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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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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冯宝细想,他们一行已经走到了庵埠码头边,临岸堆叠着一堆货物,海上有些雾气,海腥味扑面而来。

    秦衍站在高处,远处隐隐驶来几艘大船,驶的越近,里面的人探出头来,一个个都是身量矮小的倭寇。

    他们看到秦衍站在码头,神『色』并不惊讶。

    “今日吴大人,派的人换了一个啊。”最先走下船的是为首的倭寇头子,他笑着对秦衍道,边说边一挥手,身边的其他的倭寇便窜了出去。

    那些临港摊铺,虽没有人,但却是财物俱在,冯宝眼见着他们不费一丝力气,将其纳入囊中。

    秦衍笑笑:“吴大人谨慎,每隔着几个双月都要换上一换,松浦大人是不信我,还是不信吴大人呢。”

    倭寇头子松浦见秦衍容貌气度非常,对交易一事似乎非常清楚,戒心放下了一半。

    在泉州,他是与吴松岭商定了双月制,每到双月月初,他便会带着几艘船来搜掠,搜的差不多了,吴松岭再带兵来剿,送他们回临边海域撤退,他们会交付百十作佣,而吴松岭也继续当他的抗倭能将,各得好处。

    除了双月初,其他日子便是平和安稳,商贸顺利,时间一久,百姓习惯了,到最后就成了这般按时退让的畸。形的和谐。

    冯宝低头在身后,初看到倭寇,他还有些胆怯,但有督主在前面,他便大着胆地往四周看去。

    他心思敏捷,这短短几句话,他便能猜到一二,不就是官倭勾结么。

    用财物换取安顺,反正泉州临港,商户关了一个,都有源源不断地来填上,而双月初就仿佛成了上贡品的日子。在百姓眼里,就连这平和,还是他们的都指挥使千辛万苦打下,哪还有人怨恨,有规律的掠夺,总比无规律的肆虐要好,仿佛钝刀切肉,疼,但也不致死。

    冯宝在兀自思索,秦衍却已经开了口:

    “松浦,朝廷十一月来人,吴大人想要你之后的三个月不犯延港,以免波及到他。”

    倭寇头子松浦一听就急了,“三个月不犯?那我的人靠什么吃!”

    秦衍冷下脸,“你若是不信,尽可以自己去水兵营找他。”

    松浦见秦衍似是生气,忙谗着脸笑道:“怎么不信,只是三个月太长,大人您看有何办法劝劝吴大人少一个月。”说罢松浦拿出腰间的一串惯来准备好给接派人的利钱。

    陵安挡在秦衍身前,默默接过。

    似乎是收了钱,秦衍笑意晕开,“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月末,你多派些人突袭,掠多一些,到时给百十五,剩下的,也够你们熬过三个月,吴大人那,自有我说服。”

    松浦一听,这倒也可行,“那就谢谢这位大人了。”

    在秦衍走后不久,泉州卫所的水兵果然如约而至,只作了些打斗的样子,将倭寇赶回了海域便撤回了营帐。

    秦衍在暗处看着,眸『色』带着森然。

    。。。

    十五日后,松浦按约定袭港,这般突然,让岸边的百姓慌『乱』不已,整个临岸街市『乱』作一团。

    此时的秦衍却是在都指挥司里,和吴松岭对坐饮茶。

    “没想到,东厂的厂督,也要借冀州的名号,才敢入我泉州。”吴松岭讥笑道。

    可不是么,暗藏在泉州这些日子,也没见他有所作为,看来还是因为他上头有张怀安,果然是他高看了秦衍。

    “是啊,冀州的名号的确是好用的很,我可不止借了名号。”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衍轻笑了一声,茶盖落下,碰出一声轻响,“吴大人很快便知道了。”

    话音甫落,外头的传讯兵立马赶进来,“指挥使,庵埠码头,有海倭来袭!”

    “怎么可能,月初不是已经。。。。。”

    “吴大人不知道,这个月会有两次么?”秦衍慵懒地向后靠着,笑意清浅。

    吴松岭狠狠瞥了秦衍一眼,对他的话不予理会,“速度派兵海上追剿。”

    “可是大人,已经有水兵围剿了!”

    “哪来的水兵?”

    传讯兵也是一脸懵状,“就是我们泉州的水兵!”可他们的水兵明明还在营里呢。

    吴松岭闻言一惊,再看向秦衍时,那疏冷的笑意让他心中微寒。

    “都是你设计的?”

    “本督将你捧成大英雄,不好么。”

    “你!”

    到现在,吴松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衍用计让海倭倾巢而出,城关虽难行,但冀州与泉州水域相通,稍加手段,以冀州水兵加陆上的东厂番子,夹击海倭,就算不能全灭,也能重伤。这一切,全都是以他泉州卫所的名头。

    从此他吴松岭就是抗倭英雄,可他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海倭胆小『奸』诈,他以后便再也难与之合作,他取的百十,大半是给上头的人。如今没了佣利,张怀安如何会费心思保他。秦衍此举最重要的,便是截断他对张怀安的用处。

    吴松岭看着由外而今的锦衣卫,心里突的一阵不安。

    “秦衍,我现在可是抗倭英雄,没有账册实证,你也不怕被万民唾弃。”

    “吴松岭,你忘了么,”秦衍笑着对上他的视线,“本督便是这明殷朝的宦臣『奸』佞,我想抓的人,从来不需要实证。”

    ***

    秦衍在离开泉州前,重回了一趟庵埠港口,那日他来,曾见过一串珍珠,想起来,倒是挺衬苏宓的。

    冯宝跟在后头,重游此地,他环顾四周,虽然因剿战带了些毁损,但每个人脸上却仿佛多了一丝生气。可不是么,他们督主这次不管如何,也算是重创了海倭一次呢。

    秦衍背后,有几个渔民走过,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落入了他们耳里。

    “可怜咱们吴大人。。。被东厂那帮番子给抓走了,不知道要施什么刑。”

    “你别说了,不怕死啊,他们可是有皇上的旨意呢。”

    “切,你懂不懂有个词叫,拔出异己!没吴大人,咱们早被倭寇打死了,这次水兵,斩杀了多少海寇啊。”

    “哎,他们东厂的阉人,都是些黑心的。”

    。。。

    冯宝有些听不下去,“督主。。。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秦衍闻言却依旧是带着笑意,“陵安,将他们几个带到泉州番所,住上几日,好让他们明白,议论我的后果。”

    “是。”

    秦衍看着手上的一串珍珠,出来月余,他现在,倒是突然有些想她了。

第三十四章() 
督主府东西苑之间; 是一个偌大的花园。

    快至深秋; 花是没多少可赏了; 但府里的青藤最多; 走走看看; 绿意盎然的; 倒也算别致。

    “小姐; 督主一定很快就从泉州回来了。”春梅见苏宓心情不怎么好,宽慰道。

    “嗯。”苏宓淡淡应了一声。

    她忙活了一个月,定下了夕水街的一间铺子; 交州和京府商铺的账册也对的差不多了,可秦衍还没回来。她心里担心,也没人能问; 连着几日都睡不好觉。

    直到前两日春梅出门的时候; 听说东厂的督主从泉州抓了人回来的消息,她才知道秦衍是去了泉州。

    可他那晚明明在的; 为什么就不肯提一下呢; 害的她白白担心那么多日。

    苏宓兴致缺缺地走在鹅卵石小道上; 边走边拨弄挡着的青藤; 心思也不知道晃哪儿去了。

    走着走着; 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是她?那个只在东苑门口见过一面的云霜姑娘。

    叶云霜坐在园心的小亭子里; 似乎是在看书,旁边是一个绿衣的丫鬟替她添茶。

    苏宓怀着心事; 叶云霜又恰好是秦衍的“青梅竹马”; 她就更加不想再见了。

    谁知,“苏姑娘。”

    竟是叶云霜喊住了她。

    苏宓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回过头:“云霜姑娘有事么。”

    “苏姑娘那么金贵,没事便不能喊你了吗?”叶云霜将书扣在亭台下的石桌,缓缓走近。她昨日听下人说,苏宓主仆最近常来花园转转,她就起了心思,还真巧就给碰上了,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气气苏宓的。

    苏宓看了叶云霜一眼,她穿着素衣款款走来,长相清丽,配上这冷淡的语气,显得有些傲气。不用想,都知道叶云霜是因为秦衍,对她不喜。

    苏宓对着秦衍自带着少女的羞意柔情,可若是别人故意挑刺,她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她冷声道:“既没什么事,喊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苏姑娘。”叶云霜对着苏宓上下瞟了一眼,“听说你在交州被退了两次婚,可有此事?”

    苏宓停下脚步,“是又如何。”她光明磊落的,又没做错什么。

    叶云霜冷道:“都退过婚了,怎么还配得上秦衍。”

    “督主既然娶了我,便是觉得我配得上他。”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在交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么?”

    叶云霜从一开始知道秦衍的婚事,便已经将苏宓的事查问到底,这种对苏宓名誉有损的,她记得最是清楚。

    “不过是传闻而已,督主自然是会信我的。”

    叶云霜听了冷笑,“信你,若是秦衍对你真的有意,他为何要去交州娶你,而不在这京府大张旗鼓,还不是怕人耻笑娶了一个商户女吗。”

    “我是督主自己选的,也是皇上赐给督主的,京府谁不知道,他在交州娶我,那也是因为就着我。”

    “你!”

    叶云霜本意是想气一气苏宓,谁知她反而句句都压她一头,最后也只能哼了一声,回了西苑。

    只是叶云霜一走,苏宓就好似突然泄了气。

    “春梅,我们回去吧。”

    “是,小姐。”

    春梅看着自家小姐,方才和那叶云霜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的模样,怎么现在突然就蔫儿了一般。

    而苏宓一回到房内,就开始难受起来了。

    她对着叶云霜,就跟在家的时候对着赵姨娘,总归是不能示弱的。

    可叶云霜的话,也直让她心里打鼓,毕竟她自己说的,都是往好了说。

    若是秦衍真的在意她,就不会一句不提,跑去泉州一个月了。所以,他不在乎她这句话,叶云霜说的是没错的。

    苏宓想着想着,顿觉得委屈起来,她都替他绣了兔子,还暖了被窝,可他怎么还不喜欢她呢,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她退过两次婚,就看低她,后悔娶她了?

    情绪来得突然,房内渐渐兴起一阵浅浅的呜咽声,急得春梅在外头转悠,又不敢敲门。这在花园还好好的,怎的一回来,突然就哭起来了,以前小姐还没那么容易哭的啊。

    还是因为姑爷不在,要是姑爷在,小姐肯定不会这样。

    哎,要是姑爷今天就回来,那就好了。

    ***

    东苑门外,秦衍的马车堪堪停下来,秦衍面带疲『色』地从车上走下。

    原本该是先去宫里回禀的,但他不知为何,有些心绪不宁,便由着车夫径直到了府门口。

    一进院门,便看到春梅在房门口来回徘徊,神『色』焦急,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

    “苏宓人呢。”秦衍走近,皱眉道。

    春梅听得秦衍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便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

    “姑爷,您可回来了,小姐难受呢,您快去瞧瞧。”

    春梅心急之下,喊得就是姑爷二字,原以为秦衍会生气,谁知他闻言却是片刻不停,直接往门口走去。

    冯宝在外头小声地问:“春梅,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督主出去太久,没与夫人说,夫人生气了。”

    春梅想了想,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便点了点头。

    冯宝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

    秦衍将门啪——的合上。

    方才,他听到春梅说的一句‘小姐难受’,那一刹他还以为苏宓是染了什么急症,来不及细问就推门进来,可一进来,见到的就是案桌后的苏宓。

    她看起来软软的一团,缩在木椅上,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精致白皙的脸上却是一片狼藉。两只红红的眼圈,眼泪挂了一半,鼻尖也哭得红彤彤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督主,你回来了 。”苏宓愣愣地看着秦衍,连眼泪都忘了擦。

    “为什么哭?”秦衍沉声道。

    苏宓看着眼前的秦衍,褚『色』的曳撒,束发玉冠,明明奔波了一路,疲『色』之下还是一副顶好看的面孔。

    虽然好看,可他又不喜欢她呀,好看有什么用。

    苏宓这么一想,愈发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头又埋进了臂弯。

    “到底,为什么哭。”秦衍又问了一句,此时已经走到了苏宓木椅边上。

    他的声音压的有些可怕,抬起苏宓下颚的时候,指腹传来的力气都捏的苏宓生疼。

    苏宓本就觉得难受,被秦衍这样一吓,更是眼泪汪汪。

    终于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她带着哭音,“督主,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秦衍初初进来,见到苏宓哭,还以为苏宓受了谁的欺负,他猜了几十种可能,心里的火都快冒上了天。

    最后,苏宓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整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衍松开了手,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我何时说过后悔?”

    可是苏宓已经不管他的问题,话头一开,就变成了只顾自己的哭诉。

    “你去泉州那么久,也不与我说一声,害的我整日担心的睡不着。”

    “逛个花园,还要遇到你的青梅竹马。”

    。。。

    等到苏宓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累了的时候,她已经被抱到了秦衍的怀里。

    苏宓还以为秦衍是睡着了,刚想抬头看看,腰上便紧了紧,秦衍脸上带笑,声音依旧是冷冷的。

    “以后,我出门,自会与你说。”

    “我与叶云霜无恩无怨,一无关系,何来的青梅竹马。”

    “你哪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

    “冯宝。”

    “在,督主。”冯宝在门外一直听着动静,也没听出什么。

    “把东西两苑隔着的花园给我封了。”

    “是。”

第三十五章() 
夜渐深; 冷峭的风萧萧而起; 被朱『色』的槛窗拦在了屋外。

    内室里; 秦衍阖着双眼; 背靠着架子床的木围。修长的腿一半横亘在床沿; 身上窝着的正是哭累了睡过去的苏宓。

    秦衍的手束着苏宓的腰; 她便连动都不动一下; 只安安分分地趴在他的胸口,就像是被秦衍揣在了怀里一般。

    直至寅时,秦衍才睁开了双眼; 垂眸往下,苏宓还睡得香甜。

    许是她白日里吃了糖,身上都好像带着淡淡的『奶』甜味; 香香暖暖的。

    自己是如何抱上她的; 他记得大概是因为那哭声太过难听,惹得他心烦; 只得将她埋进自己的怀里; 才觉得那声音小上一些。

    这一抱; 就抱到了现在; 连宫里都还未来得及去。

    门外兴起了很轻的几下敲门声; 秦衍知道是陵安在外头。早朝之前,关于泉州的事; 他还必须得进宫一趟。

    秦衍直起身子,左手揽起苏宓的腿窝; 打横将她塞进了被衾里。枕边; 则放上了从泉州买回来的那条饱满莹白的珠串。

    ***

    皇城早朝是在卯时初,秦衍进宫时便是在早朝前的半个时辰。

    内廷青灰『色』的石板路上,一个太监,身后带着一个穿粉衣的宫妃,虽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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