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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你若是觉得不妥,我可以送你回去。”燕王微咳一声,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脸。
宁璇摇头,垂下脑袋,“民女只是怕自己才疏学浅,不能帮到王爷。”
燕王只能看到她垂下脑袋后,一抹莹白的额头,还有挺翘的琼鼻,却看不清她的眼睛,不知道里头是不是含着对他的不屑和讥笑。
“这是师太给你的,你照做便好。”燕王递出这封信,就看她白嫩的指尖捏住信的另一头,他顿时不想松手了。就看她吃惊的抬起头,眼睛圆圆的,尾部微微上翘,有些像猫,却比猫更灵动。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两年前在寒月庵,仲秋捉弄她反被捉弄的事。心口微微有些不舒服,松了手道:“阅后即焚。”
原来是怕自己泄密,宁璇松了口气,“王爷放心,民女的记性尚可。”
师太交待的解毒过程有三步,一是煎药服用二是金针扎穴三是药浴,她一一记下,将信件扔进脚下的火盆,“我现在便去准备,要派谁送来。”
“我让春花去取。”
宁璇想了想,便知道这个春花必是指外头那个大丫鬟,于是点了头。
春花等到宁璇出来,叫了小丫头送她,到了下午,便亲自带着礼去看她。
“宫里来的赏赐,还有王爷赏的。”院子里摆了两只大箱子,春花拎了食盒,拿出几盘点心,说是宫里赏的。宁璇将煎好的药放进食盒,春花拎上食盒,“小姐慢用。”便往外走。
宁璇摇摇头,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做贼。
巧珠将赏赐之物收好,拿来礼单请她过目。
“这些料子给我娘送去,她一直说想要裁新衣裳,有点事做人也精神些。”宁璇吩咐巧珠,又把一匣四个的金元宝单拿出来,给了巧珍保管。
安排好琐事,便开始准备药材,制作药浴。
又顺带着把香药做起来,这样如果有人问起来,她便说熬药是为了做香药,正好打了掩护。
几天后,货郎来了消息,他找到一处小院,就在内城,以前是个京官住的。等致仕后打算带着全家人回乡,便打算将这间小院卖掉。院子并不大,也不过几个房间,却因为位置好,要价一千二百两银子。
“小的去看了,房子因为一直有人住,收拾的极干净。里头的家俱带不走,也都留下了。只派人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因为要的价高,所以一直不曾卖出来,但那家人却怎么都不肯降价。”
“你做的对,我们母女两个买宅子,最重要的就是位置。若是能住到左右都是官员的清静地方,就是贵些也值得。”一听这个房子的状况,宁璇便觉得喜欢,当即决定去看一眼。
等去看了,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挑的好,院子里还种了一颗银杏树,不知长了多少年,树冠郁郁葱葱如华盖,是到了夏日,必阴凉的很。待到秋日,银杏叶儿黄金一片,飘飘落下如同风景长卷。
宁璇拍了板,便让货郎吴贵跑了一趟,将宅子买下来。
毕竟叫人住了这么多年,总有破损的地方,叫吴贵带人修修整整,等他老娘到了,也不叫他们另找地方住,就搬进倒座住起来,还能看房子。
“我老娘烧饭很好吃,她早想跟姑娘露一手了。”吴贵这辈子都没进过这么好的房子,一听叫他住进去,先是慌的不行。再一想,他不住,姑娘还要另外找人看房子,也就应了。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可一定要尝尝。”宁璇觉得很是感慨,又叫吴贵加紧去看铺子。
吴贵想了想,鼓足勇气道:“我们外乡人,想在好地段谋一间铺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能拿得到的地方,别说姑娘,就是小人也觉得不够满意。”
汗蒸房()
“这话怎么说。”宁璇前世没开过铺子,还真不知道这些事。
听吴贵说了才知道,京城几条主要的大街上,好的铺子全在各个王府或是国公府,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员名下。当然,明面上的主人都是他们家的家仆,但私下谁都知道,这些家仆代表的是谁。
“这些人家一般是让下人出来经营,有的自己做生意,有的则是租出去。就算租,也得有门路,还得有孝敬。”不然豪门世家的那些个下人是怎么吃的满肚肥肠,还不都是拿着主家的东西,捞自己的好处。
“这样啊,那你先收拾房子,我来想想办法。”宁璇倒不着急,万一不行,还和以前一样,在家做了香药,拿去给药行也行。可是这样一来,少了寒月庵师太的加持,也不知道别人收不收。
回去让母亲把地契收起来,陆氏一听房子的事有了着落,便想立刻搬去住。
“别急,如果父亲找到我们的下落,您说,是王府安全,还是外头安全。”
“那还是先叨扰王爷一段时间吧。”陆氏从善如流。
“那儿就是个私下藏东西的地方,咱们不一定要去住。”王府不是常住的地方,以后她总有个自己的地方,制作香药也得避开宁家人。所以这个宅子,她没打算放在明面上。
转身打发巧珠去前院的书房,问问王爷现在有没有空,她有事情求见。
巧珠很快就回来,说王爷有请。
到了书房,春花探究似的看了宁璇一眼,也没看到她手里拎了什么,不由有些奇怪,“宁小姐找王爷到底有什么事?”
宁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有关德妃娘娘用药的事,想请王爷斟酌一二。”
春花心知这是借口,却又不能当面揭穿,只能忍气吞声带人进去。
“听说你买了个宅子,想搬出去?”燕王紧拢眉尖,明显有些不悦。
“民女怎么会这么想,只是为将来打算留条退路而已。”宁璇丝毫不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出门的马车,还有丫鬟都是王府的。王爷既然要求她做事,当然会把她看的牢牢的,这个心理准备,她早就有了。
眉尖重新舒展开,燕王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首先操心田家的事。”
宁璇轻笑,“王爷和娘娘一诺千金,我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再说了,我看田家是巴不得我一直失踪才好。”
那样不就可以直接娶到程敏的女儿宁瑶了吗?岂不是大赚特赚。
“我今日厚颜前来,其实是想找王爷讨个人情,同时也是一桩合作的买卖。”宁璇心里其实很虚,王府哪里看得上她这点小钱呢,但她不这么说,直接开口要铺子,岂不是更无耻。
“什么合作,算我一份。”书房被人直接推开,宋仲秋莽莽撞撞一头扎了进来。身后跟着春花,显然是阻拦不及。
“王爷,他……”春花一脸委屈。
“没事,下去吧。”燕王摆摆手,春花出去带上门,宋仲秋则是往里走。
走到他们跟前,看到宁璇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就冲燕王道:“表哥可真不地道,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和我说。我一听你从师太哪儿要了个人给德妃娘娘调理身体,就知道定然是她,果然没有猜错。”
“你要做什么生意,可是香药的生意,我用过那香药,的确是好。我有个铺子就在仁济大药堂的隔壁,之前没人替我打理,一直收着租子。不如我收回来给你用。”宋仲秋一张嘴比谁都快,一眨眼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快到宁璇刚刚反应过来,这人就是自己在汾县认识的世子爷。
“那个铺子吗?也好,我拿百花楼跟你换。”燕王的话接的也不慢。
“换什么换,我说给她用就是给她用的。你是不是眼红人家的生意,非要掺一脚。”宋仲秋的话让宁璇哭笑不得,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位世子爷使小性子的时候,是这么难缠。
“宁姑娘现在住在我的王府上,她过来也是找我商量合伙做生意的事,容不得你瞎掺和。就这么说定了,我叫白管事明天去交割清楚。”
“谁,谁跟你说定了。”宋仲秋一跳三丈高,可无奈跳起来也没燕王个高,被燕王几把推出去,送了客。
等燕王回事,宁璇发现,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可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明天让冬雪带你去收铺子。”
“租金,不是,我是说,除了租金照付,我再分出一半利润,王爷您看行吗?”有燕王这个大靠山,白送五成干股也是划算的。
“好。”
宁璇松了口气,抬头时,隐约看到燕王的嘴角似乎有一抹淡笑,等她再想看清楚,已经了无痕迹。
也许是自己太高兴了,燕王怎么会为了她一个小小铺子的五成利润而高兴呢。
她给自己定的是保下三成利润,现在有足足五成,宁璇满意的不得了。
第二日,冬雪就带她去看了铺子,吴贵看到姑娘仅一日时间就找到了铺子,还是这样的地段,惊讶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买几个人,先□□起来,有现成的掌柜,也给挖一个。”
“是。”吴贵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失落,却没有多说。
宁璇自是不会让自己人吃亏,调笑道:“你以后是我的大总管,事事都要管着,哪里能让一个铺子困住脱不得身。以后这铺子明面上的东家就是你,赶紧给自己做几身好衣裳,先把谱摆起来。”
“是。”吴贵这回应的不知有多大声,浑身更是充满了干劲。
留下银子让吴贵安排人手,她便顺路去看罗杜若。
手里拎的是京城铺子里新出的泡螺酥,小小巧巧一口一个,里头填了奶沫子,外头是又酥又脆的千层脆皮。每天都要排队,这还是一早就叫小丫头出去,好容易排到的。
上回没看到的罗太太,这回倒是见着了,对宁璇很是客气,叫她常来玩,不要见外。几句之后便叫他们去屋里玩,没有半点刁难。
他们坐下,刚摆出泡螺酥,就见罗杜若的三个妹妹涌进来,眼巴巴的看着。罗杜若端了盘子给他们,结果大的那个直接接了盘子,竟是打算整盘端走。伸手的时候,宁璇眼尖,只见大妹妹的手上,戴着一串水草玛瑙的手串。
妹妹们端走盘子,连连说谢谢姐姐,欢呼似的跑了出去。
宁璇怕她难堪,没有吱声,反倒是罗杜若轻叹一句,“到底是乡下来的,把姑娘家养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他们自有你的好继母操心,倒是你,就没想想怎么替自己打算。”宁璇忍不住提醒她,外头人都知道罗家是靠她母亲的嫁妆撑起来的,她自己更应该清楚吧。
“有父亲在,她不敢乱来的。”
宁璇可不象罗杜若这般相信,可眼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了提醒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捧出之前借出的笔记本,“我看过之后,有几个问题不明。”
两人很快头挨着头,讲解起笔记上的内容。有两个人都不明白的,便写了信向师太请教。
晚上回去直说路走的多了腿疼,叫巧珠给她找个院子煮药浴还要准备汗蒸房,冬雪正好过来,似乎对汗蒸房很感兴趣的样子,拉着她去找空院子。
两个粗使婆子在后头摇头,“也就是府里没个女主人,不然怎么能让这些丫头胡来。”
“你这夯货,可少说几句吧,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都是王爷跟前的得意人,就是有女主子,这点小事,怕也只能由得他们去闹。”
闲嚼几句舌根,缩回墙根,你一把我一把的瓜子磕着。
王府里的空院子大把,下人又多,冬雪招手就喊来些人,两个人围着院子叽叽喳喳,完全就是临时起意的模样。
“真的能减肥吗,一到冬天我就蹭蹭的长肉,过几天要做春衫,我可不想肥的穿不下去年的衣服。”
“你就放心吧,这是我在医书上找到的古方,一准管用。”宁璇拍着胸脯保证,冬雪便催着下人快些。
刚准备好,王爷便听到信过来,冬雪笑闹着让王爷也试试。结果王爷就真的试了,出来便说这个好,出一身汗,身上轻了一截。
冬雪不敢用王爷的房间,又在隔壁重新建了一个,私下跟宁璇嘀咕,“咱们这下算是正大光明了,使的银子找春花报帐去。”
“这样也可以啊。”宁璇听了跟着直乐。
一旁的管事婆子听了只是摇头,心道趁着主子没有大婚,你们就使劲乐吧。等有了女主子,哪里还容得下你们没大没小的闹。
从那之后,王爷每隔几天就去汗蒸一次。冬雪也拉着几个跟她关系好姐妹的去试了一回,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时间一长,也没人拿这个当回事了。
皇宫深处,华丽的宫殿里,一间密室内,一个宫装美妇正对跪下脚下的宫人道:“当真是给那个泥腿子调理身体的?”
“是,里里外外都有我们的人盯着呢。德妃喜欢逞强,表面上装着没事,可值夜的大丫鬟常常半夜起来要水要茶,可见是真的不好。”
“那个小丫头才多大,竟然让德妃不相信御医,宁愿相信她。”
跪地的宫人轻笑道:“花架子罢了,一张嘴能说会道,哄着德妃玩呢。在王府里,和那几个丫鬟打成一片,整日里想些奇巧淫计供王爷取乐。没事就带着丫鬟出去闲逛,听说还骗的王爷给了她一个铺子。”
宫装美妇抿着嘴笑了,“老三才十六吧,也不怕亏了身子。”
跪地的宫人陪着笑,“这样才好,烈火烹油,以后若是……也是他自己不爱惜身子。”
挨打()
别人嘴里骗了燕王一个铺子的宁璇,已经把第一批香药送到店里,掌柜和伙计也都到了位。只待吉日开张,便可营业。
宁璇送完香药,让马车去了郊外,车上坐着冬雪和巧珠。巧珠还是第一回出城,很是兴奋的趴在窗口往外看。
冬雪磕着马车里的瓜子问道:“什么药材,还非得自己上山去挖,你画个样子,我让药行的人去跑腿就是了,你还非要自己吃苦头。”
“这药草和别的不一样,和另一味毒草相生相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一般人分辨不出。等脱了水,就是我也难得分辨了。必须我自己去挑,才能放心。”
这么一说,冬雪就不再吱声了。倒是巧珠不以为意,“就当是出来踏青了,有什么不好。”
到底是年纪小,能够出来玩,乐的什么似的。
就是今天,宁璇捏住拳头,希望一切顺利。可惜香婆不肯说她之前住在什么地方,不然她又何必非要等到今天,才能和她相遇。
“快看,赶车的大叔说,这就是梳子湖,到了梳子湖,就快到龙王山了,不知里头捞不捞得上来鱼。”巧珠指着湖面喊道。
“不如我们在这里稍微歇一会儿,腿脚有些乏,肚子也有点胀。”宁璇一说,他们当然没所谓。下了马车,去了树林子里头,宁璇出来的最快,假装看路边的野花,沿着湖岸走动。
她不会算错了时间吧,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再拖下去,他们若是要走,用什么借口留下呢。宁璇有些后悔自己的托大,早知道,就该叫吴贵也来,守在这里才是。
正胡思乱想,就听得最后从林子里出来的巧珠大喊道:“别跳,唉呀……”
平静的湖面,划开一大圈涟漪,有人投了湖。
“快,快救人。”宁璇一听,眼泪便漫了出来,她还是慢了一步,也跟着想往湖里跳。
“小姐慢着。”巧珠一把拉住宁璇,冬雪冲着远处的马车喊道:“快,快来人。”
他们除了有赶车的大叔,还有两个男仆坐在车前,此时听到呼喊,赶紧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