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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他还当这是自己的宫殿;还当这日子
沈清弦紧握着拳头;下唇都被咬出了血迹。
清醒点!别等死到临头;才叹为时已晚!
他得抓紧印九渊,他得利用他,他想复仇就得讨好他,得从他这里找机会!
忽然间;沈清弦明白了
他等的就是他主动吧?他装出翩翩君子样;等的就是他这个前王子主动向他求欢?
毕竟他若是“失了宠”;迎来的可不是单纯的一个死字。
想到那印九渊的荒唐,想到那粗人的言语,沈清弦心底生寒,阵阵作呕!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沈清弦咬紧牙关,硬压着翻滚上来的猩甜,硬逼着自己接受。
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能够手刃仇人,什么他都能做到!
沈清弦彻底振作起来,也完全将一颗心扔在了地狱火海中。
顾见深哪知媳妇儿在想什么,他算算日子,觉得可以再见他一面,便迫不及待地来找他了。
又是皎月当空,星辰漫天的凉爽夏夜。
顾见深不敢贪心,只想着来看上一看,解一解相思之苦,哪成想竟是受宠若惊。
顾见深刚来,沈清弦便站起身迎过来。
顾见深略带讶异,问他:“这阵子身体如何了?”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回答,结果沈清弦竟开口了,清清冷冷的声音比夏夜的微风还要沁人心脾:“有劳殿下关心,早已无碍。”
顾见深听得一怔。
更大的喜悦还在后头,沈清弦竟问道:“殿下,那日的红茶可还有吗?”
话落他扬了扬唇,极轻地笑了笑。
顾见深完全看呆了,自家宝贝有多好看他是知道的,但这般冬雪初融,万物回春般的清浅笑容仍是勾得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还红茶呢,天上的星星了解一下?
魂都快飞出来的帝尊大人努力矜持沉稳地点头道:“有的。”
沈清弦又笑了笑:“期待数日,看来能得偿所愿了。”
这般温声细语让顾见深有种回了唯心宫的感觉,他说道:“我这就让人准备。”他今晚本不想喝茶的,追人手段要多、要新颖,哪能逮着一样来?
不过沈清弦喜欢,他自是愿意陪他的。
沈清弦道:“好。”
两人出了屋,又去了那风景极好的亭台。
顾见深习惯性地拿起热水壶,沈清弦却道:“这次由”他顿了下,还是说道,“由我来吧。”他说不出罪奴的自称。
顾见深立马说道:“这哪”他话未说完便停住了,他俩真不是在唯心宫里。
沈清弦微笑道:“殿下尊贵之躯,哪能辛苦这些琐事?”说着他敛眉,轻声道,“只是我从未做过,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顾见深便有些心痒了。
让沈清弦冲茶放眼三界,只有他有这待遇了。
他这边心想着,沈清弦已经拿起水壶,专注于茶道。
薄薄冷月,淡淡茶香,如此清风霁月的人做着行云流水的雅事,当真是赏心悦目到了极致。
沈清弦从未做过,可却做得极好。
那纤白皓腕、修长玉指、微微侧首时的清浅微笑,只让看得人浑然忘我,如置仙风缥缈的神仙之地。
顾见深黑眸极深,滚烫的热意犹如实质。
——他掩饰不了自己对他的迷恋。
沈清弦心里又难堪又释然:他果然在等他主动。
总归他早已尊严落地,伺候他又如何?他本就是这宫里的一个禁|脔!
什么金国王子,从他重回此地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
他是印九渊的男宠,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者。
沈清弦将茶盏推到他面前:“尝尝味道如何。”
顾见深茶未入口便道:“好喝。”怎么可能不好喝?天底下最好喝的茶就在这杯子里,他有点儿舍不得喝
沈清弦敛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绪,他道:“殿下喜欢便好。”
两人赏月喝茶,闲聊几句,很是悠闲惬意。
顾见深不用提,自然是舒心又安逸;沈清弦起初是勉力迎合,但说了几句后便也放松了些。
顾见深比他想象中还要善谈,可再怎样,两人这般身份地位,都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夜色见深,顾见深怕他受寒,便说道:“我们回去吧。”
沈清弦猛地回神,他勉强笑了下,低声道:“好。”
他们结伴回屋,随着寝殿越近,沈清弦便越发紧张。
今晚肯定会发生了
不过没事,这屈辱的一夜,他已经不再惧怕。
临到门前,沈清弦转头对顾见深笑了笑。
顾见深忍了一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把人推在门边,吻上他的唇。
做不了什么,但亲一下解解馋也行。
他的沈清弦,这么撩人的沈清弦,他怎么忍得住?
色迷心窍的帝尊大人已然被媳妇儿给迷得七荤八素
沈清弦被他亲得血液逆流,但这还在外头,他极轻推了他一下,想让他进屋。
顾见深却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扣住他的腰,迫他仰起头。
因为两人的身高和体型差距,这动作极具侵略性。
沈清弦心凉如水,却也没再反抗,只仰着头,任他为所欲为。
就这样吧就这样被当做一个
顾见深猛地松手,后退了一大步。
沈清弦本是被他桎梏着,此时他一松手,他整个人都失了重心,好在他身后便是门,所以才没摔倒。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顾见深,不知他为什么停了。
顾见深看都没看他,只压低声音道:“你睡吧。”
扔下这三个字,他转身便走。
沈清弦怔住了,一堆话涌到嗓子眼他想开口,可是却说不出来。
为什么又走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让他挽留他吗?非得把他逼到那种境地吗?还是说沈清弦脸白到了极点,他想到了前阵子听到的那些下人说的话。
——那沈清涟懂什么?一点儿情趣都没有,寡淡得像白开水,殿下哪里会喜欢?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难道一个吻,他就觉得无趣了?
沈清弦五指攥紧,巨大的屈辱让他的心脏几乎凝滞!
“殿下!”他叫他。
顾见深心潮澎拜,头都不敢回,他这肉胎虽然不举,但沈清弦再这么撩他,他可真要回唯心宫了!
沈清弦声音蓦地放软,带了丝乞求:“留下来好吗?”
顾见深心砰的一跳,等回神时已经跑到了京都之外。
夜色极深,他站在高山上,汗水浸湿的衣衫被风吹起,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虽然帝尊大人现在是典型的“色令智昏”的状态,但离着沈清弦远了,倒也能够正常思考。
今晚的沈清弦很反常。
他为什么要这样?顾见深稍微一想也明白了。
怕“失宠“所以诱惑他?还是想利用他?
想到这里,顾见深薄唇微扬,有了主意。
他巴不得沈清弦利用他,里里外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沈清弦这一宿睡得极差,他心里不安,噩梦缠身让他醒来后精神极差。
他已如脔|宠般去讨好他了,印九渊还是不为所动。
到底还要怎样!到底要他怎样才行!
沈清弦虽从未接触过那些下三滥的事,可也明白一些
他要那样吗?要去做那些事吗?
沈清弦面色苍白,唇瓣几近透明,可却狠下心来了。
做就做,已经到了这个境地,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他无非是想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凌虐,那他如他愿便是了!
沈清弦本以为得过阵子才能见到顾见深,不成想夕阳映天时他便来了
这次没人提前通报,沈清弦正在案前写字,看到他进来,他愣了下。
顾见深依旧是那副英武不凡的模样,唇角扬着的笑含着似海温柔。
沈清弦猛地站起来
顾见深道:“打扰你了?”
沈清弦张口,努力用温软的声音唤他:“殿下。”
顾见深笑了下,凑近看了看他写的字:“笔锋潇洒,翩若游龙。”
沈清弦扯了扯嘴角,说道:“殿下过誉了。”
顾见深竟道:“说来怪丢人的,我儿时贪玩,于书法一道很是荒废,如今连写个折子都”
他话没说完,沈清弦惊呼一声。
顾见深抬头看去,当即唤道:“小心”
可也晚了,砚台整个扣在沈清弦身上,瞬间弄脏了他浅白的衣服。
顾见深生怕砸到他,赶紧接住砚台。
沈清弦惊魂未定,他扶着桌边,微喘着气。
顾见深当即心疼了,连忙道:“快去换件衣裳,别弄脏身子。”
沈清弦这才回神,他看看衣衫上的大团黑墨,眸子微黯:“罪奴蠢笨,唐突殿下了。”
顾见深拧眉道:“莫要这样”他话没说完便顿住了
沈清弦竟这般解了衣裳,浅白色的外衣敞开,白皙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娇嫩的樱红
顾见深看得眼睛都直了。
沈清弦感觉到他的视线他垂着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努力将衣裳脱了下来。
墨发落在如玉的肌肤上,漂亮的肩,线条优美的腰身,像寒山傲竹般清冷的身体
顾见深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别碰上去。
沈清弦终于脱下弄脏的衣服,他身体极轻地颤着,发出低软的声音:“殿下,我有些冷。”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冷吗顾见深热得手心全是汗。
沈清弦在勾引他;明晃晃地勾引他;就差直白地告诉他了!
顾见深心儿梆硬;身体却老实得很。
这垃圾肉胎!
他轻吁口气;强撑住回家的冲动,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沈清弦身体极轻地颤了颤;心里知道终于要
“先穿我的。”顾见深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
沈清弦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包裹而来,可却不是结实的肉体;而是一件单薄的衣裳
他茫然地抬头。
顾见深眼眸一片炙热,可声音却沉稳又冷静:“去洗个澡吧。”
沈清弦明白了,原来是要先沐浴。
他实在受够了这不上不下的滋味,心一横,拽住了顾见深的衣袖道:“一起,行吗”
在这个凡间的沈清弦的肉胎比顾见深矮了不少,他这般微垂这着头,墨发下泛红的耳朵尖和细腻的脖颈全都暴露在他面前。
这视觉冲击再加上这“害羞”的声音,顾见深心如擂鼓。
忍?忍个屁!他打横将人抱起;大步走进浴室。
沈清弦被他这粗鲁的动作给弄得心砰砰直跳,他感觉到他结实的身体;感觉到他有力的臂膀,也感觉到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同为男人,印九渊比他强大太多了。
哪怕他身体没有被废,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难怪他能一骑当先;抢下无数战功;被奉为铁血战神。
可也就是这个男人、他的双手、他的长枪刺穿了他的家;撕破了他的美好,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清弦被浓浓的恨意覆盖,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这模样却动人极了,顾见深将他放进水中,垂首含住他嫩白的耳垂。
沈清弦猛地睁大眼,绝望的眸子里有丝丝无助和彷徨。
他彻底沦落了,彻底地
顾见深把人从头到尾吻了个遍,可惜是越吻心越热,越吻越想做到底。
然而
这该死的肉胎是个废物!
都这样了,都已经想要得快爆炸了,可是某个地方还是软趴趴的。
顾见深深吸口气,猛地从水中站起。
意乱情迷的沈清弦茫然地看着他
顾见深吻住他微张的嫩唇,亲了个过瘾后说道:“我抱你回屋,小心着凉!”
他嗓音低沉性感,带着浓浓的情|欲。
沈清弦紧张又混乱,也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他以为他不想在水中做,以为他是想要回床上,于是他“温顺”地环上他脖颈,任由他用这般抱女人的姿势抱着他。
顾见深心脏砰砰砰,若非不举,他这会儿一定会艹死他!
把人安置到床上,顾见深翻出两床被子,将沈清弦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沈清弦懵了,他连胳膊都被禁锢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一双眼睛睁圆了看他。
顾见深亲了亲他漂亮的眼睫,闷声道:“睡吧!”两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沈清弦眼睁睁看他离开,滚烫的身体逐渐变冷。
裹紧的被子没能给他带来温暖,反而是刺骨的冰凉和无法喘息的桎梏。
还是不行吗
印九渊到底想要他怎样!
沈清弦缩在被子里,身体不受控的颤抖着,不是冷,而是内心的悲痛交杂着屈辱向外蔓延,让他整个人都在崩溃边缘徘徊!
顾见深出去绕城跑了三圈,终于把那颗“回唯心宫把他干|得下不了床”的念头给强行压了下去。
冷静下来顾见深又赶紧跑回去。
不能把沈清弦自己丢在那儿,这情况他不知又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
顾见深回来,看到双目放空,一动不动躺在那儿的沈清弦,顿时又心疼得一塌糊涂。
沈清弦没想到他还会回来,所以见到他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见深轻喘着气,看向他问:“你觉得我为什么把你安置在这里?”
沈清弦听得懂他说的每个字,可是凑在一起却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顾见深死死盯着他,如鹰的眸子里尽是露骨的迷恋:“我喜欢你。”
沈清弦猛地睁大眼睛。
顾见深神态温柔到了极致,声音也如美好的夏夜般缱绻惑人:“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你的身体,而是喜欢你这个人。”
喜欢他?印九渊喜欢他?
顾见深又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只会觉得荒唐,我也不奢求你回应,我只想好好珍惜你,只希望你能”
能怎样?他毁了他的家,他糟蹋了他的一切,他将他从美好拖入地狱,现在他说他喜欢他?想珍惜他?
荒唐?仅仅是荒唐二字如何形容得了!
一股邪火窜到沈清弦的胸口,让他胸口阵阵抽痛,猩甜味涌到嗓子眼了,可他却硬生生忍了下去。
他苍白着脸,努力用极轻的声音问着:“殿下你喜欢我?”
顾见深说得真心实意:“我喜欢你,很喜欢,只要能护你周权我已心满意足,其它的不敢多想,所以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我只愿你能继续做自己。”
做自己?沈清弦听到了自国破家亡来最大的笑话。
印九渊喜欢他,印九渊想护他周全,印九渊说让他继续做自己
沈清弦快要笑出声,快要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他的仇人,他的敌人,将他一切都毁了的男人竟然和他说这些
天大的笑话,真是太可笑了!
顾见深又给他放了个钩子:“你且安心,在这宫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需要有顾忌,我只希望你能稍微开心一些。”
沈清弦本已气到快要失去理智,但因为他这一句话却心思一动,强行冷静下来。
也许印九渊真的喜欢他。
哪怕没他嘴上的这般情深义重,但想也是有些别样念头的。
这样有何不可?他本就是想要借此来利用他,既然他对他有好感,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