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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桩心头苦涩,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一语不发,只扶着腰,艰难地屈膝跪在一侧。
她这一跪吓坏了场上所有人。
卫群连忙吩咐清莲,“快把你主子扶起来,若有个闪失,良和还不得疯了?”
何辅与清莲也是吓得肝儿都颤了,好声好气地劝着。
贺桩也的确跪得难受,感觉小腹直往下坠,她不敢撑太久,只咬牙道,“还不快去禀报敬南王爷?”
何辅猛然醒悟,大跨步地往府门飞跑过去。敬南王府的小厮早听到外头的动静,稍稍开了个门缝往外瞧,何辅一脚踹开,那俩小厮径直被震开,捂着鼻子痛呼,他也顾不得许多,只留下一句,“实在对不住两位小兄弟。”
待那俩小厮泪眼汪汪地抬眸,只瞧见他急惶惶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王爷一向奖罚分明,这回还不知要吃多少军杖,吓得他们赶紧爬起来,呜呼哀哉道,“快来人啊,速速禀报王爷,有个私闯王府!”
何辅早年跟着卫良和来过,对敬南王府也算熟络,这会儿已闯入梁老的书房。
梁老将军刚听下人禀报,外头又来了个打京都来的夫人,方才那会儿他正被卫群气头上,想来许是卫老夫人也来了,头也不回,只留一个劲挺的身姿,中气十足的怒吼,“不见!”
这会儿何辅破门而入,梁老将军猛然回身,一身劲墨长袍,白发苍苍,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眉宇间满是阳刚之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见是何辅,他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你不跟着良和待在羌州,跑这里来作甚?”
何辅倒是想去,却也有无奈道,“夫人挺着大肚子跪在外头,这日头大得很,末将哪儿敢去呀?”
打京都来的。还怀着孩子,梁老将军惊呼道,“良和媳妇来了?”
何辅似乎在抱怨他的后知后觉,微微鄙夷地点头。
梁老严肃的面容顿时慌了神,怒斥着他,“你怎么把她给领来了,京都离铭城隔着好几百里,良和媳妇那身子骨?”
何辅两手一摊,面色颇为为难,“老夫人都劝不住,末将嘴笨!”
梁老也猜到定是良和媳妇执意要来,他只惊呼,“我的小祖宗哟”
话音一落,也不管书房里的人。泚溜着往府门那儿跑去。
铭城地处西南,湿热多雨,这会儿热气未减,顶着炎炎烈日,贺桩还真有些吃不消。
她脑子晕眩,忽而一阵清风吹来,头顶传来一个苍老而紧张的声音,“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
梁老真是被她吓得慌了身,良和媳妇头一回上门,又怀着身子,他说什么也会将她拒之门外呀!
还不等贺桩开口,又道,“快快进府去!”
贺桩紧挨着清莲,由她扶着,才跪这么一会儿,她腿就麻得难受,更别说跪了一天一夜的卫群了,她作势又要屈膝行礼,“贺桩见过外祖父。”
梁老瞧着她瘦瘦弱弱的模样,却挺着大肚子,委实紧张,大汗淋漓,只托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快进去歇会。”
她堪堪回眸,望着卫群,又望着梁老道,犹豫道,“可是,公公他?”
梁老脸色登时不好,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他若不巴巴跑来添堵,没人逼他跪着!”
梁老的意思是绝不会允卫群踏入敬南王府半步了。
试想,他当年本不愿凝菡远嫁,是卫老夫人当年巴巴求着她嫁去卫家的,既嫁了去,却又那般委屈了他的女儿,骨肉连心,他又岂会那般轻易原谅了卫群?
贺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梁老心里有气亦是常人之情,她说得多反倒徒增烦扰。
倒是卫群也有自知之明,苍容一笑,“快进去吧,我早该前来请罪,如今这般,也不过图个心安罢了。”
贺桩心里一叹,时间不等人,她必须赶紧说服梁老出兵羌州。
梁老命人领着贺桩直接住进了凝菡当年住的院子,一进来就对贺桩道,“这是你婆婆以前的闺房。”
贺桩打量了一番,却见四周配饰素简,案桌香处透着低调的气息,倒不见什么粉饰雕栏,不由疑惑。听闻婆婆与凝珑姨母性情迥异,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这屋子隐隐瞧着不想闺房。
梁老隐约瞧出她的疑惑,只道,“你婆婆刚走那会儿,良和还小,性情大变。我不放心,便接他来住了几年,住的也是这院子。”
说完,他又四处张罗着,“木凡,你速速去请大夫来,给良和媳妇好好瞧着。这一路颠簸。怕是吃了不少苦头,你再去命厨房做着可口的饭菜,还有,仔细将这院子收拾干净了,良和媳妇只怕要在府里诞下麟儿的。”
贺桩听着已逾古稀的老人仔细叮咛,心里触动,咧开嘴笑道,“外祖不必费心,桩儿身子好着哪!只盼着相公安然无恙地回来,就心满意足了。”
梁老瞧着她容颜清婉,娇娇俏俏地坐在那儿,梨涡浅浅,眉宇间却透着隐忍,可一想到良和还远在关在,不由一叹,“良和遣信来说是娶了妻,我还不信。如今瞧着,你模样生得好,与良和也算般配。想你小小年纪,身子也不大爽落,不过行事自有一套章法,良和那性子倔,做事莽撞,却肯听你的。好好的一段姻缘,奈何天下不安宁。”
贺桩心底苦楚,咬了咬唇,将清眸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想来外祖也是听闻相公被困羌州。圣上不肯派兵支援,为今之计,桩儿只得来求外祖了,求您救救相公!”
可她不知,梁老将军此人自有一派风骨,但也是个愚忠之人,他不参党争,只忠于皇帝。只要圣上一日不下旨,他就只能按兵不动!
梁老的面色一下严肃起来,“良和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有难,我自不愿袖手旁观。可南理虎视眈眈,铭城若是失守,大盛就会面临背腹受敌的局面。如今晟轩公不敢发兵,不过是忌惮着有我这个敬南王镇守着罢了。”
贺桩也知他为难,可一想到与夫君阴阳相隔,她便觉心被撕得粉碎,“可相公自小没了娘亲,难不成外祖要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也没了爹?桩儿也知祖父年事已高,挥师北上只怕是难,桩儿不愿您为难,只要您愿借五万精兵,相公就有救了。”
梁老何尝不心疼良和那孩子,却也只低声道,“不行!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没有圣上的旨意,谁也动不得那五万精兵!”
贺桩雪白的脸庞毫无血色,一双清眸须满泪水,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着不落泪,她咬咬牙,一狠心,只道,“难不成外祖真要逼得宸王谋反不成?”
梁老一回眸,惊愕不已,“你说什么?”
他虽不参与党争,可宸王却也不失为一代儒将,若真因此丧命,倒真是可惜了。
贺桩也不瞒着他,眉心紧拧,“大盛前景堪忧。他又何必顾着什么背负骂名,太子不过是嫔妾所出。都是庶子,那个位子太子争得,他缘何争不得?相公早不待见当今的圣上,外祖您既不愿出兵,我一个妇道人家,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宸王,可您若不肯借兵,我只愿相公活着,管他什么骂名!”
梁老握紧拳头,不由怒喝,“宸王他究竟想干什么?当年他可是在庄太傅面前发过誓,难不成他真要违背誓言,若他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庄府一家?”
贺桩还不知宸王竟发过誓,可见他这一回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她面色发白,这回说什么她也不会退缩。
她抿着唇,清眸闪着坚定,“那若是身为太傅之女的我,也决心劝宸王起兵造反呢?”
梁老这回委实是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是庄太傅的女儿?”
贺桩庄重地点头,道,“外祖若肯借兵,大可来个神不知鬼不觉,若是不肯,宸王只好领着何辅手下的五万禁军与太子硬碰硬,若是抢到那个位子了,想来也是死伤无数,赶到羌州,也不知是支援还是拖累。外祖不肯背负骂名,桩儿不敢勉强,那就只有宸王与相公二人背负了,若是败北,那桩儿也只得带着孩子一块随相公去了。”
梁老不想她如此决绝,良和与宸王与也是心系大盛子民安危,却被皇帝逼到竟要造反。
他在迟疑,这样不得人心的皇帝,还值不值得他卖命?
还有,他的外孙媳妇,竟是庄先生之母,当初他还一度想将凝珑许配给庄先生,良和娶了庄府的千金,何尝不失为一段良缘?
他正想着,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打开,一个故意拉长的女音响起,“爹您就别犹豫了您若不愿北上,大可叫老穆去。”
贺桩转身,只见凝珑郡主一身男子的扮相,大步流星地踏进来。
梁老见了她,眉头直皱,“你来干什么?”
梁凝珑拿手里的马鞭绕手两圈,回想起方才在府门外瞧见的卫群,只道,“本来女儿是不想来的,可一听良和媳妇来了。哪有不来瞧瞧的道理?”
梁老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儿颇为头痛,这孩子也是一把年纪了,偏偏不知安生些,“为父还要与良和媳妇谈事,你哪儿来打哪儿回。”
宸王担心贺桩说服不了梁老将军,早派人送信给梁凝珑和穆侯爷,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梁凝珑脸上简直笑出朵花来,“爹,您怎么如此说您女儿呢?老穆也来了,您总不能赶他走吧?”
一想起老穆还在外头与她那个混球姐夫说话,梁凝珑就来气,说好的一起绑了亲爹投虎符的呢?
梁老将军若是知女儿女婿想绑定他,不知会不会被气得吐血,不过宸王、女儿女婿,还有外长孙长媳都如此决定,他真有几分动摇,“你们都想借兵北上?”
贺桩怕他担心铭城无良将守卫,只道,“外祖放心,只要您肯借兵,无需姨父北上,桩儿自有安排。”
铭城的兵力是他与穆侯爷共同统领的,梁老也自知他这把老骨头上不了战场,可若穆贤婿也不去,“你还有什么法子?”
他话音一落,一听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一个面带鬼魅面具的男子破窗而入。
只见那长身玉立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霸气,他不慌不忙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神采奕奕的清瘦面容,目光如炬,只听他沉稳的嗓音道,“梁老将军以为,由本王领兵,可否镇得住您手下五万精兵?”
梁老真的觉得宸王变了许多,所幸八年幽禁没磨去他的锐气与拳拳之心,不由老泪盈眶。
宸王颇有些吃不准他缘何如此,只道,“此番真要委屈梁老了,小王若是有法子,断不愿累得您背负骂名。可羌州不能失手,良和也必须活着,大业未成,小王只得隐去名头,上阵杀敌!还请梁老见谅。”
梁老将军慌忙拱手道,“大盛有您,断不会亡国!”
翌日,卫群又跪了一整日,却仍不见敬南王府打开府门,不过贺桩倒是出去见了他,盈盈立在那儿,只道,“夫君那儿成了,外祖不愿见您,您还是速速回京吧。”
卫群忽然身子一软,人软到下来,骤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哭过以后收了眼泪后又变回一个沉冷的卫大人,他擦干净泪水,慢慢起身身回去,拒绝所有人的搀扶,一步一步走的僵硬而疲惫。
敬南王的虎符一到手,宸王与何辅就兵分两路。
何辅带着三万精锐军队穿过云国直逼燕都,他行军隐秘,却也没打算瞒着中云国与北疆,云疆两国的国君一收到消息,亦同时发兵向燕都进发,颜宋玦收到消息已是半月后,连忙派颜时央回去镇守;而宸王亦马不停蹄地直接向羌州进发。
卫良和他们在羌州苦苦撑了整整一个月,枪尽弹绝,处境极为艰难。宸王一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心底也隐隐透着担忧,也不知他们可否撑得住。
她那是因爱生恨,却不该迁怒于你()
宸王与何辅一走,贺桩便安心留敬南王府,但他们走了没几天,这一日,梁老将军便急匆匆地来到她住的院子,来不及寒暄便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贺桩完全摸不着头脑,忙问,“外祖父何出此言?”
梁老将军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她,只道,“铭城境内,有座西南最高的山峰,叫斥岚山,上头有个山贼窝,那占山大王叫张守义,为人仗义,凌强扶弱,颇讲道义,是以早年宸王便没有下令剿灭了他们,与我也有几分交情,这是他递来的消息。 ”
贺桩展开信一看,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几个武林高手为了赏金,特来追杀贺桩,他们正在斥岚山谋划计策。被张守义的人听了去,为了邀功便传到他耳中去了。
贺桩其实不必想也知道是谁了,她目若秋水,淡淡道,“除了长公主,倒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听闻,她投靠到东宫那儿去了。”
萧王败北,宸王复出,卷土重来,太子自然紧张,如此就不难解释了。只不过梁老对长公主还是有几分好印象的,毕竟几年前她还是他未来的外孙媳妇。
不过在贺桩面前。梁老也不好没有提起,倒是贺桩落落大方,苦笑道,“大驸马成了游魂野鬼,长公主又小产,她将所有根源归罪于我,想要残害于我,自也不奇怪。”
梁老微微一愣,早前京中所发生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且听凝珑提过,良和媳妇也是好相与之人,想来不会撒谎。只一叹,“她那是因爱生恨,却不该迁怒于你。”
贺桩笑笑,没说什么,倒是何辅这一去,他手下几个武功高强的部下也随之北上,梁老颇为担心她的安危。
“如今幸而张少侠大义告知,咱们也好提早做防备。如今王府也只一个空壳,老夫贱命一条,就是怕护不住你,不若叫凝珑接你去穆侯府小住几日?”
贺桩一笑,一双嫩汪汪的手搅着手绢,眉目间满是无奈,“他们既想得到夜探敬南王府,又岂会料不到穆侯府?虽有穆侯爷护着,可终究难以一敌众!”
况且,她也不愿拖累穆侯爷,梁老也觉有理,左右不行,倒真难为他了。
贺桩想了想,又问,“不知那位张侠士与相公交情如何?”
说到此,梁老难得笑了,“早年那会儿,良和曾想挑了那帮山贼,去会过那人,倒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他忽而回悟过来,一拍掌,“是了,何不将你秘密送到斥岚山?神不知鬼不觉,如此,那帮江湖败类也寻不到你的晦气。”
贺桩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倒是梁老又犯难了,“不过山上冷,且缺衣少食,只怕你住不惯。”
“外祖父不必担心,桩儿以前也随养父养母住在乡下,那些力气活干不了,却也是能吃苦之人。”
且说卫良和,自北燕的禁军袭来,他执意领兵阻击,好不容易长了些新肉的伤口裂开了,又被困在羌州城,伤口便渐渐发炎,他也顾不得许多,一双深邃的眼眸熬得通红,颧骨分明,瞧着整个人苍劲瘦削,待冯熙来发觉不对劲,他也昏昏沉沉了。
主帐内登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他沉沉昏睡,干裂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冯熙来凑近了听,才听清他正切切唤着,“桩儿桩儿等我”
冯熙来细细听着,不由心疼,将军一代名将,名声赫赫,亦是痴情之人,注定了煎熬悲苦。
卓青与裴泽也效仿王锋,撬了好几处羌州大户人家的私库,这会儿刚从外头回来,一撩起帐门,焦实禄连忙问道,“可搜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