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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并未生气,依旧是那样的平和与仁慈,他问沈清弦:“你想去哪儿?”
沈清弦道:“我心中有记挂的人。”
神问他:“为了那个人,你甘愿放弃自己的信仰?”
沈清弦心中一揪,但却执着道:“对!”
神顿了下,又问他:“你了解他吗?”
了解吗沈清弦了解渊吗?他们认识的时间似乎很短,他们接触得好像也不多,除了名字,他甚至连他的本体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看来,他不了解他,甚至该说是很不了解了。
但是沈清弦笃定道:“他就是他。”
没错,渊就是渊,他就是他,只要他在那儿,只要他靠近他,终有一天他会了解他!
神道:“你不了解他。”
沈清弦道:“现在不了解又如何?我总会了解他!”
神竟说道:“我可以帮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沈清弦心颤了下,他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还有一份浓浓的不安。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居然一片空茫:神侍不见了,花儿不见了,圣殿也消失了。
他似是凭空而立,站在虚无之中,能看到的只有神座上那模糊的身影。
让人更加不安的是,本来完全看不清的身影居然慢慢清晰了。
耀眼的圣光淡了,神座下的衣摆呈现出真实的颜色。它真的不是白色的,而是鲜艳的红,像火焰般,生动而夺目的红。
沈清弦呆住了,他的视线一点点上移,看到了更多的红,更加漂亮的红,在空无的白中显得更加夺目的红。
神站起来了,他离开座椅的瞬间,渊出现了。
沈清弦猛地睁大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是渊吗?
沈清弦定定地看着他,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了,与周围的世界一样空无。
男人走近他,将他垂落的银色发丝温拨到了身后,垂首在他额间吻了一下:“你很美。”
沈清弦后背陡然挺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声音也轻飘飘的:“你”
第二百零五章()
第二百零五章
渊是神?神竟然是渊?
沈清弦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根本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眼前的人是真实的;焰火般的红裳,温柔的红眸,扬起的薄唇带着独有的温度;不会灼伤他又意外地温暖了他。
无论怎样看这都是渊;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渊。
渊是神?是神的话又哪来的被欺凌和排挤;又哪来的凄惨遭遇?
不对沈清弦蓦地冷静下来,这不是渊,绝对不是。如果神是渊的话;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红色的花儿,为什么要让他们遭受那样的磨难;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
渊那么温柔,那样细心;怎么会是“冷酷无情”的神。
沈清弦一把推开他:“你不是渊!”
顾见深并不意外,他神态平静地看着他。
沈清弦像是要看穿他的伪装般盯着他:“你是神;神力可以让你任意变幻模样。”
多么聪明可爱的一朵小雪莲;顾见深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子?”
他这一句话无形中启发了沈清弦!对,金阳曾说过,神是银发银眸的;是无比神圣的
虽然沈清弦从来都理解不了神圣的意思;但渊绝对不是银色的;他是漂亮的红色!
沈清弦道:“你应该是银发银眸的!”
顾见深看着他;缓慢说道:“像你这样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神态也不具侵略性,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但沈清弦却有种自己被扒光了,放在案板上,完全被掌控的感觉。
仿佛他这个人,他的心,他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了解他!
沈清弦有些恼怒道:“反正不该是渊的模样!”
顾见深道:“你并未见过我,又怎能断定我该是什么样的?”
沈清弦说道:“我的朋友见过你,他告诉我的!”
顾见深说:“你的朋友说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沈清弦很生气:“不许侮辱我的朋友,他诚实且善良,绝对不会骗我。”
“我并未说过他会骗你。”顾见深看着他,眸色柔和,声音也满是包容与怜爱,“不过他看到的就一定是你看到的吗?”
沈清弦愣住了。
顾见深看着他,极尽耐心。
沈清弦莫名有些心慌,他别开视线,不愿与他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对视,他执拗道:“我的朋友不会骗我,渊也不会骗我!”
“没人在骗你。”
沈清弦看向他:“你在骗我!”
顾见深笑了:“好了,不生气,你不愿留在这儿,那就回去吧。”
沈清弦有些意外:“我可以离开了?”
顾见深道:“我并未强留你。”
沈清弦正想说:我周围全是空茫茫的,我该怎么离开。可惜没等他开口,那空白已经消失了。他还是站在圣殿中,周围是诧异的神侍和惊骇的小花儿们。
沈清弦拧了拧眉,再抬头,看到的是圣光之下被映照到失去原本颜色的衣摆。
只看了一眼,沈清弦便快速转头,他紧握着手,拒绝相信那是红色的!
神不会是渊,渊不会是神!
“你了解他吗?”神平淡的声音响在他脑海中。
沈清弦指甲刺进了掌心,强行把这些念头给甩了出去。他了解,他是了解他的!
神沐日结束了,沈清弦成了谁都不敢靠近的存在。
圣殿出现了最接近神的人,却又被神给“放逐”了。
别说花儿们了,神侍都离他远远的,连雪莲族的神侍都未曾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不过沈清弦不介意,他本来也没想与他们结交,他本来也不喜欢他们,不说话还乐得清静。
他只想找到渊,只想和他确定事实,只想更多的了解他!
可是沈清弦找不到渊了。
他回到冰室,回到自己走过无数次的路,可是却始终等不到想要见的人。
原来这段在他是雪莲时无比漫长的路竟然这么短,原来这他以前觉得无比高的穹顶竟也不过如此,原来那以前他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的回廊,其实一眼就能看穿。
“他看到的就一定是你看到的吗?”
神的声音又回荡在他脑海中,沈清弦摇摇头,试图将这些全都甩出去,可它是烙在那儿的,又怎么甩得掉?不仅甩不掉,还滋生了一个“同类”。
——你现在看到的和之前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沈清弦面色白了白,他忍不住小声轻唤着:“渊。”
你在哪儿?
顾见深远远看着,看到小雪莲彷徨的眸子,看到他苍白的唇和因为紧张而握紧的雪白双手,看得心脏揪成一团。
他得忍住,不能出去拥抱他,不能安慰他,不能再继续让他质疑自己的信仰。
他创造这个世界,为的就是帮他重固本源。
好在他了解天道。
沈清弦不仅找不到渊,还找不到金阳。
神侍们躲着他,不同他说话,视他为透明人,不过他们也不会阻拦他。
沈清弦在神殿中畅通无阻,他找遍了所有能够去的地方都找不到渊,接着他离开了神殿,想去外面看看。
找不到渊还可以找到金阳,那朵灿烂的小太阳花。
可是他找不到金阳,所有的花儿都躲着他,只要他靠近,他们全都退出去很远,别说是开口说话了,连对视都不敢。
因为他拒绝了神,因为他背弃了他与生俱来的信仰,因为他是罪恶的。
沈清弦觉得金阳不会疏远自己的,可是他找不到他。
太阳花有很多,叫金阳的也有很多,但不是所有叫金阳的太阳花都是那个在冰室中陪着他,给了他书签和小海螺的金阳。
对了还有曼莎珠华,那个把书签染红的曼莎珠华。
可是所有的花儿都躲着他,不同他说哪怕一句话。
沈清弦找不到渊,找不到金阳,他回到冰室时错愕地发现,书签和小海螺也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全没了?可他分明记得那样清楚,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神沈清弦心中升起一阵怒火,一定是神做的!
沈清弦冲上圣殿,对着那圣光闪烁之地愤怒道:“你把他们藏起了!把他们还给我!”
他清脆的声音仿佛撕裂夜空的流星,让圣殿瞬间变了副模样。
红衣男子从神座上站起,慢慢走到他面前。
沈清弦心中一刺,双眸被浓浓的思念弥漫,可手却仍死死攥紧,强迫自己冷静。
顾见深垂眸看他,神态依旧是极近温柔的:“我就在你面前。”
沈清弦道:“你不是渊!”
顾见深笑了笑,轻声道:“渊到底是谁?”
沈清弦不愿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拧眉道:“那金阳呢!”
小太阳花又去哪儿了?
顾见深伸手,他的掌心放着一个小小的背包,这背包对小太阳花来说是极大,可是对于神来说是很小的。
沈清弦气炸了:“这是金阳的,你果然把他藏起来了。”
顾见深重复道:“我就在你面前。”
沈清弦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可是又不愿听懂,他睁大眼,茫然且不安地看着他。
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百零六章
梦?怎么会是梦呢;怎么会有这样真实的梦!
沈清弦推开顾见深,恼怒道:“不可能!”
顾见深退开了一些,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沈清弦说道:“我是在冰湖诞生的,我有父母,有无数的兄弟姐妹;还有很多家人,来到神域后我认识了金阳,还”
他一大堆话没说完又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冰湖,看到了雪原,看到了那一池子雪莲花,甚至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他明明身处圣殿;可周围却浮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仿佛他一瞬间便来到了雪原;回到了家乡。
顾见深仍旧站在他面前;寒冷的霜雪中,他的红衣更加鲜艳;似是能将茫茫雪原融化。
他问沈清弦:“还看到了什么?”
沈清弦紧抿着嘴,不肯再说一个字。
很快他们“离开”了冰原;来到了神域:雪莲族的神侍、辉煌的神殿、无数的花儿涌动,像翻滚的海浪。
接着沈清弦看到了小金阳;他笑得灿烂又温暖;模样略带羞怯;但却真挚诚恳。
沈清弦张张嘴;却无法将他的名字给叫出来。
兜兜转转,他短暂的半生停在了红衣男子的眸中。
他眉眼温柔,轻缓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这些你想看到吗?”
话音落,沈清弦跌入到圣殿中。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心中一安,刚才的是什么?他都看到了什么?
沈清弦脑袋里乱哄哄的,他有些慌,但仍是坚定地相信着,这一切都是神制造的假象,都是神力创造的虚幻,他不会相信,也不会多想,他只相信自己感觉到的!
至于最后神说的那句话,沈清弦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愿去想了。
怎么会是梦呢?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真切,绝对不是梦。
沈清弦喘口气,想离开圣殿。
而这时,虔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慈悲的神、万物的主、永生的父,您的孩子衷心地敬仰着您”
沈清弦心猛地一颤,他低头看到了大片身着红衣的神侍,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株娇嫩的红色花朵,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双眸,姿态恭敬又温顺。
这一幕陌生又熟悉,让沈清弦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他看到了一朵美丽的红莲,他生得太耀眼了,花瓣像是发光的红宝石,光泽细腻透亮,瞬间擭住了沈清弦的心神。
他真是太好看了
沈清弦忍不住开口,他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声音已经传了下去。
“醒来吧。”似曾相识的三个字,只是声线不同了。
圣光笼罩,红莲缓慢舒展,一袭红裳的男子站在大殿中。
他抬头,熟悉的五官撼动了沈清弦的心脏。
渊是渊!
沈清弦开口,他有些急切,可声音却是清冷的:“过来。”
红衣男子几步走上台阶,来到了他面前。
沈清弦站起来,周围陷入了一片空无。
这时候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他和“神”换位了,他成了“神”,“神”成了他。
这又是神的把戏吗?他才不会上当!
渊看着他,声音深处在极轻地颤动着:“我能留在您身边吗?”
他有些紧张,满是期待,这些情绪染上他的红眸,异常绚丽的同时也带了些进攻性。
沈清弦想到这是一场不存在的虚妄,便烦躁道:“不能。”
这不是渊,他不需要一个假象。
“为什么?”渊如遭雷击,他轻声呢喃着,眸中的光芒在逐渐熄灭。
沈清弦心一揪,竟因为一个假象而难受得不行。
他不想再看他,不想被蛊惑,一抬手,心念转动间便将渊赶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幕又一幕,仍旧是调换的,细节处略有不同,但渊所经历的彷徨和迷茫全是他不久前才经历过的。
这是个沈清弦“要求”过的世界,这儿的红色金色花儿全都受到了优待,他们得到了神的宠爱,成为了神侍,居住在神殿,走在了阶梯的最前面。
而白色的花儿则沦落到了最后面,他们急切地追赶着,却又始终赶不上,他们也虔诚着信奉着神,却因为神而被放逐了。
同时被“放逐”的还有渊。
红色的莲花本该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但现在却遭到了所有人的漠视。
沈清弦能看到一切,视线一直紧紧地跟着他,看到他的不安,看到他的焦虑,看到他心中迫切的思念。
他在想他,他想见他。
事实上他也想见他。
沈清弦认定了这是一场虚幻,不想再理睬渊。可是做不到,他的视线仿佛黏在他身上,无法移动分毫。
直到他看到渊在冰室中冻得面色苍白却不肯离开时他忍不住了。
沈清弦出现在他面前。
几乎是一瞬间渊醒了,他起身,眸中尽是露骨的眷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清弦紧抿着唇,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渊轻声道:“我知道自己不配留在您身边,但”
沈清弦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
渊看着他,双眸在冰室中异常明亮,他低声道:“我喜欢您。”
喜欢他喜欢他吗?
沈清弦看着他,认真的看着,很想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这是幻象,是假的,是一场不存在的“梦”。
渊竟握住了他的手,熟悉的温度降沈清弦拉回到现实中。
他说:“我很想您。”
沈清弦心砰砰直跳,真实的感觉透过紧握的手传递到心脏处,这感觉太炽热了,太真切了,太无法拒绝了。
沈清弦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也很想你。”他想他,想念温柔的渊,想念陪伴他的渊,想念这个让他初见情起,再见意难断的渊。
渊的眸子更亮了,明明待在冷冽的冰室中,他眼中却像是簇了火苗,他的声音也沙哑了:“您真美。”
沈清弦只觉得喉咙干燥,无法言说的情紊灼烧了他的灵魂。
渊走近他,盯着他的唇道:“对不起,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