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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长女秀外慧中,温良贤淑,赐婚燕王,钦此,谢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宁珉带着头,率身后全家人跪谢圣恩,然后宁珉谢过圣旨,一脸激动。
巧珍和上回一样,掏了准备好的银封,一一送上。宁珉将圣旨递给陆氏,亲自送传旨的太监出门。
程敏左手牵着女儿,右手牵着儿子,摇摇欲坠。
燕王妃,她何德何嗵,凭什么……
长长的指甲恍惚之下,掐入儿女的手掌心里,宁瑶和宁珏同时吃痛,几乎又是同时从程敏的手里挣扎出来。
“娘。”宁瑶哭丧着脸,她不小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便宜姐姐从此一飞冲天,将她踩到脚下。
宁珏不明白这些,只是甩着手,很不高兴,“娘,你弄疼我了。”
程敏失魂落魄,根本没有听到一双儿女在说什么,一步一步就象踩在棉花上,还是姚妈妈看出不对劲,将她扶了回去。
宁珉送完人,自然是一脸兴奋的冲到陆氏的屋里,搓着手道:“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陆氏难得的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附和道:“是啊,谁能想到呢。”
“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要不要去燕王府一趟,总要拜见一下燕王。你看,我们哪天……”宁珉兴奋直转圈圈。
“不用。”
“呃。”陆氏的话将宁珉没有说完的话堵住,“我们是女方,等着就是。”
等,等着,宁珉一时转不过弯来。
“老爷要是没什么事,就去看看婉姨娘吧,我们刚回来,准备休息了。”陆氏客气而疏离,宁珉只好去看婉姨娘。
婉姨娘也得了喜讯,正在翻看自己存下的好料子,说要给未来王妃绣几副云肩。
看到宁珉过来,将他迎进来,奉了茶与他说话,“老爷这下可要忙了,咱们大姐的嫁妆,可不能薄呢。”
宁珉一怔,是啊,竟然忘了这一茬。
“我还有事,下回再来看你。”宁珉急匆匆去找程敏,商量嫁妆的事。
程敏敷了帕子在额头,半靠在迎枕上,结果宁珉进屋,一句也没句,直接问她,“该拿多少银子出来置办璇儿的嫁妆。”
不问还好,这一问,简直就是一滴火星子溅到了油桶里。
程敏抓住额头的帕子直接甩到了宁珉的脸上,“嫁妆,你还有脸跟我提嫁妆。没有我带来的嫁妆,这么大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你还有脸跟我提嫁妆,我们瑶儿不要嫁人,珏儿不要娶媳妇了。好啊,有本事,你把我的嫁妆全部卖了给她,我带着孩子回娘家,父亲再怎么恶了我们,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你,你你……我这么多年的俸禄都交给你,不要多的,至少均一半出来吧。”
“行啊,那你先把我亏空的嫁妆补上,我就把俸禄还给你,别说均一半,我一分都不留。”程敏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找自己的嫁妆单子。
宁珉抱头逃走,“不可理喻。”
逃到玲姨娘屋里歇会儿,玲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吃错了药了才会跑到程敏这边。若是呆在隔壁,姑娘出嫁难道还不陪上几房家人,自己这个年纪不是正好可以跟着姑娘去王府。
若是有了那个运道,给王爷当个通房丫头,岂不是美死了。越想越后悔,扑到床上哇哇大哭。老爷来了都不知道,宁珉这会儿正头疼,怕她又为一碗燕窝一盘点心跟自己闹,转身就走,干脆歇在了书房。
皇上给三皇子赐婚的事,一个晚上就传遍了全城。第二天罗杜若和王梦恬结伴到了宁家,宁璇指着他们俩,一脸悲愤。这两个人明明是自己的朋友,偏偏成了一家人,这会儿还一起来看她,让她有一种被朋友抛弃的孤单感。
“矫情什么呀,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王梦恬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一挽罗杜若,“是吧。”
罗杜若被闹了个大红脸,但现在她成了王梦恬的长辈,倒不好再用平辈的交情跟她打趣。只得抿了嘴笑,去看宁璇,“要看新鲜出炉的燕王妃,不得结个伴壮个胆,才敢来呀。”
“我怎么觉得,我认识的都是促狭鬼,来个正常的行吗?”宁璇叹着气,把点心碟子往他们面前一推。
“你的感觉没错,所以才会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王梦恬说了,自己倒先笑了个够呛。
等大家笑够了,王梦恬又抢着问宁璇。
“快说说,住持怎么给你解的签,你不知道,外头都传开了。说承恩公府的姑娘不自量力,跟你抢天命,结果被她抽出两个不重样的下下签。听说是一路哭着回来的,眼睛都肿的不能看了。”
“这个?”宁璇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签文,又怎么解释住持只是萧承邺的帮凶而已。
“我懂了,肯定是天机不可泄漏,唉……”王梦恬叹了口气,心里对这些玄而又玄的天命,即好奇又羡慕,“要是我也能遇着一桩奇事就好了,等到老了,天天讲给孙子孙女听,一天讲三遍,不听都不行。”
“孟姑娘那样的奇事呢?”宁璇打趣她。
“呸呸呸,那我还是不要了。”王梦恬想到孟姑娘那两支一模一样的下下签,吓得抖了一下。这种奇事,还是算了吧。
大家又笑了一通,却换来了罗杜若的伤感,“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三个年轻的女孩,肆意谈笑,揭短和打趣的日子,会随着身份的区隔,越离越远。
王梦恬听了罗杜若的话,顿时伤感起来,惹得她逼着大家一个个许下承诺,一切都不会变,也永远不许变。
两天之内,京里数的着的人家,都给宁璇送了礼。有些自觉门第不高的人家,主母还亲自上门来送礼,就是有巧珍提点,仍是将陆氏忙了个脚打后脑勺。但再忙,也是高兴的。
承恩公府也随着燕王赐婚而出名,他们压着火气,暗指宁璇在这件事上耍了心计。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但很快,承恩公府就被燕王亲自打了脸。因为第三天,萧承邺便亲自上门,换了庚帖。
态度之急切活生生将上头两个哥哥比了下去,他们都是圣旨发下的半个月后,才换的庚帖,而且俱是派的府中长史上门。
承恩公的脸痛不痛,没人关心,大家关心的是,原来,燕王爷真的很看中这个未来的王妃啊。
之前观望要不要送礼的人家,差点把宁家的门槛踩低三寸。
心急()
陆氏在为宁璇的嫁妆发愁;家里的库房倒是堆得满满的;但总不能全拿别人送的礼当嫁妆吧。
宁璇转个身拿了两个小庄子的地契和一万两银子过来给母亲;“香药铺子自开业;赚了不少银子。我当时就觉得;该置办点产业;便让王贵在外头寻摸。倒叫他找到两个;虽然不连在一起,但也不碍什么。一个一直在种粮食,除了换庄头;别的都不用改。另一个之前是种的果树,长势不好,果子也酸;但那地又种不了粮食;卖价不高,我拿来当药田倒也合适。有些药;正需要这样的土壤。”
“阿弥陀佛;幸好你之前就有打算;我除了一些料子竟什么也没给你攒下。”陆氏顿时觉得十分羞愧。
“银子在我手上;娘就是想攒;也要有东西可攒。咱们还要量房子,打家具;置办首饰和许多家饰,这些都得母亲操心呢。”宁璇温言细语的开解;她发现;母亲虽然慢慢改了性子,不似之前软弱可欺。但好像又有点向另一个极端发展,就是爱钻牛角尖。
陆氏听了这些,猛的点头,“都交给我。”
有了两个庄子打底,再加上一万两银子,和库房里宫里赏赐的东西,加在一起,已经很是可观。想到这里,她心里才稍稍熨贴一点,不似刚开始那般急躁。
至于宁珉,母女俩提都没提这一茬,就当他不存在。
“婉姨娘过来了。”巧珍进来报道。
陆氏笑道:“让她进来吧。”因为这桩喜事,陆氏给家里上上下下都发了赏钱,当然也包括了婉姨娘,这会儿过来,大约是谢赏的。
婉姨娘先谢过陆氏的赏,然后捧出一只金镯子,“这是我给大小姐的一点心意。”
“你这是干什么,你手里才多少东西,她又不缺这个,快收起来自己用。”陆氏嗔了她一眼,但心里其实是挺高兴的。
“夫人就容我表表心意吧,我知道大小姐什么都不缺,哪怕留着赏人,也是好的。”婉姨娘很是坚决。
陆氏推辞不过,还是收了下来,“你有心了。”
“谢谢你了,这些日子家里忙碌,若是有些怠慢的地方,你别抻着不吱声,该说就要说。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要看着点,若是有什么你们姨娘不方便说的,尽量到夫人这里来。”宁璇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镯子,份量不轻,就这一只镯子,恐怕她的家底都要掏的差不多。
但陆氏的性子宁璇这个当女儿的再知道不过了,是不会让她吃亏的,于是当即戴到了手上,“很好看。”
婉姨娘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心底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没隔几日,钦天监算了两人的八字,谓之天作之合,和大观寺住持的上天注定遥相呼应。
很快萧承邺就再次上门,这一回是来下聘礼。
宁珉得了消息,早早在这边候着。陆氏并不拦,家里也的确需要一个男人出面招待,这是宁珉在她眼中唯一的用处。
宁璇自然不方便露面,她坐在屋里,怀里抱着暖暖,听着小丫头东初不停的跑来跑去,什么王爷进门了,王爷和老爷在说话,聘礼摆了满满一院子,都快搁不下了。还有什么巧珍姐姐在抱怨,说库房都不够用了。
“不过冬雪姐姐说……”
“说我什么呢?”一声爽朗的笑声传过来,然后露出冬雪的身影。穿着喜庆的桃红色比甲,进来给宁璇请安。
东初嘻嘻笑着,“还是让冬雪姐姐自己说吧。”
“臭丫头,说就说,早些嫁到王府,库房不就腾出来了吗?”冬雪叉着腰,粉白的脸上尽是笑意。
宁璇嗔道:“一群促狭鬼,我等着看,以为你们没有这一天吗?”
小丫头东初脸涨的通红,一溜烟往前头跑,“我去前头打探消息。”
冬雪看了一眼巧珠,巧珠赶紧说道:“我去给你们倒茶。”便退了出去。
“这是你说的,我可是记到心里了。”冬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宁璇一拍胸脯,“我说过的话,别说四匹马,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我就等着啦。”冬雪笑的眼睛弯成了新月状。
东初又跑了回来,“王爷在问日子呢。”
宁璇脸一红,“赶紧到院子里呆着去,别到处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想嫁呢。
她还小呢,母亲说了想多留她两年的。
“哦。”东初对对手指,溜到院子里,趁着人多没注意,又溜到前头去了。
萧承邺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上头的两个皇兄还没成亲,日子却都定了,父皇亲自挑的。今年年底是大哥靖王成亲的日子,明年春天是二哥康王成亲的日子,自己快的话也只能到明年年底,如果没有好日子,推到后年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就长叹一口气,以前心里没有牵挂的人,觉得王府到处都是人,热闹的很。现在心里有了牵挂的人,走在王府里就会觉得人少,冷清,甚至寂寞。其实人不少,但是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一个,再多的别人也代替不了。
就在下聘礼的当天晚上,萧承邺失眠了。
宁璇也失眠了,她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圣旨就供在她的房间里,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眼。用手指摩挲着上头属于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会一觉醒来,就会消失。
“在看什么?”一个声音传来。
宁璇已经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回了头,抱着圣旨,“你白天已经来过了。”
“可是没有见到你。”萧承邺睡不着,便踏着月色到了宁家,他原本只是打算在他的屋顶上坐一坐就走。可是听到里头的动静,知道她也没睡,便忍不住了。
“是真的吗?我总觉得,这一切就象是假的。”宁璇主动靠入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患得患失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点。
萧承邺抽出她怀里的圣旨,“怎么可能是假的。”要是假的,他的一番辛苦岂不是白费了,当然,这些他可不会说。
“有时候我会想,你那么聪明能干,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很美满。这个男人不一定非要是我,外人眼中的皇子也好,王爷也罢,不过都是表象。父皇当年的兄弟有四五个,可是活到今天的,只也有一个忠庆王叔。可是,怎么办呢,你太美好,我太自私。思来想去,我还是拖着你下了这个泥潭。”
“所以你看,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一个喜欢你的,自私的男人罢了。”
“萧承邺,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除了你,嫁给任何人,我都不会幸福美满。你既然自私就要自私到底,不仅要娶我,还要让我幸福美满。”宁璇的眼睛被眼泪糊住,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他的脸,她的手找到他的手,费力的将他的手抬起来。
“你发誓。”宁璇执拗的看着他,泪眼朦胧。
“好,我发誓,我萧承邺在此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我心爱的姑娘幸福美满,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违背誓言。”宁璇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力将眼泪擦上去,然后才抬头去看他,露出笑容。
“眼泪还没干呢。”萧承邺掏出帕子细细的给她擦脸。
萧承邺踏月而来,又踏月而归,宁璇嘴角带笑,进入沉沉的梦乡。
房显博又约了她见面,还是老地方,宁璇认命的去了,带着红焰和巧珠。房显博带来一副画,上头是范瑶芝院子里种着的所有花草植物。
“你好像有点亢奋。”宁璇抬头看他,房显博不是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闻言拼命点头,“张家有了好消息,幸好当初听了你的话,不然这下可糟了。”
平康伯的一个妾侍怀孕了,全家人欣喜若狂。
当然身为嗣孙的李玉竹的丈夫,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如果生下的是男胎,平康伯自然是上折将爵位传给自己的次子。
如此一来,次子袭爵,然后分一笔家产给李玉竹夫妻,他们继承了长子的香火,让长子一房能够延续下去,可谓是两全齐美。
“你得空劝他们小心些。”宁璇自然不希望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这个平康伯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落得上一世的下场,实在是太过惨烈。
“怎么?”房显博的眼睛睁大了,惊恐万分的看着她。对于宁璇他的感观一直很简单,这是个厉害的女人,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厉害女人。因为自己帮过她,她就一直帮自己。
幸好宁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一定会把房显博摇一摇,争取把他脑袋里的水摇出来。明明他是个牛皮糖,沾上了就甩不掉好吗?还总摆出一副可怜样,这种表情暖暖都不屑于摆了,偏他那么大的人,摆出来丝毫不嫌丢人。
“你想想,那对夫妻,家里也不是缺衣少吃,宁愿被人视为笑话给平康伯做嗣孙,是为了什么?”
“爵位。”房显博眼睛瞪的更大了,“你是说他们会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