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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艳落地,道:“我见街头上有些流浪孤儿,十分可怜,他们无家可归,总会被人欺负,正好张家托我此事,且说不管我要什么都行,我本不愿答应,然后想想师父说要‘救人济世’,于是我索性要他一间铺子,以后的进账之类,都用来照料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大人,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尉迟镇心头巨震,脸上的笑意也都敛了,重将无艳上下看了一遍,见她神态认真地等候答案,便才道:“对,你做的很对。”
无艳见他回答肯定,这才笑道:“不知为何,我觉得大人你跟我师父很像,我正怕我做的不对呢,你说对,我就放心啦。”
尉迟镇微微一笑:“你很听你师父话呢。”
无艳道:“这是当然啦,从小到大都是师父最疼我了。是了,这件事既然完结,我就要走啦。”
尉迟镇听了一个“走”字,心头竟然一凉:“要走?这么快?”
无艳道:“不快不快,我本该早走了,还要去跟张家说一声儿呢免得他们不放心,是了大人,你说张发财会不会赖我的帐啊?”
尉迟镇正有些心神徘徊,闻言便又笑笑:“放心,他不敢,别说你是慈航殿的人,我也会叫人看着他的,管保他赖不了你的帐。”
无艳闻言,大为放心:“大人,你真好。”
尉迟镇只觉心中像是给人打了一下,酸酸软软,说不出奇特的感觉无艳却整理了一下衣裳跟腰间背包,道:“那么我要走啦。”
尉迟镇张了张口,竟说不出话来,无艳见他怔然,便冲他摇摇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人,有缘再见啦。”
尉迟镇越发哑然:“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词儿?”
无艳道:“是师兄们教我的,说下山要用到这些话,我用的对么?”
尉迟镇叹了口气:“很对”见无艳嘻嘻一笑,转身欲走的模样,尉迟镇无奈之余,忽然间也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忙叫道:“无艳姑娘且留步!”
谁知无艳正也站住,自言自语道:“差点忘了”
尉迟镇对上那双黑白灵透的双眸,心头跳动:“何事?”
无艳脸上露出忸怩之色,似有些害羞道:“大人,我是想、想要对了,大人你叫住我是有事么?”
尉迟镇见她欲言又止,颇有些着急,然而他是个稳重之人,当下便不露痕迹道:“是了,我方才才想起来,你给我弟弟们吃的那药,真的有能叫人说实话的灵药么?”
水荇牵风翠带长()
天际那翅膀般的阴云颜色越发深了几分,此刻本近正午,庭院里却灰蒙蒙地。
无艳听了尉迟镇问,笑道:“嘻,给你看出来啦。”
尉迟镇虽然猜到几分,却不敢确定,听无艳如此说,又见她面孔上流露出几分狡黠顽皮之色,便道:“莫非真不是?”
无艳见左右无人,才小声说:“其实要做出那种药,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师父说我现在用的这种,用得好的话,其实也跟说实话的药是一样的。”大概是怕尉迟镇不懂,无艳便解释到:“我给三爷四爷们吃的,其实是我制的具有强身健体功效的药丸,对于体虚病弱之人最是有用。”
尉迟镇一听,才明白无艳跟老四说“这药确是好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尉迟镇笑问:“既然如此,为何老四吃了无事,老三反而就中招腹疼起来呢?”
无艳掩口偷笑,说道:“这药有一种缺陷,若是吃下的人心平气和,便自无事,若是吃下药的人大动肝火,药效便会加倍发作,令人腹疼难忍,越是心慌意乱,越是疼痛不止。”
尉迟镇忍不住大笑:“原来如此,怎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药?”
无艳抓头,道:“我闲着无聊,便会做些出来,师父不管我,倒是师兄骂过我几次。”
尉迟镇道:“你不会捉你的师兄们试药吧?”
无艳睁圆眼睛:“你怎知道?”
尉迟镇望着她的双眸,内心暗暗感慨:无艳外表虽但是性子聪明伶俐,生性又善良,从昨夜洞房相谈,他也能猜得出慈航殿内众人对她必然疼爱有加,怎会舍得骂她?必然是她做出什么来当下一猜便中。
无艳看着尉迟镇笑吟吟地样儿,没来由有些心虚,便道:“我真个儿不是故意骗你们的,只不过因答应了张家,故而才想了这个法子,幸好我事先从二爷身上嗅到天茄花残留的一丝甜味,心里有数尉迟大人,你不会怪我吧?”
尉迟昆做贼心虚,自然不敢先行试药,必然要尉迟彪跟尉迟顺打头阵,就算他没有提早承认下毒,服下这药丸后,无艳拿捏毒发时间再以言语相诱,尉迟昆也是逃不了的,何况尉迟顺的惨状在前,慈航殿的威名在上,自然让尉迟昆连狡辩之心也都退的一干二净。
话说回来,这果真是个逼人说出真相的好法子,难得她竟用得如此巧妙。
尉迟镇心里叹服,笑着温声道:“自然不会,你放心。”
无艳抬手摸摸胸口:“吓死我了”
尉迟镇望着她娇憨天真的举止神态越看越觉有趣,他原本是个谨言慎行的性情,没想到面对着女娃儿,却每每不知不觉多话起来,连笑也跟着不知多了多少倍。
尉迟镇察觉,便慢慢敛了面上笑意,无艳道:“你也放心,那药没什么坏处,过了最初那一刻钟,以后便只有好处啦。”
尉迟镇咳嗽了声,刻意将目光从那双亮晶晶地眸子上移开,问道:“对了,你方才说要要什么?”
无艳一拍额头:“我只顾说话,差点又忘了,大人,我我觉得你们府里的点心很好吃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拿一点儿,我带着吃?”
无艳说着,两根细嫩的手指头便对在一块儿,双眸也小心翼翼地望着尉迟镇,几分期盼,几分不好意思。
尉迟镇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她,正对上她这幅表情,忍不住便又笑出来:“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你啊”连他自个儿都没有发觉,口吻之中竟带几分爱宠之意。
尉迟镇去而复返,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把油纸伞。
无艳见状,便飞跑过去迎上,尉迟镇把食盒递给她,道:“这些你带着路上吃这把伞,我瞧着要下雨了,你这时候走的话”
无艳已经忙着道:“咦,这么多吃的吗?用油纸包起来就好没关系,我要先去张家一趟,免得他们等急啦。”
尉迟镇本想问她要不要留下,等雨过了再走,听了无艳的话,胸口一堵,便没再多说,只道:“那这把伞你带着免得淋雨。”
无艳把伞接过来,叹道:“大人,你对我可真好,谢谢你啦如果不是你身体太好了用不着我的药丸的话,我要把剩下的两颗送给你。”
尉迟镇哭笑不得,却依旧亲自送了无艳出府,站在府门口,望着那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临转角处,她回身,又冲他摆了摆手,笑面如花。
尉迟镇心中竟有几分惆怅,一直到无艳拐弯离去,他望着眼前空落的街头,转身回府。
无艳一手提着食盒,肋下挟着雨伞,慢慢地走过街头,走了片刻,便听到空中一声雷动,果真落下雨来。
无艳紧跑两步,想要打伞,一时半会儿手忙脚乱,竟把伞掉在地上。
此刻街头上的行人也个个飞奔,无艳生怕被人踩坏了伞,急忙俯身捡起来,那雨落的却越发急了,正好路边有个茶楼,无艳便飞跑到檐下避雨。
在屋檐下站住脚,抬起袖子擦擦脸颊上的雨水,见眼前无艳上落下的雨如水晶帘,耳畔也是一片哗啦啦水声,无艳心想:“尉迟大人说的还真准,果真下雨了。”
无艳站住脚,抬手进食盒里摸了一块糕点出来,慢慢吃起来,一边看雨,正吃得香甜,忽地察觉不对,无艳低头,却见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看似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中的点心。
这孩子生得粉妆玉琢,十分地水嫩漂亮,衣着华贵,一看便似大户人家的孩儿,无艳微怔之下,本能地问道:“你想吃吗?很好吃的。”
小男孩眨了眨眼,正要回答,却听到有个冷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道:“紫璃,回来。”
那小男孩闻声,小小地身子微微一缩,无艳的手已经摸到食盒了,想要掏一块点心给这孩子,忽地听到有人出声阻止,便转过头去,看向茶楼里头。
此刻阴天,周遭都是灰蒙蒙地,然而当看到那人的时候,却恍如看到一枚夜明珠般,满目光华,极为耀眼。
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白衣,宛如高山雪色,纤尘不染。脸色亦白皙胜雪,双眉如画,修长入鬓,眸若寒星,透着冷飒慑人之意,通身散发着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的冷漠气息,但这张面孔,却堪称人间绝色。
而在这少年身后及身侧,站着有五六名身形魁伟的大汉,自然是这少年的护卫了。
如此阵仗,加上这少年极为出色,整个酒楼里在座众人,有意无意都偷偷看过去,眼神各异。
那叫紫璃的小男孩显然很是敬怕这少年,听他呼唤,便乖乖地回到少年身边。
白衣少年冷冷地看了无艳一眼,才垂眸看他,目光里透出几分暖意:“不是跟你说过么?不许吃外面不干不净的东西,更不许跟些奇怪的人说话。”
紫璃怯生生道:“可是哥哥”
少年不等他说完,便不悦敛眉,淡淡道:“你竟不听我的话了?”
紫璃忙乖乖地道:“我听我听,我自然都听哥哥的”
无艳本正好奇,听这白衣少年话里似大有不善之意,便不以为意地自顾自转回头来,把摸到的点心又塞到嘴里,慢慢吃起来。
少年见无艳看他之时,目光肆无忌惮,却并没其他意思,平静地就仿佛看着一个寻常人似的,不由皱眉。
这少年因长相出色,出身高贵,所到之处,众人无不动容,万分恭敬相待,不敢有丝毫怠慢,少年受惯了被众人以惊艳眼神注视,此刻见无艳看着他竟然面无表情莫名竟有种受辱的感觉。
少年冷峭绝艳的脸上透出几分薄薄怒意,即刻就要发作,这当儿,紫璃却靠着他膝头,轻轻又唤道:“哥哥,我饿”
少年垂眸看幼弟,转念之间,却又生生忍了那股怒气,摸摸紫璃的头,道:“你想吃点心,自跟哥哥说便是了,我叫人去弄,吃那些来路不明的,留神肚子疼。”
紫璃软软答应,听少年叮嘱过了,却又偷偷转头看向檐下的无艳,望着她津津有味吃点心的模样,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意。
无艳吃了两块点心,见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便不再耽搁,撑开伞复又冲到街上。
茶楼里的少年搂着弟弟紫璃,望着无艳的身影消失茫茫雨丝之中,忍不住冷道:“哪里来的丑八怪,难看死了。”
旁边的侍卫微微躬身,道:“殿下”
少年瞥他一眼,眼神极冷。那侍卫心头一颤,忙改口道:“启禀主人,这雨怕还要下一会儿,出了青州府,还有一段山路,怕不好走,不如暂时在城里歇了?”
少年道:“事不宜迟,越是早到京城越好等会儿雨小了些,便启程。”
侍卫不敢辩驳,忙低头回道:“主人说的是,属下遵命。”
龙武新军深驻辇()
无艳一手撑伞,一手提着食盒,踏得脚下雨水四溅,飞快地跑回张家,却见张家大门紧闭。
把伞收了,无艳用力敲了几下门,门里才有人问道:“是谁?”
无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珠,道:“是我!尉迟家的事儿已经解决啦”
无艳还没说完,门内一阵乱响,门打开,露出张发财惊喜交加的脸:“无艳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发财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入厅内,里头正提心吊胆的牛氏跟张小姐也露了面。
无艳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却并没直接说行凶的人是尉迟昆,只说自己如何被尉迟镇发现,又如何跟尉迟家达成和解协议,最后道:“所以尉迟家并没有什么害人的鬼怪,新娘子只是被一种毒所害而已,现在已经查明,以后就不会有不幸发生了。”
张家三人兀自半信半疑,正聚精会神听,全没留意厅门处来了个人。
那人见客厅中四人坐着,便抖了一身雨珠儿,笑道:“看样子我来的正好。”
张发财恍惚里看去,头皮一紧,他在青州城里厮混,自然认得来人乃是尉迟家惯常在外行走的老管家。
张发财心怀鬼胎,不知吉凶,忙笑迎出去:“您怎么来了?也没人通报声,该打该打”
无艳也跟着走到厅门口,却见那老管家示意小厮收了伞,便对张发财道:“无妨我奉夫人跟大公子之命前来,特告知张掌柜的,大公子跟令千金的亲事取消,从此两不相干,请张掌柜的放心。”
张发财嗷了一声,头发倒竖:“您老人家说的可是真的?”张发财虽也是个小小土豪,但尉迟家的一个大管家的腿,却也得比他的腰粗,且此事又非同小可,生意人心细,务必要个确定。
老管家笑了笑,道:“怎么,张掌柜的信不过我?放心吧,今番你是找对了人,故而夫人也才肯忍了这口气,幸好无艳姑娘也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因此夫人答应,同你家之事,一笔勾销,从此就当没发生过的,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张发财双腿发软,感觉像是天大的一个喜字打中了脑门,打得太重,整个人竟有些晕眩。
老管家又道:“只不过,我们家公子却也知道了无艳姑娘同您的约定,想让我说一声儿,这事儿以后尉迟家也会参与,您给无艳姑娘的用以救济孤儿的铺子所出的银两,尉迟家会添补一些,在青州府里建一所善堂,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夫人得闲也会过问,因此让掌柜的别忘了这件事。”
张发财神魂归位,自知道这是尉迟镇怕他见无艳“好欺负”似的,免得他赖账才特意叫大管家过来说这些,张发财作揖不停:“这是自然了,如此好事,我怎会反悔?绝不敢的。”
老管家说罢,又看向无艳,笑眯眯说道:“无艳姑娘,小人临出门前,大公子还叮嘱,若是遇上了姑娘,就让我跟姑娘说:先前姑娘走的急,相处又短,以后若是有缘再见,必会好好相谢姑娘的善心热肠,江湖路险恶,风雨无常,人心难测,也叫姑娘好生保重。”
无艳怔怔听着,听到最后,一阵心暖,望着那一脸和蔼的老管家,问道:“尉迟大人这样说的?”
老管家咳嗽了声,两鬓边银发苍苍,慈眉善目道:“不错。”
无艳大为感动,叹道:“唉,尉迟大人果真对我很好。”
老管家听着无艳自言自语,含笑仔细看着她,心道:“是啊,大少爷几时如此关心过一个女子?自她离府,便颇有忧心忡忡之意,又巴巴地叫我来张府传话,我瞧着镇唬张发财是假,叫我来看看她是真,虽说这女孩儿生得有些但她秉性至善,自此之后,不知会免了多少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倒毙街头,少爷虽只叫我说后面一句不过我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很知道镇少爷是个外冷内热的,因此补上先头一句,倒也无妨。”
老管家传信之后,便问道:“无艳姑娘可有话让我带给镇少爷?”
无艳愣愣出神,旁侧张发财算是看出几分蹊跷,上前轻轻拉拉无艳袖子。
无艳这才醒悟:“我倒是也忘了一件事,如果以后能再遇见尉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