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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惹人笑话。”孟姑娘蹙了眉,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有主意的,奶妈妈撇了撇嘴,动了动嘴,还是闭上了。
孟姑娘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承恩公是太后娘家,才有可能知道这种机密。而承恩公家里又没有适龄待嫁的女儿,这才轮得到她这个隔了房的孙女。
可是这样有用吗?她表示怀疑。
家人很快修好马车赶上来,将厢房打扫干净请小姐进去。没坐一会儿,就拎了东西去看陆氏。寒暄中,知道对方是庄华夫人,颇有些吃惊的样子。
等人一走,巧珠奇怪道:“是我看错了吗?怎么觉得这姑娘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像很吃惊夫人的身份似的。”
承恩公府的人,总不至于见到个一品夫人就这般模样吧,这事透着邪性。
孟姑娘没走一会儿,又有人来,这回是老熟人,一见冬雪,宁璇便笑了,特意迎到屋门口,“冬雪姐姐,都多久没见过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
“唉呀呀不敢当,请夫人安,请小姐安,这个姐姐我可真担当不起。”冬雪笑着对陆氏和宁璇福礼,笑声还是和以前一样爽朗透着一股子亲热劲。
“听说大观寺的签文很灵的,明天一大早,夫人不妨带着小姐去抽一根。”
“那是必然的,上回来,我们也抽了一根好签呢,不过到底不是阿憨亲手抽的,这一次,可不能再病了。”陆氏笑着,想到上回,也觉得签文说的极对。他们可不就是遇上了贵人,青云直上庆家门了吗。
“好,这一回我亲自抽,一定抽一个比上回还好的。”宁璇笑着,有点不明白。很明显冬雪是来带话的,这必是萧承邺的安排。可是自己抽个什么样的签文,他还能事先安排?
冬雪传完了话,高兴的走了,陆氏这才后知后觉道:“冬雪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他们家啊,这里是大观寺,冬雪若在,是不是代表燕王爷也在。想到这里,不由紧张的看向女儿。
宁璇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不是她刻意隐瞒什么,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凭着对萧承邺的信任,希望他能将事情安排周全吧。
次日一早,宁璇即没伤风也没发热,神清气爽的换好衣服,和母亲一块去了大殿。
大殿里象她一样,过来上香磕头,然后抽签的人不少。
里头还有一个昨天才见过的,正是承恩公府的孟姑娘。孟姑娘看到宁璇,笑的十分勉强。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上完香,然后去抽签文。
上千支签文插在一个巨大的经筒里,任人随意抽取。
宁璇上手取下一支,孟姑娘也取了一支,两个人拿着各自的签文笑了笑。
就见孟姑娘身子一歪,向她倒了过来。饶是红焰去拦也没有拦住,实在是他们离得太近。
红焰只好转而拉住宁璇,没有让她摔到地上。
可是不可避免的,两个人的签文都掉了,混在一处。孟姑娘忽然捡起其中一支,极为确定道:“这支是我的。”
宁璇目光一闪,“签文一模一样,孟姑娘怎么知道那支是你的。有些东西,是上天注定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抢了又如何,就不怕没命受着吗?”
孟姑娘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双手反而握的更紧,紧到签文都快陷入自己的皮肉里。
不,她只是在吓唬自己,只她要坚持,后头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她。若是今天让了,她再也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一步登天的机会。
“你说什么都没用,这根签文就是我的。就象你说的,上天注定的就是命运。可能,有些人就是福薄,承受不来这么大的福气。所以到手了,也一样会飞掉。”
孟姑娘看着宁璇,她承认宁璇很美,但是,她也不差啊。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出身比她好得太多太多。自己还有太后撑腰,怕什么。
宁璇蹙了眉头,恨不得折了她手里的签文。不过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就越不能真的去抢。
先不说承恩公府会不会插手,这么做了,她的名声就真的完了。以前的事,镇国公府的宋夫人自己就是个名声已经臭掉的,她说的话,在母亲获封庄华夫人后,就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有证据证明,这支签文是宁璇的。更何况,一支签文而已,还要去抢,是土匪还是强盗。
而且孟姑娘刻意为之,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抢到手。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佛门清净地,上演全武行吗?
“好,让给你了。”宁璇退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心想,萧承邺,人家是冲着你而来的,这就是你做事不严密的代价,今天的事就看看你如何解决吧。
孟姑娘一扬下巴,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直接叫了僧人,她要当场解签。
她可不会去后头解签,没人看到哪里能服众。抢都抢了,便要造出声势来,让人人都知道,她得着的是一支命中注定嫁给燕王爷的好签。
解签的僧人过来,接过孟姑娘手里的签文,看了编号,摸出一张签文。
“念,让大家伙都听一听。”孟姑娘笑的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
僧人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施主竟然要老衲照念,也只好照办。”
孟姑娘觉出一丝不对来,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只能抿了嘴,成败在此一举,她绝不能退。
“此为下下签,签文是镜花水月终成空,先甜后苦败家门。抽此签者,投胎投的倒好,只是嫁人却嫁的不好,可惜,可惜啊。”
孟姑娘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这不可能,她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太后传回来的消息,明明是燕王入大观寺与住持下棋,住持说燕王命中的劫难已过,姻缘也随之提早来到。更说这几日,会有有缘人来取走属于她的那支签文。
承恩公府禀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反正派个姑娘去一趟,也不费事。万一不成,他们又没损失。
于是这事便落在了孟姑娘的头上,她在知道了宁璇的身份后,便已经猜到,这一场戏,是燕王爷特意为了她做下的。
庄华夫人是燕王爷母子的救命恩人,宁璇曾入宫给德妃调理身子,最重要的是,宁璇还在燕王府住过小半年。
这么巧,这个时候,她就上山了。
孟姑娘知道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很久。到底是放弃,还是不顾一切的把燕王爷抢过来。
她,选择了后者。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镜花水月终成空,先甜后苦败家门。明明这个才是宁璇的签文,她不顾一切的将另一支签文捡起来。
“这个是我的,这个才是我的。”
围观的人俱都撇嘴,刚才还说签文是她的,结果是下下签,又说另一支是她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真没有教养。
宁璇也不拦着,是她的就是她的吧。她忽然一点也不担心了,萧承邺若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别说娶她,早就被上头两个哥哥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什么了。
孟姑娘递给解签的僧人,“这一支,你帮我解这一支。求你了,是这一支。”
她如今已是方寸大乱,只知道,她绝不能背上那样的签文,别说嫁燕王,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会要一个会败家的姑娘。
僧人看了看,面无表情道:“下下签,签文,和刚才一字不差。经筒里的签,重样的最多两支,这位施主,上天注定的事,不用太过介怀。若是觉得不安,广积福缘,也许能化解一二。”
围观的人简直是过足了瘾,这样的好戏,一年都难得上演一回呢。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一句,“承恩公府里的小姐,竟然抽到这种签文,实在是……”
嗐,竟然是承恩公府的姑娘,这么说倒有几分真切,这样人家的姑娘,可不就是先甜,可是签文后头写的可真吓人。是不是谁娶了,就败谁的家门啊。
不行,这可要跟差不多的人家说说,万一娶回去坏了运道,可怎么是好。
孟姑娘捂住面,仰面倒了下去,她身边可没有练过功夫的丫鬟,没人拉住她,就听到“呯”的一声,装晕的人,直接摔晕过去。
宁璇正准备走,忽然有位僧人过来,看向宁璇道:“这位施主,何不再取一支签文呢。”
再取一支,宁璇闭上眼睛抽了一支,递给解签的僧人。
僧人一看,大惊失色,“这是,这是住持亲自写下的首签。”
宁璇还不明白,围观的人可是再明白不过。当初有这个经筒的时候,住持亲手写了第一个签文,名为首签。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人抽到过这支首签。签文的内容,更是无从知晓。
“施主还是当面解签吗?”
“是。”宁璇想,如果自己不当面解,这些围观的人,怕是不肯放她走吧。
“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这签,只有住持能解。”解签的僧人先双手合什,然后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天呐,这是住持要亲自见她吗?”围观的人骚动起来。
“拿着了首签,可不就是有缘人吗,难怪住持要见。”有人感慨,又觉得理所当然。
躺在地上的孟姑娘被自家奶妈妈扶着出去,看似晕沉沉不醒人事,可她的手却一直牢牢攥着帕子,攥到关节发白,青筋根根冒出。
宁璇被僧人引去见住持,脑袋还有点晕晕的不清醒。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抽的签文,一点弄虚作假都没有,是怎么抽到这支首签的。
上天注定()
“谁跟你说;我是在弄虚作假。”萧承邺对宁璇说完;又对住持道:“您说;是吧。”
住持掂了棋盘上的棋子;但笑不语。看上去并不象个世外高人的模样;倒有些象弥勒佛;胖胖的笑笑的;就象谁家隔壁的大叔看着邻居的小孩淘气,不仅不阻止,还颇有兴趣的围观。
宁璇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果然是上天注定吗?”
“正是如此。”萧承邺一拍巴掌,虽然还是一脸凶相;但是笑起来;却难得的并不那么吓人。
“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住持说出来的话,让宁璇差点石化;这是一位有德高僧说出来的话吗?
“多谢住持。”萧承邺很满意。
“可是;您还没有解签。”宁璇一不留神;执着了。
住持一笑;“女施主不是早就自己解过签文了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不是你的。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时候一到,总要各位各归。”
宁璇听到前世今生;浑身一怔;如坠冰窖。萧承邺扶着她的手出去,被外头的阳光一照,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丝暖意。
“佛门偈语,喜欢说的玄而又玄,听听罢了,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萧承邺看出她的不自在,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嗯,可是,这样就成了吗?”宁璇还是不懂,在她看来,如同儿戏。连她都想得到,皇上会想不到吗?
“父皇会喜欢你的。”萧承邺很有信心。
宁璇继续眨眼睛,眨到萧承邺大笑起来,握了她的手,“大观寺有一处风景绝佳之处,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
“我娘他们……”说好了让他们回厢房等着,她见完住持就回去的。
“已经让红焰去报信,说会晚一点。”萧承业安排好了,并不容她拒绝。
一步一步的登高,拾级而上,站的越高,心情就越是疏阔。
“我的父皇,还很年轻,年富力强,只要他愿意,再生一打儿子都来得及。”萧承邺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带着一点嘲讽,只是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他不会想要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更不会想要一个妻族强盛的皇子妃。也许我们生为皇子,就不可能避开那一天,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萧承邺心情轻松,就算他做了一场戏,天下人都看得出来又如何。只要皇上承认了,其他人就必须相信。
宁璇总算明白了,萧承邺拿捏住了皇上的心,哪怕是做戏呢。十几岁的少年对爱痴狂,总比对不该肖想的东西痴狂好吧。
“那今天抽签?”她真的不信,自己能抽中住持亲手写的首签。可是签文又是她自己抽的,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都说了是天意。”萧承邺说的越认真,宁璇越不相信,不过她猜,这里头可能事关大观寺和住持的声誉,所以无法明说。
“好,我相信了。”宁璇说自己相信了,萧承邺同样不信。
他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真的是天意。”
“是是是,绝对是天意。”宁璇好脾气的点头。
萧承邺:……
宁璇无辜脸:……
登高望远,四下无人,最适合偷香窃玉。
萧承邺低下头,宁璇的眼睛瞪的太大,惹得他轻笑一声,“乖,闭眼。”
脚掌一疼,宁璇踩了萧承邺一脚就跑。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萧承邺心情愉悦的抿了嘴,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了。
皇宫里,明德帝冷笑几声,看着下头长的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你演这么大一出戏,真以为能骗得过朕。”
“父皇英明,儿臣是真心喜欢她,求父皇成全。”萧承邺很是坚决的拱手相求。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王家那个姑娘,朕看就不错。”明德帝漫不经心道。
哪知道萧承邺仿佛被吓了一跳,生怕父会把王家姑娘塞给他一般,摆着手道:“儿臣不要。”犹豫半天,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她长的实在不合儿臣的心意。”
心里却不由嗤笑,父皇是绝对不会容许王梦恬嫁给任何一位皇子的。
“给老王妃听到,朕都救不了你。”明德帝明明是斥责的话,眼里却有笑意,“罢了罢了,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还知道编个故事,连借口都帮朕想好了,办差要是有这份心,可就好了。”
“儿臣不耐和那些大臣打交道,再说有两个哥哥顶着,当弟弟的总不能这点便宜都不占吧。”萧承邺撇撇嘴。
“正经事不办还有理了,再没有比你更惫懒的家伙,给朕滚。”明德帝笑骂道。
“儿臣滚了,赐婚的圣旨父皇可别忘了。”说着麻溜的跑了出去。
明德帝摆驾飞羽宫中,气哼哼的,仿佛对萧承邺百般的不满。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干出这种荒唐事来,难道,你也由着他胡闹?”
“邺儿一向对什么都不上心,臣妾一直发愁,这会儿知道他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臣妾只差没烧香拜佛了。这是一辈子的事,他一个皇子又不图女方的嫁妆养家,找个喜欢的最为重要。皇上,您说是不是。”
“是,就像咱俩当初。”明德帝想起了初遇陶氏的时候,眼中浮出几许温情。不管当时的陶氏,还是现在的德妃,都是一样的,难得在这皇宫之中,还保持了初心。
“皇上。”德妃脸一红,躲到他怀里。
皇上则是哈哈大笑,“皇儿难得跟朕伸手,便许了他吧。”
赐婚的圣旨,当天便下了,宁璇前脚回家,后脚就有传旨的太监过来。
全家人手忙脚乱换了衣裳去前头接旨,宁珉不停的去看陆氏,想知道这回又是什么?程敏将儿子按在自己身边,时时盯着不许他捣乱,心里巴望着,最好是这对母女四处出风头得罪了谁,皇上扒了她的诰命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