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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声音很闷的答道:“疼。”
“疼咋不叫?”
无心抬起了头,在窗外透进的浅淡月光中去看月牙,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我怕你生气。”
月牙像个老姐姐似的摸了摸他的短头发,心里很后悔方才的一掐,同时决定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月牙多愁善感的浮想了一宿,翌日早晨起了床,总像心里有愧似的,不但把洗脸水一直端到了无心面前,甚至对顾大人都温柔了许多。家里的女人一露了好脸色,无心和顾大人立刻松了一口气,都有了雨过天晴之感。顾大人端着一海碗打卤面,开始挑三拣四:“月牙,卤子淡了啊!”
月牙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盐,从厨房一路小跑着进了上房,把盐撒进盛卤子的大碗里,又说:“拌一拌。”
顾大人伸舌头一舔自己筷子上的酱汁,然后理直气壮的伸了筷子去搅卤子。月牙一时没拦住,一边转身往厨房走一边嘀咕:“你倒是换双新筷子啊!”
顾大人不以为然,当即反驳:“一家的人,穷讲究什么?”然后扭头去问无心:“你嫌我吗?”
无心饿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捞面条。鼓着腮帮子看了顾大人一眼,他满嘴流油的无暇回答,只摇了摇头。
顾大人洋洋得意,又看向叶想说道:“叶想,无心,告诉你们啊,老帅这回兴许能给我放个旅长。”
无心把空碗放在桌上,因为实在是匀不出舌头来说话,所以只对着顾大人一拱手,表示恭喜。不等咽下口中的面条,他起身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月牙回了来,正赶上了个话尾巴,倒是诚心实意的挺高兴:“顾大人,咋的,你升官了?”
顾大人沾沾自喜的一笑:“那是当然,等到委任状一下来,我就是先头部队!”
叶想闻言笑着说道:“你啊,就是个官迷,是不是和这金矿有关啊?”
顾大人闻言,高兴的说道:“老帅已经派人去看明白了,说是真有金矿,但是不大。如果要开矿的话,影响不到青云观,不怕观里的老道干涉,摆在眼前的金子,傻子才不要,所以老帅要派我先去青云山,你俩跟我一起走吧,再把月牙也带上,放心,我是领着大部队走,你俩都吃不了苦!真要是交了火,也有地方安置你们。”
有些内幕,顾大人和叶想以及无心都知道,但是月牙不知道。
叶想笑着说道:“你找出尘子也是一样的,他上次是措手不及,如果提前做足了准备,再加上你们的协助,应该不会有问题,况且光天化日下开挖,就算真有什么,也闹不出大祸来。”
顾大人摸着下巴,有些为难,近一年的风浪都是和无心一起闯过来的,忽然让他单独一人去做大事,他心里还空落落的不踏实了。
叶想看出他的心事,便又补了一句:“反正青云山也很近,你先带兵过去,我和无心留下来再等一等,如果真用得上我了,随时给我送个信就行。”
月牙没有多问,猜出顾大人所顾忌的肯定是些鬼神之事,平白无故的挖大山,能不考虑考虑山神老爷的意思吗?
七天之后,顾大人接了老帅发下来的委任状,走马上任成了顾旅长,彻底恢复了往昔的大人身份,他乐坏了,在外面一路绷着面孔,回到家后关了院门,才爆发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把无心和月牙全部叫进了上房。无心和月牙都向他热烈祝贺之后,他还意犹未尽,抬腿一马靴踩到椅子上,他拍着大腿开始向面前的两口子展望未来,顺便许了许多大愿,月牙的钻石坠子也有着落了,说是等到他从青云山回来了,就一定给她买。
无心坐在一旁,胳膊肘拄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笑而不语,月牙站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做听众,如此闹到晚饭时分,顾大人真是饿了,才宣布散会。
三个人肥吃海喝的快活了一晚上,翌日上午,顾大人率领队伍,当真是出发了。
顾大人又有兵了。
因为他先前就有些大名声,资历很可以服众,如今又是老帅眼前的红人,所以队伍上下没有敢向他挑战的刺头,他耀武扬威的把军队开到青云山,先把富有金矿的半面山围住了,然后自己提了几样华而不实的礼物以及老帅的亲笔信,前往青云观拜访了出尘子。
出尘子听闻自家后山居然有金矿,不禁大吃一惊,不过他的思路很类似顾大人,一想到有金矿也轮不到自己独占,他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表示青云观对于开矿之事是不闻不问不干涉,至于山中地下的玄妙,出尘子想了又想,却是不知当讲不当讲,毕竟是没影的事情,一旦说了,没有证据,倒像是他有意作梗;可若不说,万一真挖出了灾祸,不知道军中失火,会不会殃及青云观里的池鱼。
出尘子是精于人事的,在达官贵人面前,一张嘴素来极有分寸,顾大人虽然算不得多么达贵,但是前途未可限量,而且身后还有一位老帅做靠山,所以出尘子沉吟良久,最后却是问道:“无心来了吗?”
第八百一十章 顾大人挖矿遇怪事()
第八百一十章顾大人挖矿遇怪事
顾大人对于出尘子的印象很好,笑呵呵的答道:“他没来,来了也没事做,我就让他留在津门了。”
出尘子垂下眼帘,决定还是静观形势,不要妄言。
因为开矿的机械器具都没有运到,有技术的工人也未招募齐全,所以青云山上除了士兵之外,依旧就只有勘探小队在活动,顾大人对于矿务完全不通,唯一的任务就是坐等对头打上门来,所以并不亲自进山,只在山脚下借用了青云观的一片房屋,又派副官去长安县的大窑子里接回了几名花枝招展的妓女,终日饮酒作乐,十分快活。
顾大人在青云山下花天酒地,十分快乐,每天晚上都有一场吹拉弹唱,房内男男女女载歌载舞。及至歌舞毕了,便开始捉对寻欢,又因房子处在青云观内,从来没有听说庙观里闹鬼怪的,所以他分外安心,无所畏惧。
工人器械都还没影,勘探队伍自成一派,除了满山挖坑不干别的,军队也没有敌人可打,顾大人只能是玩,这晚他痛饮了一场烈酒,喝到最后扔了杯子就睡,勤务兵们生拉活拽的把他扯到了卧室床上去,而他御用的一个小妓女,名叫梅香的,趁此机会就向旅部的一名参谋飞起了眼风,参谋是个小白脸子,是梅香理想中的美男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看着就一起离了席,勾勾搭搭的不知所踪。
顾大人醉透了,呼噜打得震天响,乍一听宛如火车过山洞,轰隆隆的一声接一声,隔着一道门一座院都听得到,勤务兵一听他这个动静,就知道他已经睡得雷打不动;两名卫兵在门口冻得拱肩缩背,见勤务兵溜了,于是双方一合计,也悄悄钻进旁边一间小门房里烤火去了。
长夜漫漫,两名卫兵在小炉子上烤红薯,烤得聚精会神,而顾大人的呼噜响到极致,一口气忽然哽在了喉间,几秒钟的清静过后,他像匹马似的打了响鼻,把自己给震醒了。
屋内的炉子烧得很旺,顾大人只感觉自己满腔烈火,燥热的恨不能一个猛子扎进水缸里去,伸手向旁一摸,他没摸到女人,就睡眼惺忪的自己爬了起来,想要去找水喝,不料一脚伸到床下,他眨了眨眼睛,发现地上扑了个人影子。
他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特地抬手揉掉眼角一粒眼屎,睁眼再瞧,地上的人影子清楚了,看身形正是梅香!
梅香仿佛是进门时在门槛子上绊到了,一个大马趴就再没起来,顾大人挺诧异,出声唤道:“梅香?晕啦?”
然后他不情不愿的下床趿拉了棉拖鞋,先走到桌旁端起大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冷茶,放下茶杯转向梅香,他对妓女是谈不到怜香惜玉的,伸脚就要去踢:“哎,至于吗?醒醒!”
然而他的棉拖鞋骤然停在了半空,因为在依稀的晨光之中,他看到了梅香空空瘪瘪的下半身,斗篷还在,裤子也在,甚至鞋袜都在,一股脑儿的浸在一摊不辨颜色的液体中,只有其中的肉体不在!
短暂的愣怔过后,顾大人抬手猛然拍向电灯开关,随即转身走到床前,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把手枪,哗啦一声将子弹上了膛,他单手套了棉手套,弯腰蹲在梅香面前,一把抓起她后脑勺上的大发髻,梅香顺着他的力道抬了头,一双眼珠将要瞪出眼眶,嘴巴张到极致,不知是要痛哭还是要惊呼,顾大人小心翼翼的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梅香已经是面目狰狞的彻底死去了。
顾大人看出梅香不是好死,手一松放了对方的脑袋,他急急的起身,从屋角的箱子里翻出一件旧棉袄穿了上。棉袄还是月牙的针线,里面藏着两张纸符,这是叶想为了他的安全给他的符咒,另外里面还有无心血液制成的符咒,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的。
系好纽扣之后,他把军裤和及膝的大马靴也穿上了,一脚把梅香踢翻过来,他不再看她的狰狞死相,只去研究她的下身,下身没了长斗篷的遮掩,薄薄的绸裤下面已经显出了腿骨的形状。顾大人随手拿过一只鸡毛掸子,弯腰用掸子长柄掀开了湿淋淋的裤管向内瞧,结果就见骨头水汪汪白生生的,并非是被野兽啃了,也不是被人用刀刮了,一身的血肉竟像是自己化了。
地上的尸水越来越多,顾大人只是一沉吟的工夫,梅香就连胯骨也塌了下去,顾大人见状不妙,一大步越过尸首跳到门外,同时抽了抽鼻子,发现尸水半透明的几乎不带血色,微微的有点腥,倒也谈不上很臭,凭着他的见识,自然知道梅香既不会是生了怪病,也不该是中了剧毒,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又是谜团。
门房里的卫兵见旅座房内亮了电灯,连忙含着滚热的烤红薯跑了出来,抱着步枪重回岗位,不想还未等他们站稳,一名副官策马而来,下马之后也不讲明来意,直接就扯着嗓子大嚷道:“旅座,旅座,您醒了吗?营里……出了点事,想请旅座过去瞧瞧啊!”
不过半分钟的工夫,副官就见顾大人戎装整齐,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了。
顾大人和副官骑马前进,片刻之后就到了军营,副官且行且道:“不知道是在哪里咬的,王参谋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觉出疼的时候,已经被那东西一口咬住了,王参谋吓坏了,赶紧往回跑,可是跑着跑着就坏了事,现在……旅座自己看吧,王参谋的腿都不行了。”
顾大人心里略略有了点数,下了骏马一扔缰绳,他一边往帐篷走,一边问道:“军医怎么说?”
副官紧赶慢赶,累得直喘:“军医说不是毒蛇,因为那东西嘴太大,咱们这地方就长不出那么大的蛇,但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军医给王参谋上了点蛇药,可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第八百一十一章 怪异佛像()
第八百一十一章怪异佛像
话音落下,副官眼尖,一伸手为顾大人撩起了面前的帐篷帘子,帐篷里面也吊了电灯,顾大人弯腰进去一看,登时一皱眉头。
王参谋的小白脸子彻底白成了纸,长条条的仰卧在一条躺椅上,不用细看,也知道他是出气多进气少,裤子已经被扒掉了,两条细长的白腿就搭在椅子上,一条腿还是正常好腿,另一条腿却是从小腿中间开始溃烂,白生生的腿骨露出来,骨上干净的连一丝血筋都无,上下两端的皮肉不见鲜血,反而是滴滴答答的流下黄水,椅子下面已经湿了一片。
帐篷里面围着几名与王参谋交好的军官,以及一名最有资格的老军医,见顾大人来了,众人连忙起立,而顾大人背着双手,直接问军医道:“他怎么不喊疼?”
军医的神情很像是在梦游,并且直打结巴:“报、报告旅座,王参谋好像是没、没有很疼。”
顾大人又问:“小王是在哪里被咬的?”
王参谋气若游丝,显然不能说话,于是旁边一名军官答道:“报告旅座,小王刚才说是在山里被咬的,还说咬他的东西挺大,像四脚蛇。”
顾大人沉默下来,心里明白了了,小王和梅香跑到山里私通,不慎遇了怪物咬人,小王必是抛了梅香先逃了,而梅香受了重伤,又想活命,只能跑回自己房里求救。
梅香和小白脸偷情,顾大人并不吃醋,因为梅香又不是他的姨太太,两人无非是露水姻缘,说不定哪天就一拍两散了;梅香和小白脸因为偷情而死,顾大人也不怜悯,问题是他俩并非好死。至于所谓的四脚蛇,他和叶想当初的描述一对照,立刻就知道了它的来历,但单是知道还不行,若是由着它肆意咬人,自己的军队非被它吓散了不可。
帐篷内的众人束手无措,眼看着小王烂到了肚破肠穿,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探出小王已经咽了气,几名胆大的军官便用一块厚帆布把他裹起来,深深的挖坑埋掉了。
顾大人下了封口令,不许在场之人妄言,天明之后他回了自己的屋子,推门进去一瞧,发现梅香已然成了一具雪白的骷髅。
顾大人胆子大,光天化日之下更是胆大包皮天。用火钳子把骨头一根一根夹到一床棉被里,他包皮了个白骨包皮袱,想要去找出尘子设法,不料未等他出发,勘探队的队长来了。
队长是个斯文强壮的大个子,戴着眼镜,人很和气,想请顾大人派出一辆军用卡车,运送一尊佛像到津门去。
顾大人没听明白:“什么佛像?你们还兼收古董哇?”
队长立刻笑道:“非也非也,是一名队员偶然间挖到的,哎呀,非常美丽,可惜鄙人不通历史,不能鉴别出它的年代,我们想把它尽快送去津门,请几位老先生来看一看,如果真是罕有的宝贝,那我们也算是幸运之至了。”
顾大人和出尘子各自守着个蒲团相对而坐,面前摆着几根骨头,以及一副凝结着红渍的利齿,骨头是梅香的遗骸,利齿则是顾大人在上山之前,副官赶着送过来的,说是他们几个在天亮之后进了山,结果顺着脚步痕迹走到一处干燥了的土坑前,旁的没发现,只发现了孤零零的一副牙,军医一看牙骨的尺寸,就知道大家是找到凶手了。
凭着出尘子的智慧和口才,满可以把大牙安到三皇五帝身上去,并且能够把谎圆得天衣无缝,任谁都要赞叹他的有理有据,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为一切未解之谜安排答案,可顾大人是叶想的朋友,看在叶想的面子上,出尘子不大好意思用虚话来敷衍他,但如果不说虚话说实话,出尘子就得承认自己对怪物束手无策,而他在近十多年里一直保持着无所不能的仙人形象,让他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如同迎面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在验出骨上无毒之后,出尘子心乱如麻的开动脑筋,不知自己是应该继续向顾大人展示华丽一面,还是老老实实的袒露朴实本质,思来想去的叹了一声,最后他没头没脑的问道:“叶前辈还没有来?”
顾大人发现出尘子只要一见自己,必定问起叶想,就忍不住笑了:“他还在津门呢,他不愿意来,我也不强求他。”
出尘子自从在千佛洞内历过险后,如果身边没有叶想,他简直都不愿再回忆起地下经历,不动声色的撩了顾大人一眼,他开口又问:“顾旅长,你知道叶前辈的来历吗?”
顾大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十分谨慎的答道:“他……他就是个走江湖的呗,去年我家里不干净,有东西闹事害人,请他过去禳治了一次。后来……后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