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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璇接过药粉,一闻便知道这是什么,顿时一脸疑惑。
萧承邺摸摸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很快你就知道了。”
宁璇骑马在这块地上跑了一圈,大概有了数,将药粉分成几分,按她所画的区域洒下去。
这头还在洒药粉,那头叛军的队伍已经吹号上前叫阵。
萧承邺护着她退走,卫王则直接一提缰绳,朝着营房的大门而去。
宁璇感觉到脚底都在震动,就像传说中的地龙翻身。她紧张的握住萧承邺的手,“我们会赢的吧。”
“会,而且是一战定胜负。”叛军的厉害之处,□□是其一,其二则是骑兵。
他们住在关外近二十年,背靠银矿,又吞并了当地的部落,关外的生活,让他们有了战马的来源,骑兵的质量,比起大齐的军队要强的多。而他们繁衍生息至今,只有一次机会,若不成功就是万劫不复,自然人人血勇。
所以□□仓库爆炸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还不足以使之溃败。真正的胜负在于击垮叛军的骑兵,骑兵一垮,叛军便没了活路。
萧承邺骑在马上,宁璇就坐在前头,腰身被他环抱着,站在远远的高坡上,看着象一片乌云般席卷过来的骑兵。
马蹄声声,骑兵身下的战马高大结实,身处战场却极少有嘶鸣不安的动作,可见训练有素。
“哼,我说这些人的兵器和盔甲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些明明应该是躺在仓库里的军需装备。”萧承邺恨的咬牙,不用说也知道,太后在她当权的那些年,通过冷渊给这些人行了多少方便。
估计冷渊也知道太后失势,以后再也帮不了他,若是再不进攻,等下去越发没有机会。
这些人的战马,虽然训练有素,可毕竟长途奔袭,已经显出疲态。此时,有一匹马忽然腿一软将身上的骑兵甩下马背。
一匹接一匹,越来越多的叛军身下的坐骑出现问题。口吐白沫跪下前蹄,有些更是直接侧身翻倒在地。
卫王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军号一响,军旗招招,一个大大的卫字,朝着对方的阵营直接碾压过去。
“是公孙神医?”宁璇知道,这绝不是容先生能够办到的。
“不错,他被宋仲秋带去关外,叛军之中有人生病请他医治,他没有拒绝。后头有马匹水土不服也找他医治,他便找到机会用药。”
这些药无色无味,倒入饮马的溪水中,马匹喝下去看不出任何问题。只是略略显出疲态,但他们一路奔袭,别说马,人也一样很疲惫,谁也没想到这当中竟有问题。
所需的药引便是宁璇刚刚洒下的药粉,马儿闻到了味道,勾出潜伏在体内的药物,出现眩晕,这才纷纷倒地。
有了这样的优势,卫王若是不能取胜,恐怕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萧承邺又多看了一会儿,便道:“胜负已定。”
宁璇是跟着卫王一块进宫的,叛军的五万大军溃不成军,分成好几路逃走,由几个副官带兵去追。剩下的不是死在当场,就是被俘。
卫王进宫,皇上亲自走下龙椅,与他双手交叉相握,很是感慨。
“皇上,臣来迟了,让皇上受苦了。”卫王接到岳岚的密旨,星夜兼程,但他们的路途更远,还是晚到了两天。
皇上大力的拍了拍卫王的肩膀,“不,你来的正好。”
各路追击的副官陆续进宫,可始终没有人报上冷渊的消息。
明心殿中,大家都在等待,冷渊没有抓获,这件事就没法画下一个完美的局点。荣郡王也在明心殿中,这段时间,他和萧承邺一样三天才能进宫一趟。等他得知父皇大安,匆匆进宫,心中虽然有几百个疑团,却不敢多问一句。
冷渊这个名字多次被提及,一点一点的事迹被提起,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冷渊就是曾经的慕容先生,他最最信任的幕僚,然后证实一直是康王的人。现在,他的身份大白,竟然康王也被他瞒在鼓里耍了。
荣郡王暗自流汗,如此想来,他害自己不过就是从亲王降至郡王,失了父皇的信任再也无缘太子之位,当时觉得自己是最惨的一个。现在看来,有人比自己惨百倍千倍。
有了对比,他心中的郁结和不安竟然一下子好了。看着跪在殿中一角的康王,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来。
萧承邺换了衣裳带上宁璇上殿,大家看到燕王妃不由侧目,但燕王却是理直气壮,“父皇,这回若是没有您的儿媳妇,事情可不会这般顺利。”
魏校尉和卫王齐齐点头,燕王妃的确起了大作用。
皇上看宁璇的眼睛也十分柔和慈爱,“若不是宁氏,朕差一点就死于妇人之手,该赏。”
宁璇赶紧上前福礼道:“父皇有真龙护体,儿臣只是顺应天命,实不敢居功。”
皇上大笑,“朕说当得,就当得。”
说话间,一位副官进宫,押上前的是宋仲秋和冷渊,还有一位女子。见到宋仲秋,大家脸色复杂,没想到萧承邺直接上前,一刀砍开宋仲秋身上的枷锁。
众人一怔,不由自主的朝皇上看去。
更没想到的是,宋仲秋直接上前,抱拳道:“皇上,臣幸不辱命。”
什么,幸不辱命,不光是众人惊了,被押上殿前的冷渊也惊了。而更吃惊的则是康王,他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你姓冷,你是冷渊的儿子,别以为你能逃得掉。”
选择了皇上又如何,你的出身是洗不掉的,皇上永远不会相信你。
众人再次震惊,但殿中越发安静,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更不用说疑问了。
“哼,你可真好骗。”宋仲秋看着康王,一脸鄙视。
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渊这条毒蛇投奔你,捧你的时候,你竟然一点也不怀疑,敢重用一个连底细都不知道的人,你说你好不好骗?”
康王想说不是这样的,他查过,查的非常清楚。可是这句话卡在自己喉咙里,面对冷渊真实的身份,他说不出口。
“太后用你母妃的把柄为要挟,你竟然以为合作就是帮冷杉翻案这么简单,你说你好不好骗?”
康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太后说我是冷渊的儿子,你就相信?你说你好不好骗?”
“这是真的,当年你母亲长宁公主的情郎就是冷渊。她郁郁而死,就是因为被迫嫁人而不能与冷渊厮守。”康王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已经身在地狱了,能拉一个是一个,最好大家都跟着他下地狱。
“不错,我母亲的情郎就是这个人。”宋仲秋长叹一声,目光从镇国公的脸上滑过,再看向冷渊。
康王得意的笑了,而宋仲秋反而问太后,“这是您一手促成的吧,让我那个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天真善良的母亲,对一个英俊体贴的男人一见钟情。”
冷渊的模样,符合几乎所有女性在闺阁中对自己未来丈夫的幻想,谁不爱美色,不管男女都是一样。
太后冷着脸,想到那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女孩子,冷笑道:“是她自己蠢。”
她可没强迫她,人是她自己爱上的,事情也是她自己做下的,和她无关。
“不错,是我娘自己蠢,轻易就爱上一条伪装过的毒蛇。甚至于最后,上了你们的当,无意中害死了自己的母妃。”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皇上震惊之中,站了起来。一时消化不了这个巨大的冲击,害死母妃,竟然是,是自己的亲妹妹。
宋仲秋一脸悲伤,“皇上听到的没有错,母亲当年爱上这条毒蛇,而他编造身份说自己不配迎娶公主,只能另辟蹊径。给母亲出主意,让外祖母生一场病,御医束手无策之下,他若是能药到病除,皇上必然封赏。他有了出身,才能迎娶公主。”
“母亲信了,拿了他给的药。下药之后,还去求当时的杜太医之女杜芳,也是母亲的闺中密友,让杜家举荐冷渊进宫医治外祖母。”
全是漏洞的计策,换了大殿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上当。可是,谁叫当事人是长宁公主呢,被惯坏了的少女,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情郎是条毒蛇,而自己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杜芳知道后,劝她不可如此,陪同母亲进宫,可还是晚了一步。母亲亲眼看到外祖母毒发身亡,当时便崩溃了。”
一瞬间,长宁公主的整个人生都翻转了。她所爱的人,是个骗子,而她傻傻的相信这个骗子,最终害了自己母妃的性命。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可是从此郁郁寡欢,嫁人之后也不得欢颜。
“母亲的死,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情郎,是因为自责。即恨冷渊又恨自己,最终将自己给逼死了。我相信我的母亲,如果我真的姓冷,她会亲手掐死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死去。”
宋仲秋眼中隐有泪光,镇国公叹气道:“是我没有照顾好长宁,身为丈夫没有理解她的心情,也不知道开导她。但我从不怀疑她的人品,仲秋绝对是我的儿子。”
皇上怔住了,他不知道,原来妹妹竟然是因为这样,才一直心有郁结。如果早知道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原谅妹妹的愚蠢,但他知道,若是母妃活着,一定会原谅她的女儿。
始作俑者,还是太后,皇上看着她,头一次有一种想要将人剥皮抽筋的冲动。
“师太竟然把真相告诉你了,她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曝光,让王家把她的侄女儿休回家吗?”太后残忍的抿起嘴角,她的计划,不管怎么样,最后一定会有人受到伤害。她失败了又如何,还是会有人和她一样,下场凄凉。
她只希望,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她得不到所爱,最好世上所有相爱的人,都变成怨侣。
“当年的事,和罗氏无关,我们王家又岂是那等下作之人。”卫王在场,虽然不屑这些妇人之语,但还是要替王家张目。王九也许会休妻,也许不会,但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不是因为杜芳还活着,所以就要迁怒到罗氏的身上。
冷渊此时才开口,“所以你之前一直都是跟我在演戏?”
他去了边关,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接近宋仲秋,下了许多的勾子,欲语还休。他相信,宋仲秋肯定已经在怀疑了。只要师太能够印证,他就会相信自己姓冷而不是姓宋。宋仲秋果然相信了,借着接公孙神医进宫的机会,逃离京城。
父子相见,抱头痛哭,冷渊更是许以太子之位。只要他能成功称帝,宋仲秋便是太子,没有想到,他从头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别谦虚,你的演技比我好多了。”宋仲秋看着他,互飙演技的那段时间,对这个男人越了解,就越觉得恶心。
“所有的这一切,我问心无愧,我只是为了替家人报仇。”冷渊冷着脸,努力挺直身体。
“一个男人,想要替自己的家人报仇,不拘对错,至少,你的行为是没有错的。为了报仇,欺骗无辜的深爱你的女人,我也不说你错,我只说,你有报仇的权利,我也有。身为儿子,替母亲报仇,何错之有。”
“既然大家都没有错,现在你失败了,明白了吗?”宋仲秋看着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失败了。
冷渊诡异的一笑,“别以为你赢了,还早呢。”
“哦,你是说这枚金印吗?”宋仲秋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印,是前朝皇帝的私印。用来调动银矿和军队,都需要这枚印章。
而这枚印章一直就在,就在……
冷渊猛的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女子惨然一笑,“你们男人争来争去,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什么公主,什么复仇,我根本不需要这些。我只希望能够好好活着,哪怕就过着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耕田织布挑水劳作。我以为你能给我们一个平静的生活,可是到头来,你只是把大家带向死亡。”
宋仲秋将金印交给全得胜,由他呈给皇上,并且抱拳道:“来不及回禀皇上,臣私下答应这位夫人,给她一个平静安宁的生活。”
“准了,封为宝祥县主,在京城婚配。”皇上不在乎一个前朝的公主,就是皇子现在又能如何,更何况只是一个女子。
前朝的公主,现在已经是县主了,上前谢恩,规矩一板一眼,行云流水般好看。宫人带她去见皇后,由皇后来安排这位县主。
“师太呢。”宁璇不顾是在明心殿中,只觉得手心发凉。她紧紧攥着萧承邺的手,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师太已经坐化。”回答她的,是宋仲秋。
师太临死之前说了许多,包括小公主的死。当时两个人掉下山崖,小公主当场死亡,她摔断了腿,想爬去找药草,结果跌下更深的坡底。被过来寻药的寒月庵的师父们看到,抬了回去。等她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掂量着自己的身份,和说不清楚的弃小公主独自逃生一事,杜芳没有选择回京,而是干脆留下来,剃发出家,最终成为寒月庵的主持师太。
最后被太后逼迫进京,将她困于太后的皇庄之内。
“太后要求她先见罗氏,欺骗罗氏让她把几位重要人物的夫人带到郊外的庄子上。再来见我,让她欺骗我,让我认贼作父。”
宋仲秋看着太后,“你一定没有想到,燕王会看穿这一切,让师太现身大观寺与我相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说完回头看向宁璇,“她还告诉我,太后向她要了一味毒/药,没有解药的毒/药,但是师太又说,你会解/毒。说完这些,便当场坐化。”
萧承邺握住宁璇的手,另一只手撑住她的腰,“大观寺的主持说,师太她尘缘已尽,该放下一切了。这是她所希望的,所以,不要哭。”
宁璇含泪点头,既然是师太所愿,她不哭。
“冷渊出现在关外,无影暗卫,师太进京,种种迹象看似分散,实则串成一条线。我禀告父皇,这才定下计策,由岳岚去找卫王搬救兵。再由宋仲秋去关外,将你们的人马带出来。看看朝中还有谁是太后和前朝的余孽,只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也有很多。”
萧承邺感慨万千,在场感慨万千的又何止他一个人呢。
“太后幽闭佛堂,为先帝祈福。”皇上看向太后,心中为先帝不值,可他身为人子,太后做下再多错事,也只能一关了之。但是她心腹已死,再想要以前一样的待遇是不可能了。可以想见,青灯古佛,粗茶淡饭,冷水冷食大概要伴尽她的余生。
“冷渊,凌迟处死。”皇上冷冷看着太后,“许太后观礼。”
这是要叫太后亲眼看着冷杉的儿子,唯一的后人,在她面前凌迟而死。
“太后一定要好好看,下去的时候,记得给冷杉形容的清楚一些。”
“你好狠的心。”太后看向皇上,就是再恨,她也无能为力。
朝中余孽,皆是重罪,诛三族比比皆是。
贵妃和康王没有当众宣判,私下则是由全得胜送上毒/酒和白绫,许其二择其一。
两人皆选毒/酒,毒/发之时全身抽搐,痛苦不堪,苦苦挣扎而亡。贵妃的十根指甲,根根断裂,几乎将夯实的地面刨出一道道带血的痕迹来。
萧承邺总算可以抱着女儿和宁璇一起回府,出宫的时候,宋仲秋追上来,“我的婚期不变,你们一定要来。”
“知道了。”萧承邺嫌弃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护送妻女上了马车。
马车走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