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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玮泽造成伤害的全是来自于她,是她用自己可悲的愚孝绑架了他,让他与她一起坠入这无尽的陷进里。
她要给他的爱不是这样,从来不能是这样……却又一直以来是这样。
得到房子和钱之后呢,又是什么?
他们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又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要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份苦和难。
每个人每天都在品尝人生的滋味,而不论是酸,是甜,是苦,是辣,都只能自己咽下,当然每个人体会到的各种滋味都是自己选择的。
没有哪个人的人生是容易的。
她懂,她一直都懂。
可是不能……
她无论吃哪一种颜色的糖果,都是苦的。
不能,她不管走到哪个出口都会掉进深渊里。
不能……
一点都不让她看到希望。
她已经27了,27了……
滚烫眼泪慢慢在眼睛里积聚起来,却终究没有滴落下去,只剩瑟瑟的秋风扶动着凌乱的发丝。
颜爸爸铁了心要把房子弄到手,他不要脸的逼迫,“颜容,痛快点直接把房子转到我名下,五十万也给我,以后我和你一刀两断,你爱干嘛就干嘛,否则我和你没完。”
颜妈妈在一旁圆场,她责怪颜爸爸,“你这么跟孩子说话会吓到她,今天颜容要是没空过几天再办也行。”
颜爸爸瞪着颜妈妈,“什么过几天再办,涛涛天天跑那么远上学不累?她这个做姐姐的一点都不知道帮衬家里,不知道养她有什么用!今天就必须办了。”
颜妈妈翻了个白眼,“涛涛,涛涛……你说这个野种到底是不是你和曹晓霞那个*生的?”
颜爸爸呵斥颜妈妈,“什么野种,都说是领养的了。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一点风吹草动就失了方向,她是挑拨我们,她就是不想把房子给我们。”
颜妈妈在颜爸爸的冷眼下又来说服颜容,“容容,外面冷死了,你既然不想要就给我们,不是大家都好过嘛。你爸态度虽然有点不和,但是他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不就省了养老的钱了?你跟了许玮泽这么多年,你怎么……”
“……明天。”颜容突然小声的开口。
“什么?”颜妈妈一愣。
“……明天再来,明天和你们去办,今天我累了……还没吃饭。”颜容疲惫的垂下头颅有气无力的说。
“容容,真的?”喜悦之色立即爬上颜妈妈的脸颊,“这才对嘛,我和你爸来之前已经……”
“咳……”颜爸爸在一旁咳了一声以示提醒,颜妈妈立即改口,“我和你爸也还没吃呢,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用了,明天……再来。”颜容怅然的说完,径直离开,如果明天还能……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见许玮泽,她要再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她就满足了。
颜容吸了吸鼻子,把单肩背的包变为斜挎,确定颜爸爸和颜妈妈没有追上来伸手拦出租车。
坐上车,她报出那个她渴望又愧疚的地址,簇拥着心里最后的一点点火苗描绘着那个人温暖的轮廓。
车子越驶离目的地越近,她记得前面的路口往左拐不出十分钟就到了。
包里许玮泽专属的铃声突然响起来,颜容第一反应是看司机,以为是他放的歌,确定是自己包里传来的之后,她手忙脚乱的翻包。
看到来屏幕上确实是许玮泽的名字,她把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咽下去,捏了捏嗓子接通。
“喂……”她故作轻松的出声。
许玮泽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回去吧。”
颜容呼吸微微停滞,她呆呆地拿着手机,“……啊?”
许玮泽没有说话,手机里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片刻,他的语气里多了一分温柔,“让出租车调头回去吧。”
颜容,微微一怔,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
“是,我知道你要来找我,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颜容捏住手机打开车窗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他经常开的车,夜色渐浓,冰凉如水,寒风呼呼地吹乱她的头发,她神情恍惚的问,“你怎么知道?你……在哪?”
“我在你后面。”他声音平淡,却像是冬日温暖的阳光,让她忍不住靠近。
颜容趴到座椅上往后看,幽长的马路,闪耀着刺眼的车灯,通透无比却又不断的被黑暗吞噬。
她不知道他坐在哪辆车里。
颜容焦急的看着后座车窗,一低头眼泪就迫不及待的溢出眼眶,她吸吸鼻子低哑着嗓子哀求:“我想见你。”
许玮泽叹了一口气,“你让出租车司机调头就能看到我。”
“现在……就调头吗?”
许玮泽的声音温柔至极,“嗯,前面这个路口可以调头,你打开左边车窗就能看到我。”
“嗯,好。”颜容忽然就觉得满足了,她坐好后对出租车司机说:“叔叔,麻烦前面路口调头。”
司机问:“小姑娘,不去XXX了?”
颜容挤出一个笑容,“嗯,调头回上车的地方。”
“好咧。”出租车司机打了转向灯,往左车道驶。
颜容重新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她攥紧手指,只觉得喉咙噎得难受,“你……最近好吗?”
良久那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歉意的说:“对不起。”
许玮泽抿唇沉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是我不对。”
许玮泽急声说:“抬头看窗户。”
颜容慌忙看向车窗左边,不到5秒钟便看到马路那边一辆白色的卡宴后座坐着她朝思暮想的人,他深邃的黑亮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目光一触,眼睛一酸,颜容只觉得胸口剧烈的一疼,耳中开始嗡嗡响,干涩的眼眶又重新涌上一层水雾,她眨眨眼趁着自己还能镇定的说话的时候迅速对着手机开口:“谢谢你。”
等两辆车子错过,许玮泽才低声说:“……早点回去吧。”
颜容低头捂住嘴,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嗯。”
“挂了。”
颜容哽咽道:“……好。”
等电话完全挂断,颜容紧紧的的捂着嘴,泪不断从她脸上涌落下来,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司机担心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颜容低着头摆摆手。
司机安慰道:“小姑娘,没有什么事会过不去,早点回家吧,你父母会担心的。”
颜容抽泣了两声,擦着不听话的眼泪,哑着嗓子说:“叔叔,有没有什么歌可以听?”
“要听歌啊?我一把年纪了,听的都是老歌,估计你听不惯。”
“我都喜欢的,叔叔,您放吧。”
司机打开音乐,轻音乐便缓缓的流淌出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颜容的身子歪斜着把头抵在了身旁的车窗上,没有神采的眼睛望着窗外的光影流动,静静地滴着泪,她立在那哭泣,无声无息。
“小姑娘,没有什么事过不去,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下车后司机师傅安慰她。
颜容扬起嘴角,“谢谢您。”
今晚没有月亮……
颜容下车之后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个笔记本,然后坐到地铁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段话,把本子盒起来,在外壳上写着:“第一页。”
盖上笔帽把笔记本和笔放进包里,拉上拉链。
到了目的地,时间还早,她先了找了一家便利餐厅点了一份餐端到楼上静静的吃着。
她特地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乌云遮蔽天空,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无力的摇曳着,昏暗的灯光拉长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蒙蒙细雨,沙沙地下,像一根根透明的银针,从天上掉下来。
颜容看着窗外努力翘起嘴角,“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哭。
因为下雨的原故,外面的行人越来越少,都匆匆忙忙往家赶。
已经快接近11点了,朦朦胧胧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像一幅没有尽头的画卷。
颜容最后再看一眼许玮泽的照片,删除所有关于他的照片和短信。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离开座位下楼,往外面走。
“您好,外面下雨了,您可以交20块钱押金用我们店里的伞离开,您一个月之内过来还伞,我们就会把押金退给您。”一位服务员站在门口微笑着说。
颜容张张嘴,“不……”她透过玻璃看了看室外又募的浅浅的扬起嘴角,“好的,怎么办理?”
服务员依然挂着招牌式的微笑,“您去服务台办理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颜容拿着伞把押金条塞进包里,打着伞出门。
雨唰唰地下着,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
河两岸,沿途的风景非常非常非常迷人,璀璨的灯火与无尽的水岸连成一片,犹如银光闪闪的长龙。
她继续往前走,岸边空气十分清新,带着海边特有的潮湿味道,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海浪的声响。
颜容顺着一旁的台阶往下走,夜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将她柔顺的长发吹成黑色的绸缎,她又走到比较暗的地方收起伞,折叠好和包一起放在地上。
她站在雨中,瑟瑟发抖,她那双黑亮的眼睛喂喂合拢来,干涩发疼的眼睛,泪水再度决堤而出,视野变得模糊,只有他的身影,在脑海中依旧清晰异常。
原来最悲伤不是当你回首时他已不在,而是你明知他还在原地没有走远,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所谓的归途。
现在,她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她机械的迈动着脚步下坡道,步履虚浮又决绝,湿了鞋、湿了裤子、湿了头发、湿了心……
今夜没有月亮六十()
许玮泽坐在办公室里静默的看着手里的求婚戒指,杨助理敲门,许玮泽一惊,戒指掉到地上,他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戒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经理,这是……”杨助理推门进来,话还说完,许玮泽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杨助理适时的止住了声音。
许玮泽的心脏没由来的突然“砰砰砰”快速跳了两下。
来电显示的是一通座机电话,许玮泽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喂,你好。”
“你好,这里是XX派出所,请问你和死者颜容女士是什么关系?”
许玮泽瞳孔放大,他看了一眼杨助理颤抖着声线问:“你说什么?什么死……者?谁死了?”
“是这样,今天上午9:45分环卫工人在XX河道发现一具女尸,身份证明为:颜容,从她随身携带的包里发现最后一通电话是昨晚8:51分与你通的话。
虽然初步判断是自杀,但是还是需要你来警察局协助我们做最基本的调查。请问昨晚你和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许玮泽呆呆的举着手机,他只觉得眼前发黑。
电话那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捅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冰凉刺骨,极致的疼痛,连呼吸都变得那样疼痛,让他窒息,让他痛得几乎没有知觉,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他面如死灰,目光一直落在办公桌上,那双深邃的瞳孔紧紧的凝聚在一起又似乎没有焦距,只是有一滴眼泪不自觉的滴出他眼眶。
“喂……有人在听吗?喂?”
杨助理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来双手接过许玮泽手里的手机,许玮泽的胳膊无力的滑落到身体一侧,身体微微的颤抖。
杨助理公式化的开口:“喂,您好,有什么事请您和我说,机主现在有点不舒服。”
“好的,我会转告他。”
“机主并不是颜容女士的家人。”
“昨晚机主并没有和颜容女士说什么过激的话题,只是平常的寒暄,倒是她的父母好像和她发生了不愉快。”
“好的,我们会尽快来警局协助调查,谢谢您的通知。”
杨助理按灭手机放到许玮泽面前默哀两秒后沉重的说:“经理,人死不能复生……再见最后一面吧。”
他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的像是一片惨淡的水面,他僵硬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低吟道:“她……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明明……”
明明他昨天晚上才目送她进了地铁没再返回来后才回去的。
从分手那天起,他换了辆白色的车,每天目送她进地铁。
每天晚上都会再看到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那个爱笑,爱撒娇,爱搂着他睡觉……爱做饭给他吃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她……
怎么会死了呢?
不可能是她,肯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不能上当受骗。
许玮泽捡起那枚戒指扶着办公桌缓缓的站起来,红着眼哽咽道:“让司机送我去……警察局。”
他要去弄清楚,他们肯定弄错了,肯定不会是她。
“好。”杨助理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让司机在公司楼下待命。
天阴沉沉的,太阳被云深深地藏起来,天空的颜色一改以前蔚蓝的面目,变成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的水似的的颜色。
许玮泽到警局里还没站稳颜爸爸就想打许玮泽,杨助理眼疾手快的钳制住了他:“这位先生,你要干什么?”
颜爸爸扑腾着双手,红着眼吼道:“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你给我放开……我要打死这个薄情寡义的人,如果不是他我女儿怎么会死?”
侥幸的想法瞬间被打破。
许玮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颜爸爸,他死死的捏着戒指。
身体里某个地方天塌地陷,他大脑一片混乱,仿佛有很多东西汹涌而出,又仿佛只有一片空白。
他的眉头紧锁,抿着唇一声不吭,下颚紧绷,突然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仿佛被泄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散发着无尽的颓废。
颜妈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没有来撕打许玮泽,也没有去帮助颜爸爸,她只是一个人不停的咽呜。
杨助理依然死死的制服着颜爸爸,“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颜爸爸还在叫嚣,“怎么不是他,你问问他都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要不是他我女儿怎么会死?”
一位女警员过来安抚,“家属先不要激动,我们先了解事情的经过再做判断,这位先生麻烦先放开死者的爸爸。”
杨助理募的放开,颜爸爸还想去撕打许玮泽,一位男警察拦住他,“您先冷静冷静,谁也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位无辜,如果您女儿的死真和这位先生有关,法律肯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颜爸爸对着警察哭诉衷肠,“我女儿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肯定是他在电话里和她说了什么?我女儿那么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昨晚明明还和我约好了今天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她怎么会死?不是他害的还会是谁?”
许玮泽无声的滚动了一下喉结,攥紧戒指沉重的越过颜爸爸平静问旁边的女警察,“死者在哪?我想去……见见她。”
女警察解释:“尸体在太平间里,现在还不能去见她,我们现在主要……”
颜爸爸红着眼怒吼,“你还有脸见我女儿?你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