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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不必为了我学做饭。这次是为夫考虑不周,以后再也不会让阿九饿肚子了。”容长安在殷九尧圆润的肩头落下细碎的吻,温柔绵延。
殷九尧移开肩膀,不让他吻。无声地抗议。
“那……以后家里劈柴的活就交给阿九好不好?”想起那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堆,容长安露出浅浅的笑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术业有专攻。
殷九尧一喜,重重点头。想象着容长安在厨房里做饭,她在院子里劈柴的场景,她弯起了嘴角,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然而,这个念头,到了第二天,殷九尧却想要变一变。
第十八章 小院来了贵客()
翌日,长安和殷九尧吃完早饭,便去了镇上送字画。这成亲与不成亲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起码原来他只需要管饱自己,现在他身为相公还要养活好娘子。
容长安走了半个时辰,小院就来了贵客。
殷九尧一开门,便见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俏生生地立在门口,身后跟了四个家丁模样的人。
“咦,你是谁?怎么会在容哥哥家里?”美人娥眉臻首,宛若春水芙蓉,见到开门的是个漂亮女子,立刻便生出几分敌意。
殷九尧心道她就说嘛,即使这里地处偏僻,容长安也不该一个爱慕者都没有。
“容哥哥在家吗?”
殷九尧眼睛一转,心里便有了计较。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
美人一愣,见阿九竟然是个哑巴,心里的戒备立刻就小了许多。
待请美人进了屋,殷九尧便在宣纸上写道:阿九,暂住。
一见“暂住”,美人便将阿九自动划到了容长安朋友那一堆里,眼中的敌意也立刻就消散了。
她笑盈盈地上前抱着阿九的胳膊,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我还从没见过容哥哥的朋友呢。你一定知道许多容哥哥的事情吧?哦,对了,我是白芍。我将来可是会嫁给容哥哥的哦。”
“……”殷九尧一脸无辜,她可没说自己是长安的“朋友”啊。
看着美人在自己怀里巧笑倩兮,殷九尧觉得比起纠正她的错误,然后让她伤心欲绝横眉立目,现在这般姐妹情深的状况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殷九尧就一脸慈祥地听小美人讲她和容长安的“浪漫爱情故事”。
她也知道了,小美人名叫白芍,年芳十六,是邺城刺史白崇光之嫡女,上头还有一个嫡亲哥哥。最近一个月在宝国寺陪母亲祈福上香,昨夜才回来。她自六岁时摔了一次狗啃泥被容长安给扶起来之后,就倾心于容长安,发誓将来成婚非君不嫁。
殷九尧在一旁听着,不时地握住白芍的小手,鼓励她安慰她,恨不得让她放肆勇敢追。然想想容长安一丝不挂的模样,最终还是作罢,她实在不想让别的女人看见那样诱人的他。
只是想着白芍这小姑娘也可怜,痴恋十年最后爱人娶了别人了。思来想去,她一拍大腿,将刚画到一半的春宫图拿了出来。
白芍看出来殷九尧所拿何物,立刻又羞又惊地“呀”了一声。
殷九尧的画功极好,只用了寥寥数笔,便将白芍漂亮的小脸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眼看着接下来就要画男子的脸,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白芍此时已经把自己代入了进去,她小脸通红,攥着两只小拳头恨不得钻到里面去。见殷九尧停了,还伸手怼她,“姐姐,你发什么呆,快画啊。”
殷九尧一咬牙,听说爱而不得是很痛苦的,她也不该太过自私了。于是她闭着眼落了笔。
虽然她刻意画得不那么像,但认识容长安的人,还是一看便知是他。
殷九尧心说,这画定然不能让容长安看见。
正想着,院外响起熟悉的男声,院门……被推开了。
第十九章 殷九尧心说坏了()
容长安一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窗棂中,倾国倾城的女子一袭淡青色薄纱裙,未施粉黛,只一支碧玉簪斜斜地束着墨发。手执一支画笔,笔下半卷丹青,风来,吹动她鬓边一缕发丝。
他本欲前行的手顿住,竟有些不忍打破这图画。奈何殷九尧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前者惊艳,后者惊讶。
“在做什么?”他走进屋里,神色温和地问道。
“哦,我们在画春……”白芍抢先答着,只是话一出口,想到那春宫图中的男子是容长安,顿时红了红脸,忙改口道,“画游春图。我此次出行沿途见到很多美丽的风景,正央求姐姐画下来。”
“那我就更要看看了,我还从未见过阿九画画呢。”
殷九尧和白芍都是一惊,好在殷九尧反应快,她挡在容长安身前,佯装虚弱道,“我饿了。”
容长安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殷九尧饿,他忙道,“那我去做饭。”
白芍连忙毛遂自荐,“我去帮容哥哥。”
长安眼中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殷九尧觉得她要没看错长安应该是瞪了她一眼。随后她便听他道,“不用,很快便好。”
容长安去了厨房,白芍也立刻跟去了。厨房里不时传来娇俏欢快的女声,留在屋里的殷九尧却顾不得管,她连忙拿出春宫图,寻了个地方将它藏起,这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心说果然她的长安以后还是就给她一个人看好了。
饭桌上,花蝴蝶一样的小白芍仍旧是一刻也不闲着。
“容哥哥,来尝尝这个粉蒸肉。”
“容哥哥,你做的糖醋鱼真好吃。来,我奖励你一块。”
“容哥哥……”
殷九尧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啧啧称叹,白芍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娇妻啊。
以前贵为摄政王还没什么感觉,自从和长安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天天干巴巴的有多无趣。可是你让她撒娇她不会啊,问她会什么?嗯……会杀人算不算?
殷九尧正胡思乱想着,碗中忽然多了一块粉蒸肉。
“阿九,多吃点。”容长安柔声道。今日他做的都是殷九尧爱吃的菜。
“容哥哥,你偏心!你都不给芍儿夹菜!却给阿九姐姐夹!”白芍想自己献了一通殷勤,结果热脸贴冷屁股,偏偏阿九全程都不理他,他还那么温柔地给她夹菜,心里顿时感到不平衡。
容长安听了这话,清俊绝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阿九是我娘子,给她夹菜有何不妥?”
“啪嗒!”一双筷子重重地掉在地上。
殷九尧不忍再直视白芍的脸,她觉得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娘子?容哥哥你、你成亲了?”白芍震惊地望着容长安。
“五日前我和阿九已经拜堂成亲。”
白芍眼眶中迅速盈满了泪水,她忽然偏头瞪着殷九尧,“你既然已经是容哥哥的妻子,为什么还帮我画他的春宫图?”
殷九尧心说坏了,这小丫头是要和她同归于尽啊。
果然,容长安一听到“春宫图”三个字,俊颜一沉。
第二十章 你又淘气了()
“你们刚刚……画的不是游春图么?”他语气轻飘飘的,不知情的人乍听会觉得很温柔,殷九尧却听得后背直冒凉气。
“她画得根本不是游春图。不信容哥哥你等我找给你看。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爱你!”白芍也顾不上哭了,她连忙起身跑向书案。她一定要证明这个女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容哥哥。
白芍焦急地在桌上翻找半天,却一无所获,她茫然道,“画明明就在这儿,怎么不见了!”
殷九尧眨眨眼。
容长安心知有异,他看向殷九尧,容色平常,连语调都与往常无异,然而周身的气场都冷得要冻死人,“阿九,画呢?”
殷九尧缩缩脑袋,这样的容长安她还从未见过,上次她吃了兔子他也没有这般过。于是,她颇没骨气地指了指……衣柜。
容长安打开衣柜,却并未看见有画,他清清冷冷地眉眼射过来,殷九尧瞬间一抖,忙指向了她的……肚兜。
容长安:“……”
殷九尧将画藏在肚兜里,是算准了以容长安的性子,绝对不会随意去翻她的贴身衣物。
果然容长安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俊美的脸黑黑红红。
还是殷九尧自觉地去把画拿了出来。
“竟然将画藏在、藏在这种地方!你真是不害臊!”白芍鄙夷地冷哼一声,忙将画展开递给容长安。
容长安黑着脸忽略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直接落到男子的脸上,然,俊颜上的神色却微微一变。
“容哥哥,你看……唉?怎么会这样!”
只见画中男子剑眉星目,凤眸狭长,硬朗的轮廓即使在画中也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凌厉和危险。虽然英俊,但却绝不是容长安。
殷九尧摊着手,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一定是你后来改动了!敢做不敢当!你无耻!容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白芍怒气冲冲地冲着殷九尧跺脚,小脸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殷九尧却挑挑眉,指指画中女子的脸。那神情像是在说:说谁无耻呢,画上一丝不挂的女人可是你。
果然白芍立刻就被气哭了。
容长安看向殷九尧,他的眸中蕴藏着很多种情绪,生气有之,无奈有之,欣慰有之,宠溺有之,到最后通通化成一抹专属他的清澈。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阿九,你又淘气了。”
殷九尧冲着容长安挤了挤眼睛。刚刚她趁着两人在厨房的时候,左思右想还是将画中男子的容貌给改动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无意的一改,却在后来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把画给我!这是我、我……恶、恶毒的女、女人,你给我等着!”白芍抽抽噎噎地扯了画,屋中尴尬的气氛她再呆不下去,便和后头有狼撵着似的闷头往外冲。
只是刚冲出去院门,又折了回来,手中还攥着什么东西。
她将东西甩在桌上,抖着哭音道,“三日后是我祖母生辰,父亲邀请容哥哥去赴宴。”她特意看了眼殷九尧,恨恨道,“你不准去!”
说完,又哇哇哭着跑走了。
看着白芍带人走远,容长安慢悠悠地关上房门。
殷九尧本拢着袖子伤感,忽然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见容长安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柔声对她道,“人都走了。娘子,为夫现在有笔账要和你算算。”
第二十一章 为夫一定尽力满足()
“为夫还不知道,阿九的画功竟然如此了得。既然如此,三日后刺史大人母亲的寿礼,便由阿九来准备如何?”
殷九尧活了二十多年,素来懂得“人在屋檐下让低头就低头”的道理。想着三日时间足够做张水平一般的画了,她便配合地点了点头。
果然,由于她的认错态度良好,容长安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据说人心中有什么,画出的就是什么。不如阿九也为为夫画张画像如何?”容长安脸上勾起抹若有所思的笑,看得殷九尧连忙提笔给他画了张自画像。
画中的容长安俊逸出尘,恍若踏月而来的谪仙,优雅清贵,不似凡人。
然,容长安只看了一眼,便幽幽道,“阿九画错了。”
“……”嗯?
“为夫说得……是不穿衣服的那一种。”
“……”殷九尧心道,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哆哆嗦嗦地按着长安的要求画了他的“自画像”。
“为夫觉得这画中似乎还缺一人?阿九觉得,缺谁呢?阿九这次还是觉得芍儿比较合适么?”又是那种轻飘飘地语气。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环着她的纤腰,说话间喷薄的热气落在她的太阳穴。惹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于是,殷九尧只好硬着头皮又画了个裸体美人,只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每多画一笔,身后的人喘息便重一分。
待到画到女子眉眼的时候,她忽然被人打横抱起。
“娘子这画画得极不传神,不如为夫委屈一点,为娘子以身示范一下这个姿势如何?”耳边传来男子清清凉凉的声音,然而他的一双凤眸却幽亮如火。
长安将她放在榻上,动作急切却轻柔,他欺身上前,吻住了她的耳垂。
他吻得缱绻而温柔,让殷九尧的脑袋晕晕乎乎,容长安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清冷俊美的眉眼间蓄起了深沉的笑意,“看来……阿九也想为夫了。”
殷九尧眯着眸子,瞪了他一眼,却不知自己这一眼看在容长安眼里却是媚眼如丝,含羞带嗔,立刻让他身下一紧。
容长安今日是存了收拾收拾她的心思,竟连着要了两次,还是殷九尧半哭半求饶地说“不要了”,伏在他肩头抽泣不止,他才停下来。
“以后,阿九若想为夫了,只管说便是,为夫一定尽力满足阿九。不用画春宫聊慰相思。记住了?”容长安惩罚性地在阿九嫣红水润的唇上咬了一下,声音低沉中夹着一丝性感。
殷九尧被咬的浑身一颤,连忙乖巧地点头。
殷九尧累得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他还给她洗着澡,她已经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等两人重回到榻上,正巧夕阳的余晖透过小窗照进了屋中。容长安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从小牢记礼教并不重欲的他,竟然也会在白日宣淫。
曾几何时,他只想要个端庄大方的妻子。可如今呢?他的小妻子烤兔肉,画春宫,整日淘气顽皮。也想骂她的,可每回她一认错,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他就不忍心!
“啪!”他又气又爱地在殷九尧白白嫩嫩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睡得香甜的殷九尧咕哝了一声,毫无自觉地向他怀里拱了拱。温香软玉在怀,莫名让容长安小腹一紧。
他无奈地摇摇头,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成色魔了。
……
最近两天,在容长安的“调教”下,殷九尧极为安分。清晨,她正在书案前画着给刺史母亲的寿礼,两位官差出现在小院门口。
“是容夫人吧?”身形微胖的官差拱手道,“刺史大人请您务必要参加明日老夫人的寿宴!”
见殷九尧面露警惕,官差平日里与容长安关系好,便笑着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大人只是偶然见到了一张据说出自夫人之手的画,见那画中男子与他所认识的一位大人物形容颇为相似,便想见见夫人,仅此而已。”
殷九尧心中一凛,这白崇光是见过她一次的,虽说她如今的装束他不一定认得出,但那满街都是她的画像,若她明日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怕……自己这平静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第二十二章 请夫人摘下面纱()
传达完刺史的命令,两位官差便立刻离开了。
长安从后院的小竹林里出来,就见殷九尧站在院中央发呆。
“怎么了?”他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轻声问。
殷九尧省略了春宫图那部分,只说刺史大人想见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让长安知道那画中人是当朝太子,她的身份只怕也瞒不下去了。
“明日我一人前去便可,你不要去。”长安清清冷冷地道。
“我去。”殷九尧无声道。
既然已经被盯上了,那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逆流而上,随机应变。
容长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隐隐地有个直觉,若是这次让殷九尧去了,再将她带回来就难了。
然,见殷九尧眸中闪过坚毅之色,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