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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恒忽而仰天长笑,笑出了眼泪,铿然起身,冷冷道,“好个有违伦理,既然我此生注定得不到她,那你也休想与卫良和长相厮守!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得到了又失去了,又会如何!”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贺桩心头惊骇,她一直想不通,她爹尽心尽责地辅佐太子,容恒为何还要对庄府下手,却没想到他是爱而不得!
他真是太可怕了,得不到就要毁尸灭迹,这个人真是魔障了!
他已逼得她没了爹娘,他还要干什么?贺桩心急如焚。慌忙爬出软榻,可她的身子根本支撑不住,才站起便瘫软在地,太子已跨出门口,她急得落泪,生怕他再对孩子和夫君不利,气愤开口,“你究竟还想干什么?”
容恒戛然止步,露出脸,阴阴一笑,“死了倒也解脱了,活着才痛苦!卫良和大费周章地拉我下台,你以为我会让他好受?你说,若他知你不惜深入虎穴地帮他,却救不了你,偏偏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又没法随你一并去了,他得煎熬多少年?”
他话音一落,再也不顾贺桩是死是活,只道,“来人啊,封死密道!”
言罢,仰天长啸而去!
贺桩软软地趴在地上,也不知迷药何时才褪去,她一下没法缓过劲来,却听他道不会伤及无辜的性命,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只要他们没事,够了,真的够了!
她头一软,贴着光滑的青石板,唇角一扬,眼角却是默默流着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药在她体内作祟,贺桩拼命揪着大腿,不愿睡去,但身子到底还是扛不住药效。沉沉睡去
且说卫良和赶到庄府旧址,便听地下传来闷闷的轰隆声,他耳力极佳,迅速地锁定方位,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这会儿恰逢宸王带着宫里在御前伺候的梁总管,正是要传旨将容恒流放边疆!
容源见卫良和兴师动众的模样,也急了,跟着跑来,问,“怎么回事?”
“桩儿不见了,是他身边的暗卫来抓的人!”男人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什么虚礼,揪着容恒的衣领,厉声问道,“桩儿在哪儿?”
放眼整个朝廷,除了皇帝和太子身边的暗卫,还有谁会对桩儿不利?
容恒被他揪得难受,却洋洋得意,“你猜?”
“找死!”卫良和气得扬拳,被宸王眼明手快地拦下,“良和,你冷静点!”
“桩儿是我的人,你要我怎么冷静?”卫良和这回直接拔剑,横在他脖子前,“你到底说不说,我的剑可不长眼!”
容恒一听被流放,路途遥远,生死不知,况且,容源如今是太子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他一命?
“横竖都是一死,有个人陪葬,黄泉路上总归没有那么孤独不是?”
容源见他真的起了杀意,连忙夺下他的剑,只对着半空道,“暗卫何在?”
一时半会,无人搭理他。
容源只得耐着性子道,“方才的圣旨你们也听见了,如今,本宫才是你们正儿八经的主子,如何权衡,难道你们还不够清楚么?”
他话音一落,只听空气里响起轻微的衣料碰撞声,他的跟前瞬间出现几个单膝跪着的男子,只听他们齐声道,“属下见过主子!”
容源也不废话,直言道,“卫夫人现在人在何处?”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听被押送走的容恒扬声道,“你们大可告诉他,横竖也救不出来了,哈哈哈”
“还不快说!”容源也急了,额头青筋暴起。
为首的暗卫这才开口,“在密室。太子先太子殿下听属下炸了入口,只怕是救不出来了!”
卫良和一个踉跄,他不信,他不信救不出桩儿!
他两步上前,一把拎着一个暗卫的脖子,咬牙道,“带路!”
卫良和眼眶猩红,疯了一般,飞跑过去,只见密道入口被一大块一大块的碎石堵着,里头空气不畅,桩儿身子又弱,也不知她能撑到何时。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赫然开口,“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入口凿开!”
容源见他乱了方寸,只叹了一句,按住他,道,“良和,你冷静一下。这里我来安排!”
“不必了!”他心里不知有多后悔,这几日怎么不回府,她胆子又小,一个人在里头,也不知会有多害怕。
生死攸关之时,他才知那半年的苦等根本不算什么!
是他把她弄丢了,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容源见他这般,又一次按住他,“你这样,反倒会影响进度,小桩只会多一分危险!”
男人听了他的话,只把剑用力插在地心,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每一分每一刻都是在煎熬,容源也是一身的泥土,面色失落地走到他面前,心头涌起苦涩,艰难开口,“良和,那碎石太大了,堵在入口根本挪不开。若是用炸药,只怕密道会崩塌,小桩还在里头”
“不能用炸药!”男人镇定了一些,站起身道,“就是用手扒,我也要把她扒出来!”
容源心知这对他而言太残忍了,可他不得不开口,“良和,我知你不愿接受,可那密道四壁都是硬石,根本凿不开!”
“那就挖地面,总是能挖开的!”他偏不信他救不出她。
言罢,男人也不顾容源的阻拦,真的提着剑上去用力地一点一点去凿!
何辅卓青几个见他这般,也纷纷拿起铁锹,好不吝惜力气地大开大合地挖着,誓要掘地三尺!
时辰一点一滴地过去
贺桩觉得真的要死了,呼吸越来越短促,恍若跌入一个冰窖,周遭寒冷的水不断地向她灌来。
迷药的后劲儿仍旧来势汹汹,不过这会儿她倒清醒了些,想来这是弥留之际任督二脉通了吧,祖母辞世那会儿,不也有几日回光返照的么?
她软软地倒在地面,想着怎么也不能冻死吧?还是爬回软榻上,兴许就不那么冷了
贺桩努力挣着站起来,爬呀爬,身子还是没能站起来,只靠着软榻,依着模糊的印象,目光对着密道入口,隐约瞧见那儿露出微光。
不过她实在乏得很。眼皮上好似挂着千斤重担,越坠越沉,恍惚间,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唤她,“桩儿”
那声音殷殷切切,却也极渺茫,恍若是从什么遥远地地方传来的,她认得那声线,是她夫君的声音。
贺桩无力地掐了掐腿,清醒了些,缓缓睁眼,就和一双墨黑的眼睛对上。
男人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看着她,贺桩一愣之下,想来也是她恍惚了,唇角微微一扬,原来人之将死,她才知最牵挂之人是谁,可惜。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不会要她了!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很久后皇帝开口的第一话却是说,“桩儿,我本不以为你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是和他一样的人吗?你瞧,他还是怪她了。
她只是笑,流着泪笑,“你来了?”
男人瞧着她虚虚软软的模样,痛恨交加,他没有看清莲递来的信,他不确信她口中的“你”是指他还是凉玄逸。
可他还是犯贱地担心她的身子,他一把抱起她,手指全是斑驳的混着泥的血水,又说,“贺桩,我就那么的不堪吗?不惜让你独吞苦楚。甚至丧命也要远远地逃离?”
听闻,人在最脆弱之时,言之也真,他要的不过是她的一句真话罢了!
贺桩终于抬头,堂亮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多少有些清楚抱着她的男人是谁。
她其实觉得对他异常的愧疚,她这半生,如此为她深思熟虑的人不多,他给了她一个男人最大的尊重和宽容,但到底她还是糟蹋了他的那份厚爱。
她用一种仰视而且真诚的语气对他说,“随你征战,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爹娘的性命也因我而断送,本以为回京也就安生了,可还是有数不清的阴谋,我的心都残了。孩子何其无辜,可他们就是敢痛下毒手!他们一日不除,谁也别想安生。我太累了,可还是得跟他们斗,我只想孩子们好好的。”
这是贺桩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保留地袒露出她心底的创伤和道不尽的疲惫。
冯熙来一来,男人顿足,把她放在担架之前,久久地望着她,转不开目光也挪不动脚步。
他知她不喜欢风花雪月,也不在乎什么惊心动魄,她只喜欢平静无波的青菜豆腐罢了。
是他带着她回到京都,累得她遍体鳞伤,男人垂下眼睑,低低地喃语了一句,“那日烟花蓦然回首,我只觉万箭穿心。桩儿,我可是把一腔柔情付之了流水?”
贺桩身子柔软,臂弯上被针扎得疼,静默良久,还是开诚布公地说,“不是,是我不该负你。”
贺桩忍着痛,低头去看臂弯上的伤,没有看见他听了这句话后,清俊的面庞之上一瞬间的释然。
卫良和最后又问了一句,“桩儿,给我一句实话,你喜欢那个人吗?”
贺桩头都没抬,软软地回了一句,“我喜欢之人,从不是他!”
此生不负 大结局(二)()
男人咬紧的牙关在刹那间松动,阴郁的面容总算有了一丝释然,可不知为何,他之于她,总有一股抓不住散沙的无力之感,她这么柔弱,这么聪明,他打不得,骂不得,可她总能轻易逃跑。
他声音深沉若大海,透着无尽的苍凉,“桩儿,你好好的别受伤,乖乖待在我身边,可好?”
他满心期待,怀中的人儿却是无声无息,男人呼吸轻颤,满目疮痍,期待一点一点流失。
却是听冯熙来道,“将军,快走吧,夫人晕过去了。”
卫良和低头一瞧,只见贺桩柔柔软软地缩在他的臂弯,青丝散了他整个臂弯,小脸皱成一团,显是难受得紧。
男人想起来时冯熙来之话,骨子里到底相信她并非绝情之人,罢了。即便得不到她的答案,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她,什么答案不答案,已然不重要了。
他连忙将她放在担架之上,手仍旧紧紧握着她的不肯松开,边随着担架走,边叮咛道,“你们把步子放平缓些,别把夫人颠着了。”
一行人步伐紧凑而快速地离开庄府旧址。
冯熙来见他手上染着混着污泥的血色,关切道,“将军,你的手,不若先洗洗上些药……”
男人赫然打断,“不必了,你先瞧瞧桩儿如何了?”
说话这会儿,他们已是来到了马车,宸王何辅他们早等在那儿,纷纷上前搭手帮忙。
这马车虽是宽敞,但也容不下这许多人,男人见状,只道,“殿下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微臣在,自会保桩儿性命无虞,你们也先下去。”后一句他是对何辅卓青他们说的。
宸王望了一眼他,只道,“嗯,你安心照顾好小桩,想来她心里也有苦,等她醒来,你与她好生谈谈,她不是那般蛮不讲理之人,太子一事,就交给我处理。”
“嗯,多谢!”男人朝他点点头,心里到底是惦记着贺桩,也不啰嗦,把贺桩从担架上抱起,径直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早铺设了柔软的毛毯,不过男人生怕颠着她。犹抱着她不松开。
冯熙来只好拎着药囊,汗涔涔地跪坐在一旁,搭着贺桩的手为她诊脉,脸色倒是不怎么难看。
只待他收回手,男人便问,“桩儿的伤势如何了?”
冯熙来正色道,“回将军,先太子虽心狠手辣,但并未对夫人下狠手。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歇息几日便好了……”思及将军与夫人正僵着,他委实不愿见这对小夫妻再怄着了,又道,“不过属下见夫人眉头紧皱,定是心思郁结。夫人身子骨本就弱,待她醒来,将军可得顾着夫人,别说什么重话。”
男人缱绻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听冯熙来如此一说,只道,“你这老东西,倒会编排我了。”
他嘴上没应承,却也是知轻重之人,也不知在密道里容恒对她说了些什么,方才她才会那般说说着有气无力的话,她说她的心都残了……男人思及此,心里又是一痛,这半年她是在怎样的恐惧中度过?
卫良和握着她的手,不由加重了些力道。但很快考虑到她细皮嫩肉的,忙不迭地送开手。
一回到侯府,男人这回亲自抱着她回了蒲良苑,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卧房的软榻之上,本还想替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不过被清莲制止住了,“将军,您的手全是伤,夫人若是醒来瞧见您这般,定是又要心疼了,奴婢给您打盆水洗洗吧?”
他垂首瞧着一双粗粝污黑的手,想着自个儿脏兮兮的一身,也确不好待在桩儿身边,便点头应允。
男人换了一身衣裳回来,手上也缠好了纱布,冯熙来已抓了药来,正交代下人去煎药。
卫良和什么也没说,驻足半刻,便往卧房里走,走到一半,忽而想起什么,停下来问清莲,“允阔和尚恩在哪儿?”
清莲垂首如实道,“卫老爷甚是想念小公子与小姐,孟夫人便带着他们去卫府了。”
男人微微颔首,想着冯熙来说桩儿这两日便是会醒来,遂道,“告诉卫准,明日派人去接他们回来。”
清莲点头,忽而想起来那会儿将军走得急,她这儿还有一封信没交给他,便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咬了咬唇道,“将军,这是夫人昨夜留下的,您不妨瞧瞧。”
“嗯?”他微微挑眉,心里诧异,没想到桩儿还留了书信,伸手接过,清莲还细心地将信笺撕开,他单手展信,一行行娟秀的蝇头小字映入男人幽深的眼光。
卫良和越往下看,眉头便皱得越紧,眼底的痛楚也越发明显,紧抿的薄唇越是隐忍……
容萱,没想到她早在一年半以前,便步下天大的局,她竟歹毒到要害死他的女儿!尚恩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狠手?尚恩本就是不足月产下的婴儿,身子羸弱,桩儿本就对此心怀愧疚,母女连心,又怎么狠得下心不去救她?
还有凉玄逸,他前几日费尽心思捞出来之人,竟无耻到逼孩子的性命相挟,逼桩儿就范!
“卑鄙!”男人狠狠吐出两个字来。他的桩儿委屈至此,而前几日他竟还对她说那些狠心的话,思及此,他心头的痛楚如潮水般涌上眼眸……
手紧紧捏着那张几乎不具重量的信笺,很快,指头上的纱布便沁着血色,男人却不觉察到痛,径直朝卧房走去。
这会儿清莲正在给贺桩喂汤,动作轻柔。
然而,昏昏沉沉的贺桩闭着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喂进去的汤汁尽数从唇角流淌出来,清莲试了好几回,皆是如此,不由作苦楚状,“将军,夫人喝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男人脸色沉沉,什么也不说,几步移到贺桩面前,抓着她的一只胳膊,清莲识趣地让出位子来,由着卫良和拉着贺桩,他坐在榻旁,让她的脑袋枕着自己的长腿,微微施力撬开她的唇,抬头对清莲道,“试着灌下去。”
清莲依言,可非但不见成效,还累得贺桩被呛得飙泪,瞧着主子难受的模样,她也不好受,默默流泪道,“夫人人好,怎就命途多舛,难不成真应了那句红颜薄命?”
男人一听,当下冷了脸色,沉声道,“清莲,记住你的身份!”
他清俊的轮廓满是阴鸷,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动了杀气,清莲也知方才失言了,但她也是一时情急,这会儿忙低头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