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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镇见无艳被她推得撞在车壁上,便忙抱住无艳,关切问道:“撞疼了不曾?”
方云依见状,越发怒气升腾:“我不理你了!”竟回过身,推开车门纵身跃了出去。
无艳摸摸手臂,昨晚尉迟镇毒发之际,对她十分粗暴,她的两肩跟腰上都留了大片淤青,稍微碰到便隐隐作痛,就算是大幅度的动作也不敢做,得亏无艳不是那等娇气的,又怕尉迟镇愧疚,因此处处隐忍,面上并不表露分毫。
方才方云依用力之际,正好无艳的肩头撞在车壁上,顿时疼得闷哼了声,听尉迟镇问,却道:“我没事啊,方姑娘跑啦!”
尉迟镇见她虽说无事,可是双眼中却泪光隐隐,气道:“这丫头太过骄横,不用理她!”
尉迟镇低头便看无艳的肩,透过衣衫缝隙看到底下的青紫之色,心中忍不住一颤,顿时明白过来。
此刻无艳探头往外看去,却见方云依翻身上马,打马狂奔,居然不是往回而行,也不是往前,而是往旁侧的野地中乱跑而去。
无艳大惊道:“大人,她这样乱走,会不会出事?”
尉迟镇心里又愧又悔,又是恼怒,很是不愿理睬方云依,闻言随之一看,皱眉道:“真是无法无天”
正好尉迟彪探头过来,道:“哥哥,方姑娘怎么了?”
尉迟镇动怒之余,却仍不失分寸,当下道:“阿彪,你跟宋三追去看看,若是她无恙回晋中就罢了,若是胡闹或者为难你们,便不用管她。”
尉迟彪听了,有心不答应,可有不敢忤逆,只露出苦瓜脸。尉迟镇又对侍卫宋三道:“你们跟她会儿,看她到哪里歇脚,你便叫地方守军,派个人去晋中通知方浩。”
尉迟彪跟宋三两个领命而去,无艳问道:“大人,你方才对她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尉迟镇见她对方云依分毫怨恚都无,反而一心为她着想,便道:“我反倒后悔以前对她太宽待了之前因她是方浩妹子,年纪又小,我便多加照料,又因跟她不算亲近,所以见她有些跋扈犯人的地方,也并不指出,恐怕她反倒当作我是默许她如此了”
无艳见他皱着眉头,便道:“怪不得方姑娘说你之前不这样。”
尉迟镇道:“之前送行时候不见她,我就觉得古怪了,必然是她瞒着方浩偷偷跟来的,等宋三通知了方浩,将她带回去便也是了。”
无艳点点头,知尉迟镇动怒,便抚了抚他的胸口,道:“你别生气啦!她以后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尉迟镇挑眉,苦笑道:“丫头,你当谁都似你这般善解人意么?”
无艳听出尉迟镇话中的赞赏之意,便道:“以前师父师兄们都说我愚笨哩,怎么大人却一直夸我?恐怕是安慰我。”
尉迟镇哈哈笑道:“你师父师兄定然是故意这般说,免得你自傲,依我看,世间哪里会有人再如小无艳这般聪明伶俐?医术高,心又好,机灵能干,简直无一不好!”
无艳大为赧颜,心越发跳的急促,竟不敢跟尉迟镇对视,尉迟镇见她含羞低头,想到之前两人相依相偎,何等的尉迟镇心头一跳,抬手在无艳鬓角轻轻掠过,手指正要滑到她的脸颊之时,却听得外头有人道:“我以为守关调将是尉迟大人的强项,没想到对甜言蜜语更是很有一套。”
这略带嘲讽的声音,自然是薛逢了。
尉迟镇掀开车帘,果真便看到薛逢的马车跟自己这辆并行,薛逢正在车窗口露面,刹那间路边风景皆是衬托,车窗如画轴,映出他人面桃花,好一张浑然天成异常夺目的绝色美人图。
只不过这美人出言甚是刻薄,四目相对,薛逢瞧见尉迟镇抱着无艳,顿时又微微冷笑道:“尉迟将军,小丫头是无邪的性子,也不解风情,你可不要用什么古怪法子拐骗了她去。”
轻云岭上乍摇风()
无艳从尉迟镇怀中探头,才要开口,冷不防尉迟镇抬手在她头上一按,竟把她轻轻地又压回自己怀中。
尉迟镇面不改色,对薛逢道:“尉迟镇粗人一个,从不懂何为甜言蜜语,只不过有些话,想到了自然而然便说出了口,不像是有些人,需要处心积虑谋划而后说之行之,何况无艳自会辨别真假好坏,她之前还对我说薛公子虽看来不似好人,实则是个大大地好人,足见她十分聪明,不会被假象蒙蔽薛公子以为然否?”
薛逢没想到尉迟镇反应如此迅速,便冷哼道:“尉迟大人嘴皮子真真伶俐的很,让薛某甘拜下风。”
尉迟镇微笑道:“哪里哪里,因一直都在军中,接触的多是性情男儿,说起话来未免有些过于耿直,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薛公子见谅。”
薛逢白眼向天,无艳在尉迟镇怀中拱来拱去,终于重新探头出来,道:“大人,薛公子不会介意的”
尉迟镇哈哈一笑,道:“是啊,无艳既然都这么说了,薛公子定然是不会介意的。”
薛逢见两人相依相偎,十分亲热,竟越看越觉刺眼,索性将帘子放下。
晋中到太原极近,马车行了一个半时辰便到了地方,太原众官员将领早得了消息,但因尉迟镇素来低调,不爱张扬,因此只有三个武将并两名文官轻衣简从出迎,两下见了,尉迟镇吩咐数句,便一同入城。
尉迟镇久不在太原,但因有良将贤官,因此倒也没什么大事,尉迟镇安置了无艳,便去前堂听官员们呈报这段日子来的诸事。
将军府内自有两个使唤丫鬟,见尉迟镇带了个少女回来,都十分惊奇,小心伺候无艳沐浴洗漱,又按照尉迟镇吩咐,给她备了一套新衣物。
无艳换了新衣出来,只觉神清气爽,丫鬟们又捧了香喷喷的茶饭上来,无艳饱饱吃了一顿,打了个哈欠,便爬到床上睡了。
无艳睡得迷迷糊糊中,依稀觉得有人在身前晃来晃去,起初以为是错觉,试着抬起眼皮看去,果真瞧见有个模糊的人影,正俯视着她。
无艳睡了有一会儿,便索性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面前一双亮晶晶的眼,无艳呆了呆后,叫道:“紫璃?”
无艳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没想到竟是真的,听到她的唤声,临江王紫璃便从床畔爬上来,爬到无艳胸前张手将她抱住,亲热唤道:“无艳姐姐!”
无艳懵懵懂懂,却本能地将紫璃抱住,任凭紫璃在胸前蹭来蹭去,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低头看去:“紫璃,你怎么在这儿?”
紫璃高兴异常,咯咯笑道:“无艳姐姐,我偷偷跑出来找你的。”
无艳吃惊道:“偷跑出来?你一个人么?”
紫璃笑道:“当然不是,我让沈侍卫带我来的。”
无艳眨了眨眼,尚在反应。紫璃跟无艳久别重逢,只顾抱住她不肯撒手,自然不会细细解释更多。
无艳正疑惑,却见外头有人缓步而入,却是熟人,正是之前认得的沈玉鸣沈统领,沈玉鸣见两人相拥,便一笑上前,行礼道:“无艳姑娘”
无艳怔怔看他:“沈大叔?你怎么”照紫璃的意思,他是偷偷跑出来的,那么丹缨必然不知此事,沈玉鸣是丹缨的忠心侍卫,居然敢瞒着丹缨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令人震惊。
沈玉鸣似看穿无艳的疑惑,行礼过后,便微笑道:“我瞧小殿下实在想念姑娘,闷闷不乐生怕他闷出病来,正好小殿下求我带他出来我实在于心不忍,索性就拼了受东平王责罚,冒险带殿下出来了,因知道姑娘是随着尉迟将军来太原的,因此我们一路上只奔太原急赶,幸好一路平安无事,还比姑娘跟尉迟将军早到半天呢,之前听人说姑娘跟将军回府了,小殿下便迫不及待地让我一块儿来看姑娘了。”
无艳听他侃侃而谈,不疾不徐,才解开心中疑窦,抱着紫璃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们偷偷出来,东平王一定会很担心他那个脾气”
沈玉鸣道:“姑娘放心,我在路上已经派人送信回去了,告诉王爷我会保护好小殿下的,王爷虽然性子急,但也是疼爱小殿下的,消了气后便会无事。”
无艳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啦。”
沈玉鸣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无艳,见状笑着一点头:“小殿下真的跟姑娘很亲近呢,一路上催着我快些好早点见到您。”
紫璃听无艳跟沈玉鸣说话,便在无艳身上蹭来蹭去,道:“无艳姐姐,我好想你呀。”
无艳听他稚嫩言语,却是发自内心的话,也心花怒放,在他脸上蹭了蹭,道:“好乖,姐姐也想你,只不过以后你不可这样啦,会让东平王着急担心的。”
紫璃道:“我知道啦。”
两个人彼此抱在一起,十分亲热,沈玉鸣在旁看着,唇角含笑,眼睛却沉沉如海。
因紫璃忽然来到,室内气氛融洽之极,无艳跟紫璃正难舍难分,却听到门口有人道:“我听说有贵客来到?”
沈玉鸣回头,却见薛逢被剑仆推着,正进了门来,四目相对,薛逢一怔,沈玉鸣一点头:“薛公子。”
薛逢将沈玉鸣上下一打量:“沈统领?”
此刻无艳放开紫璃,便牵着他的手下了床来,见薛逢进来,便道:“薛公子!”
薛逢目光转开,看向紫璃:“临江王,真的是您。”
紫璃见了无艳,欢悦之情难以掩饰,更无暇理会旁人,只仰头看着无艳,笑眯眯道:“无艳姐姐,我们出去玩儿吧!”
无艳摸摸他的头,便对薛逢道:“薛公子,你找我有事么?”
薛逢皱了皱眉,终于道:“我来看看你睡醒了不曾,只怕你总惦记着跟尉迟镇相处,忘了正经事。”
无艳微微窘然,道:“我记得呢!不过紫璃才来,我先陪他出去玩会儿,待会儿就去找你。”
薛逢哼道:“你倒是颇为忙碌,好吧,记得就好。”
无艳见他答应,这才放心,拖着紫璃的手道:“好啦,我们出去玩儿吧。”
两个人一拍即合,手拉着手便出门而去,沈玉鸣向着薛逢一点头,也随之而去,只剩下薛逢跟伺候的剑仆在屋内,薛逢望着三人离开的身影,眼神有些飘忽,忽地听身旁剑仆说道:“这位沈统领,武功大为不凡。”
薛逢有些漫不经心,随口问道:“是么?”
剑仆望着那身影远去,道:“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薛逢这才一惊:“你没看错?”
剑仆摇头:“绝不会看错。”
薛逢摇动轮椅到了门口,看向前头,却见沈统领正随着无艳紫璃拐过右手侧的廊下,斯人仍是垂头恭顺之态。
薛逢若有所思地看着,却见沈玉鸣身形即将隐没廊口月门之时,忽地转过头来,向着薛逢一笑点头,刹那间,虽然是满庭春光明媚,薛逢却忽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悄然掠过心头。
尉迟镇听完公事,吩咐了几句,正欲让官员们散了,忽地听到一阵嬉笑之声从外传来。
尉迟镇侧耳一听,顺势便解散了官员,众人鱼贯退出,尉迟镇见大家伙儿走的差不多了,便也随着起身,走到门口处,负手向着左侧看去。
左边廊下,有一道侧门,通往后宅,此刻廊前的绿树摇曳,叶片上顶着金色阳光,那笑声便仿佛是从玲珑的叶子上轻盈跃下的,格外欢悦。
尉迟镇忍不住笑了一笑,迈步往旁侧而去,走到廊首,过了侧门,往后一看,却见庭院中有两道影子,一高一矮,正围着一棵花树嬉笑追逐,自然正是无艳跟紫璃。
紫璃之前已经跟尉迟镇见过,之后才去见无艳的。因此尉迟镇并不惊讶,只是含笑看着两个玩闹。
却见两人似是捉迷藏般,紫璃迈动小短腿,好不容易追上了无艳,当下一个虎扑过去,便抱住无艳的腿,牢牢地不再放手。
无艳笑着,脚下转动不灵,竟跌在地上,幸好身后是草丛花束,因此不至于跌伤。
饶是如此,尉迟镇竟有些担忧,不由地迈步走了过去。
紫璃跟无艳正抱做一团,听到脚步声,无艳抬头看去,正看到尉迟镇过来,他是背光而来,头顶阳光洒落,整个人如沐浴在阳光中般,一张脸更是英俊异常,无艳怔怔看着,只觉得阵阵脸热。
紫璃瞧无艳不笑了,才若有所觉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瞧见尉迟镇,便道:“尉迟将军,你来啦。”
尉迟镇向着紫璃行礼,而后便冲无艳探手过去:“地上凉,快起来。”
无艳抬手,尉迟镇握住她的手,稍微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无艳只觉有些窒息,几乎不敢看尉迟镇,满心只想:“他长得真好看啊,为什么我的头晕晕地”
紫璃问道:“无艳姐姐,你怎么啦?”
无艳手足无措,问道:“什么?”
紫璃道:“为什么你看起来”
无艳忍不住又看一眼尉迟镇,却见他笑吟吟地正瞧着自己,无艳望见他的目光,顿时眼前发花,脚下发软,身子竟也随之一晃。
尉迟镇本没多想,见状才觉不对,忙抬手在无艳腰间一搂,低头看她,关切地柔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无艳感觉心狂跳不已,她不敢再看尉迟镇,甚至也不敢再听他的声音,如鸵鸟般深深低头,惊慌失措地想:“又来了!怎么办?早知道该跟阿靖要几颗药丸准备着”
正在此刻,旁边沈玉鸣不慌不忙道:“无艳姑娘好似是跟小殿下在太阳底下玩闹太久的缘故,有些暑热不如进房休息片刻。”
尉迟镇扫了一眼,道:“沈大人所言极是。”正欲送无艳回房,沈玉鸣上前一步,道:“将军公务缠身,我送小殿下跟姑娘回屋便是。”
正好有个军府士兵从外匆匆而入,好似有要事,尉迟镇示意那士兵等候,便低头问无艳道:“无艳,你可还好?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无艳正紧张万分,听了一个“抱”,字,越发紧张欲死,忙慌乱摇头。
尉迟镇略微踌躇,终于道:“好吧如此有劳沈大人了。”
沈玉鸣道:“将军客气,将军请。”
尉迟镇无奈,往旁侧走开两步,跟那士兵说了几句,再回头,却见三人已经入了廊下,果真往后宅而去,尉迟镇的目光只在无艳身上,一直目送他们身影不见,才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待细思究竟是什么却又着实想不出。
嫩柳池边初拂水()
进了房内,沈玉鸣见丫鬟不在,便倒了杯茶,递给无艳。
无艳伸手接了,道:“谢谢沈大人。”沈玉鸣轻声笑道:“就叫我大叔便是了。”无艳喝了口茶水,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的年纪没有那么大。”沈玉鸣道:“初相见时候你便唤我大叔,仿佛比叫大人更亲切些。”
紫璃在旁边道:“无艳姐姐,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对。”
无艳摸摸脸:“是吗?”此刻她的心跳已经比之前缓和了不少,却仍有些许晕眩的感觉,无艳不由叹道:“唉,也不知怎么啦,我一看到大人就觉得心慌。”
沈玉鸣见紫璃开口,便往后一步,站在无艳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听了这句,眉端却微微蹙起。
紫璃想了想,道:“无艳姐姐,你很喜欢尉迟将军么?”
无艳一听,差些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咳咳,你说什么?”
紫璃仰头看着她,面露失望之色:“唉,你果真是喜欢他的。”
无艳越发吃惊,有些不安地看看身侧的沈玉鸣,却见沈玉鸣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门口。无艳才小声问紫璃:“嘘,不要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