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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磊压低声音对她说:“别问了,咱们回家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你是不是一脚踏两船?许鸢和王馨宁可都是我的好朋友,你让我怎么做人?”文淼激动地说。
“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文磊无奈地说。
文淼指着病房的门说道:“那是哪样?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进去问王馨宁!”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保证不能告诉许鸢!”文淼的步步紧逼使得文磊毫无办法,只好和盘托出:“妈一直让我接近许鸢,就为了巴结她爸。所以,我答应了她的告白,但我喜欢的人是王馨宁。等爸妈跟许鸢她爸认识了,我就跟许鸢说清楚。”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对许鸢?”文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仿佛一瞬间就变得无比陌生,无比可怕。
“我也不想伤害许鸢,所以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在她受到伤害之前。”文磊皱着眉头,说道。他不知道,从许鸢遇见他那刻开始,从他遇见王馨宁那刻开始,就注定了会有人受到深深的伤害。
“哥,你好可怕。从前我只觉得你对妈唯命是从,很没有个性。没想到现在你居然和爸妈一样,为了生意什么都肯做。我不想要你们这样的家人!”文淼悲愤地控诉道,她想冲进病房告诉许鸢、告诉馨宁。但是此刻,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去面对那两个她最好的朋友,她只能哭着跑出了医院。
而发生在走廊的这一切,都被病房门内的姜超听得真真切切
第37章 隔墙有耳()
姜超原本是见文磊和文淼出了病房感到奇怪,就想跟过来八卦一下,没想到居然听到如此狗血的故事。
本来,今天听说文磊和许鸢在一起的消息时,姜超就是一脸懵逼,心想:一直喜欢许鸢的不是白昂吗?怎么被文磊横插一杠截了胡?现在,他听说文磊居然是为了巴结许鸢父亲,才和她在一起的,心里十分鄙夷,没想到自己竟和这种人做了这么久哥们儿。
姜超这个人最讲义气,所以想立刻告诉许鸢这件事,但他又怕破坏了许鸢和文淼之间的友谊。毕竟,文淼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既然是文磊的妹妹,难保许鸢不会迁怒于她。思来想去,姜超决定暂且不说,先把这事儿告诉白昂,让他来决定怎么办。
病房里,许鸢已将红包交给王馨宁母女。她们推辞再三不肯接受,许鸢只好拿出“不收就是不拿我当朋友”这个非常管用的威胁,终于使得馨宁收下了红包。
这时,许鸢突然发觉文磊和文淼不见了。姜超说:“文淼突然肚子疼要上厕所,文磊陪她去了。”这个理由虽然很奇怪,但是许鸢和王馨宁正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之中,也并没有深究。
过了一会儿,文磊回来了,对大家说:“淼淼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馨宁,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等有空她会再来看你的。”
“嗯,我没关系。淼淼她没事吧?”王馨宁暗暗感到诧异,文淼怎么连句话都没跟她说就走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想跟她做朋友了?
“没事,不用担心她。”文磊轻描淡写地说,“女孩子的小毛病。”
姜超有点看不惯文磊说谎的样子,撇撇嘴冷嘲热讽道:“馨宁,你好好养病,要不然有的人整天魂不守舍,课都上不好。”
他指的是文磊,谁知许鸢傻乎乎地说:“对啊对啊,馨宁,我今天一整天,老师讲的什么都没听进去。你可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哦。”
王馨宁心中一暖,紧紧拉住了许鸢的手。
姜超见两个女孩又开始腻腻歪歪的姐妹情深,实在看不下去许鸢的傻劲儿,心想: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文磊就变成一个傻妞了呢?看来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害人不浅!
他对王馨宁说:“我得先走了,哥们儿找我打台球。馨宁你保重,早日康复!”
姜超走了以后,王馨宁对许鸢说:“鸢鸢,你和文磊也早点回家吧,我这真的没事,小病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班长,你帮我把许鸢送回家,行吗?”
许鸢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再不回家又要挨骂,于是起身辞别王馨宁母女。文磊本来打算多留一会儿,可是见王馨宁已经下了“逐客令”,只好也说了声“照顾好自己”,就和许鸢一起走了。
姜超出了医院,在电话亭给白昂打了个传呼:昂哥,急事儿,老地方见!
白昂和姜超的“老地方”就是学校附近一家叫“中江”的台球厅,他俩没事的时候就去“整两杆”。
台球厅在北方,尤其是东北的大部分地方,并不是什么高雅的绅士运动场所,反而是和游戏厅、网吧并称“三厅”的不良场所、小混混云集地。走进东北的台球厅一看,黄毛的、纹身的、打耳洞的、穿奇装异服的,各式各样不良青少年,叼着烟卷,眯着一只眼睛,各自趴在球案上瞄准。要是谁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别个的胳膊肘,一场火并没准儿就此展开了。这种景象,除了一张翠绿的桌案、十几只色彩斑斓的圆球和两根一米多高的球杆以外,和电视上穿着衬衫马甲西裤的台球比赛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它也算是一种不一样的台球文化,一副市井到极限的底层风俗画。
这家中江台球厅是白昂的朋友迟陌开的,所以他是享有专属预留球台的。姜超一来就直奔白昂固定的桌位,看到他正在独自磨炼技术,于是走过去站在球案旁边看着。
白昂算是台球厅里的一股清流,不染发、不纹身、不打耳洞,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衬衫,嘴里也没有叼烟——这都是许鸢管教的结果。他的技术在此是顶尖的,号称远近闻名的“一杆王”。据说,只要对手开局没有做到一杆清台,十有八九是赢不了白昂的。他鲜有败绩,但是今天却不知怎么了,在姜超的注视下频频失误,连最擅长的长台也瞄不准。
“昂哥,今天不在状态啊?来来来,我得抓住这个机会赢你两杆,以后也好出去吹吹牛逼!”姜超撸撸袖子,准备趁火打劫。
“找我啥事?有屁快放,没屁滚蛋!”白昂眼睛都不抬一下,继续跟一个白球、十五个彩球死磕。
姜超这才想起自己为着正事来的,于是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经地说道:“昂哥,你喜欢许鸢,对吧?”
“关你屁事?”白昂本来心中正因许鸢苦闷不堪,被姜超一问,更加烦躁,手一滑,球杆戳在了台尼上。他生气地把球杆往案子上一搁,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径自点上,坐到旁观的沙发上抽了起来。
姜超见白昂不高兴了,料定他就是在为许鸢烦恼,于是上前说道:“我有一个关于许鸢和文磊的劲爆消息,听不听?”
“劲爆个屁?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他俩搞在一起了吗?”白昂故作无所谓地说道,但是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几乎无法把烟送到嘴边。他骂自己:该死!为什么还在意那个小冤家?她讨厌你!
“不只这个,文磊喜欢王馨宁,你知道吗?”姜超一点点地渗透,他也怕白昂一下子接受不了,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白昂一听,把举到嘴边的烟又放了下来,问道:“什么意思?他不喜欢许鸢?”
“他”姜超刚想把文家巴结许鸢父亲的事对白昂和盘托出,突然又觉得这样做对文磊有点太没义气。文磊再怎么不对,也没有对不起过他姜超半分,他不能先当这个叛徒。于是,他决定说得含糊其辞一点:“据我所知,他肯定是喜欢王馨宁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跟许鸢在一起了。昂哥,我知道你一直喜欢许鸢,你为什么不主动一点,把她抢过来?你就不怕以后她受到伤害?”
白昂陷入了沉思,如果姜超说的都是真的,他绝对不会放过文磊,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许鸢分毫!
第38章 兄弟反目()
许鸢和文磊从医院出来,并肩走在繁华的街市上。时间已经接近家里的门禁,许鸢心里既焦急又不舍,难得有和文磊独处的机会,却因为门禁这个焦灼的缘故,变得有些像偷情一般紧张。
她在心里暗自揣摩着:今天他会牵我的手吗?会不会说喜欢我?时间走慢一点吧,他还没说过喜欢我呢,真不想这么早回家!
文磊一路沉默不语,他大概能猜到许鸢的脑内小剧场,但是今天的白昂和文淼——他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全都对他跟许鸢的事提出了质疑。他自己也清楚,这样做对许鸢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怎么办?现在就跟她说清楚?那之前的牵手和示好是不是就变成了一种戏耍?许鸢会不会恼羞成怒?算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去许鸢家,赶紧办完了这件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说清楚了。
“许鸢,我父母让我有空到你家去拜会一下你的父母,两家联络一下感情。虽然不能挑明咱俩的关系,但是如果他们觉得我还可以,以后咱们在一起也能堂堂正正一些,对吗?”文磊一本正经地问许鸢。
许鸢没想到文磊居然想要去她家见父母,心里又甜蜜又为难。她面露难色,说道:“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实在是唉,一言难尽!”
“怎么了?”文磊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好奇地问道。
“我爸他”许鸢吞吞吐吐地说道,“他是个‘老古董’‘老封建’,从小就不让我跟男生走得太近,普通同学也不行,做朋友更不行。上次去你家,我都不敢说文淼还有个哥哥,要不肯定不会让我去的。你要是去我家,他肯定得打折我的腿!”
文磊听许鸢这么一说,觉得简直讽刺极了:母亲费尽心思让他接近许鸢,到头来根本不可能像她想象的那样,通过许鸢攀上她爸,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许鸢不明白文磊的心思,以为他不高兴了,安慰他说:“你别着急,咱俩的事现在不能让我爸知道,要不肯定得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你要是嗯要是喜欢我,我们就等毕业以后再说,好吗?”
文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心中茫然失去了方向
第二天早上,白昂在学校旁边的河畔公园等文磊,这里是他们兄妹俩上学的必经之路。
公园里的柳树已经抽出新枝,千条碧绿丝绦随风摇曳,万朵雪白飞絮飘扬起舞。白昂伸手抓住一团扰得他发痒的柳絮,用力捻成一个厚实的棉团,向着匆匆的流水掷了出去。讨厌!北方春天最讨厌的地方莫过于此:埋汰、痒。
七点一刻,文磊和文淼准时骑着自行车经过,白昂也悄悄骑上车子跟在他们身后。
“哥,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对妈唯命是从,你就不听我的。这次怎么样?偷鸡不成蚀把米。”文淼边骑车边埋怨文磊,见文磊默不作声,她继续说道:“你们想巴结许鸢她爸的计划也落空了,打算怎么办?跟她分手?这也太卑鄙了吧!”
“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然后跟许鸢道歉的。”文磊说着加快了脚上蹬车的速度。
“道歉有什么用?你这是在利用她,利用我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想跟王馨宁在一起?如果你和许鸢分手之后跟王馨宁在一起,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了!”文淼边追边提高声音激动地说道。
白昂跟在他们后边,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想:看来真如姜超所说,文磊喜欢的是王馨宁,他和许鸢在一起原来是为了攀附许家的权势。这肯定是苏倩云那个贱人的指示,但是文磊本身也脱不了干系,这一家子都是一丘之貉!
这时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白昂狠狠蹬了几下脚蹬,飞快地骑到文磊和文淼前面,一个转弯急刹横在他们眼前。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白昂长腿一迈下了车,把自行车随手往路边一扔,快步走过来用左手抓住文磊的衣领,把他从自行车上拖了下来,右手一个漂亮的勾拳重重地打在文磊脸上。这一拳打得文磊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白昂还不解气,俯身把他拉起来,又朝小腹补了一拳加一脚。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待白昂出完了这两拳一脚才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拉架。
文淼挡在白昂和文磊中间,冲白昂喊道:“你干什么?我哥又怎么得罪你了?”
“你们一家子做的事,自己不清楚?”白昂咬牙切齿地说道。
文淼一下子明白过来,白昂这一架是为许鸢打的。她自觉理亏,心想:算了,哥哥合该挨这顿打,谁让他做错了事。于是她默不作声地扶起文磊,拨开人群要走。谁知,许鸢此时也在人群之中,她看到文磊受伤的样子,先是一愣,又看到白昂用孤狼般凶狠的眼神盯着文磊,立刻意识到这两兄弟又打起来了。
许鸢狠狠瞪了白昂一眼,拉住文磊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文磊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文淼说:“哥,我扶你去校医室吧!”
“我陪你一起去。”许鸢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文磊拂开了许鸢的手,扶起倒在一旁的自行车,径直走出了人群。
许鸢看着文磊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起来。她心想:我又做错什么了吗?他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再转念一想:文磊为什么会挨打?对,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扫把星白昂干的!
“白昂!你又发什么疯?为什么打你哥?”许鸢转过身大声斥责白昂,“你昨天欺负我,今天又欺负他,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是看我们不顺眼,直说好了!”
白昂没想到许鸢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来指责他,心下一凉,说道:“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人?还是你爱他已经爱到失去了理智?”
“你是什么人,我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了。我就问你,到底为什么打人?”许鸢无可奈何地质问着。
白昂心想:傻妞,怎么可能把真相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只是在利用你,能接受的了吗?不管你对我怎样,保护你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告诉你让你难过的。
于是,他假装冷笑着对许鸢说:“为什么打他?因为我嫉妒他,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看见你和他在一起!”
“你”许鸢没想到引发他们兄弟反目的祸水居然是自己,更没想到白昂竟会突然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他是认真的吗?
第39章 两败俱伤()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许鸢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不知所措,她没想到白昂居然喜欢自己。
她一直把白昂当成哥们儿,而且是那种可以肆无忌惮打打闹闹的好哥们儿。被“哥们儿”表白,那种感觉就像你每天都会去一家冰淇淋店,突然有一天你一进店,所有人都喊你老板,这时,你首先应该感觉到的并不是惊喜,而是莫名其妙。
“怎么?我难道没有权利喜欢你?”白昂俯身逼近许鸢,抓住她的胳膊,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是我先认识你的,也是我先喜欢你的。他,文磊,休想把你从我这儿抢走。记住,你是我的。”
白昂清冷英俊的面孔配上“你是我的”这种霸道又撩人的台词,本是很有杀伤力的,在场的旁观者都直呼“好苏,想嫁”,奈何许鸢早已鬼迷心窍。虽然,她也被那句话戳得心脏怦怦直跳,却还是念着文磊被打的事情,强迫自己对白昂所有的优点都视而不见。
许鸢一字一顿地对白昂说道:“那、就、请、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