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桩知多说无益,但若叫她老实配合,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的,频频后退,退到角落,旁边还阻着一张案桌,已是无路可退。
她只觉喉咙愈紧,心率狂跳,周边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淡,她喘不过气来。
而任知荃肥厚的掌已贴近她苍白的小脸,她连忙撇过一侧去,没叫他得逞。
任知荃对她的抗拒毫不在意,笑意愈浓,“多好的肌肤,小美人,你就从了本官,伺候本官高兴了,就纳你为九夫人,如何?”
“滚开!”贺桩只觉恶心,狠狠啐了他一口,用尽全力推开他,惊慌失措地跑到门边,下了狠劲去拍门,“有没有人?救命”
任知荃被她一推,心里也来气,狠狠吐了口唾沫,既然她不服软,那他也没必要对她客气!
横竖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桂城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谁能奈他何?
任知荃下了狠心,几步过去,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只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全无,一片雪白,然而,她犹不愿认输,伸手胡乱地抓着挠着。
她的十指才受了拶刑,痛如刀割,却也不管不顾地推开他。
任知荃没料到她这般倔,手上使劲,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贺桩只觉天旋地转,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任知荃已一把抱住她,把她往榻上扔。
冰凉的背面拂过她红肿的脸,这样的触觉让她徒然清醒,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恍惚间还瞧见背面上残留着一抹血色。
她翻过身,一眼就看到站在榻边猥琐的面庞,她的心瞬间抽得死紧,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却是一手落空,直直跌在地面上。
还不等她挣起身来,任知荃已等不得,俯身下去将她拦腰抱起,狠狠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的唇柔软清香,情迷之下的任知荃什么也顾不得,只想发了疯地掠夺。
而贺桩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墨砚,狠力砸在他头上,任知荃满脸的墨汁,仍难以置信地瞧着她,一声“你”尚未说完,人便倒下了。
贺桩大骇,跌跌撞撞地爬过去敲门,可任凭她怎么闹,外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知任知荃何时会醒,慌张地退到墙角,如小兽般瑟瑟地抖着,眼里全是泪,惊恐地喃喃自语,“相公,你快来……”
王锋去而复返。
牢头先前被方氏一顿训斥,且还被削了一月的俸禄,此次即便王锋给他塞了一锭银元宝,他也不敢松口了。
王锋急得团团转,可小嫂子去了衙门,还不知情形如何,她可是将军的心头肉,若是被歹人……将军不得疯了狂了?
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王锋咬咬牙,把牢头叫到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把他打蒙圈,而后扒下牢头的衣裳换上,这才拿到钥匙进去。
他的桩儿,怎么那般叫人心疼?()
见到樊络,他连忙摘掉帽子,急得也不顾及什么身份了,只道,“将军!”
樊络伤得不轻,正倚在墙壁上,那些前尘旧事一一在脑中回放,扰得他头疼,一见是他,开口便道,“袁副将!”
王锋忽觉这一声“王副将”已是许久未闻,但见将军眉宇之间,隐约显露着当年的气度与凌厉,却又深沉得他难以捉摸。
不过眼下他无暇思虑过多,“将军,出大事了,小嫂子不知为何,忽然留下书信,独自一人偷跑出去了。”
“你说什么?”男人“腾”地站起,“信上说了什么?”
“小嫂子说,是她害了你,她去衙门为你讨回公道,日后……”王锋说到艰难处,顿了一下才道,“日后,只当你二人从不相识!”
她,是在他失忆时娶的妻子,樊络一时不知该如何告知她,但感情已是摆在那儿,听她留下的书信,只觉心疼得厉害。
她那般瘦瘦弱弱,胆小怕事,却肯为了自己,去面对那些吃人的官差!
只当从不相识?
他又如何当从不相识?
“她说,不想再拖累你,叫你离开庆丰镇,别再回来了。”
男人默默听着,手指不断的发抖,俊脸却是一片木然,说不出的悲苦萧瑟,“你说,我对她掏心掏肺,她怎就那么狠心?”
王锋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将军,我相信小嫂子,她定不是那个意思……”
话未完,却瞧见男人已闭上眼睛,仰着头,唯有紧皱的眉头透露着他的痛苦。
她究竟是不是狠心,他又岂会不知?
桩儿,他的桩儿,怎么那般叫人心疼?
他说过,既然娶了她,她便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再无旁的女子,不管他是庆丰镇人人远之的打铁汉,还是赫赫有名的北定将军!
再睁眼,男人幽深的清眸已是一片清明,王锋有种错觉,当年杀伐果决的北定大将军又回来了。
只听他沉稳地开口,“王锋,把剑拿来!”
他连忙解下,此时,却闻外头一声大吼,“有人劫狱,快,封锁牢门!”
王锋暗咒一声,没想到那牢头这么快就醒了,手不由抖了一下,抬头却见将军顶天立地般的站着,颇有雷霆压不住的气势,他心下登时冷静了许多。
樊络剑削铁如泥,根本无须袁锋拿钥匙开门,门锁便被男人一剑斩断,气势如虹。
男人心里担心贺桩,也无暇与狱卒纠缠,穿上她亲手缝制的外衫,单手提剑,以王者之姿藐视着外头严正以待的狱卒,也不躲闪,径直大跨步走去,直接飞身过去,一把揪住中间的牢头,剑刃贴上牢头的颈脖。
他气势凌人,冷眸一扫,牢头为他的戾气所摄,腿只打哆嗦。
男人低沉的嗓音扬起,“大人可要小心了,我的手可不稳!”
“大侠……饶……饶命啊!”牢头已被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废话少说,叫他们立刻散开!”话音一落,樊络的剑又凑近半分,牢头的颈脖已沁出血珠。
怕死的牢头哪里还不肯就范,急急吼道,“你们耳朵聋了吗?快滚开!老子要是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如此,樊王二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架着牢头的脖子出了大牢,王锋牵来两匹枣红大马,二人跳上马,扔下牢头绝尘而去!
贺桩毕竟弱小,手上还有伤,砸任知荃的力道并没有多大,未几,任知荃悠悠醒来,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补上一记墨砚,任知荃已骂骂咧咧地再度扑来。
她被他箍住,手脚被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任知荃满口臭气熏过来,却是叫她无以反抗,“臭娘们,竟敢砸晕老子,信不信老子马上出去派人,办了你男人?”
“不要!”樊络就是她的软肋,她登时骇得面容雪白,发丝凌乱,眼泪一颗颗往下滑。
任知荃的声音犹如她睁不开的噩梦,“要想你男人活着也成,只要你把伺候老子高兴了,本官兴许还可以饶他一命。”
话音一落,他的嘴便热热地印在她雪白的脖颈,面颊,耳垂……
老樊来也()
贺桩只觉恶心欲吐,本能地奋尽全力地挣出一只手去抓他颈项,而他早有防备,反被他再次按住了双手,手腕被他捏得碎掉般剧痛,撕心裂肺的剧痛,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不,她便是死了,也决不能背着夫君做那苟且之事!
贺桩打定主意,侧脸过去,一口咬住任知荃的手臂,狠狠用力。
任知荃只觉臂上疼痛难忍,没想到这小娘子性子烈得很,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另一手掐住她的咽喉,把她用力地抵在地面。
他用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可以瞬间把她撞碎了般。
贺桩只觉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全是他狂怒的声音,“不知死活的臭娘们,区区一个打铁夫,值得你这般为他三贞九烈?”
贺桩吃痛,不得已松开嘴,附近的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生生挤走,她喘不过气来!
任知荃的手死死地锁住了她的咽喉,尝不到这小娘子的滋味,心里越发觉得不甘,伸手去剥她身上的衣裳,见她即便忍受这样的痛苦,还是恨恨地瞪着自己,他的双眼简直要喷出过来,反手又是狠狠掴了她一掌。
贺桩被他打得唇角沁出血珠,却怎么也喊不出什么,只有泪。
任知荃犹不知足,冷冷道,“也罢,那铁夫肯定是活不成了,我不妨把你先强后杀,好叫你们在地下,也能做一对苦命鸳鸯!”
什么叫“那铁夫肯定是活不成了”?
便是北燕派来的细作,要杀头,也得上交大理寺审问过后方可定罪,秋后问斩才是!
贺桩惊愕,“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相公活不成了?”
任知荃仰头大笑,唾沫四溅,“哈哈哈哈,若换成是以往,他的确不会那么早死。可如今燕贼入侵大盛边界,关外关内几座城池,皆在大驸马的管控之下。百姓恨极了燕人,你以为他活得成?”
他登时松开她,一手伸过来急切地掰开了她的下颚,逼得她张开口,狠狠地吻下去,放佛要连她的血也要吸干抹净。
“我相公勤勤恳恳,从不做蝇营狗苟之事。你这狗官,颠倒是非黑白,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她眼前发黑,绝望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眼角滚落,只觉浑身肮脏不堪,内心苦涩且痛恨残破的自己,权当自己已经死了罢?
任知荃听闻她那句“狗官”,气得心肺生疼,又一掌狠狠甩过去,咬牙道,“天谴?老子就是那天,谁还敢谴责?”
贺桩只觉身上除了痛还是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恨极了,也苦极了,周身似被火焰灼伤着,绝望了,放弃。
人反正总是要死的,她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偏在此时,一张刚毅的俊颜闯入她的脑海,男人长身玉立,深眸温柔,手指粗砺对她却是舍不得用力是她的相公。
贺桩不知从何升起一股劲来,拼命地推那登徒子,虽未能将他推开,却也阻着他继续轻薄于她。
“就你这小性儿,本大爷都省得伺候!”任知荃气怒,大吼着扬起手又一次狠狠掴了她一掌。
她实在是无力支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后悔来此救相公,只觉得遭人轻贱若此,身子脏了,给相公丢人!
她没颜面活在这世上,内心悲怆,不由嘶喊,“相公”
而就在此时,男人利落地翻身下马,提剑径直闯入衙门,毫不费力地踹开一个官差,长剑转眼便抵在那官差的颈间,眼眸阴冷,“说,一个时辰前,击鼓鸣冤的女子在哪儿?”
官差口吐鲜血,被他逼人的气势所震慑,嘴唇发颤,“在~在”
未等他开口,男人便隐约听见一声悲苦的“相公”,他持剑的手登时一抖,狠力踹了一脚下去,撩起衣摆迅速寻声追去,随后而来的袁峰收拾掉几个追上来的官差,也紧跟而来。
只听“哐当”一下,男人一剑斩断门锁,一把抬脚踹开大门,只见屋内一个肥硕的男子正用厚腻的手正撕扯着女子的衣裳。
日后,他定不负她()
地上的女子青丝凌乱,面色苍白如雪,脸颊红肿,绝望的泪珠肆意淌着,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男人又气又痛,阴冷的眸子刹那间充血,变得猩红,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浓浓的杀意,浑身似乎沸腾了一般,此时的他完全丧失理智,而他手上的剑泛着刺目的寒光。
闻讯,任知荃扭头,被他黑瞳里噬人的愤怒,竟吓得踉跄翻身,跌到一边去,“你”
“不知死活的混帐东西!”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顿时脚上生风,似乎凝聚着全部的力道,一脚踹飞任知荃,他犹不解气,手上飞剑过去,径直钉死方才碰贺桩肚兜的手腕,霎时屋里惊起冲天的鬼哭狼嚎。
可当他看到那剑柄之下刻着的两字,竟一时懵了。
樊络剑,他曾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见过,且还是在御前,而持剑之人,乃万里挑一的大人物北定神侯是也!
当年远远一瞥,便觉此人非同一般,任知荃一刹手足发麻,额前大汗淋漓,肝儿颤得厉害!
屋里一片狼藉,而她瘦弱的身子就酥软无力地置于这片破败之间,犹如失了魂般楞在原地,衣不蔽体,瘦削的小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眉目无神,清泪独垂,直渗入人的心底里去。
男人已有一月多未见她,没想到再见,她竟又被歹人百般欺辱了去!
想她娇弱无力的身子,该是怎样的恐惧与孤苦?
外头老王还在打杀中,男人只觉噬心般的痛,痛得呼吸急促,忙脱下外衫罩着她。
岂料一碰到她,她疯了似的想要逃窜,而她已使不出什么力道,虚弱地挣扎,“别碰我!别碰我!”
她根本认不出眼前人了!
这样的认知直叫男人心底猛然豁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来,他伸手一把抱住她,紧紧咬着牙,才将心口的忧痛吞进肚子里,放低声音道,
“对不起,桩儿,我来晚了,对不起,别怕。我保证,以后只要有我在,绝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不,你走开!别碰我!”她犹在挣扎,痛苦而绝望。
男人伸手捧着她的脸,要她直视自己,“桩儿,你看清楚,是我,没人再欺负你了,别怕,别怕……”
她这才有了些清醒的意识,脸上顿时梨花带雨,唇角带血道,“别碰我,我身上……脏!”
男人只觉鼻头酸涩,柔声道,“他没玷污了你,桩儿不脏!别怕,他再也欺负不到你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贺桩总算稳定了些,却又猛然想起什么,声线哽咽,“相、相公,任知府要杀你,你快走!我的袄子里有钱,你拿了赶快逃,以后别回来了!”
她已是清白难保,性命堪忧,在这紧要关头,却先惦记着自己。
男人早已情系于她,却从未如此刻般,想一辈子把她捧在心尖儿。
患难夫妻,不管他此前情归别处,以后,定不负她!
“我不逃!”男人开口便是果决拒绝,既然屡次伏地给不了她安定的日子,他便没有理由继续懦弱下去!
他眸子里透着不送抗拒的坚定,深深凝视着她,不给她逃离软弱的机会,一字一句道,
“桩儿,你听好,我既是男儿,便有身为男儿的尊严,既然他们不肯罢休,就没有屡次忍让的道理!我不仅要回庆丰镇,还要你堂堂正正地活着!”
贺桩也舍不下他,“可是我会害了你!我的身份会连累到你,其实我是……”先太傅之女,罪臣之后!
没有必要再瞒着了,只要他肯离开,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嘘别说!”她想说什么,男人心知肚明,只捧着她受伤的双手,眼底透过的杀意更深,又一闪而过,留给她的只有缱绻,
“桩儿,我能保你!你就是不用每日遮掩容颜,也不人敢打你的主意,即便你我无法厮守庆丰镇,前途风雨无数,纷乱艰险,我也允诺于你一室安宁、一世安稳!你可信我?”
她一怔,耳边刀戟嘶喊不断,而任知荃还被扎在那儿,“那他……?”
“那厮我自会处理,你放心,我定能做到全身而退,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全心全意地信我,嗯?”他目光灼灼,唇角扬着满满的自信。
兴许是她深受重伤,气弱不济,她总觉得他有些陌生,不似以往的他。
难道以前是她太拘着他,真的令他太过屈辱?丢了他身为七尺男儿的尊严?
她貌似又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