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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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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月儿想通了,就抱着蛋心准备攀上马车,突然,蛋心趁这个机会一把挣脱了她的怀抱,撒欢了短腿一路往顺贞门的门后窜去,张月儿车也来不及上了,忙提起裙摆,下意识跟着蛋心后头跑。

    走到漆朱的大门之后,她才看到一脸哑然的朱景煜,还有正在试着攀上他大腿的胖胖的蛋心。

    张月儿呆了片刻,又惊又喜,“皇上,您怎么在这呀?”

    她还以为他不来了呢,可是要送她的话,他躲在门后干什么。

    “朕恰好经过此地,想起你是今日走,就顺道来看看。”

    “噢。”原来是不小心经过呀。

    在这说话的当口,蛋心已经爬进了朱景煜的怀里,爪子死死拽住他的衣襟,睁着一双圆圆的猫眼,却是比方才在张月儿怀里要安静的多。

    张月儿看着蛋心的动作笑道:“皇上,蛋心舍不得你呢,要不让蛋心留着吧,反正我过几日就回来了。”

    朱景煜顺了下怀里狸猫的橘『色』长『毛』,摇头坚持,“让它陪着你回去。”

    朱景煜伸手把狸猫递给了张月儿,谁知蛋心竟是紧紧抓着朱景煜的袖袍,不肯撒爪。

    那爪子嵌入明黄『色』的锦袍,根本不能凭着人力掰扯。

    “皇上,它不想跟我走,就让它留在宫里嘛。”

    朱景煜看了张月儿一眼,低头覆着蛋心嫩粉的小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蛋心忽然似乎听懂了一般,松开了爪子。

    “带它走。”

    张月儿接过它,脸上满满惊奇,“皇上,你对它说了什么呀。”

    “我说等它回来,朕赏它一箱鱼干。”

    张月儿闻言噗嗤一笑,“那我回来,皇上会不会赏我什么呀。”

    朱景煜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但还是笑道:“你想要什么,不等到你回来,朕现在就可以赏你。”

    “我,我想要,皇上说的喜欢。”张月儿红着脸,然而却不肯低头,她看向朱景煜,那模样羞涩而又勇敢,满怀着少女的心事,纯净美好。

    朱景煜站在木门旁边楞了一会儿,而后缓缓上前,像是用尽了全力一般,抱着眼前的女子,嘴唇在她耳边张阖了几次,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

    宫车带着张月儿已经走了很久,朱景煜依旧站在顺贞门门口,看着地面上那些杂『乱』的车轱辘印记,他转过头看向吕德海,

    “吕德海,朕看起来,精神么。”

    只是这一句,吕德海的眼圈突然红了,“精神,张答应方才看到的皇上,是最精神,最好看的。”

    朱景煜扬起唇角,“嗯,那就好。”

    他从出生起就开始喝『药』,硬生生拖垮了身子才得以活下去,可他不想张月儿最后记得的,还是他病弱的样子。

    “告诉江陵府的府尹,替她寻一门最好的亲事。朕送她的红箱内皆是陪嫁,地契铺约在府署的记册,永不得更名。”

    “是。。。皇上。”

    ***

    去往边城,秦衍在走到第四日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响,突然撩开了车帘,骑着鬣马的陵安来不及躲避,才赶上就被抓个正着,马车立时停下。

    秦衍皱眉,“你怎么会在这。”

    “督主,属下。。。”陵安第一次不敢直视秦衍投『射』过来的狠厉视线,“边关太『乱』,而且张怀安定会派人暗杀。”

    “是不是皇上让你来的?”秦衍没等他回答,继续道,“他还说了什么。”

    陵安摇头,“没了。”

    秦衍想起临走时朱景煜的神态,飞身上了陵安骑过来的鬣马,“你将这些押送到边关。”

    “督主。。。。”

    秦衍转头一记狠厉的目光扫来,陵安只得钻进了马车。

    ***

    乾清殿内,吕德海端着一碗『药』汤,颤抖着递给朱景煜,“皇上,您喝这个,喝了它一下子就能睡过去,疼都不带疼的,记得可要给奴婢留个半碗。”

    “真的么。”

    “奴婢可没骗你,奴婢当年净身都是喝这个。”

    朱景煜听到这句时突然笑了下,就着杯口喝了一半,让给了一道坐在墙角的吕德海。

    看着慢慢升腾起的黑烟,朱景煜感觉有些困倦,“吕德海,你当初为什么会进宫。”

    吕德海的眼皮也有些耷拉下来,“被后娘卖进来的,值了二十吊钱呢。”

    “后来呢。”

    “没有,了,哪有,后来啊。”吕德海斜下了脑袋,躺在角落渐渐失去了意识。

    朱景煜大概是『药』喝的多了,过了好一会儿,烟都开始呛鼻了,他的头才开始晕,火苗带起的热度,熏得他身上都是汗。

    烟味很呛,他却连咳嗽的力气的都没有,胸内的气息被压缩,好似一点点抽走,他开始喘不上气了。

    朱景煜轻轻地垂下手,闭眼的瞬间还是带着笑,“哥哥,以后不用,再为我那么累了。”

    景元二十三年六月十九,夜半时分,乾清殿无端遭逢了一场大火,那火势由里头一直烧到了殿外,浓烟滚滚,御林军发现时,殿内的火已经窜上了房梁,根本难以冲入,待火被扑灭,殿内的墙角只剩下两具焦尸,还有其中一具尸。体上明黄『色』帝袍的碎片。

    张怀安站在殿外,看着拿到手里的遗诏,心里不禁畅快,这天下,终于要落到他的手里了,不过这遗诏的最后一句,真是多余而又矛盾的让他看的不舒服,这皇上最后莫不是傻了么。

    “东厂厂督秦衍,多年来恃宠傲物,特贬其官职,然亦辅佐有功,赏黄金万两,驱出应天府城。”

    ***

    督主府的书房,周围的窗户都关阖着,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墙壁角落的地上靠着一个玄『色』的身影,他那刀刻一般的深邃的俊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单腿支起,手边是一对杂『乱』无比的书简。

    苏宓轻轻地推开房门,明明是夏日,房内却还是散着莫名的冷意。

    苏宓看不清秦衍的神情,但她第一次看到他那么难过的样子,难过的连她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督主。。。”

    许久,秦衍才抬头,他的眼圈血红,声音沙哑,“苏宓,我以后,都没有弟弟了。”

    ***

    涟水县县令的后院里,张月儿正坐在凳子上鼓捣着枇杷,前两日是洗干净剥皮,现在是要碾成细沫,既是带给皇上的,当然得她自己亲手做的了。

    “月儿,你停一停手。”月儿娘范氏看着女儿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做这枇杷膏,很是心疼。

    “那小公公都说了,皇上不要你再回宫了,你就不要做了好不好。”

    范氏起身想收回月儿手里的铁杵,可张月儿的手攥的太紧,她半分都拉不动。

    “娘,我要回宫。”

    范氏一向温柔,说不出重话,只得重复着这两日的话,“府尹大人都与你爹说了,会给你再寻一门好亲事。”

    “娘想着你就在江陵城选一个,离娘近一点的嫁了也好。”

    张月儿摇了摇头,手下的动作不停,“娘,我不嫁别人,按着约定,我还有两日就要回宫了。”

    “可是月儿,皇上他不喜欢你,都将你贬了庶人,你要怎么回去呢。”范氏无可奈何地说道。

    张月儿停下手,看了眼脚边的蛋心,“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他肯定喜欢蛋心,我可以带着蛋心去找他。”

    一只猫能有什么用,范氏以为月儿已是胡言『乱』语,顾及女儿的心情,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院子又只剩下张月儿舂捣的声音。

    直到傍晚,双福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进来,脸上倶是苍白的神『色』,“主子,主子!”

    张月儿一看到双福,不禁升腾起一股希望,他之前已经启程离开了涟水县,现在转回头,难道是皇上下旨要他来接她么。

    她笑的灿烂,“是不是皇上派人来接我了!”

    “主子。。。”

    双福哭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是,是皇上,皇上他大行了。”

    张月儿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手里的玻璃罐应声摔下,裂的四碎。

    “大,大行?”张月儿站在长凳旁一动不动地像是失了魂魄,她讷讷自语,“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

    “双福,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双福在一旁哭得没有回应,看的张月儿心里一紧,“娘,我要回京府,皇上一定还在等我,他是不会死的。”

    范氏一时间还未接受双福说的消息,月儿的话更让她心生急切,“月儿你不要胡闹,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回去?!”

    “娘,我那天晚上听到了。”

    “什么?月儿你在说什么?”

    张月儿抱着手蹲下来,将脸埋在膝盖上,眼泪无声地顺着手臂往下滴在地上。

    【“月儿,你可不可以呆在皇宫,陪我一辈子。”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吧。”】

第九十七章() 
督主府里的院子里; 朱景煜遗诏上说的黄金万两; 如今就整整齐齐得垒在十几只大红『色』的箱子里; 连开都未被开封过。

    冯宝安静地在内院整理行装; 去墨城的车马已经备下; 就在东苑门口等着; 即刻启程。

    苏宓因这两日身子说不出的疲累; 被春梅扶着坐在青石凳上,未免秦衍担心,苏宓尽力才没表现出虚弱的神态。

    秦衍走至苏宓的身侧; 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嗓音低沉,

    “你先去墨城; 我过两日就赶来。”

    “可是; 督主你不是说我们要一起回去的么。”苏宓虽然不知道秦衍和朱景煜的关系,但她能感受到秦衍的情绪; 所以他让她先走的时候; 她才更生出难以名状的担忧。

    “我还有余下的事要去东厂; 你先启程。”

    秦衍的语气向来坚决; 这次尤甚; 苏宓知道他的脾气只得先应下。走到苑门口时,看到冯宝打包的行李; 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秦衍在一开始就作了打算。

    这也让她心里疑虑更甚; 督主到底要做什么呢。

    苏宓带着春梅上了马车; 看着车外不断退后的景『色』心绪不宁,甫一过拐角,她掀开帏帘,对着车夫道:“张大,我们不去墨城了,你先带我先去城西我娘亲那边。”

    。。。

    明顺帝虽说久病缠身,但也撑了这二十多年。如今遭逢火事驾崩的突然,索『性』还有一道提前备着的遗诏,祁王的继位也就更加的顺理成章。。

    治丧的一个月,满朝百官必须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与宫门,而民间亦需停下婚配嫁娶,身着丧服,同为大行皇上致哀。

    新皇的登基大典,则是治丧之后由礼部负责。

    现在心情最好的,当然是属张怀安。一切按着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当然是春风得意,满城缟素之际,他还暗里找了个戏班子,在府里听曲儿弹唱,只等着一个月后祁王登基,大权在握。

    督主府门口,陵安跪在地上已经跪了一整日,不管冯宝怎么拉扯,他还是不肯起来,背脊挺的笔直,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一直到门边出现了熟悉的玄『色』身影,陵安双眼才带起一丝神采。

    秦衍面无表情地走过陵安的身侧,并没有看向他,而后径直飞身骑上青葱马,片刻没有停留地往城中方向快马疾驰而去。

    陵安望了他一眼,扶着地撑起,膝盖因为久跪早已没了知觉,经过了好几个踉跄,他才骑上了另一匹马跟了上前。

    看着远处的两匹马先后绝尘而去,冯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皇上这么突然地走了,督主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要知道皇上以前多倚仗督主啊,不过若但是君臣之谊,冯宝又觉得好像也不止。算了这也不是他该想的。

    冯宝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熟悉的苏宓的声音。

    “冯宝!”

    冯宝惊讶地转过身,看到竟然是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墨城的苏宓,还有扶着苏宓的春梅。

    “夫人,你不是去墨城了么?怎么还在京府?”而且督主一走,夫人就出现了,这要是说不是有意为之,冯宝都不信。

    “冯宝,我没有去,督主去的是哪?是东厂么。”

    苏宓没有解释太多,这些只不过是她的直觉,她担心秦衍,哪能说去墨城就去墨城。

    她让车夫送到了虞氏的小院,在那边住了几日,每一天都偷偷『摸』『摸』地驱着马车来督主府看看,今日看到秦衍一走,她就立刻下了马车。虽然也想追,但这也肯定会被秦衍发现,到时候怕是被绑着都要送回墨城。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可是您还是回墨城等督主吧,不然督主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

    “冯宝,我不能回,我要在这里等他。”在书房看过了秦衍那样的表情之后,她怎么可能放的下心一个人回去,如果不能阻止秦衍做他想做的,至少,她也要听到他的消息才安心。

    苏宓站了久了,头有些晕,春梅赶忙扶着她坐上了院子里的石凳,“小姐,您可别再花力气说话了,这几日睡得又少,您看您现在弱不禁风的。”

    “春梅,我没事的。”

    ***

    首辅府,与街道隔着一道墙的府内,是就快要溢出来的谈笑声。

    后院被人用竹子搭起了简易的高台,新戏班子支起了布幕,已经演了好几出戏。

    张怀安坐在红木躺椅上,摇头晃脑地跟着哼着小曲儿,这个从外地赶回来的戏班子,一个个嗓音唱腔花俏多变,咬字坚实韵味十足,让张怀安回味不已,更重要的,是他心情好,因此是唱一出赏一出,就没停下过。

    一曲毕,又是一个字:“赏。”

    “奴们谢过大人。”

    李执看着张怀安听得差不多满意了,挥了挥手,唱台上的戏子便纷纷下了台,收起物什。

    他站着边上,替张怀安沏了一杯茶,笑道:“从此以后,朝堂就皆是在大人的掌握之中啊,下官看,关于大人的英姿,戏文里都要开始传唱了。”

    李执说的正中张怀安的心坎,张怀安哈哈大笑,“好了,我好也少不得你的份。”

    “对了,祁王殿下他现在怎么样啊。”

    李执道:“大人,祁王他一直在自己府里,听咱们派在那儿的人说好似是对朱景煜有些愧疚,一直都没有走出府门,还真的替朱景煜致哀呢。”

    “哼,成大事的人怎么能拘泥于这种。”

    “大人说的是,祁王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像大人一般高瞻远瞩。”

    李执继续笑脸奉承了几句,听的张怀安心里很是畅快,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等景琛登上皇位之后,满朝人对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两人正谈的正欢,张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后院,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可怖景象,连话都说不清楚,“大,大大人,有人冲进来了!”

    “是何人?”

    李执虽算是文臣,但生在将军世家,还是有一番武艺傍身,他亮出腰裹的短佩刀,往张怀安面前一挡,此时不表现,何时表现。

    再说敢闯首辅的府宅,无非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之辈,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是宵小之辈,你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

    “是么。”院门口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秦衍的声音像是一道利剑划至李执的耳边,他的手禁不住一抖,看到秦衍冷着脸跨步走进院门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张怀安躲在李执身后,心想自己这好歹有两个人,于是壮着胆子道:“秦衍你怎么来了,先皇遗诏可是已经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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