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6年,他恨了她6年,她保护了他6年。
周家早已经垮台了,周言韶已经死了,他安全了,她却不见了。
“星空她害怕自己那些过往,介意自己不能生孩子,所以她才离开。
我今天是打算求婚的,她那么聪明,肯定一早就看出了端倪,才急着逃开。
我知道她爱的只是你,她忘不了你,如果你不介意她的事你就去找她,如果你有一丁点犹豫,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安宇认真的看着慕湛,像审视最神圣的一件事。
慕湛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眼眸深邃认真,“我若有一丁点介意天打雷劈。”
“记住你说的。”
他会牢牢记住。
他不会再忘记她一个人坐在13楼的窗户上孤零零的飘荡着双腿。
不会再忘记她因为害怕暴露身份被他们欺负却忍气吞声的模样。
不会再忘记她因为害怕他误以为她被周言韶侵犯而强迫开口解释的窘迫。
不会再忘记夏星空爱慕湛。
慕湛只查到夏星空坐飞机去了宁K省的省会城市Z城。
Z城跟A城相差甚远。
在Z城打的,兜兜转转终于到达安城,夏星空背着双肩包坐在广场的石凳上看着人来人往,微风吹过,花香扑鼻而来。
景如过世后给她留的钱她一直没动,那些钱够她生活很长时间了,存折名字是景如,所以没被收走。
景如是个画家,经常带着她到处游玩寻找灵感,安城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安静祥和。
夏正还为景如还在这买了一套房子,那次‘私奔’就是为了来这里,可惜没出A市就家破人亡了。
没事,她肯定能忘记过去。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站到夏星空面前,“姐姐,你好。”
夏星空诧异的抬头,“你好,有事吗?”
男孩子是个小帅哥,笑起来很好看,弯着嘴唇,脸微红,小声的说:“请问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
她连手机都没有。
况且她都26了。
夏星空浅笑,眉眼弯弯,漆黑的眼睛发着光,“我的手机被偷了。”
男孩子抓抓头,“这样啊。”
夏星空点头,笑意不减,“嗯。”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和身后等他的朋友一起走了。
年轻真好。
夏星空看着男孩子消失的背影感叹。
天空渐渐由淡蓝色变成黑色,夏星空压低帽沿起身去住处。
钥匙放在妈妈的好友殷阿姨那里,前几年她还回来过一次,家里被她打扫得很干净,就不知道被祖出去了没。
她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越过成群结队的人群,看着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断变化着色彩,到底是有点怅然。
可是她最不怕的就是重新开始,能开始她还有机会,本来就是孜然一身,更别说有什么牵挂,以后的以后她也不会再出现在谁的身旁,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心静,心平,心安,理得。
安定下来过后她该去寺庙拜一拜,她想。
夏星空拎着礼物站在紫东花园门卫处看着十年如一日的小区,往日她在小区里玩耍的景象仿佛历历在目。
缺了一块的石桌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坚韧的大理石桌面,夏星空眉眼弯弯,社区终于肯换了。
她住在12栋,殷阿姨住在11栋,这是老小区,没有电梯,夏星空爬楼梯到三楼深吸一口气敲门。
“谁啊?”半响,殷阿姨才开门,她正在洗碗,腰上还系着围裙。
夏星空站在防盗门外,“殷阿姨,你好,我是星空。”
殷芝定眼看了看,星空长大了,确实和景如长得越来越像,她欣喜的打开门,“星空啊,你回来了,快进来。”
夏星空走进来,殷芝朝里面大喊,“老魏啊,快出来,星空回来了。”
魏巍拿着报纸从屋子里出来了,“你说谁回来了?”
殷之和魏巍是高中老师。
“星空啊,景如的女儿。”
夏星空嘴角上扬,“魏叔叔。”
“哦,星空啊,你来了,快坐。”
殷芝拉着夏星空到沙发坐下,夏星空把礼物放到茶几上,“给您的。”
“来就来,拿什么东西?”
殷芝端着一杯水过来。
夏星空接过水,“谢谢。”
魏巍坐到沙发上,“对啊,跟我们客气什么?”
殷芝简单的寒暄,“星空吃饭了吗?”
来之前她简单的在外面吃了点。
“吃过了。”
魏巍看着夏星空,笑眯眯的问:“这次回来打算玩几天啊?”
夏星空抿嘴,手轻轻的捏着沙发,“夏家出了变故,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后我不打算走了,我就想问房子现在有没有租出去,我方不方便过去住。”
“方便的,你等我去拿钥匙。”
说完殷芝往卧室里面走。
魏巍皱眉,“你爷爷去世了?”
夏星空点头,“嗯。”
魏巍惋惜的说:“节哀。”
“没事的,魏叔叔。”
殷芝把钥匙放到茶几上,脸上带着几分怜惜,“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夏星空点点头,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她现在还能时常想起夏知行坐轮椅去看他的模样,用他的沧桑护了大半辈子的夏家还是消逝了。
并在她的作用下,遗臭万年。
夏星空手放松,问殷芝,“叹哥呢,不在家吗?”
说到魏叹,殷芝的脸上立马展开笑容,语气看似抱怨,实则是宠溺,“他在国外工作呢,没什么空回来。你以后没事就来吃饭,就我和你魏叔在家,就当自家人一样。”
魏巍在一旁符合,“是啊。”
夏星空轻笑的点头。
她最羡慕就是像殷姨魏叔这一家,和蔼可亲,又是高知家庭,家庭氛围自然,每次来这边都很放松。
殷芝把手里的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到茶几上,“星空,这是一年的房租,以前一直有出租,这两年我约莫着你快大学毕业了,就没租出去了,就怕你突然回来没地方住。以前那些房租我和你叔叔多多少少都拿去应急了,你放心,魏叹也大学毕业了,以前的我都会拿给你。”
夏星空推开信封轻笑,“殷阿姨,我不能要,以前我妈就和您说好过得,您帮忙照看房子,房租什么的归您的,我妈给我留了点钱,够应付以后的生活,要不您就当我以后的伙食费就行。”
殷芝感叹道,“那时候你魏爷爷病重若不是你妈妈出钱出力,那几年我和魏叔叔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后面欠的钱还是拿你家房租拼凑还的,这钱我和你叔叔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要。”
“是啊,那段日子没有你妈帮忙根本就熬不下去,星空,现在做什么都要钱,你留着防身。”
夏星空拿起钥匙站起来,“真的不用,殷阿姨,魏叔,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
如果还要打扫,她今晚基本就不用睡了。
“你在这儿睡吧?”
“不用了,我回去就行。”
夏星空推辞,殷芝没有多做挽留,只是说:“屋子刚打扫不久,被子也晒过了,你的房间我没让人动。”
“殷阿姨,谢谢你。”
殷芝拿着信封塞到夏星空手里,“你把钱拿着。”
夏星空笑着摇摇头,把信封还到殷芝手上往门外走,“殷阿姨,魏叔,再见。”
殷芝笑,“这孩子。”
夏星空捏紧钥匙,妈妈谢谢你的善良让我认识这么好的一家人。
谢谢你让我有个栖息之地。
她家在四楼。
打开门,屋子纤尘不染,没有霉味,阳台的窗户还开着,殷阿姨应该常常打扫。
屋子里家具摆放简单整齐,老式的装修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非要说不同大概就是岁月在墙壁上留下的斑斑点点的痕迹。
客厅的墙上挂着景如临摹梵高的《星空》,她的名字就是景如根据这副画对她的寄意,夜空永远璀璨。
她打开房间,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变,一家三口的合影立在桌子上向她微笑,仿佛在说:“欢迎回家。”
第六十八章没有夏星空的慕湛(一)()
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自己左胸某处有碎裂的声响,那么大声,和在他耳边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整个大脑意识涣散。
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叫哑了,慕湛颤巍巍的站起来,安宇想去扶他,被慕湛无声的推开。
不止心像活生生的被剖开,连骨髓都都痛到不像是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踩进深渊,心一步一步的往下落。
眼前忽明忽暗,慕湛扶着墙喘着气,慢慢的往前挪。
他还要去照顾爷爷,他不能倒下,不能。
安宇捏着青筋暴起的手跟在慕湛身后看着他寂寥的背影,几次想开口又生生的把话咽下去。
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好。
比他们更疼,更难受的人还在支撑。
他们每个人好像都陷入了无限循环的死局,夏星空依旧对立的是周言韶,以前星空还能逃,周言韶现在有了夏星空的软肋,可以通过打压慕湛轻易来逼迫夏星空,他和安欣进不了他们的恩怨情仇,却也没办法真正的出来。
或是他们本来就有情结。
他快速走到慕湛身后对他说,“慕湛,总会过去。”
慕湛空白的大脑“磁啦”一声停顿了一下,伸手深深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推开病房门进去。
安宇安静的等在外面,周氏已经依言撤离了对欣宇国际的打压,夏知行悄然的变卖资产后援安氏。
欣宇国际资金链正常运转,虽然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正规,但他现在无心去管,公司有安向阳坐镇,他只想做好夏星空交代的事。
他的爱虽然微不足道却又必不可少。
慕湛半眯着眼的走进病房,慕堂已经醒了,慕湛用力掐着手掌,用袖子胡乱抹干脸上的泪水,才走近病床。
慕堂憔悴了许多,双眼混浊又朦胧,他虚弱的喊:“阿湛。”
慕湛握着慕堂的手,声音嘶哑的厉害,“爷爷,我在这。”
慕堂瘦骨嶙峋的手轻轻的搓慕湛的手掌,低声问:“怎么这么凉,你多穿点衣服。”
“好。”
慕湛的嗓子干哑的疼,他强迫自己不掉出泪。
他只有反复告诉自己,那种女人不值得。
不值得。
不值得。
不值得。
可为什么他还是那么疼?
胸腔像不断充气的气球,迅速膨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得他粉身碎骨。
慕堂空洞的看着屋顶叹气:“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慕湛抿唇,他这个当儿子的除了等什么办法也没有。
昨天许明的爸爸许越海来探望慕堂,跟他们说省政府还在审理,因为是内举,所以省内很重视。
内部举报,慕世严做人做事一向低调、正直,他们想不通到底得罪了哪个同内。
若说有污点,肯定就是他这个儿子。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差劲,就像夏星空说得一样,他真的很没用。
没用,没用。
但他还是要安抚爷爷,“您好好休息,咳……爸他没做……咳这种事,咳……肯定会查……清楚,咳……”
嗓子像被塞了一把朝天椒火辣辣的疼,慕湛一只手撑着病床,一只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
“阿湛,怎么样?”
慕堂挣扎要起来,吊针随着手臂的移动剧烈的晃动。
“咳……爷爷,我没事,你躺好。”
慕湛双手按着慕堂的肩膀让他躺好。
“咳……”
“去喝点水。”
“咳……好。”
慕湛摸到床头柜,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下去。
冰冷的水从喉咙冲到胃里,凉意迅速窜到头顶,慕湛晃了晃身体,水洒到衣服上,一滴泪滴到杯口处,迅速与纯净无暇的水融为一体。
慕湛用手扯了扯慕湛的衣服。“阿湛,你去旁边睡一会。”
“咳……咳……好。”
慕湛捂着嘴,缓慢的到隔壁一张病床躺下,合衣盖着被子只能感觉到脸颊边热热的,是他不断掉下来的泪水。
闭上眼全是她的身影,慕湛睁开干涩发疼的眼,眼前站的是她吗?
慕湛向前伸出手却怎么也触不到,他不断往前移,“噗通”一声掉下床。
慕堂被惊了一下,撑着胳膊叫,“阿湛。”
“爷爷,我……没事。”慕湛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又倒在床上。
慕堂的双眼蒙上一层水光。
这样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安宇有事要回公司,派了两个人保护慕湛,有情况随时联系他。
第二天下午,慕世严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医院,慕湛红肿着眼扑过去紧紧抱住慕世严,“爸。”
这是高中之后他第一次叫爸。
慕世严一愣,随即拍拍慕湛的肩膀,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守你爷爷累了吧,先去睡一会。”
慕堂挣扎着想做起来,慕世严和慕湛立即去帮忙扶着慕堂。
慕世严握着慕堂的手,“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慕湛还是有些忐忑,“爸,没事了吧?”
慕世严蹙眉转而神色自然道,“我没做过得事任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
但说来也是蹊跷,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对方有备而来,证据充足分明就是要拿下他。
之前还大张旗鼓的说必须要彻查,还要交到上级政府,不查出点事不罢休,这几天就好像故意放慢了调查的脚步,今天就立马放了他,任他在官场上打滚多年,阅人无数,也看不破这一出的意思。
就像网上说得一句话,溜他玩呢,这是?
慕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慕湛一整天情绪都不高涨,时常发呆,慕世严不放心,让他去休息,慕湛总是沉默的摇摇头。
吃过晚饭后,慕湛终于忍不住了,他跟慕世严说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她拜金他也认了,她落井下石他也认了,她从来没爱过他他也认了,只要她同意回来,他就好好的对她,弥补以前做的错事。
他忘不了她的笑,忘不了她的泪,忘不了她躺在他怀里娇羞的模样,忘不了她身上的香味,睁眼闭眼都是她。
他要见她。
慕湛坐车赶到抚梅源,却犹豫了,每向前迈出一步,他的心就仿佛被捏紧了一点,他害怕,害怕她不回来,害怕她不要他。
他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和周言韶在一起,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探索,躲在不远处偷看亮着灯的屋子。
像是感觉到他的凄凉,天空忽然之间下起了雪花,他任那些冰冷的绝望的雪花落在头上,身上,一动不动。
不记得是多久,她出来,他觉得她在骗他,他看得出来,她不开心。
可是他又不确定了,他真的了解她吗?在犹豫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好像根本不了解她。
是的,她不了解,她的行为明明看起来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也许是她佯装的好,不,不能这么想,不是……
他不了解她心里的痛,他不知道她有多痛。
他应该谅解她的行为,就像安宇说的,她活的太累太痛,这份屈辱他永远不懂。
她发呆,他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