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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麻木的点头,李婶儿突然悲戚痛哭:“大妹子,你怎么还走到我前头了呢……”
李婶儿是唯一对我们母子还有点人情味的人,昨天她娘家有急事,就回去了,并不知道半夜全村来我家指责的事,李婶儿是个爽朗的普通妇人,她原本是隔壁村的,与丽姐听说还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嫁到了这个村子,我知道这些年她对母亲多少是有照顾的,我很感激,却无以为报。
母亲过世了,就我与允儿,没有一个有力气的男人帮忙,根本没有办法帮母亲处理后事,村里面的人没有帮忙反倒是幸灾乐祸,有的人甚至放鞭炮庆祝,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与这些人同归于尽,人怎么能无情冷血到这个地步。
最后是李婶儿的儿子大勇和丈夫帮忙送我母亲去了火葬场,李婶儿的丈夫先前百般不愿,他不想得罪这村子的人,成为公敌,还骂李婶儿多管闲事,最后我拿出一叠红色毛爷爷,李婶儿的丈夫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眼睛迸出金光,闪着贪婪,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我抱着母亲的骨灰,将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允儿就由李婶儿暂时照顾着。
漆黑的屋里面,怀里面是母亲的骨灰,我一点都不害怕,这世界上还有比人更可怕的吗?
我痛苦的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些让人窒息的回忆。
当年我以高考最高分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村长带领着全村的人为我庆祝,那热闹的场景,鞭炮声,仿佛都还响在耳边,我成了村里面孩子的榜样,成为母亲的骄傲,一切是那么美好,只要我认真读完大学,美好的日子就等着我们。
然而这一切在三年前被毁了,被一个神秘的男人毁了。
第14章:没有勇气死,那就活着()
那年,我十九岁,北影表演系的大二学生,公认的校花,学霸,无数荣耀的光环罩着我,我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那年,我爱上了一个叫莫城的男人,我天真的以为爱情就是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我将自己交付出去,换得莫城如今的成功,然而我却堕入地狱。
那年,我与神秘男人的床照贴满校园角落,我被唾弃,鄙夷,嘲笑,甚至被退学,人人都以为我被潜规则,人人都以为我在那一刻堕落了,清纯的校花瞬间变成被潜规则的女人,就连莫城也那样认为了,可谁知道,我是在那一刻被他们逼的堕落了。
我像被抛弃的流浪狗蹲在车水马龙的路边,我曾有那么一瞬想冲过去,在车底下那么一躺,一切就结束了,我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我没有勇气。
死没有勇气,那就选择活着。
那时我理解了生活的寓意,生活,一半生,一半活,生下来容易,活下去太难,我们在夹缝中生存,被现实碾成肉泥。
痛苦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母亲知道我被退学,来北城找我,那已经是四个月之后的事,见到我的第一眼,母亲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后我们抱头痛哭,再之后……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或许是我不想去回忆那段黑暗的记忆,我只知道那一年我生活在地狱里,我得了抑郁症,最疯狂的时候六亲不认,还差点把允儿给掐死了。
那时允儿才出生不到一个星期,如果不是母亲发现得早,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在北城最难的日子,我们选择回到山村,我,母亲还有允儿,我以为这个养我育我的山村会接纳我,然而并没有。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面知道我在北城的那些事,纷纷指责唾弃,要赶我们走,我像个犯错的孩子,一直低头没有说话,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我带着私生子还有脸回来,顿时人群骚动,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山村,我的行为就是荡妇,搁在古代,是要被侵猪笼的。
我从是他们的骄傲变成是他们的耻辱,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几乎癫狂,母亲挡在我前面,保护了我,朝他们大声吼:“这个孩子是我生的,跟夏夏无关。”
母亲的话一出,一切都安静了,当年母亲未婚先孕生下我,背了一生的骂名,最后却还替我背那些骂名。
说来可笑,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允儿的父亲是谁,我们两个苦命的女人,这辈子就是来相伴的,今生做了一世的母女,这是缘。
再后来……我中断了我的回忆,一抹脸上,全是泪水,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目光空洞,喃喃自语:“妈,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夏夏带你走,以后夏夏在哪,你就在哪,我不会再伤害允儿,但是其它的,妈,请原谅我给不了。”
我做不到去亲近允儿,我知道这样说伤母亲的心,可我却不想骗母亲。
三天后我出了屋子,刺眼的阳光让我一时无法适应,李婶儿牵着允儿逆着光走过来,担心的问道:“小夏,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允儿身上,如此粉雕玉琢的孩子,我竟生不出一丝好感,更别说母性的光辉,我的良心给狗吃了。
允儿怯生生的唤了我一声姐姐,我有些恍惚的应了,这时村长带着村里面的人来我家,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听到允儿刚才的话,冷嘲热讽:“小杂种,叫什么姐姐,你应该叫她一声妈,江夏,你看看你妈教的什么孩子,既然不叫你妈,叫你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嘛。”
我深吸一口气,刺耳的话就像一把利剑直插我的心口,尽管当年母亲说这是她生的孩子,可是村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允儿是我生的。
允儿因为那一句小杂种,黑葡萄的眼睛红红的,却倔强的没有哭,我想,这样的事允儿听过不止一次。
李婶儿打抱不平,指着老太太扯着嗓子就吼:“死老太太,你都八十几岁的人了,嘴上能不能积点德?你老公早死,儿子早夭,现在连唯一剩下的一个女儿还是个傻子,我看就是你这嘴太阴损,遭的报应。”
“李桂花,你个xxx。”老太太满嘴脏话,抬起拐杖就要朝李婶儿打过来,老太太与李婶儿一直不对盘,有时为了你家地里的草长到我家土里来了也能吵一架。
村长见此,赶紧拦了下来,老太太不甘心,杵着拐杖的手直哆嗦,一双凹陷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李婶儿与我。
我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人,心里冷笑,城里每天跳着广场舞的大妈恐怕还不及八十几岁的老太太有精神,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赶我走,然后霸占这已经破落的房屋还有母亲的土地。
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村长:“这些年你对我们的照顾,我会铭记一辈子,缺德事做多了,早晚会遭报应的。”
村长似乎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看我眼睛,恼羞成怒道:“江夏,你们母女两不守妇道,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我们没有将你们浸猪笼,已经是对你们格外开恩了,要遭报应也轮不到我们,现在你带着小……”我眼睛一瞪,村长立马改口:“你现在带着允儿立马离开村子,永远不要回来了。”
“村长说的对,江夏,我们村不欢迎你。”
“赶出去,不要再回来。”
“对,不欢迎你,带着你的小杂种离开。”
……
一时村民全都激愤不已,好像我的存在天理不容,李婶儿气的直捶大腿,一人难抵众口,我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对我与允儿的存在都不欢迎,一副副鄙夷的丑恶嘴脸,我要牢牢记住这些人。
我牵着允儿的手,对李婶儿说:“李婶儿,谢谢你这些年对我母亲与允儿的照顾,小夏无以为报,就让我们给你磕三个响头吧。”
第15章:冷血的怪物()
不等李婶儿说什么,拉着允儿,噗通一声跪在凹凸的石子路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允儿也很听话的跟着做,李婶儿见此嘴里一边说着使不得使不得,一边扶我与允儿起来。
我知道在我不在的这两年里,母亲能在这个山村抚养允儿,李婶儿给了不少照顾,最后我把身上的现金全给了李婶儿,带上母亲的骨灰,牵着允儿,离开了山村。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回来,以后,这里再也没一点我值得留恋的了。
山路崎岖,我一个人走尚且可以,允儿才两岁,根本走不了,而我手里还抱着母亲的骨灰,看着允儿一路上不哭不闹,不知跌了多少跤,身上全是泥土,我对这个孩子虽然厌恶难以接受,心里却还是不忍,我蹲下身,问允儿:“允儿,跟着我走,你害不害怕?”
在这之前,允儿对我完全是陌生的,他的不哭不闹,我有点担心,我现在才发现,从我回来的那天,允儿很少说话,除了叫我姐姐,就没有一个字,乖巧的有些不像两岁的孩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有些急了,我怕允儿患了自闭症。
允儿懵懂的摇了摇头,怯生生的看着我,奶声奶气的问我:“姐姐,他们说你是妈妈?姐姐是吗?”
母亲的去世对允儿的伤害很大,在确定允儿没有得自闭症之后,我松了一口气,但允儿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无力回答,甚至是害怕正视允儿的眼睛。
最后我依然选择逃避,像个冷血的怪物,大声的对允儿吼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妈妈,记住,我是你的姐姐,你只能叫我姐姐。”
我的样子将允儿吓到了,他委屈的低下头,小手揪着衣角,我没有说话,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一丝后悔,我将他背在背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镇上。
此时我们已经狼狈不堪,凌乱的头发被汗水紧贴在脸上,我去附近取了钱,买了票,此时已经傍晚了,当我们回到北城时,已经是凌晨了。
我本来让黎若不用来接机,可她执意来了,看着我手里的骨灰盒,什么也没说,上来紧紧抱着我,无声的安慰。
黎若抱着允儿,我抱着骨灰盒,回到出租房,允儿早已经累的睡着了,我终于痛哭了出来,黎若在一旁为我递纸巾,不知哭了多久,心里才没那么难受。
黎若抬眼问我:“这就是那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黎若是知道允儿的,这个我一辈子的污点,耻辱。
黎若点了一支香烟:“江夏,这个孩子,你打算养在身边?”
“不养着,还能怎么办,就算再怎么恨,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我掏了一支香烟点上,怅然道:“这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人与我还是血缘关系了,而且我也答应了母亲,会照顾他。”
黎若拍了拍我手背:“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其实这孩子何其不是无辜,江夏,我明白你心中的痛,像我们这种人,靠男人靠不住,想要儿子可没那么容易,这到最后了,说不定穷的只剩下钱了,带着一身病,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老了,就往养老院这么一送,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发现,你现在有允儿,老了至少还有人赡养。”
吸了一口烟,我偏头看她:“黎若,你爱上陆杰铭了?”
如果不是这点,我想不出黎若怎么会有这番感慨。
黎若明显一顿,随即笑道:“怎么可能,他就是我的金主罢了,爱这个东西太奢侈,我要不起,陆杰铭那么多女人,我只不过其中一个,就是上床关系,我不会那么自不量力,飞蛾扑火,我觉得钱来的实在点。”
我知道黎若没说实话,她就是这样的人,所有的伤痛都埋在心里,外表永远一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她很坚强,我当初也是那样以为,可当我看见黎若像个受伤的孩子缩在角落里时,我才明白,谁都有软肋,有脆弱的时候。
黎若刚跟陆杰铭不久后有过一个孩子,最后被陆杰铭的老婆给弄没了,陆杰铭在外随便乱搞,有多少女人,陆杰铭的老婆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容不下外面的女人产下一子半女,陆杰铭知道,却当没看见,最后不过给了一笔钱安抚罢了。
我们只是男人泄欲的工具,怎么配有孩子,我们的生命只不过卑贱如草芥。
我抱了抱黎若,安慰道:“等以后我们不做这行了,我们就买一座房子养老,让允儿养我们两个。”
最后我们两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谁在安慰谁,我们只是相互依偎的可怜之人。
陆杰铭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们没有时间悲伤,黎若收拾心中的伤,还是那个刀枪不入的金刚,扭着妖娆的身姿,去伺候她的金主了。
这次回到北城,我的人生完全不一样了,多了允儿,一个两岁的孩子,送早教机构都不会有人收,而我,是个不会带孩子的女人,我要工作,要生存,我只能将允儿锁在家里,我先去了经纪公司,一顿训是少不了的,晚上七点我准时到了国色天香。
我一踏进大化妆间,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有幸灾乐祸,有同情,世态炎凉我早就看多了。
“哟,这不是江夏嘛,听说你跟萧少去三亚了,我们还以为你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会被萧少包了,怎么还回来上班啊。”一名女人扭着脖子凑过来幸灾乐祸的笑道。
游柔坐在自己的化妆位置上涂着指甲,冷笑一声:“雯雯,你的消息真是太落后了,什么去三亚,江夏现在可是萧少不要的旧衣,以后见了咱们,还得恭恭敬敬叫我们一声姐。”
雯雯故作惊讶的说:“是吗?哎呀,我都不知道,夏妹妹,你可别生气啊,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就这么被萧少一脚给踹了,啧啧,真是可怜啊。”
第16章:虎落平阳()
雯雯话这么说着,那脸上的笑可是收都收不住,雯雯与游柔本来就是一路人,游柔当时有德哥撑腰,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段时间雯雯没少欺负下面的姐妹,之后游柔在我这吃了亏,我的背后是萧凌,游柔没什么势头,雯雯这才收敛了一些,现在逮着奚落我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游柔轻轻吹了吹涂好的指甲,嫣红的指甲,红色的唇,在灯光下格外娇媚,可说出来的话完全破坏了这种美感:“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夏,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来,叫一声姐姐听听,当初你是怎么从我这夺走的,今天我就要你统统还回来,加倍奉还。”
游柔与雯雯一唱一和,化妆间的小姐妹都聚了过来,在小山村那受了气,接着又是十个小时左右的奔波,我整个人是处于崩溃与疲惫边缘,看着这群人的嘴脸,我真想一张张撕碎了她们。
“游柔,做人凡事留一线。”
“呵,现在知道说这句话了,他妈的当初陷害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吭声?”游柔倏地从椅子上起来,一脚踢开挡在路中间不知是谁的包,双手环胸的看着我:“江夏,你抢我的萧凌,黎若那小贱人抢我的陆杰铭,你们就逮着我好欺负是不?出来卖的,你他妈的又比谁高贵一节?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不是说各凭手段吗?我怎么还没出手,你就把自己给整死了,得罪萧少,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来,江夏,叫一声姐姐,或许哪天我还能留一两个脑满肥肠又好色的客人给你,把你这清高样给磨磨,我还真想看看你在男人身下淫荡的样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换做平常,只有我让游柔吃瘪的份,哪里容她嚣张,可是现在我真是累了,母亲的头七未过,我不想生事,可游柔却不依不饶,瞥见我手臂上的黑布,又是一阵奚落:“江夏,你这是给谁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