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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远宁勾了下唇:“也可以这么理解。”
苏季早知道墨远宁之前的一些经历,不大会被世俗法律所容忍,她决定不在乎他的真实身份,和他在一起时,也早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虽然没有喜极而泣,但也总算放下了长久以来的一个心理负担。
握着他的手,她俯身去拥抱他,隔了一阵她才能说话:“远宁这次我们真的不用再分开了。”
墨远宁笑了,他也回抱着她,轻声说:“我早就答应你了。”
第98章()
几天后,和归国的特警一起,他们乘坐了卓言安排的专机一同回b市。
让苏季郁闷的是,警方不但不解决墨远宁的医疗费,而是连回国时,他们几个都堂而皇之地挤上了他们的飞机。
理由是国内没派专门接他们的专机来,不然他们就得坐普通航班——还跟来的时候一样,是经济舱。
好在这次地面行动多是日本警方配合,中国只派出了八名特警,其中还包括陆先生,所以飞机还算装得下。
这些级别甚高的特警们倒也给面子,看在同机还有病人的份儿上,没有高声喧哗,也没打牌喝啤酒什么的,缓解出差压力。
因为回国时间临近,墨远宁还没有开始化疗和放疗,除了虚弱外,身体没有其他的症状,不过苏季还是让卓言安排了医生和护士,随机照看。
从北海道到b市的航程并不长,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就降落在了b市的机场。
有卓言安排,到了b市后的事情当然不用他们再操心。
卓言在b市最好的医院里给墨远宁安排好了高级病房,给他主治的医生当然也是国内这个领域里的权威。
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尽力,卓言把他们送到医院后就感叹说:“我家老爷子要是病了,大概也就是这种规格了。”
苏季知道这次他的确是尽心尽力,帮了诸多的忙,就拉住他的手臂轻晃了晃:“谢谢小言哥哥!”
对漂亮女人撒娇从来都没有办法的卓二少当然十分受用,更何况这个还是他亲表妹,理应得到他宠爱的人。
总算可以多点时间跟自己亲爱的小表妹相处,卓言帮他们安顿好了后也没有离开,而是让跟着他的卓家管家先行出去,自己留在病房里跟他们夫妻说话。
墨远宁精神不好,进了病房就先睡了,苏季和他到外面的会客室说话。
卓言对墨远宁有顾虑苏季是知道的,不过他从没明确反对过他们在一起,只是对苏季的安全和幸福有所担忧,所以苏季也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解释清楚。
他们来到会客室里,卓言犹豫了一下,就开口说:“小季,在去日本前,你们没有告诉我妹婿是得了癌症的。”
那时候连苏季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笑笑:“那时情况紧急。”
卓言沉吟了下:“你们转院回国之前,我把日本院方发来的资料给医生看了,他们告诉我说虽然妹婿的胃癌还处在2期,而且之前也被控制的比较好,并没有转移到其他器官。他的肿瘤切除手术也还算成功。可他刚受了外伤,身体状况比较差。任何癌症,都不说可以被百分百治愈的。”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还是接着说下去:“小季,你有做过思想准备吗?如果那样的事再来一次?”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肯定也希望墨远宁能尽快痊愈,和苏季幸福地生活下去。但在他的立场上来看,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苏季。
上一次墨远宁“去世”,苏季有多么伤心绝望,其他人可能没有深刻感受,他却是亲眼目睹的。
他到现在都有些后怕,怕当时自己没有留下来陪她,也许苏季真的会崩溃。
现在墨远宁虽然回来了,可却仍旧身患重病,生死未卜。
他不想亲口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但身为苏季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如果连他都不去提醒苏季,他害怕她真的会承受不了第二次打击。
苏季也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了,她没有觉得晦气,也知道卓言绝对不是出于恶意。
她想了一下,就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跟他和盘托出,她对卓言笑了笑:“我想过的假如我再一次失去他。”
即使再恐惧失去,她也没有闭目塞听,盲目地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会有结果,都会变得更好。
她设想过如果墨远宁没能挺过这次的治疗,或者他们百般努力,像好多癌症患者的家庭一样,用尽一切方法,历时数年的反复煎熬,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悲剧收场的结局。
这几天的时间,她在医院里守着时常会陷入昏睡的墨远宁,翻来覆去地把所有的可能都想过了。
未来一段时间内,他们将度过怎样艰辛的历程,她都想到了。
最终她思考的结果,却如同上次她遇到“重生”的墨远宁时一样:无论他们还拥有多少时光,无论他们最后能否长相厮守。她都希望自己全身心以赴,不再留下任何遗憾。
她对卓言轻笑了一下:“小言哥哥,在他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你陪着我,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能够停止爱他,这样我自己就可以轻松愉快一点,不用伤心绝望到每天都不想看到太阳升起。
“我努力过,却发现我自己无能为力,我不能停止思念他,也无法告诉我自己我已经不爱他了——现在也还是一样。”
“我既然爱他,那么和他一同承受他所遭遇的一切,哪怕是失去他的痛苦,假如那是注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逃脱。”
她抬起头看他,目光中并没有多么坚定又无谓的光芒,反而显得有些脆弱:“小言哥哥,我不能断定说我再一次失去他,会比上次更伤心或者更不伤心我只是,没有办法逃避那些,就像我不能逃避我爱他这个事实。”
卓言沉默良久,他最后还是张开手臂拥抱了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最终只能说:“小季,你真的长大了。”
苏季笑了:“是啊,我都嫁人很多年了,还要准备以后做妈妈,当然是长大了。”
她说到做妈妈,卓言想到自己也要做“舅舅”了,思绪竟然有些复杂,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你是我小表妹,你都要做妈妈了,我还没有女朋友这可怎么办?”
她这个小表哥,难得靠谱一会儿,没多久就漏了馅儿,思维还是这么跳跃苏季本来眼里有些湿润,也破涕为笑:“那就该快去找啊!”
第99章()
墨远宁的术后治疗,医院方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采用化疗和放疗结合的方式。
虽然墨远宁手术前受了外伤身体虚弱,但他毕竟年轻,承受力还是比很多老年患者要强得多。
当医生来征求他们意见时,苏季没有考虑就同意了,她信任国内最好医生做出的判断,也知道在这种特殊时期,坚定对医生的信心有多重要。
只是治愈癌症的过程,比她想象中更加缓慢和痛苦。
开始时,她担心过各种副作用的伤害,精力不济、食欲减退,还有心悸心慌等等不一定会有的症状,看了许多资料,不厌其烦地跟医生询问。
当治疗开始后,大部分副作用也的确显现出来了,不过医生对于墨远宁身体状况的判断还是准确的。
虽然他这几年多病多灾,但毕竟正当青壮年,身体的底子又称得上相当不错,各种反应虽然都有,但却没有影响到治疗效果,也没有让他特别虚弱。
就算这样,苏季也还是几乎感同身受,看到他食不下咽,自己就也吃不下去,看到他反胃心慌,自己也坐立不安。
她害怕卓家的厨师做的菜不合墨远宁胃口,还特地让孙管家把苏家的大厨给空运到b市,就在卓家的宅子里每天专门负责送到医院去的饮食。
墨远宁“复生”这件事,当时在意大利时苏季就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一直信赖的孙管家。
而唯一见过墨远宁的苏禾,天生又是个不大爱跟人多说闲话的人,也没有想起来跟家里说上一句。
直到苏季打电话让孙管家把厨师送到b市,孙管家也还以为是为了给苏季生活提供便利的。
自家小姐最近的状态不好,孙管家也是希望她能在卓家多休养身心的,听到苏季交待也没觉察什么不对。
而苏季也想当然地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墨远宁回来的事,交待完后很随意地解释:“其实我没什么,主要是远宁还在住院,在照顾他饮食上,卓家的厨师没我们自己家的好用。”
可怜孙管家当场就僵住了,还以为自己幻听,沉默许久才说:“小姐,您刚才说,谁在住院?”
苏季是出来在会客室打的电话,她还惦记着正在病床上睡觉的墨远宁,完全没想到孙管家还不知道墨远宁已经回来的事,心不在焉地说:“远宁啊,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等挂了电话,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孙管家思来想去,还是给表少爷卓言又打了个电话。
他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小姐精神已经模糊,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界限了。最悲观的情况是她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替代品,而且也叫人家“远宁”。
没在忙为数不多的正事的时候,卓二少都在追逐各种女性的路途上,这次他接到孙管家的电话,他一边开车,一边花了一分钟时间,搞清楚了言辞闪烁,语气担忧的孙管家的意思。
靠谱了没多久的卓二少当即决定,最近过得太憋屈,还是恶作剧一次好了。
唇边挂着恶魔般的微笑,卓二少语气轻快地故意误导说:“哎呀,小季也孤单太久啦,让她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没什么不好,他们每天调情搞得我都受不了了。”
最后一句是实话,卓言后面又去医院看了苏季和墨远宁几次,奈何人家夫妻每次都是眼中只有彼此,把他晾在一边当摆设,你看我我看你,柔情蜜意到他直掉鸡皮疙瘩。
挂掉了小恶魔表少爷的电话,可怜的孙管家整个人更不好了,只能装聋作哑,给自家厨师额外发了一笔奖金,送人家出b市出差。
最后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还是苏禾。
一段时间后苏禾打电话回老宅,开口就是一句:“小季和墨先生还在b市,家里烦劳您多操心关照了。”
孙管家颤抖着问:“哪位墨先生?”
苏禾说:“我们家还有几位墨先生?”
孙管家颤抖着确定:“墨远宁先生?”
聪慧如苏禾,立刻就明白了他还不知道这事儿,皱了眉语气不悦:“小季真是不懂事,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告诉一下家里人?墨先生没有去世,他之前配合警方做任务。现在任务结束,在b市住院治疗。”
孙管家挂了自家少爷的电话,给自己泡了杯茶,端到苏伟学和苏夫人的遗像前喝了,一边喝一边看着遗像里的东家,默默在心里说:先生,这一大家子,还是少爷最靠谱啊。
而孙管家知道了这件事后,他思考良久,觉得自己没得到通知,苏季也就不会去想到通知陈家。
于是在第二天,他就穿戴整齐,去郑重拜访了陈朔和陈柏岳。
陈家的反应一如他想象中混乱和狂躁,多疑加被害妄想症患者陈朔先生,甚至当场就摔了桌子上一个明官窑的小香炉,暴跳如雷:“苏家那小姑娘,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我儿子病了为什么不回我家治病!我陈家请不起最好的医生吗?把我儿子藏起来是什么居心!”
陈先生,您还没有对儿子“活过来”这件事表达欣喜,就这么直接进入了“抢儿子”的心理阶段,这样真的好吗?
——此时距离苏季和墨远宁从日本返回b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陈朔先生在冷静下来后,也决定即日就亲自北上,尽量和蔼地跟病中的儿子沟通下感情。
这当然都是后话。
医院里的苏季还是一心都在墨远宁身上,怕他不舒服,怕什么地方照顾不到让他吃更多哭。
有天她又在墨远宁放疗后,守在他病床边担心地怕他有反应。
墨远宁倒是精神尚好,他一般在治疗结束后都还会看会儿书才休息,这次一遍翻书,一遍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了句:“还好不是全身放疗,没脱发。”
苏季还真没关心过这件事,她知道化疗和放疗,都会引起毛发脱落,不过化疗只是会部分引起脱发,放疗也针对的是放疗部位周围。
墨远宁对化疗药物的反应没他们想象中那么剧烈,放疗也只是局部,还真没有脱发。
她一门心思关心他身体,他倒还在意起外表来了。
苏季一愣后,不由笑起来:“脱发也没什么啊,到时候找个僧袍给你穿起来,还可以cos下和尚大师,禁欲美!”
墨远宁还真认真抬头想了下,接着就断言:“不行,禁欲系我还是更喜欢道士或者修道士那种装束。”
苏季想象了一下道士和修道士的装扮,再看看他,还真觉得比较相得益彰。
她不由笑起来,抬手去抚他垂在耳侧的黑发:“那需不需要我去做几套衣服给你啊?”
自从离开了意大利,他已经有快两个多月没有剪发了,原本在意大利时,他的头发已经比之前在国内时要长。
所以现在黑发已经长过耳廓,很多男人头发长了后容易显得邋遢,但他的五官太过精致,头发长了后更显得清俊。
他少年时就曾因为五官过于秀美,才会被组织安排,假扮成特殊从业人员的少年,去进行刺杀任务。
成年后他为了显得成熟,总是将头发修理得比较短,头发长到现在这样子,还算是第一次。
只不过他现在的脸色的确苍白,不是之前病发时那种短暂的灰暗发白,而是正在接受放疗和化疗的癌症病人,特有的苍白。
那种苍白其实并不难看,只是长期不能照射阳光,还有药物和放射线的作用,让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色。
只是苏季看着他,却只觉得心疼,她已经不怎么在意他此刻是否美得惊人,也不是很在意头发或者什么衣服外观。
她最在意的,始终是他是否在受苦,还有这样的痛苦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好在墨远宁的苍白中,并未有那种行将就木的枯槁,而在虚弱下,却仍旧透着勃勃生机。
苏季看着他,就忍不住凑过去吻他的唇角,她和他离得很近,也早习惯了他身体上惯有的药物味道。
墨远宁沉默了片刻,接着他就揽过她的腰,把她拖进自己的怀里抱紧。
现在他力气不大,但抱紧她却绰绰有余,他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接着又把这个吻加深。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离开,轻笑着在她耳边呢喃:“禁欲系路线还是少走为妙。”
苏季抱着他的腰,舔舔被他吻湿的嘴唇,心想如果此刻他们两个有什么共同的遗憾,那必定是:医嘱不能做那项运动。
墨远宁在b市住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后,刚得到消息的陈朔才终于姗姗来迟。
好在他这次对失而复得的儿子有了更多的耐心,所以还带着和墨远宁关系还算不错的陈柏岳,希望父子三人能有个相对正常的会面。
直到被孙管家打电话婉转提醒陈家要找上门算账,苏季才惊觉她竟然忘记了通知陈家墨远宁的事。
倒还真不是她疏忽,而是癌症术后治疗的事情太多,她身为唯一陪伴他的家属,什么事情都要亲自过问,精力实在有限。
再加上她和陈家的关系一直不亲近,所以才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