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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工匠们一个不好的习惯或者说传统就是,一件产品几乎完全由一名工匠独力完成,他们几乎很少考虑分工合作。比如说炼钢,一名铁匠,或者带两名学徒,从提纯铁矿石到炒钢、到锤打到切割,所有的工序都由这个铁匠和他的学徒来完成,从不经他人之手。这样做的好处是产品质量稳定、工匠技艺提高的快,坏处是费时实在太长,而且费力。
林靖文招募了自愿加入军械场的铁匠,再配上若干学徒和技艺一般的铁匠,组成一条条炼钢流水线。提纯矿石这好办,在美岸河边架上几个大水车,水车在这个时代是早就存在了的,林大官人亲自设计了粉碎机来粉碎矿石,这点只用到基础物理的小技术还难不倒他,学徒再将粉碎的矿石熔炼提纯;下一步是炒钢,炒钢的技术并不复杂,一般的铁匠知道了技术之后很快就能掌握;最后是锻打,这是关键的一步,当然由美岸铁匠亲自操刀,不过林靖文还是将锻打这一步分成了若干小步,将一些相对技艺要求较低的步骤交给一般的铁匠,关键的部分才由美岸铁匠亲自来。
炼钢流水线建立之后,加上民间自行组成的铁匠作坊,生产出来的钢材虽然还不能完全满足需要,但满足大部分需要是足够了,这还在于林靖文的一个狠招:节流。
不象后世对钢材的使用那么大手大脚,后世如果说钢刀,那是指整把刀全由钢组成,关键部位甚至是优质合金,但这个时代的钢刀就不是这样了,只是刀刃部分用钢,其它次要部位还是用的铁,所以有“好钢用到刀刃上”的说法。再比如说钢甲,这个时代的钢甲可是只有心脏、背心、脖子等部位才用钢的,其它部分全是铁,甚至是生铁。原因就是这个时代的钢材产量实在太低,全用钢的话,只怕全国的钢加起来也武装不了几万人。
林靖文以前不知道这一点,主管军械制造的韩玉容是沉浸于技术研究而不在意这些事,知道的工匠因为身份低又不敢说,结果林大官人完全是按照后世的用钢标准来用钢,钢刀用全钢打造,钢甲是上半身全钢,火炮是全钢,甚至箭矢也是全钢……狂晕,幸亏这家伙赚钱的速度不慢又会抢劫,不然早就破产了。
不过他现在是知道了,惭愧的同时下令:外卖的军械按照宋朝的标准生产,自家用的则用全钢,至于火炮这个“吃”钢大户改用生铁或者是铜,不过关键部位肯定还是用钢的。
没想到,这个命令的效果立杆见影:军械生产成本降低了一半还多,尤其是火炮,成本降低到五分之一还少,产量却提高了一倍多,毕竟钢是很难加工的。
想了半天,林靖文意识到不能再外行指挥内行了,决定把工业生产交给别人来管理,而这个人却是——
“昭容?”陆青城毫不犹豫就反对,态度极其坚决地拒绝:“不行,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我绝不答应。”
林靖文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径自问韩昭容:“大姐,你意下如何?”
韩昭容很是意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陆青城,犹豫着道:“还是不要吧,会给官人丢脸的。”
“我任命你为美岸县工曹掾,赏奴隶十名、土地百亩。”林靖文不动声色地抛下了诱饵,或者说是重磅炸弹。
这个炸弹不止震得陆青城夫妇头晕目眩,赵栻兄妹更是目瞪口呆,倒是王散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嘀咕:“比那朵千夫长差远了,主公可是赏赐给她奴隶一百五十名、土地四百亩。”
赵栻结结巴巴地说道:“女子岂能为官?如此岂不是牝鸡司晨,纲常大乱,不可,实在不可。”
林靖文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我又违反了哪一句圣人之言了?哪本书?哪一篇哪一句?”
陆青城眼睛瞪得贼大,青筋直跳,道:“主公若要赐属下一死但请下令,属下不敢有违,但贱内若是为官,属下颜面无存矣,望主公收回成命!”
林靖文盯着他看了半晌,叹口气,道:“枉你平日还自诩法家门徒,法家可从未反对过女子为官,不论是法家经典还是法家圣人言行都未曾反对过,你现在还说自己是法家门徒吗?”
陆青城愕然,就跟吃了一只大苍蝇似的,无言以对,只是涨红着脸。
韩昭容出来给自家官人解围,道:“二叔,奴家还是不要做什么官了,如果二叔忙不过来奴家帮忙便是,为官之说万万不可。”
林靖文摇摇头,颇是惋惜地道:“实在可惜,本来以大姐的能力,区区工曹掾一职游刃有余,日后立下功勋升官授爵也是可行的,如此,你与青城一门二爵也算是一段佳话,实在可惜。”又道:“那朵千夫长前因攻略琉求北山里(北山岛)有献土之功,我赐她奴隶百名、土地三百亩,征伐扶桑有战阵之功,再赐她奴隶五十名、土地两百亩。那朵——”
“在,听候主公差遣。”那朵一直站在人群里默不做声,听到林靖文的呼唤连忙跑了出来。
林靖文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道:“前日收到花莲五百里加急,花莲里(也就是镇,古代称为里)的平民与西边山中的土著起了冲突,土著无故杀我百姓多名,掠去许多钱财。现在,我命令,那朵千夫长,带着你的千人队,另外我再从孙泽的千人队中调两百朴刀兵给你,你带一千二百人去花莲征讨那些土著。你是琉求当地土族出身,对处理异民族之事有些经验,此此征讨我完全授权给你,你可以便宜行事,那些土著若可收服则纳入花莲里,若不可收服则全族诛灭以示威慑,明白否?”
“遵命,那朵定不负主公所托。”那朵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也真难为她了,难得她处事如此干练,而且深有英气,实在不弱于男儿。
林靖文点点头,道:“如果此次征讨你做的好,归来之日,我为你裂土封爵。”
满屋子的人都呆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连那朵自己也呆住了。
还是林靖文的话让众人清醒过来:“那朵,你且准备一番便去吧,祝你早日凯旋。”
“喏!”那朵带着满脸的惊讶和不解走了,而孙泽等人则是惊讶中带着一丝羡慕,裂土封爵,多么吸引人的字眼。
等众人平息了一番心情,林靖文盯着陆青城看了看,再次叹息道:“谁说女子不可为官,只要有才之人,哪怕是女子我也要用上一用。那朵是林家第一个女官、女将,此次如果她能凯旋,那么以她这次的功绩加上以前的献土之功,可获封地十里,为男爵,如果她以后再立下功勋,我还会为她封子、封伯、封侯甚至是封王。”
所谓献土,是林靖文下令攻略琉求的时候那朵劝说自家族长父亲将土地、族人、地位献出,并多方联系劝说北山岛的各个部落,几乎让林靖文兵不血刃地占了北山岛,后来在安抚琉求土著的时候起了很大作用,不然林靖文只怕要大开杀戒还不一定能将琉求土著清剿干净,那时候林靖文基业初创,哪怕一点麻烦都是很大的麻烦,那朵的作为给林靖文减少了绝大部分的麻烦,所以琉求才能发展得那么快。功劳甚大,当时林靖文是没条件对那朵封赏,现在有条件了,加上出于提拔女子人才的考虑,才在这个时候对她提出封赏。
韩昭容是个人才,对匠艺有些了解但又没韩玉容那么沉迷,而且在陆家耳濡目染多年,想来管理工业制造不在话下,而工业在目前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可谓林家的根基,林靖文才不得不花上那么多心思。
众人一时都重新陷入震惊当中。
赵栻不顾身后冲德小姑娘的拉扯又跳出来,指着林靖文一副不可置信的德性大叫:“裂土封爵?林靖文你好大的胆子,你只是朝廷的一个六品小吏而已,擅自杀戮夷狄圈占土地已经很过分了,现在你居然还说什么裂土封爵?这是你能说的话吗?难道你想谋逆不成?”
“谋逆?”林靖文笑了。
陆青城他们顾不得吃惊也笑了起来,颇为玩味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十七皇子,看得这个皇子不知所措。
“谋逆嘛,我现在还没怎么想过。”林靖文摆摆手,制止了孙泽拔刀的举动,对赵栻说道:“不过,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于我?”
“朝廷,我以朝廷的立场来问你,”赵栻再次甩脱了他妹妹的拉扯,叫道:“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思为国效力,父子君臣,你对得起圣人教化吗?难道你不怕受天下人唾弃?难道你不怕朝廷大军征讨?”
林靖文对着冲德帝姬笑了笑,眼中很有几分赞许,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比她哥哥识时务多了,“小姑娘,别再拉你哥哥的衣服了,他不会听你的,用句俗话来说,他的脑袋被驴踢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他的。”
小姑娘小脸一红,松开死命拉扯赵栻衣服的小手,欠身道:“多谢大官人。”
赵栻却是大叫:“杀我也要说,朝廷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官吏,杀皇子这样大逆的事也说的面不改色,你的圣人书都白读了。”
一句话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林靖文晃了晃手指,道:“第一,我从未读过你所说的圣人书,没什么白不白读或者是违背圣人教化的说法;第二,我不是儒家信徒,你所说的圣人我不承认,孔丘、孟柯两人或许是有大学问,但我又不学他们的学问,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个有学问的古人而已,不是圣人。”
“这第三嘛,我没吃过你们赵家一粒米,也没使过朝廷一文钱,赵宋对我没什么恩德……哦,以前我落魄的时候官府给过我救济,这一点就不说了,我还是受过赵宋恩惠的。”林靖文想起他刚到登州的时候收到的福利。
林靖文正色道:“不管怎么说,赵宋对林某多少是有点恩德的,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既然赵宋于我有恩,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想过要谋逆,但‘忠诚’二字就无从说起了,只要不抢你们赵宋的江山,杀点蛮夷算什么,抢些地盘又算什么。十七皇子,你说呢?”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一句话说得赵栻无言以对,在他从小受到的儒家教育里,天下百姓都要无条件地对朝廷对皇帝付出忠诚,他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听到林靖文这个完全相悖的的论调,他张嘴就想反驳,可是人家说的又很在理,受你家一点小恩惠甚至是完全跟你赵家没有瓜葛就要对你家效忠?天下没这么个道理,他也就无从反驳起。说起来今天是他最吃瘪的一天了,听到了很多跟“圣人教化”截然相反的观念,但这些观念却又是正确的,他想反驳也没法反驳,真是郁闷。
冲德小姑娘听得眼前一亮,低头思索起来。
“好了,不说这个无聊问题了,”林靖文转身问陆青城,“青城,我再问你一次,你答不答应让大姐出任工曹掾?放心,你不答应我也不强求。”
陆青城脸色一收,犹豫起来。
第三卷 自古英才出我辈 第十章 耽罗来客
更新时间:2009…4…24 0:43:14 本章字数:3793
扶桑的长崎海域,这里作为扶桑对外最近也是最大的港口,应该是商船来往络绎不绝才对,毕竟扶桑的市场算的上大,但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半天才能看到一艘船进出港口。
因为这里已经被琉求的北海舰队封锁了,除林家船队以及琉求的民间商船,其它任何船只来到这片海域都会毫不例外地被北海舰队击沉,已经足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其它商船敢来长崎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今天就有一艘高丽船只摇摇摆摆地开到了长崎港。
很显然,这是一艘高丽船,因为它悬挂的是高丽国旗,这个年代是没有国旗一说的,找面旗写上国号就是国旗了,这艘船上挂着的就是写着“高丽”两个字的旗帜。
当然,毫不例外的,这艘高丽船还在长崎港十里之外就被拦住了,负责封锁长崎港的巡逻舰队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开炮。
这艘高丽船连中好几炮,要不是巡逻船队上装的只是小口径火炮,只怕这几发炮弹就能击沉这艘高丽船了。浓烟滚滚几近支离破碎的高丽船连忙降下高丽国旗,打出旗语:我们是耽罗人,不是高丽人,然后降下所有的帆停在原地,希望巡逻船队能放他们一马。
巡逻船队果然放了他们一马,派出小船将为首的耽罗人接到了巡逻舰队的船上。
那些耽罗人一上船,为首的一个三十许的年轻人就自我介绍道:“在下罗正中(编的,俺懒得查棒子写的《大高丽史》了,太无耻了,居然说华北是高丽地盘),为耽罗这一任国王,见过诸位大人。”
“哦,”没想到原本爱理不理的船长对他们热情起来,“我以前也是耽罗人,咱们还是同乡,国王陛下你好。”
罗正中吃了一惊,就象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我以前也是耽罗人”,就是说现在不是了,虽然耽罗国小民弱,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受待见吧,连走出去的国民都不承认自己是耽罗人了。虽然心里苦笑连天,但面上可得热情,毕竟耽罗实在太弱小了,不说跟高丽比,就是跟以前的林家相比也是大有不如。罗正中马上堆起笑脸大拉关系,“真是想不到,我耽罗小国居然也出了大人这样的人才,真是失敬。”
船长笑了笑,颇有点自豪地说道:“人才不敢当,在下算是最早脱去奴籍的一批耽罗男丁,立下诸多功勋才得了百夫长职位,分管一支巡逻舰队,今日正当值,不想却碰到了国王陛下。只是不知陛下来扶桑有何事?”
罗正中这才知道感情眼前的船长以前还是奴隶,他想起以前因购买军械给予林家的那批耽罗奴隶,这个船长应该就是那批奴隶中的一员了。兴趣大涨,罗正中想起正事,问道:“小王此行却是找林靖文大官人的,大官人以前曾答应小王耽罗复国之时给予帮助,眼下耽罗复国在即,小王却是求助来的,还望大人给引见大官人。”
船长一愣,“主公眼下不在琉求,陛下来的却不是时候。”
“不知大官人现在何处,小王往寻便是。”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船长爽快地告诉他:“月前主公亲自下南洋,现下却是在吕宋新置的美岸县,陛下若是想见我家主公只怕要去美岸了。”在他想来,自家主公何等身份,自然是不能千里迢迢地跑到琉求来见一个小小的耽罗国王,当然是这个小国王去拜见自家主公了。
罗正中身后的耽罗人听了颇有些怒气,连罗正中自己都不例外,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弱国小国,根本就没有生气的资格。罗正中很快调整好心态,道:“正当如此,小王正当去拜见大官人。”
“如此,陛下且随我去琉求,再转往美岸。”
耽罗人乘坐的那艘小船当然是不能再坐了,都快沉了,只能转移到巡逻舰队上去。
罗正中看着眼前的“巨舰”很是羡慕,这福船他却是从未见过,问道:“此船如此巨大,小王却是从未见过,不知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这是福船,大宋朝南方福建路才能建造的远洋大船,专门用来跑南洋或者是更西边的天竺等地,北方自然甚少见到,陛下未曾见过也不奇怪。”
罗正中大赞:“如此巨舰实在少见,小王此次可是开了眼界了。”
船长一笑,道:“这却算不上什么巨舰,只是两千石的三等战舰而已,只因福船船体特殊所以才看起来颇大,北海舰队主力战舰的那些万石福船才算巨舰,在海上就象一座城堡一般,陛下见了就知道了。”
“可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