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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陆存说的,他把本应该被困在黑池子的暖爱给救出来了。
暖爱从陆存的身上跳下来,嘻嘻哈哈地蹦到我身旁来,我一把将她给抱起来:“暖爱,真对不起,黑池子很恐怖吗?”
“不呢不呢!姐姐不是叫人把我救出来了吗?”暖爱用手指了指陆存。
“哟哟,他这一口老婆大人,叫的真甜蜜!还把自己仇人的孩子都带出来,这下好了,你们是一家,把我们这差遣了,办完事了,就还嫌弃了。”坐在树干上头的流阿流满嘴都是讥讽和不满。
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他如今认出我来了,也应该知晓我根本就不能跟几百年前的自己相提并论啊!前世的我又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使得他这样冷嘲热讽个不停?
“流流,隔了一百年,刚打个照面,你这嘴里还是有一股娘骚味。若是惹恼了老婆大人,可有你好受的。”陆存倒也不恼,还十分自然地反嘴吵上一句。
我看了看他们两:“你们两个认识?”
“哟,你这话说的可把我给吓了啊!我们两个认识,还不多亏你?”流阿流一脸受惊的模样。
陆存温和一笑:“流流,她是我的老婆大人,而不是宫玫的人,你也没必要说太多,前世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重要的是,现在。”
这陆存还把我的话给用上了,活学活用,聪明啊!
流阿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当真不记得了?”
“我都说了,你大可把话挑明了,我还真的愿意听了。”我略有些无奈。
“别说了。先回碧陌居。”陆存很是自然地伸手揽上我的腰肢,轻轻地把我给带上了半空。
我怀中的暖爱倒也开心地看着陆存:“姐姐,哥哥是你的爱人吗?”
“不是。”我干笑。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
“可是哥哥很喜欢你耶!”
“那是哥哥的事情。”我没去看陆存的反应,回话不坚决一点,恐怕他也会误会。
陆存所说的碧陌居就是宫玫的竹房,我记忆不全,也不清楚,显然陆存知道很多,但看他的样子,他不太愿意告诉我太多,就算我严刑逼供也是没辙的。
把暖爱安抚着去睡了之后,我和陆存还有流阿流三人就围坐在一张竹子制成的桌子上。
流阿流不知是听从谁的命令,就是负责看着我,我就默认了他的存在,反正他在这儿貌似很熟悉,自顾自地斟茶自饮。
我询问了一下陆存关于这魔鬼城内目前的政治派别和情况,这方面,陆存倒也乐意跟我说说。
魔鬼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国度,这个他之前已经提及过了,只是我没想到,这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属于冬天版本的中国,疆土辽阔不比中国小,只是人口方面显然是中国人口的几百分之一,这儿的“人”并不具备生育能力,除非是前往阳界寻找鬼母,但出入五界的权力并非谁都可以拥有。
目前,宫玫坐拥虚位,流阿流说他实力未归,只是十娘的阶下囚,但为了不被冥界,妖界等外界人士得知这个消息而攻打魔鬼城,只好捏造一具肉身,把宫玫的灵魂装进其内。
我有点生疑地问:“既然陆存知道宫玫的真身所在地,为何你们不去寻找宫玫的真身,把他真正的实力给找回来呢?”
他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同时沉默了。
那我也只好转移话题了,从他们两个嘴里,我大致了解了,魔鬼城内的势力不单止只有弑天门一个势力,其实还有很多个势力存在,其中通天这个势力最为壮大,但还不足以能够与弑天门相比,毕竟有十娘的大权所在,弑天门的实力可怖。
弑天门的人可以随意进入其余几界,尤其是在阳界,弄来了大量的阳人精气,血液,灵魂甚至是邪恶的灵魂,又不停地招纳更多的阴灵,亡灵以及鬼魂进门,那实力就不言而喻了。
这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从阳界过来的,也见识了弑天门对阳人的收割就跟收割稻谷一样简单。
流阿流也是通天的一份子,地位也颇高,他跟我表明,只要我协助他们,就很有可能夺下这魔鬼城的实权,到时候,宫玫的地位就可以坐实了。
我不太能理解:“你们通天不是自己夺得实权然后自行推举出一位新的明君吗?宫玫与你们不沾亲带故的,你们会这么好心地辅助他?下流先生。你的说法不具有很好的逻辑思维,恐怕我没办法答应,加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阳人,凭什么我一加入,不是连累而是帮忙呢?你可别忘了不久前,你还嘲讽我在这里害人害物呢!你的话前后矛盾,我很难相信你,你也别以为陆存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
“这儿是政局,而不是战场,需要的不是魔力,而是你的智力!丑丫头,你记忆破碎,不记得没关系。你随时可以来红湘坊瞧瞧通天的人是如何为鬼,如何作事的。”流阿流倒也不急,给了我时间。
陆存也没有帮着他说话。
之后,我的态度决绝,便结束了这次的会话,我打算休息片刻就前往离央宫去交接照顾暖爱的事宜,但陆存和流阿流坚决让我不要去,总之他们一直认为,我这一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我反问他们:“要是十娘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当场把我给抹杀,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弑天门无论怎样还是要忌惮一下通天的存在!他们也算是外来人,你看见那头上有两个角的魔鬼吗?他们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就连你们阴阳人也是外来的!”流阿流这话说的倒没有刚才见十娘时的卑躬屈膝,还挺带傲气的。
在我这里,只觉得那是装腔作势。
不管怎样。他们两个的态度还是不肯改变,而且,他们不让我出去,我也没那个本事逃的了他们两个能人的手掌心。
既然去不成离央宫,靠近不了十娘,我只能花点时间去红湘坊溜溜,看看通天的人究竟可不可靠!
令我有点郁闷的是,宫玫自从那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感觉他好像是故意躲着我那样!我被陆存和流阿流两个轮流看管着,根本没法去找他!
想着这事,我灵机一动,就跟陆存商量了一下。
既然是视察通天的人的素质,我要是去红湘坊,断然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要是通天的人知道了我要去。还赶紧地装模做样地表演给我看!那还视察个什么?甭管用!
陆存也同意我的想法,就趁着流阿流回城内后,我又故意让暖爱去支开陆存,偷偷深入红湘坊。
幸好我老早就把进入红湘坊的咒语从流阿流嘴里套出来了。
红湘坊在城堡的西侧,长长的白色宫墙被白雪覆盖,要不是墙面上有着淡淡梅花的刻画点缀,我还真愣头愣脑地撞墙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冤家路窄!
我好不容易找着了进入红湘坊的门口,其实就是没有门口,把手覆在墙面上的任何一朵梅花上,念一念咒语,直接踏步就可以融入一个扭曲的漩涡,进到里面了。
当然这是我刚才看见一个红衣少年进去后才得知的。
正当我把手覆在一朵淡粉色的梅花上,就瞅见这萧墙的另一头正飘来一行人。
四名穿着淡紫色宫服的女子在四方掌着红灯笼,一张织锦毛毯上摆着一方桌,方桌上有着白玉茶壶和蓝釉茶杯,方桌左右两侧正盘坐着两人。
右边的女子穿着红色大衣,里边搭着绣着云雀的锻衣,笑意嫣然地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是身披紫色裘毛大衣的男子,他面容冷峻,紧抿着不薄不厚的唇,幽静的眸子忽然落到我的身上,他霎时微微蹙了下眉,略显出一丝的郁闷。
此刻,我就犹豫了。
到底是赶紧念完咒语进入红湘坊,避免与十娘的直面冲突,还是逗留下来,为了多看宫玫几眼呢?
片刻后,我的内心倾向于后者。
十娘这眼睛也利的很,一下子就锁住我:“是你啊!前些日子,怎就不见你来离央宫?你这行为可是,死罪!”
她这开口,那掌灯的宫女也就停止了飘移,身子轻轻地落在雪地上,那毛毯也随之落下。
尽管我现在实力很可能斗不过十娘,可我真心不想虚与委蛇地与她进行一番冷战,倒不如放开来!
我径直踏脚走上那毛毯之上。
周围的宫女见我这一举动,本想着走过来拦截我的,但被十娘的眼色给使开了。
那我就更加不客气了,浅笑着,把宫玫手上那杯茶给夺走,浅尝一口,腥腥的,余光瞥视茶杯,才发觉这里头斟满的根本不是茶水而是血!
我强硬地咽下去,依旧笑着:“城主。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不去找我玩啊?”
“嗯。”宫玫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扭头望向旁边的宫宇。
“旋沫,你应该知道这城内的规矩,夜离,把她拉去极乐房。”十娘不紧不慢地拿起另一个茶杯,放到宫玫的面前,给他斟了另一杯。
我身子一震。
十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不在,我的规矩,你也该知道。”宫玫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身,望向十娘,端起她斟好的那杯血一饮而尽。
忽然,旁边出现的黑衣男子伸向我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他投了个眼神给十娘。
十娘掩嘴轻笑:“是吗?我瞧着这红湘坊的丫头,倒有几分姿色像极了旋沫,这一时不知,竟然认错人了!”
听到她这话,我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十娘还没确切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前世的旋沫,但她心里还是想着除之而后快的吧?
要不然,她就不会在下一秒笑了起来:“那就好办了!连我事儿都不放在眼里,那就更要惩罚了!夜离!”
“夫人!”
这夜离的手还没碰到我,不知从哪冒来的一个俊朗的小伙子风驰电掣地把我从毛毯拉了出来。
十娘的眉头很快地皱了一下,旋即又是淡淡的笑:“不知红湘坊的坊主有何贵干呢?我这调教不成器的奴才,你也有空插足进来?”
“手无权事,自是闲得慌,这丑丫头是我红湘坊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夫人,该是交由我们来调教才对!怎敢劳烦夫人呢?在下就不打扰夫人和城主了。”那小伙子不卑不亢地昂头直说,说罢,就直接把我往梅花墙那边拽去。
宫玫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发话,也不瞅我一眼,淡漠得跟个陌生人一样。
我使劲地牵住那小伙子,气恼地把还未饮尽的茶杯甩到宫玫身上去,其实以宫玫的能力,怎么样都会令这茶杯在半途停滞的,出乎意料的是,鲜红的血水就这样堂皇地倾洒到他那紫色的裘衣上。
他也不恼,也不用手去拂拭,目光仍是落在他手上的那茶杯上,似乎那茶杯装作什么诱人的宝物。
“你这红湘坊的人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侵犯城主,该当死罪!夜离,把她带到极乐房去!”十娘微愠地吼道。
我就知道,宫玫穿衣服的风格向来不离红黑白三色,怎就穿着这么妖冶的紫色来了?定然是这十娘给他穿上的!真是气死我了!
“真不好意思,我一时手滑,城主不介意吧?要不我给你赔一件?夫人,你也别动气,这一国之母,不就是母仪天下,气度如海吗?偌大的离央宫,难不成连件衣服都换不起?死罪可免,常有之事,小的手脚笨拙,就不给两位添麻烦了,坊主,咱们走!”
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气吐了出来,拉着那小伙子就走。
“起风。”宫玫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我顿了顿,也没回头,直接将手覆上梅花,快速地念了句咒语,就穿过了这堵萧墙。
“臭冰山!这天寒地冻的,又把给你给冻住了?连笑一下都不会!真是把我给气死了!”
“我以前卖的衣服都不穿了,穿那毒蝎女人的衣服!宫玫这个混蛋!滚蛋!”
自己一穿过萧墙,就忍不住跺脚咒骂起来。
“哈哈,说的好!城主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见你这貌美如花的侍女呢?你说对不对?”后头跟着的那个小伙子扑哧大笑起来。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穿着红色束装,头发被高高扎起,青涩的脸蛋,眉眼间都是俊朗飒爽。
感觉这人还不赖,颇具正气。
“丑丫头,你别盯着我看啊!我可不是俊美的城主啊!在下可是心仪他人了啊!”他惊慌地看着我。
我投了一记白眼给他:“你能够再自恋一些吗?”
“你也是够自恋的啊!话说,你哪来的啊?我们这城主可是妻管严!夫人可不好惹。你就别惦记他了!”
“话说,你是红湘坊的坊主,那就代表你是通天门的门主?能打得过无尽天尊不?理应你也打得过那十娘吧?”
“你倒是知晓的很多,从哪来的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睥睨了他一眼。
他倒是不介意地开怀大笑:“刚才我可是说了,你是这红湘坊的人,你这会要服从我的安排啊!”
“你是在做白日梦吗?虽然在这里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至少我猜现在也是子时了吧?”
“你说的没错,这里的人,天天都在做梦,这里哪个人不都是永远闭着眼睛的?”
“嗯。”我看着这通天门的门主,他从见面到现在,脸上都未曾露出丝毫的厌恶之色,都是欣然的笑脸。
说实话,他刚才的那句话,挺伤感的。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但不感到忧伤,反倒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随后,我便跟着他在这红湘坊里到处乱窜,他也给我一一介绍这通天的人员,大多的时候他都在跟我讲他们每个人平日的令人发笑的事情,这通天的人蛮乐观开朗的,很是好相处。
此后,我瞒着流阿流和陆存,跟着这门主以及这通天的人偷偷来往,渐渐地,就发觉他们都是忠义之士,做事也是光明磊落的。
于是,我就下定主意了。干脆就借助通天门的势力去打垮弑天门,从而把十娘给扳倒!这样我也就报了灭族之仇了!
至于宫玫,还真别说,自从那天在城堡内撞见后,他好像是故意玩人间蒸发那样,我故意把整个城堡逛了一遍,都没瞧见他,甚至我故意守在暖爱所说的那个墨阁里头,都没能守到他的到来。
这期间,自然撞见了十娘好几回,她每回都想尽法子想要证明我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个神女旋沫,但每回,总会有红湘坊的人出面给我解围,后来,我就想,也许是红湘坊的人都认识我了。
对于通天的考察,我觉得该结束了,而且我本来就想借着这个名义来看宫玫,这都没看见人,那只好作罢了。
暖爱跟着我在碧陌居住着,也没想着去找十娘,十娘的离央宫也没闹出什么动静,不知陆存使了什么手段,能够这样掩人耳目到现在,离央宫的人都不知道暖爱早就被救出来了。
我这大学都没念完的人就这样当起了暖爱的启蒙老师,十娘的教育方式实在不行,我只好重新改变暖爱的三观,时不时带她外出森林,接触一些小动物,教会她种植一些花朵,也教会她自己洗澡穿衣,也教会她见人要使用礼貌用语。。。。。。。
自己粗略算了算,在碧陌居里住着也有大半个月了,宫玫从我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没踏进这里一步!
在这里也住的蛮舒适的,因而我在这里一睡觉,就睡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