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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想着,若是让他们误以为那个孩子真的已经没有了,他们便会因此而痛苦,他们之间便因此而不会拥有真正的幸福。
秦子言的心狠狠的沉了沉,盯着周纤纤痛苦猩红的眼眸,低声说:“怎么会,乐乐不是在秦子悦的手里吗,怎么会被扔在海里喂鲨鱼?”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相信四姨太所说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四姨太不喜欢周纤纤这个女儿,甚至是恨这个女儿,可是乐乐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女,她不可能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己才几个月大的外孙女。
“子言,子悦爱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么憎恶你们的这个孩子。”四姨太盯着秦子言眸中的质疑,冷冷的低哼,“为了不让子悦痛苦难过,所以我就弄死了那个女婴,子悦痛苦,你们也别想好过。”
“秦子悦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周纤纤死死的握着身侧的拳头,转身冲着她悲愤的嘶吼。
四姨太也吼,吼得冷酷无情:“你跟子悦根本就不一样,子悦从来都不会做害我的事情,可是你却处处都在害我,处处都在算计我,你还陪当我的女儿吗?周若妍,你说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
是的,她开始恨这个女儿了,恨她逼她打伤了秦邵峰。
这将是一个无法挽回,陪伴她一辈子的苦痛,她该怎么办才能忘掉这些伤痛,怎样才能让秦邵峰重新健健康康的站在她的面前?
周纤纤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冷酷和决然,眸中缓缓的浮起了一抹阴狠和憎恶。
“莫宛如,你我之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字一句的说完,她再次朝着茶几上冲去。
秦子言见状,脸色一变,慌忙拔掉插在胸口的水果刀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她。
因为桌上的水果盘里还有一把水果刀,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还想拿着水果刀去伤那四姨太。
他当然不会在乎四姨太会怎样,可是他心疼她,她伤了四姨太,她自己还不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好不容易盼着她从里面出来了,他不能再让她出一丁点的事情。
周纤纤的双手被身后男人紧紧的扼住按在胸前,使得她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她眸光猩红的瞪着四姨太,在身后男人的怀里疯狂的挣扎嘶吼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若非悲痛到了极点,她又怎会如此的绝望。
她的母亲,就算不爱她,也不可以残害她的孩子啊,那个孩子还那么小,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的杀了那个孩子。
好恨,真的好恨,从未像此刻这般憎恶着那个女人,憎恶着那个所谓的母亲。
当年那个女人抛下她和她父亲的时候,她固然恨她,可是心里还会深藏着一抹幽怨和一抹委屈。
而此刻,面对那个女人,她的心里就只有恨,无边无际,怎么都无法压抑的深浓恨意。
眼看着怀中的女人不停的挣扎,秦子言脸色一沉,不顾胸口正在流血的伤口,越发用力的抱紧她,覆在她的耳边沉声低吼:“纤纤,你冷静一点。”
他知道,让周纤纤如此崩溃的,不仅是四姨太的冷酷无情,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以为女儿被扔在了海里喂鲨鱼。
可不管那四姨太如何的说,他都不会相信这件事。
许是太多的悲愤,太多的绝望积压在周纤纤的心里,再加上四姨太让人心凉的冷酷无情,才让她失了所有的判断,误以为女儿真的遭遇了不测。
他紧紧的抱着她,沉声低吼:“纤纤,冷静一些,她骗你的,她一定是骗你的,我们的女儿那么可爱,又怎么会被喂了鲨鱼。”
“就因为那是你和她的女儿,所以我才弄死了她,子悦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四姨太绝情的低吼,似乎只要是能伤害到那个女人的话,她都能说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怎么会这么憎恨这个女儿。大约是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逼她亲手将秦邵峰打成了植物人吧。
秦子言瞪着四姨太,眸光危险的眯了眯,他真的从未见过世界上还有这样心狠的母亲。
周纤纤和秦子悦同样都是她的女儿,可是差别竟然这么大。到底是因为秦子悦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还是因为别的。
周纤纤死死的瞪着四姨太,胸腔剧烈的起伏,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一般。
忽然,她越发大力的挣扎起来,如同疯了一般,想要朝着四姨太扑过去。
秦子言用尽全力抱紧她,连伤口处的剧痛都顾不上。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他们,身侧的手慢慢收紧,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嗯……”
就在周纤纤疯狂挣扎的瞬间,她的肩膀狠狠的顶到了秦子言胸上的伤口处。秦子言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惨白。
许是这一声压抑的闷哼声真的灌进了周纤纤的耳膜,周纤纤挣扎的动作忽然顿了顿,整个人似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感觉怀中女人的挣扎力度渐渐变小了,秦子言心中一喜,小心翼翼的喊她:“纤纤……”
周纤纤僵直着身子不动,秦子言的心里跃过一抹不安,也不敢乱动,心里猜不透怀中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冷静了下来。
此刻的周纤纤就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良久,他放开她的手,转而去扶她的肩膀。
而就在这时,周纤纤忽然转身面对着他,猩红的视线沉沉的盯着他胸口处的血迹。
秦子言的心紧了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紧绷着声音问:“纤纤,你怎么了?”
周纤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手,手指颤抖的抚着他胸口处的血迹,猩红的眸光沉沉的盯着那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
秦子言胸前的衣襟都染红了一片,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他握着周纤纤的手,沉声道:“没事,不疼。”
周纤纤像是没听见一般,呆呆的盯着那殷红的血迹,语气平静的开口:“你流血了。”
秦子言摇头:“没事的,一会就好了,别担心。”
周纤纤却像是自言自语般,又问:“你会死吗?”
秦子言微微的蹙了蹙眉,仔细的盯着她,总感觉此刻的周纤纤有些不对劲。
此刻的她……似乎已经听不进别人在说什么了,像是执拗的沉浸在自己的那个悲哀又绝望的世界里了一般。
而她以前所依赖,所存在的现实世界早已崩溃。
秦子言心底一疼,再次将她搂入怀中,沉声道:“我没事,我不会死的,别怕。”
“女儿没了,你也死了,而我……还活着干什么?”周纤纤自言自语的低喃,却是听得秦子言一阵心惊,越发用力的搂在她,覆在她的耳边沉声说,“相信我,我们的女儿一定还没有死,我也不会死,纤纤,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只有好好的活着,才会有奇迹发生,若是死了,那便什么也没有了。”
周纤纤任由他抱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有些飘忽:“这样的话,曾经有个男孩对我说过,后来我将那个男孩当成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支柱,当成我灰暗生命中的唯一阳光。”
秦子寒死死的握着身侧的手,满眼嫉妒的盯着他们,忽然在想,小时候先碰到她的人为什么就不是他。
若是他能早些碰见她,他是不是就不会对权势和地位存在那么大的欲望了。如果他能早些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他是不是就不会做出那样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或许让她再次遇上秦子言,甚至是再次爱上秦子言,就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最残酷的惩罚。
“只可惜……”周纤纤还在说,声音依旧飘忽得厉害,“那个男孩长大了,喜欢的人不再是我了,不对,应该说,那个男孩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小时候纠缠我,只是因为小时候的我长得像另外一个女孩罢了。”
秦子言心底一疼,她竟然还记着昨日他伤她的那些话。此刻,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听不到他的声音吗?还是说,昨天他真的伤她伤得太重了。
他用力的抱着周纤纤。覆在她的耳边,语气坚定的开口:“我喜欢的人是你,不管小时候还是长大后,我深爱的人一直都是你,纤纤,振作起来,不要绝望,你还有我,走,我带你走,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他说着,微微的推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然而周纤纤却未动脚步,只是沉沉的盯着他,声音悲凉又飘忽:“家?我还有家吗?”
这句话让秦子言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她是多么的渴望能有一个安定温暖的家,可是这个世界上,谁都在伤害她。连他也在伤害她。
他拉着周纤纤的手,盯着她盛满悲哀和绝望的眸子,语气坚定的开口:“纤纤,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稳定的家。”
周纤纤忽的笑了笑,笑得有些凄然和讽刺。
她摇了摇头,慢慢的抽回手,语气平静的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悲凉和恨意:“你去找你的秦子悦吧,你不是爱她吗?你们所有人爱的不都是她吗?去找她啊,我是死是活与你已经没有半点干系。”
“纤纤……”秦子言心中一急,刚想去抱她。
周纤纤却猛的退后了两步,瞪着他,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不要碰我,你们所有人……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恨你们……”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骤然一翻,整个身子瞬间朝着地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纤纤!”
“纤纤!”
两道不同的惊呼声骤然响起,秦子言和秦子寒同时扑了上去。
在秦子寒的手即将碰到周纤纤的时候,秦子言却厌恶的拂开了他的手,冷冷的低吼:“不要碰她。”
秦子寒的眸色有些冷,语气阴寒的开口:“她根本就不属于你,我凭什么不能碰她。”
“若非你逼我伤害她,她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秦子言沉沉的低吼,眸中尽是寒意。
秦子寒听罢,讽刺的哼道:“可真正伤害她的人就是你。你比我更加没有资格爱她。”
秦子言的眸色沉了沉,冷峻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冷凝和悔意。
他当初一心想要救周纤纤出狱,让她免受些苦难,可却不曾想到自己给她的伤痛一样会要了她的命。
现在想来,真的很后悔。到底要有一颗多坚硬的心,才能如此狠心的伤害这个女人。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周纤纤,眸光冰冷的看向脸色苍白的四姨太,淡漠的开口:“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她的母亲。”
四姨太扯了扯唇。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一抹嘲讽,一抹悲哀,还有一抹谁也参不透的复杂意味。
秦子寒眸光森冷的盯着他们的背影,良久,大步冲到他们的面前,盯着秦子言冰冷淡漠的俊脸,沉声低吼:“将周纤纤还给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今日将她带走。”
“不要用‘还’这个字眼,因为她从来都不曾属于你。”秦子言冷漠的说了一句,然后抱着周纤纤跃过他朝着大门走去。
秦子寒眸光危险的眯了眯,转身越发冷凝的盯着他们的背影,身侧的手握得死紧。
秦子言,你一定会后悔的……
*****
秦子言将晕倒过去的周纤纤小心翼翼的放在后座上,然后自己拉开前车门坐到驾驶座上,紧接着连续抽了好几张纸巾,然后将那纸巾折起来放在胸部的伤口位置,这才开动车子离开。
因为周纤纤晕倒。自己的身上又带了伤,所以他先去药店买了些纱布和酒精以及药膏、剪刀之类的东西,然后带着周纤纤去了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进入房间后,他将周纤纤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并为她掖好被子,自己则进了浴室。
脱下外套以及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的白色衬衣。那约有两厘米宽的伤口顿时印入眼帘,伤口处的皮肉外翻,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并没有刺中要害。
他用温水清理完伤口,然后就势洗了一个澡,最后才出来给那伤口擦酒精消毒,抹药膏包扎。
待做完这一切后,他微微的往后退仰靠在沙发背上,俊逸的脸上透着一抹疲惫。
他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低喃:“纤纤,你会好起来吗?”
良久,他又坐直身子。温柔的视线直直的朝着床上看去。
那个女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如同一个正在沉睡中的孩子一般。他深深的看了她半响,然后起身,又朝着浴室里走去,有放水的声音瞬间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不一会,他又走出来,小心翼翼的抱起周纤纤往浴室里走。
周纤纤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上面还染了一些泥土,由此可见,她昨夜有可能就躲在某片树林或者是某片草丛中。
他坐在浴缸的边沿,将周纤纤横抱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的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缓缓将她的衣衫都退了下来。
随着衣衫褪尽,周纤纤洁白身子上的青紫淤痕瞬间印入他的眼眸。
他的眸色顿时危险的眯了眯,修长的手指颤抖的抚过她身上的青紫痕迹,心中划过一抹心疼。
这些伤一定都是她在里面被人打的。
肩上有,胸口有,腰间有。腿上也有……
有的伤痕淡了,有的伤痕却是很明显,一定是旧伤添新伤。
他渐渐收紧搂着她的手臂,覆在她的耳边沉声低喃:“纤纤,都是我没用,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再也不会。”
将她放进水温适宜的浴缸中,他拿起毛巾温柔的清洗着她的身子,手掌取了沐浴露,轻柔的抹在她的身上,纤长的手指划过她身上的每个部位,眼里却不含任何的欲望,有的只是心疼和爱意。
不知过了过久,他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然后给她穿上白色的睡袍,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回床上。
半响,他重重的躺在她的身旁,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心中划过一抹暖流和满足。
要是一直都能这样该有多好,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都会觉得满足。
他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连日来的担忧和恐惧终于散去,他轻吐了一口气,疲惫排山倒海的袭来。半响,他抱着周纤纤安心的睡去。
*****
秦子言带着周纤纤离开后,四姨太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脸上更是盈满了悲哀和痛苦。
佣人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朝着她拢去,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生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秦子寒手臂上的血迹几乎也快干了,他走到四姨太的面前,盯着她,淡淡的笑问:“怎么,在为周纤纤的事情而伤心悲痛?呵,既然如此,又何必那样伤害她?”
“不是因为她。”四姨太讽刺的低哼,眸中尽是无情,“我恨她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为她而伤心难过。”
秦子寒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她的这股恨意是来自哪里,照理说,应该是周纤纤恨她才对。
他盯着四姨太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