从来都一无所知。”闹腾了这么一出,秦曜的心腹才不紧不慢地出来,显然对方才的一切早有预料,秦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走向手下,语气平静中带点失望,“你在意的,从来只有自己的面子而已。”
在遇到谢远楼前,秦曜的人生单调而乏味,虽然贵为麒麟阁的少主,但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从来都只有压力。每日里一睁眼一闭眼都是无尽的功课,见到什么人都得一板一眼地保持礼仪,不能有丝毫放纵,时不时有一场的门内门外比试,更是让他如临大敌。
因为只要稍落下风,必然会迎来父亲冷冰冰的斥责和无休止般的练习。
所谓来自双亲的宠爱,秦曜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他的母亲是个性子清冷的女修,与秦父的结合更像一场心照不宣的资源互换,对孩子自然不会多分半点精力。前些年,一心追求大道的她没能扛过进阶时的天劫,被天雷劈散了魂魄,即将陨落的时候眼里也满是不甘,没有分给丈夫和儿子半点关注。
秦父面上悲痛眼底无所谓地送走了妻子,秦曜也相当平静。虽然心中像是被挖掉了一块,空落落的,但因着那部分从来不曾期待过,也就没太多遗憾。
日子还得继续,与父亲的剑拔弩张也在继续。其实秦父一直认为自己是在跟他斗气,为了当年谢远楼之事,其实不是的。或者说,不全是。
是在那一次刻骨铭心的失去后,他才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父母的眼中,真的什么都不是。否则,没有人会如此不顾他的心情,安排那样一场卑劣的追杀和围剿。
那么,他做事又何必顾忌太多?
“将他们看起来,绝不能让人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