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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即挨着人群,又不被人群挤着的距离是最为舒服的。宁璇也挺佩服他,是怎么找到这颗树的。
树下头有人也在疑惑,“大叔,这颗树哪儿来的,我记得上回路过还没有啊。”
“年前有人种下的,直接拖了个大树种在这儿,还天天来浇水。”
“后头的人家愿意啊,不把光都给挡了?”
“呵,大理寺的差役来办的事,你说人家愿意不愿意。”压根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好吗?
树上的萧承邺正在编瞎话,“提前踩个点有什么难的,在下头围个地方,最后到底是我们看烟火,还是别人看我们。挤在下头,那更不行。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好。”
“这颗树种的真好,说不定比我们的年龄还大。”宁璇适应了这个高度,也不那么害怕了,开始伸着脖子往下看。
“快看快看。”宁璇手伸的太猛,差点把自己抻下去,幸好萧承邺牢牢抱着她的腰,才没闹出树上掉王妃的笑话。
“是陈姑娘……”
红绿色()
“什么陈姑娘鲜姑娘……”萧承邺根本不知道宁璇在说什么。
“你还想要鲜姑娘?”宁璇回头瞪了他一眼;月光下白玉一样的脸庞;杏眼微挑;薄嗔含怒的模样;真叫人爱不释手。
“带你来这里看烟火;怎么就扯到姑娘上头去了;我只要你这一个姑娘。”萧承邺的唇印上来。
宁璇被动的回应着;好吧,不管是陈姑娘还是鲜姑娘,她都不管了。
一声巨大的响动;然后是河岸边人群的欢呼。
绚烂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天空炸成一朵朵巨大的烟花,美不胜收。
在烟火的前面;两个有情人拥吻在一起;不论是烟花还是人潮,统统沦为背景。
宁璇既然看到了陈姑娘;自然要请人关照一下;这位陈姑娘当日是和何人到的市集;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件事;想了想;交给红焰。红焰这丫头一听又能做回老本行,顿时一脸激动的向宁璇保证;“王妃,您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好;有你这样的属下我很放心。”
宁璇轻笑,连属下都蹦出来,可见这丫头对于当丫鬟是有多憋屈。
五日后,天气晴好,宁璇派人请了夏家姑娘,带着她一块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
夏家姑娘穿着淡金色织锦的衣裳,配的是真紫色绣了葡萄花藤的马面裙。姑娘家简单的发髻上,插戴的是琉璃珠攒起来的珠花,清雅之中带着丝别致。
宁璇穿了一身樱桃红的衣裙,巧珠特意找出婉姨娘给她绣的并蒂莲的云肩。一行人在宫门换了软轿,抬至后宫再走进去。
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宫时,从宫门一直走到飞羽宫,宁璇不由唏嘘不已。当时的自己,就是在最美的梦里,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她的幸福,并不因为萧承邺的身份,而是,这是她所深爱的,而又爱着她的男人。
飞羽宫里,早就济济一堂,白嫔和带着小公主的成嫔都来凑趣。
“这就是你说的夏家姑娘,果然是好人才。”德妃赶紧叫人扶起磕头请安的夏小姐,见面礼送出一只玉镯。
玉自古被作为下定之物的最佳选择,这只玉镯送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谢娘娘赏赐。”夏小姐收下玉镯的手都在抖,自然是激动万分。
一屋子其乐融融,小公主看到这么多人,也兴奋的在奶娘的怀里蹬腿。无奈穿的太多,蹬了几下蹬不动,气得脸都憋红了。
“赶紧把衣裳解了,把她放到罗汉床上去玩,屋里烧着地龙,小心别憋出汗来。这孩子跟你可一点也不一样,气性大着呢。”
德妃指点着奶娘,又告诉成嫔,“小孩子不能养的太娇,特别是姑娘家,身子强健才能享福。”
不然出身再好又如何,天天泡在药罐子里,就是给你龙肝凤胆你也只有一嘴药味。以后嫁了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身子再不好,拿什么挺。
“还真是一点也不随妾身,脾气大的不得了。”成嫔干脆就侧坐到了罗汉床边,看着女儿在上头爬动。却觉得女儿不随自己最好,不随自己就是随了皇上,随了皇上哪儿还有不好的。
夏小姐陪在德妃身边说话,心想,德妃娘娘虽然不如贵妃娘娘美貌,却比贵妃娘娘和蔼可亲多了。宫里也热闹,看德妃对这些低位嫔妃的态度,就可知以后她在燕王府必不会过的太差。
“对了,宫里新制的绢花,送了一大匣子来,让焦姑姑端来,你们一人挑上几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戴个新鲜吧。”
德妃像是忽然想起了这一茬儿似的,命人去拿绢花。
“这是娘娘疼我们呢。”白嫔轻笑。
宫里制的绢花可不是外头随处可见的那些简单玩意儿。是按四时花卉,按季供应的,每一朵都是积年的老匠人手工制作,就跟真花似的。但是制作不易,也只有主位的娘娘每季能有一匣子供应。
德妃从来不在意这些,每每有了都是赏人用,偶尔留个一两支,也只是摆着看看,很少插戴。
夏小姐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可她现在谁也不能求助。只能安静的坐着,挂着恬淡的笑容,掩饰心中惶恐。
而夏小姐的贴身丫鬟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隔壁的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东初上前笑道:“这位姐姐,娘娘那儿的姐姐都是宫里□□出来,惯会伺候人的,你就放心吧。”
“是,宫里的姐姐自然比我周到,我也就是瞎操心。”丫鬟坐下,嘴里这么说着,心底可一点也没放松。
宫里的姐姐,并不会提醒小姐啊。可现在,她除了干着急,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焦姑姑拿了一个托盘,将绢花一朵朵摆在上头,端进来给各位娘娘们看。
绢花熏过香,又是红黄蓝绿的摆在一起,小公主立刻直起了身子,眼睛都瞪得圆了。
“快,把咱们小公主抱过来。”反正她现在最小,大家便小公主小公主的这么喊着,反倒没人喊她的小名。
“小公主喜欢哪一朵呀,让你先挑。”宁璇在旁边凑趣。
“她呀,越红的越喜欢。”成嫔笑嘻嘻的应着,小孩子嘛,最喜欢鲜艳的,尤其是红色。
“夏小姐给小公主挑一朵。”宁璇把托盘往夏姑娘手边一推。
夏小姐身子都抖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可她又不敢拒绝,这分明是王妃的示好,她若拒绝岂不是成了不识抬举。
手在托盘的绢花上一一点过,众人有点茫然,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明明最大最红的那一朵,被宁璇将托盘推过去时放在了她的手边。
小公主有些急了,蹬着腿跳了好几下,嘴里也“鹅鹅”的叫着。
夏小姐更急了,急的冷汗直冒。终于抓住一朵最大的花,递给小公主。结果小公主一把打掉,继续“鹅鹅”的叫唤着。
宁璇笑了起来,“夏小姐快别逗她了,再不给,她要发脾气了。”
众人都跟着轻笑,刚才那朵分明是仿的绿菊的绢花,正纳闷怎么选个绿的,听宁璇说了才晓得,原来是在逗小公主玩呢。
夏小姐深吸一口气,再次抓取了一朵,这回小公主倒是没推,一朵桃红色的绢花的确很漂亮。但是小公主还是想要最红的那一朵,一手抓着桃红色的绢花一手空着往前伸。小手指不停的动着,已经开始有点要闹了。
成嫔已经略略蹙眉,就算是逗小公主,也不是这个逗法吧。当这里是自己家吗?逗自己的侄女侄儿呢。
别说还没当上侧妃,就是当上了,小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儿,她也没资格这么逗弄。
宁璇赶紧拿了最红的那朵花递给小公主,“快,给咱们小公主戴上。”
这么小,当然没法戴头上,宁璇便给她别到了胸前。小公主这才高兴了,摸一下绢花再冲宁璇笑一下,一笑就露出刚长的米牙,看上去可爱极了。
“剩下的你们分了吧。”德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小姐,兴致也没刚才那么高了。
夏小姐是最后挑的,挑了一支鹅黄色的绢花便罢了手。哪知宁璇坚持让她再挑一朵红的,夏小姐没办法,几乎是闭着眼睛挑出一朵。
大家的眼神这才一下子变了,宁璇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笑道:“这朵红色的不错,戴起来吧。”
宫人帮夏小姐把绢花插戴到头上,抚掌说,“真好看,原来夏小姐刚才不肯把最红的一朵给小公主,是想留着给自己戴啊。”
夏小姐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赶紧去拔头上的绢花,“不是的,我是,我是想送给小公主的。”
拔下来的绢花上还带着几根夏小姐的头发,扯得她生痛,却也顾不得了。
宁璇叹了口气,“夏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手里这朵绢花,是绿色的吗?”
夏小姐花容失色之下,手足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宁璇命人将她扶起来,“夏小姐身体不适,送她回府。”
德妃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欺人太甚。”
成嫔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抱着小公主匆匆告退。
白嫔则是叹了口气,“娘娘和王妃也莫要太生气,为了这等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划算。”
也告辞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婆媳两人独处。
德妃等人走光了,脸上的怒容也渐渐消散了。相反,露出一丝调侃来,“贵妃她不知道我儿媳妇是医者吗?”
宁璇亲自端了水给德妃,“母妃,这种病,就算是太医院的御医,怕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这种是病,也不是病,不光没得治,还会遗传给下一代。”
这种辩不出红绿色的病症,没人知道成因,只知道无药可医。发病的人太少,导致也没有多少可以参考的资料。
宁璇翻遍医书也只找到薄薄的一页,也幸好有这一页,证明她所想的不错。世上真有分不出颜色的病,而夏小姐就是这个不幸的患者之一。
德妃在飞羽宫号啕大哭的消息传至明心殿,皇上摆驾飞羽宫,看到的就是燕王妃正在伺候德妃用冷水敷眼。
“这是怎么了?”全得胜的只言片语实在解释不清来龙去脉。
“让白嫔进来回皇上的话吧,反正臣妾和邺儿媳妇所说的,皇上也不一定相信。”德妃生气的别过脸。
有儿媳妇在这儿,皇上也不方便说什么,便问宁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红的花绿的花。”
就为了几朵绢花惹得德妃气成这样,皇上是不信的,她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东西。
宁璇说的时候,白嫔也来了,跟着附和道:“皇上是不知道,我们当时都傻了。王妃好心让她挑绢花送小公主,结果她先挑了一朵绿的,还当她是逗着小公主玩。结果后来又挑了一朵桃红的,就是不挑最红的那一朵。”
“等轮到她自己,王妃见她只挑了一支黄色的,就笑说太素了,怎么也要挑一支红的。结果她又挑了一支绿的,王妃以为她和大家开玩笑呢,没想到,她竟然以为自己挑的真是红色的。”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也惊呆了,这还是他第一回听说有这种事。
宁璇便道:“父皇何不召几位御医,看看他们怎么说。”
“全得胜。”
“老奴领旨。”
很快,几位御医过来,听到红绿不分时,大部分人都是大吃一惊,估计也是第一回听说。
只有一个在民间呆了很长时间的御医,怔忡片刻后,才道:“这种事,下官还真曾听说过一例。曾有个山村长的姑娘家,因为貌容生的好嫁到镇上,生了个儿子才被发现,母子俩个竟然都分辨不出红绿。红绿在他们眼里,就跟一团灰色没什么区别。但是生了女儿,又是正常的。后来儿子生的儿子也是正常的,但儿子生的女儿又是如此。”
就连遗传也是如此的罕见,那么套到夏家的身上,就是夏家老夫人有问题,然后遗传给了夏老爷,夏老爷的儿子都是正常的,却遗传给了夏小姐。
“也就是说夏小姐如果嫁人,女儿是正常的,儿子却会遗传这样的病?”德妃冷笑连连。
御医躬身道:“正是如此。”
“这病不能治?”不光皇上犹如在听神话,满屋子的人也象是在听神话。
御医摇头,“根据留下这例孤证的医者记录,号脉号不出任何异常。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药医。”
全得胜看到宫门口一个小丫头正在那儿张望,不由瞪了一眼,“没规矩。”
吓得东初一下子跪倒在地,宁璇赶紧起身,“父皇恕罪,我的丫头不懂规矩,我这就叫她下去领罚。”
“先叫她说说什么事吧。”德妃看了一眼东初,用眼神询问皇上。
“宣。”皇上这个什么,倒没什么闲心去管一个小丫头张望不张望。
身为一个帝王,他已想到,如果夏小姐入燕王府为侧妃,抢先生下儿子,或是生下燕王府所有的儿子,那么,他就会多几个分不清红绿的皇孙。想到这一点,他更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东初连滚带爬的扑到宁璇脚边,颤抖着回着话,“王妃,府里来人说,说陈姑娘跟她的表哥私奔了。”
侍疾()
“你再说一遍……”
德妃捂住胸口;眼见着人就要往后倒。宁璇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鼻烟壶;放到德妃的鼻子下头让她闻。
“父皇;现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娘娘脉像紊乱;还是请御医看看为好。”宁璇一只手扣到了德妃的手腕子上;出声道。
“快。”
御医都是现成的,还在这儿没走呢。
现成的理由,还需要多说什么吗?德妃凤体违和;需要静养,戒忧戒怒方能好转。
送走皇上,宁璇便命人带信给萧承邺;她暂时不回王府;要留在宫中侍疾。
萧承邺很快就进了宫,看完母妃便直入明心殿;嚷着要皇上把夏家姑娘赐给二哥为侧妃。
“儿臣小时候曾有高僧批命;说不易早婚;后来是大观寺住持亲口说儿臣与宁家姑娘是天作之合;母妃这才松口。后来一直不肯替儿臣立侧添人;实则还是在担心。毕竟,其他人并没有得过高僧的肯定。”
“可是母妃从不敢违逆父皇之命;父皇说夏家姑娘和陈家姑娘是好的,哪怕这两个人都是贵妃先见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替二哥挑剩下的。可是只要是父皇说的;母妃便让儿臣的王妃去相看。今天特意带进宫,母妃还将父皇赏赐给她的寒玉镯拿出来赏人,可见是一片真心。”
“可最后呢?一个身有暗疾,一个干脆跟人私奔。若是儿臣真的将他们迎回府中,岂不是一辈子都成为别人的笑柄?既然是贵妃娘娘喜欢的,看重的,就干脆让二哥接回去吧。不然母妃的病,还不知道多久能好。”
明德帝还从未见过儿子在自己面前这般发狠,可是一想到德妃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就觉得有些愧疚。
“贵妃也不见得就是故意的,这些事一眼两眼哪里看得出来。”一个出事,二个也出事,说不是故意的,皇上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那儿臣去找皇后娘娘作主,让她相看几家不错的姑娘,添给二哥吧。到时候贵妃娘娘可一定要笑纳,毕竟,都是好意呢。”
“够了,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皇上只好祭出自己的大杀器,当庭棒喝。
“您心里只疼二哥,一点也不疼儿臣。”萧承邺撂下一句话,转身跑了。
明德帝跌坐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