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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怕他一时情急,真出售伤了阿青,赶忙想要上前正欲阻拦他靠近阿青,却被身后一只手一把扯进了怀里。
那味道如此熟悉,我惊慌中望向他冷峻的侧脸。
他却并未低下头来,与我的眼神交流分毫。拢着的肩膀的手轻轻松开,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我望着他的肩膀,如同像一棵巍峨挺拔的树木,将我和王孙手中的寒光隔绝开来。
他的脸上依旧不露半点声色,朝着王孙抬手行礼,语气沉稳,不卑不亢:“大人言重了。我的阿鸾,我自己会照顾,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你的阿鸾?你当真大言不惭,自视过高,如今拜托了奴隶的出身,竟也以为什么好东西你都要得起了!”王孙眸中一冷,斜斜地望了我一眼,突然上前抬手一拳摁在阿青的胸膛,冷笑道:“我问你,你又能许她什么?敢许她什么?”
我深知王孙向来意气,阿青虽沉稳练达,但遇上王孙,真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只见他二人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着实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想要上前去劝说王孙,可是却被阿青的手死死地回护在身后。
他目光依旧淡漠,看不出喜怒,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是让我心惊肉跳。
我是知道阿青的脾气的,他从不会对人极严令色,但若是现在这样面色凝沉,定是动了气了。
“我答应过阿鸾,会一直守着她,自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就将她予人。我卫青,一介凡夫俗子,自是不能和大人您这样的贵胄相比。”他忽然抬起头来,迎上王孙咄咄逼人的目光,启唇轻声道:“但我既应她,自是许她,我能许的一切。”
我只觉得心中突然出来一声花苞绽开的声响,脸上一红,还未多想便听到王孙的冷笑:“呵呵。你以为你的一切?若你真是为了她好,自然是知道,什么才是对她好。”
语毕,只见他瞬间猛然抬起手中的环首刀,想也不想便猛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阿青劈了过来:“若你不知道,那本大人就告诉你,若我用这手上的刀劈死你,对她来说,才是最好。”
阿青护着我侧身一闪,王孙手中的兵刃扑了个空。
只见王孙眉间一蹙,似乎并没有料到阿青能避过他那迅猛的一刀,也似乎并不死心,薄唇轻扬,反手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我赶忙挣脱阿青的手,径直跑上前去,想要挡在阿青的面前。
“王孙,你在干嘛?快住手!”
谁知身后的一只手,瞬间把我狠狠地拽向身后。
我知道是阿青。
但也因为这一拽,让他已经来不及躲闪,我就眼看着那迅猛的一刀径直地砍在了他的左肩之处。
我心中漏一拍,赶忙冲过去看阿青的伤势,却发现稳稳砍在阿青肩上的只是刀背。
我喜出望外,他竟毫发无伤。
“大人,出什么事了?”几个门前的侍卫闻声拔刀冲了进来。
“滚,有你们什么事,统统都给老子滚蛋。”王孙一脸怒色朝着闻声赶来的护卫喝道。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也搞不清屋里这样的剑拔弩张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王孙凶成这样子,也不敢再问,便把寒光凛凛的刀收了回到了刀鞘,纷纷识趣地走开了。
王孙转眼冷冷地扫了阿青一眼,抬手把手中的刀移开,插回刀鞘之中:“倒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怪不得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阿青沉默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王孙把刀扔回案上,正了正自己的衣襟,挑了挑眉毛,望着我嘲讽地一笑,摆摆手走出房间,边走便叹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本少爷是管不了了。”
我长抒了一口气,待王孙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转眼望向阿青。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得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可我知道,这便是他生气的方式了。
我正要开口,谁知他竟突然转过头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眸子一凝:“阿鸾你刚才怎么那么傻?若那一刀不是刀背砍下来,若我没来得及把你拉回来……”
他明明像是生气了,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害怕我受伤,惹得我鼻子一酸,不自主地落下眼泪来。
“阿青,你方才是不是只是生我的气,才说的那些气话。都是我不对……”
他见我一直哽噎眼泪,眉宇轻颦,伸出手来帮我擦干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方才是我不好,但我确实心急如焚,长安城这么大,我若是把你弄丢了,我要怎么办?”
如此浅浅一句“我要怎么办”,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向我的心底。
我心中欢喜,抹干泪水,轻声问道:“阿青,那日若不是王孙捣鬼,我怕是就能找到你,也不会害你担心这么久了。”
他望着我,轻声叹道:“我去侯府寻你,恰巧碰上公主要陪侯爷要出府去上林苑狩猎。要我陪着一同前去。我本一心急着去找你的下落,可是又怕公主会以为,我是入了宫门,就忘记了她昔日对我和姐姐的照拂与知遇之恩,便也不敢推辞。”
如此听来,如若那日,我晚一步离府,兴许就能见上了。
只可惜,只可惜……
“我一出府,就被几个小乞丐哄抢我的包袱,我不给,他们便把我围起来,我一个人害怕便一直跑,才遇上了王孙……阿青,我知道我应该知会锦师傅的,可是,我怕说了我就走不了了。”我眼中噙着泪水,哽咽道。
“你可知锦师傅还一直自责,说是他没有看好你。”他抚着我的脸的手轰然落下,漫天星辰一般的眼眸中光火闪烁:“阿鸾,你究竟为何这样想走?公主待我们不薄,你承了公主的恩情,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出来,于公主便是不忠,于我亦是不义。你如此自作主张,叫我如何……”
我急忙解释:“不是的,阿青你走以后,府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总之侯府我是断然呆不下去了才……”
“韩府你便呆得下去了吗?”他打断了我,却突然没再说下去,只是望着我幽幽地出神,方才还星火灼灼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眸子中的光刹那间熄灭了,随后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你说的对,我终是不能守着你一辈子的……”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留我愣在原地,感觉周身冰冷一片,半天晃不过神来。
待我回过神来,便赶忙追出去,想要追上他。可是他走得那样急,我才愣了那么一下,便已经在偌大的庭院中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我慌张得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草原上痛失家人后的无助与茫然。
是阿青,是他把我从那样冰冷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王孙方才问我还有没有骨气。
面对阿青,我软弱的没有一丝骨气。
我独自一人流离于这万千世界,若还有一处可以寄居,那边是他的身边。除此以外,高厅阔院,琼楼玉宇,与我而言,不过我是我寻向他时所暂避的一缕瓦檐。
我心急如焚地朝着门口追去,眼看就要寻到侯府门前,看到站岗的护卫,本想上前去打听阿青是向何方向去了。
谁知却看见门前的守卫朝着我一阵惊呼,我一愣,只听见身后马蹄笃笃,还为反应过来,一匹骏马从身后一跃而出,朝着韩府大门径直冲了出去。
“少爷,少爷,那匹还未上缰绳呢……”身后一个骑奴模样的小哥牵着另一匹马气喘吁吁地撵了出来。
我惊魂未定,愣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半晌才错愕地问道:“刚才马上的是王孙吗?”
“方才老爷回来了,不知为何,勃然大怒,训斥了少爷一番,便怒气冲冲地来马厩,挑了一匹马便骑上走了。那马还没有栓缰绳,这也不知他要去哪里,要是出了事情要怎么好呢。”
我一怔,竟不知如何是好。
阿青的事情我还未和他解释清楚,他那样负气离我而去。王孙偏又在此时生出这样的事来。
那马未上缰绳,他正在气头上,极易意气用事,万一出什么危险,日后我定也不会心安。
他对我有恩,我断是不能装作没有看到。不管怎么,定要先拦住他。
只要王孙安好,我便一定能再找回阿青来。到时候他要我怎样我便怎样,只要他不再和我置气,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就好。
于是乎我打定了主意,赶忙翻身上了骑奴小哥牵着的马,牵马的小哥似乎没料到我做这反应,刚要惊呼,我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缰绳,将他置于脑后,赶忙追着王孙的方向而去。
王孙一路策马奔驰,根本不顾及长安街上拥挤的人群,只见他一手扯着马的鬃毛,一手扬着马鞭,在喧闹的街道上熟视无睹地徜徉而过。
我跟在他后面,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却充耳不闻。
长街两边的人看着他这般癫狂地疾驰而过,赶忙惊慌地撤散开来,有些路上嬉戏的孩童,也被父母赶紧地拉向一边。王孙似乎正在盛怒之下,毫无顾忌,驾着骏马一路飞驰,好在跟在他的后面,我这一路上也并未受到什么阻拦。只是马蹄飞奔间,不下心踩翻了一个挑着菜篮子的小贩,我忙说抱歉,与他倏忽间错过,却见他满脸都是惊吓的苍白。
我追着王孙,一直跟出了城门,他对我的喊叫声似乎充耳不闻,我一面喊着他,一面心乱如麻。
我终是跟着他上了一条莫名的羊肠山道。
他的马踏着蜿蜒的山路飞驰,马蹄踏飞的石子落入一侧的峭壁之下,着实令我胆寒,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追了好一阵子,我们似乎也翻越了一整座的山岭,望着眼前渐渐平坦的地势,郁郁葱葱的草原,湖光山色令人心怡。
王孙的马蹄也渐渐慢了下来,想必是气也撒得差不多了,我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骑着马,踱着步子一直蜿蜒到湖边,望着波光粼粼,水色碧透,久久地舒了一口气。
似乎听见了我渐渐接近的马蹄声,才调转马头,望着身后缓缓跟来的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讶异。
“原来真的是你。”他忽然轻叹了一声,语气倒是和草原上的风一般平静,幽幽地望着我骑着马踱着步子向他而来。
我扯着缰绳,有些愠怒地望着他:“我一直在后面喊你,王孙你未听到吗?”
“还以为是我幻听了……心想着,你此刻定是和你的宝贝阿青在一起,又怎么在意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望着我寂寂一笑,仿佛陌上花开:“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竟会骑马。”
我跳下马背来,走向他的马下。
我个子实在不高,他又坐在马上。我只能一把拽住他的腰带,愤然道:“阿青负气而走,我本是要去追他。就因为你……你还不给我滚下来,还我阿青。”
第51章 鸷鸟()
我与王孙并肩坐在草地上,望着苍穹云霄之际一片碧透,清风缓缓厮磨耳鬓,倒是十分的惬意,让人瞬间想要忘却心中的烦忧,就静心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王孙你究竟为何……要那样就跑出来,白白叫人替你担心。”我望着远处在山坡上低头缓缓吃草的马儿,似乎被这安详的景象,也磨平了心中的烦恼,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王孙斜斜地坐在我身边,沉默了许久,突然轻哼一声:“说了你也不会懂。”
我没理他,不想和他斗嘴,坏了这祥和平静的一派景象。
“可是因为……那位先生?”
我这一问反而是让他一愣,只见他低眸望着我,沉默了片刻,忽而抬起头来往事远处水天永处出神了许久。
我原本以为他打算以沉默一带而过,可偏偏他又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开口:“或许是我真的错了。”
“什么错了?”我愕然道。
“什么都错了。”他的声音轻轻地漾在拂面而过的风中,目光落在遥远未可知处久久不愿收回:“守在他身边,于愿足矣……竟也不能如愿吗?”
“我大约是听懂了,王孙若是想要守在谁的身边,就要像我一样死死地拽着阿青那样。”
他没有看我,唇边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倒似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懂什么。我要守护的人,哪里是一般人能绊得住的。”
他没有看我,唇边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倒似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吾只愿常伴君侧,纵是身前遭万人唾弃,生后为史书苛责,王孙亦不惧……”
我听着他的话,不知他究竟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只得在他身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句,算作是安慰:“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王孙你既已认定,心中所求并非凡夫俗子所能企及,又何惧世俗种种,前路难测?”
“世俗种种,前路难测……”他低吟一句,沉默了片刻侧目望我,抬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轻哼了一声:“这时候你背《离骚》给我听,似乎不太吉利了。”
我没有理会他。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你,阿鸾。”
声音就这么轻轻软软地,融化在了和婉的风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望着远处的碧水蓝天之永处许久,清风吹拂着他的面庞,忽然悠然地轻声说:“我知道,十哥是喜欢阿鸾的。”
我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脸上一阵红霞掠过,瑟了瑟脖子,避过眼去不看他,轻声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他转过头来,一双明亮如宝石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我,突然伸手来,一把紧紧地箍住我的肩膀,俊美如玉的面庞朝着我缓缓贴贴了过来,一袭淡淡的紫檀馨香,他挺拔耸翘的鼻尖,似乎轻轻地蹭到了我的脸颊上的汗毛。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我片刻,才缓缓地开口道:“那个卫青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能和十哥比?他能许你的,十哥定能许你千倍万倍不止。”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轻轻地把脸别过去,喃语道:“王孙,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韩王孙有什么不懂的?”他忽而抬手,纤细修长的指尖轻轻掰过我斜向一旁去的面庞,让我不得不与他他摄人心魂的眼睛对视。
与阿青的那一汪澄净如湖水的眼睛迥然不同,他的眼睛像是一滩深邃勾人的泥沼,使人不由自主,就被拉住手脚,身陷进去。
他望着我,怔怔地说:“其实我也很喜欢阿鸾……”
我脸上立即染上了一抹红晕,连忙闭上眼睛,躲避了他锐利的实现,张牙舞爪地一把推开他:“你在胡说什么?闭嘴!闭嘴!快闭嘴!你们都不许喜欢我。”
说着双手拼命地捂住自耳朵,两条腿死命刨地向后蹬去,好让自己脱离王孙的控制。
被我一顿蹬腿踢了一身尘土的王孙,拂袖掩鼻,一脸嫌恶地望着我。
我睁开眼来,佯装愠怒地望着他,他也静静地望着,突然又转过头去,望着远处,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我愤懑地问道
他不看我,目光依旧盯着未可知处,浅浅地答道:“笑你像极了一个人。”
“谁?”我仿佛忘记了方才他那样对我一通戏弄,好奇地问道
“他的发妻。”他转过头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眼来,望着我一脸的讶异,嘴边一抹冷冷的笑意:“想听故事吗?”
我避过脸去,不叫他看见我脸上的羞红,窘迫地说:“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