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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皇后不反对,她就要带走这个丫头,明天回一句不听话打死了,也就是了。她堂堂四妃之一,还不能处罚个小丫头了。
“皇后娘娘容禀。”宁璇忽然走出一步,跪到地上。
“大胆。”有宫人喝斥宁璇,胆敢打断皇后娘娘说话,胆大包天。
“娘娘恕罪,她不懂宫里的规矩,臣妾替她给娘娘赔罪。”德妃也跟着跪下。
皇后自然不会让德妃一直跪下去,叫宫人扶她起来,蹙眉看向宁璇,刚才若有三分不喜,这会儿已经有了十分。
“民女知罪,只是听到容妃娘娘让民女进宫,民女不得不据实禀告,民女身份有碍,怕是不能进宫。”
容妃嗤笑一声,“莫非你家有人作奸犯科不成。”
“民女父亲是翰林编修,本朝律法,官家女是不能入宫为奴的,民女不敢隐瞒。”宁璇本来不想抖出来,但她被逼入了死角,皇后金口玉言,若是发了话,谁敢不遵。就是搞错了,会不会拔乱反正,她都不敢肯定。
如果入宫为奴,她一切的努力将化为泡影。母亲势单力薄,哪里挡得住程敏的刀剑加身。所以,她只能站出来,为自己博一博。
皇后脸色稍霁,翰林编修官职虽小,也是朝廷命官,是有体面的仕人。若是让官家女为奴,下这道命令的皇后一定会被人诟病。就是皇上知道了,也会斥责她荒唐。她不由看向容妃,难道是容妃给她下的套?
身份()
容妃在心里飞速的将儿子骂了一顿;她完全不知道宁璇的身份;如果早知道;她就不会从宁璇入宫这件事着手。原以为这样最简单;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个坑。
等一下;姓宁的翰林编修;那不是安国公府的女婿吗?容妃眼睛一瞪;指住宁璇厉声道:“大胆,竟敢欺骗皇后娘娘,拖下去打死也是应该的。”
“民女没有欺骗娘娘;民女的父亲宁珉,娘娘一查便知。”
“还在混说,宁珉娶的是安国公府的庶女程敏;生了一对龙凤胎;京城人人皆知,岂容你在这边攀扯。”容妃本来也不知道宁珉这个人的;但谁叫他当初娶程敏的时候;跳水救人也算新鲜事呢。再加上程敏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在京城可是稀罕事;足足被人谈论了一年;她怎么会不记得。
就算不记得了,最近宁珏挨打的事;也能让不少人想起来,容妃自然也知道宁珏被打和燕王有关。
容妃这么一提醒;皇后也想起来了;竟然敢骗她,皇后娘娘脸色一沉,就见下头宁璇已经泪流满面,“娘娘容禀,民女句句实情。”
说着她便径直开口,父亲如何进京赴考了无音讯,母亲如何送走祖父祖母,叫人到京城寻找几次未果。然后是族中人逼迫,他们不得不求寒月庵庇护,又遇人偷盗婚书,县令大人破案神速,抓住主使之人耿四,才知道父亲早已另娶贵女程敏,这耿四就是程敏的陪嫁管事之一。
“我们母女不知如何是好,正好遇到师太让我进京帮一位贵人调理身体。师命难违,加上我们本来也准备上京,就答应下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德妃娘娘,民女觉得给娘娘调理身体是大事,便打算等娘娘用不着民女的时候,再和母亲去找父亲认亲。”
“居然有这种事。”皇后震惊了。
“难怪皇上金口玉言说宁家没有家教,竟然让安国公府的女儿莫名其妙做了妾室,这可怎么是好。”德妃一听,顺着话题就将宁璇母亲嫡妻的地位给立了起来。
“也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辞吧。”容妃知道,她今天是带不走宁璇了,但总要给她添添堵。
“她不是说了吗?是当地县令破的案,一查便知。”德妃现在怀疑她是对自己儿子下毒之人,言语间也没了往日的客气。
容妃冷哼一声,觉得自己讨不到便宜了,干脆起身告辞。
皇后也说乏了,德妃赶紧带着宁璇起身告辞。
“你与容妃或是靖王,有过接触吗?”德妃在回去的路上问她。
“没有,今天是民女第一回见容妃娘娘,至于靖王,绝对没有见过。”宁璇更不明白是为什么。
“好孩子,我让人送你到宫门口,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入宫,出入也都小心些。”德妃又派人叫了儿子进宫。
萧承邺看到母亲这么激动,脸上却没有同样的神色。
“邺儿,我敢肯定,一定是容妃下的手。她的儿子是长子,你二哥长年病弱,你若是再有事,下头的小四还小,这太子之位他就坐定了。”德妃气呼呼的,“她一定是怕宁璇看出你中毒,才要她进宫好掌握在手上。”
萧承邺却不赞同母亲的分析,他只有一句话,“他们母子,没有那个脑子。”
容妃嚣张跋扈,为人刻薄,心机全写在脸上。萧承宇刚愎自负,恨不得在脸上写上全天下老子最聪明,实则脑子根本不够用。
德妃这才慢慢冷静下来,“那他们无缘无故的,是为了什么?”
“大哥的幕僚慕容向他献策,让朝臣上书,请立太子。一来试探父皇的风向,二来试探朝臣们都是谁的人。一旦父皇松口,他马上就走第二步,鼓动朝臣联名拥立大哥为太子。”
“所以呢?”
“所以,程敏的哥哥程平向慕容保证,只要宁璇死在宫中,就能让宁珉联名保举,还能帮着联系同年。”别看宁珉官职不高,但翰林在文官中的威望很高,若是他肯奔走,没准真能联系不少人。
“无耻,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畜牲都不如。”德妃气的不行,一口气灌下两杯冷茶,脸上的潮红才稍稍褪下。言语间,竟根本没将立太子的事放在心上。
宫里一出事,燕王就接到了消息,立刻着手去查,慕容这人行事高调,查到程平并不难。他急匆匆进宫,和宁璇在宫门相遇。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刚才一定吓坏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德妃咽不下这口气。
“容妃相中了皇后娘家的侄女给她当儿媳妇。”萧承邺忽然蹦出这句话来。
德妃眉毛一挑,“她做梦。”
“娘知道该怎么做就好,儿子还要出宫处理些事情,宁璇的身份公开,宁家怕是会来要人。”
“不行,还有半年,无论如何不能中断。”德妃握了儿子的手,语气决然。
“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萧承邺反手将母亲的手握在掌心,轻笑道:“儿子已经长大了,我说过,长大了换我来保护娘。”
宁璇的身份不知在谁的推动下,就象是长了翅膀一样传出去。
程敏亲自赶到哥哥家追问,宁璇不仅没死,还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她该怎么办。
“这不是正好,把人从王府接回来,他们水土不服相继病逝,怪得了谁。”程平也没想到,容妃会失手。
“可是她的身份……”这是程敏最大的心病。
“我陪你去见父亲,这件事只要父亲肯帮忙,两头大也不是没有先例。”陆氏不管占着什么理,国公府的势摆在这里,谁也不敢委屈国公府的女儿为妾。程平有恃无恐,并不象妹妹那般在意。
“谁要跟她两头大。”程敏尖叫起来,叫她跟个乡下婆子两头大,凭什么?
“宁家的下人卖身契全在你手上,一多半都是你的陪房,他们空有个名头又怎么样,入了宁府,还不是随你摆布。”程平在容妃失手时,就想好了对策。
“现在就跟我去找父亲坦白,你只说对他情根深种,害怕知道真相父亲不会答应,这都多少年了,一双儿女这么大,还能和离不成。然后抱着他的腿哭就行了,这个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现在还有功夫取笑我。”程敏噘了嘴,还是跟着哥哥回了国公府。所有成亲的庶子,都被国公夫人用一套三进的宅子打发出来,借口很简单,没成年的庶子庶女更多,没那么多地方住。
程敏兄妹俩进了国公府。
宁家里头,宁珉的长随正说着宁璇母女的消息。
“他们,竟是到了京城,怎么不来见我,反而借住到燕王府上,这成何体统,赶紧去人,把他们接回来。”宁珉不知是惊还是喜,十多年没见的陆氏,样貌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是个极温柔的女人。女儿也不知道出落的如何了,象他还是更象陆氏。
长随心里暗笑,家里这位夫人对前头那位夫人做了什么,在府里可不是秘密,偏偏自家老爷就是不知道。
明面上肃容道:“老爷,小人已经去探过一回,王府的人根本连门都不让小的进,也不给通传。”
“夫人呢?”宁珉下意识的就想把这个问题丢给夫人解决。
“夫人回娘家了,说是下午才回。”长随回道。
“好,我知道了。”说了跟没说一样,长随便知道,老爷是等夫人回来商量了再拿主意。
国公府里,程敏又是哭又是求,总算让国公爷心软,“罢了罢了,你自己选的路,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如今前头那个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前头那个虽说是元配,可女儿也是明媒正娶有婚书的。”程敏自然是希望宁珉休妻,但是哥哥已经教训过她,陆氏奉养公婆,是三不出之例。先有教子不严,若再休糟糠之妻,恐怕他官位不保。
所以此时只能采纳哥哥的意见,只要国公爷出手,保她一个两头大,以后再慢慢收拾。
“哼,我程家的女儿,到头来竟让个小翰林享齐人之福。”国公爷满心懊恼,这是她最喜欢的宠妾生的一对儿女,对他们的宠爱只在自己的嫡子嫡孙之后。若是当初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嫁给这种人。
可没想到,当初宁珉没有欺瞒,倒是自己的女儿两头瞒下来,他舍不得怪自己的女儿,只好将宁珉骂了又骂。
“这种事情,不来跟我们当长辈的言明,反而先告诉你,不是哄着你帮他瞒着我们又是什么?看不出来,外头呆头呆脑的,里头却油奸似鬼。”
程敏唯唯喏喏的听着,知道父亲越是骂的厉害,说明越是答应了,只是心里不痛快,要找个发泄。
等回去还没坐下喝口热茶,就见丈夫走进来,“陆氏他们住在燕王府的事,你应该知道吧。看看什么时候去接一下,我们家的人,老住在别人家,也不象样子。”
程敏故意不理他,只问自己的丫鬟,“少爷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好好喝药。”
“少爷很乖的,还问了几回夫人上哪儿去了,这会儿正在睡呢。”大丫鬟自然知道夫人喜欢听什么,捡她愿意听的说道。
程敏脸色稍霁,让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下,这才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接他们回来可以,你打算用什么身份接回来?”
宁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想到这件事她本就知情,自己又没隐瞒,随即理直气壮道:“陆氏贤淑,接进府来好吃好喝供着便是。外头应酬的事,她不懂也不敢插手,碍不到你的事,尽管放心。”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这名份该怎么定。程敏恼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多年前觉得处处都好的良材美质,如今看来只觉得呆板木讷不堪造就。心中积郁的失望越来越深,此时却不得尽力压下,“若是陆氏要问,到底谁是你的妻子,老爷会如何答她。”
娘家商量好的,是最后托底的算计,她想听听这个男人心里真实的想法。只要这个男人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她不会让他为难,自会提出两头大,解他的困局。
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人,程敏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恼他怨他,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颗心早在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失态()
宁珉看程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之人。
“你嫁我之时;就该知道我已有家室。我不曾瞒你;你可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程敏浑身一震;当时为了摆脱外嫁的命运;自是只要能抓住他;什么都好;哪怕甘愿为妾,也要和他在一起。但那些话,岂可当真。
见程敏泪光莹莹;宁珉也有些不忍心,劝说道:“你不主动提出来,她是不会想到这些的;又何必非要翻出来呢。”
“我知道了。”程敏的心一分一分冷下去;十几年的夫妻情份,还是没有将他的心捂热。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宁珉;都是你逼我的。
燕王府里;宁璇正在收拾东西;一部分让人送到自己的小宅子里;另一部分准备带走。陆氏忐忑不安,一连几日心神不定;熬的眼睛下头两块黑青。
“娘有什么好操心的,该操心的是他们才对。”宁璇在宫中被人逼迫;不得不说出身份逃脱;但是既然已经说开了,她也准备好提前去宁家的打算。
“怎么能不操心。”陆氏进京这些时日,住在京城的顶级豪门燕王府中,消息来源自是极多。她努力跟管事还有丫鬟们学习怎么管家,学习京城的风俗,眼界再也不是之前遥想京城时,皇上能一天吃三个烧饼的乡下妇女。
“不管来人是谁,娘只要咬死了,名份不定便不回去,把问题抛给他们就好。”
宁璇带着巧珠要去前院,“德妃娘娘的身体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不放心别人,要亲自跟王爷交待一声。”
“这是正经事,赶紧去。”陆氏推了女儿出去,自己动手继续收拾行李。没有想到,他们来京城时不过几个小包袱。这会儿东一收拾西一收拾,竟有十几口箱子之多。除了宁璇囤积的药材,便是宫里的赏赐。
“王爷,今日针灸。”宁璇提醒了一句。
“嗯,宁家派来的管事,丫鬟婆子都让门房直接打发走了。若是宁珉亲自来,倒不好再拒。你是怎么想的,有没有章程?”燕王躺平在榻上,看着她熟练的打开药箱,取出金针,细细擦试。
白玉一样的手指,好似在跳舞,让他一秒都不想错过。
“兵来将拦,水来土掩。他敢来接,我们便敢回去。只是到时候,少不得要靠王爷狐假虎威。”宁璇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些紧张。说起来,她和燕王已经相处了不少的时间,但她还是从心里十分惧怕不苟言笑的王爷。
“准了。”燕王嘴角一抿,“我拔几个下人给你带过去,若是不让你出门,就直接把门拆了。”
“那我岂不是成了混世魔王。”宁璇笑起来,白净的小脸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隐在嘴角的一边。圆圆的眼睛,象猫儿一样眼尾微微吊起,天真娇憨之中又带着一丝古怪精怪,就象猫儿一般,不可捉摸。
“好,我也准了。”
说完这个好字,燕王便闭了眼睛,任宁璇施为。
宁璇捏着针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微微有了一丝湿意,再寻常不过的对话,听在她的耳朵里意义却格外不同。
前世的压抑悲愤苦闷无助,就象滂沱大雨中孤独的行者,路边全是温暖的灯光,却没有一盏为她点亮。这一世,虽然没有雨过天晴,但有母亲陪着她,还有这个人,愿意为她的任性撑起一把伞。
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也让她莫名的感动。
等了半天没有针扎下来,燕王睁开眼睛,只觉得她眼里似乎有光。
“没事,王爷还是闭上眼睛吧。”宁璇稳住心神,屏弃杂念,专心施针。
半个时辰过后,宁璇收针。
掏出帕子擦着额头的汗,行针太累,对她这样的小身板负担太重。每回施针,她都要流一身的汗。
宁璇眉头一蹙,闭住一只眼睛,难受的流下眼泪。
“怎么了?”燕王坐起来,就看到她捂着眼睛流泪。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