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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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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人儿似乎感应到母亲的离去,哭的停不下,小脸涨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承熙自承安手里接了永宁,流着泪安抚,承安也勉强抱着永仪,颤声去哄,许久过去,方才将他们哄睡,安静下来。

    静室里那盏灯被锦书挑了一挑,却也很难维系一夜,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便晃了一晃,惨淡熄了。

    但无论是承安,还是承熙,都无心去重新点上。

    就这样在夜色中相对而坐,寂寂的,一直到了天明。

    东方破晓,一缕日光缓缓照入,静室内终于有了几分光亮,承安将锦书揽在怀里,另一手抱住永仪,灵魂似乎从身体中消失一般,没有做声。

    承熙跪坐一边,光照进来时,刺痛了红肿的眼睛,无意识的揉了揉,怔怔去看承安,忽的心神一颤。

    他才二十五岁,年华正好,只一夜功夫,两鬓竟全白了。

    承熙一直怨他,也恨他,若非他带母后离开长安,哪里会有后来这诸多乱事?

    可到这一刻,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到底有多伤心,才能一夜白头?

番外(一)() 
接连落了几日的雨;天也阴沉沉的。

    承熙身着常服;站在窗前;定定看着前殿外的那几株梧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里冷;圣上怎么也不知道添件衣裳;”何皎皎扶着宫人的手过去;亲自替他披了衣裳:“仔细着凉。”

    承熙今岁二十七,已近而立之年,身量挺拔;面容明俊,宫中老人见了,都说同先帝生的极为相像。

    “还下着雨;”他回头看她;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有了些温度:“你怎么过来了。”

    何皎皎比他大上一岁;然而宫中富贵日子养人;她生的端丽明秀;人也婀娜;冷眼瞧着;倒像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臣妾听说圣上午膳没用,”她温声道:“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瞧瞧。”

    承熙静默片刻,方才轻轻道:“后天;是母后的忌日。”

    何皎皎听得眉头一敛;心底叹息起来。

    她知道那是他心底的旧伤,愈合不得,也知道他不需要别人空泛而无用的安慰,所以到最后,还是没有做声。

    不只是她,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几日圣上心绪不佳,所以也都夹着尾巴,不敢触他霉头。

    “好了,回去吧,”承熙拍拍她的手,末了又添了一句:“将甘露殿收拾出来,仔细整理,再过几日,永宁会入宫小住。”

    “是,”何皎皎轻声应了,随即又道:“永清同福嘉公主年岁相近,到时候叫她们两个一起玩儿,也好作伴。”

    永清便是她与承熙的长女,也是承熙头一个孩子。

    “也好,”承熙点头道:“免得永宁孤单,无人陪伴。”

    “是,”何皎皎温声道:“臣妾知道了。”

    “说起来,后宫那么多地方,甘露殿华美庄重,大概是头一份儿,”出了含元殿,她身边宫人方才道:“只可惜,圣上这一朝,除去福嘉公主,怕是没有宫妃能住进去了。”

    “管好你的嘴,”何皎皎神情恬静,看她一看,道:“不该说的话,半句也别说。”

    那宫人自知失言,讪讪一笑,赶忙告罪。

    先帝那样钟情于先太后,为她休憩甘露殿,先太后尚是贵妃时,便照皇后制式装饰,待到封后,更是着意添置好些东西,愈见富丽堂皇。

    先太后在那儿做了贵妃,没多久又身怀有孕,做了皇后,后来,也是在那儿生下今上,在后宫众人看来,那儿的确是一等一的福地。

    不过正如那宫人所说,圣上这一朝,除去先太后唯一的女儿福嘉公主,是没人能住进去了。

    许是因为先帝与南边那位的缘故,当今对于男女之事,态度便要淡然的多,迎了皇后入宫之后,虽也按部就班的册立几位宫嫔,但除去同皇后情分深些,给足了中宫体面外,待别人都淡淡的,也没有哪一个格外受宠。

    因为他这态度,后宫里也没有恃宠而骄之人,加之皇后恩威有度,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承熙今年二十七岁,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长女俱为皇后所出,次子三子则为妃妾所出,也算是儿女绕膝了。

    永宁入宫时,正是晌午时分,天气最暖和的时候,红叶红芳跟在她身边,温声替她介绍宫中各处。

    承熙亲自迎了出去,远远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儿,几乎以为是母后复生,呆立原地,许久未曾做声。

    不同于母亲的沉静,永宁性情活泼爽利,笑着到了近前,向承熙行礼,一双梨涡甜蜜蜜的:“皇叔好!”

    承熙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脸,然而手还没碰到,便收回去了。

    “我是不是跟母后生的很像?”永宁看着他,眼神清亮:“昨天去看二位舅舅,他们也像皇叔这样,失神许久。”

    她随从承安论辈分,遇见承熙,该叫一声皇叔,但到了姚家那儿,却该叫舅舅,到了这会儿,也没人计较那些琐碎礼节,来来往往的,就这样叫了许多年。

    “是很像,”承熙看着她,微微一笑,怀念道:“跟我记忆中的母后,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母后很沉稳,你却活泼。”

    “怎么连说的话都一样呢,舅舅们也这样讲,”永宁嘟囔一句,又道:“我先回京,哥哥在青檀寺陪伴父皇几日,再返回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以为会恒绵一生的那些爱恨都已散去,承熙静默片刻,方才道:“你父皇,他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永宁面上神情明显的失落下来,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脚尖儿,道:“大概是很好吧,到了青檀寺后,我第一次见他笑的那样释然。”

    承熙轻不可闻的叹一口气:“是吗。”

    “皇叔,”对于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生母这件事,永宁是知道的,与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皇叔说话时,远不似寻常长辈那般拘束:“母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低着头,有些难过的道:“我问父皇,父皇只说她很好,别的却不肯提,红叶红芳二位姑姑也是一样,后来我跟哥哥一起出宫玩儿,听到别人议论,都说的很不好听”

    “母后她呀,”承熙想了想,徐徐道:“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永宁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皇叔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先进去吧,”承熙带着她往甘露殿去:“咱们边走边说。”

    青檀寺。

    永仪站在那扇木门外,脸上难得的有些迟疑,轻轻叫了一声:“父皇。”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承安声音:“怎么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他顿了顿,道:“这儿也太荒凉了,不然,就回扬州去吧,只消有诚心在,在那儿不是一样呢。”

    “我已经想了很多年,不会后悔了,”承安语气中隐约带了点笑意:“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怕什么?”

    永仪今年十五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闻言立即道:“我才不怕呢!”

    “我只是想到,要很久见不到父皇,心里很难过。”

    “我不会离开的,”承安温和道:“你若是惦记我了,只管过来见便是。”

    永仪垂下眼,半晌,方才道:“父皇,你是不是很想念母后?”

    “怎么会不想呢,”承安声音淡淡的,许是因在佛堂,有种难言的静穆慈悲:“等你有了心仪的人,就会明白的。”

    永仪静静看着那扇门扉,没有做声。

    要是有心爱的人,会像父皇这样,他情愿没有。

    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每逢佳节,独自举杯,太苦了。

    先帝在位二十一年,驾崩后,朝臣与太后相商,以其功过平生而定,谥号明宗,盖棺定论。

    按制,太后殁逝时,本该加附先帝谥号,以其生平如何,择定谥号。

    然而锦书死时,既是先帝的未亡人,却也是承安的皇后,朝野之中,对于是否要将她葬入先帝陵寝,乃至于是否应该商定谥号,皆存在争议。

    到最后,承熙力排众议,未附先帝谥号,而是亲自为母亲题了谥号,孝圣宣皇后。

    毕竟是亲生母子,骨肉至亲,到最后,几位辅臣也都默许,没有反对。

    长安与扬州心照不宣,既没有阻碍淮水两岸经商,也没有大肆修改政令,承安在位十五年,虽有儿息,却也未曾册立太子,彼此通婚联姻,十几年后的权利过渡,也没有生出乱子。

    待到一双儿女成人,他便往青檀寺去,落发出家,不再问及政事,也叫一双儿女往长安去走走,见一见亲戚。

    永仪与永宁的身世,世人皆知,过了这么多年,倒没什么好隐瞒的,承安在时,便册封永仪为楚王,同他昔年封号一般,至于永宁,则是沿用早早就定了的封号,福嘉公主。

    这是母后留下的一双儿女,承熙早就应允照看,自然不会苛待,令永仪享三王爵俸,永宁同样如此,王府早就在建,只是被永仪推拒了。

    他想到当初父皇的王府里去住,承熙也允了。

    十五年岁月过去,这个偌大的国度,终于再次一统。

    承安过世,是在永仪和永宁二十一岁那年,往长安送信的人说,他去的安宁,静静躺在塌上,面容带笑。

    承熙听得默然良久,到最后,终于叹息一声:“知道了。”

    明明是曾经恨过的人,现在听说他走了,心里却有点儿难过。

    他走了,同自己一样怀念母后的人,大概就少了一个。

    承熙觉得,有些孤单。

    承安既去世,少不得另生几分波澜。

    丧仪该以何等规制操持?

    死后应当葬入何处?

    史书工笔,该当如何评说?

    承熙早已是大权独握的天子,假使他愿意,即使随随便便将承安掩埋,也没人会真的站出来反对。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道:“丧仪按天子制,较先帝次一等,葬入皇陵,谥号睿宗。”

    末了,又招招手,示意身边内侍上前:“你亲自去,替朕办件事。”

    夜色渐渐袭来,承熙却换了衣袍,偕同一众禁卫,轻装简从,往皇陵去了。

    父皇过世的时候,他还很小,虽然知道将父皇说的话一一记住,但真正想明白,却花了很久很久。

    父皇他大概是知道承安对母后那份心思的吧。

    所以才会在临终前,同他说那样一句话。

    没有人对不住你,也没人欠你什么。

    最后看一眼陵墓内的三具棺椁,他摇头失笑,微微有些涩然:“也不知道朕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史官往含元殿去时,刚过而立的天子正靠在窗边出神,明俊的脸上尤且带着笑意,似乎心情尚佳。

    他松一口气,问安之后,说起自己来意:“先太后与睿宗皆已过世,史书笔录,圣上以为”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承熙转头看他,笑意微微:“他们自己都心甘情愿,后来人再去涂涂改改,也没意思。”

    “圣上,”史官听得一怔:“后世言说,还不知会如何”

    “朕都不怕,你怕什么?”承熙看他一看,淡然道:“与其叫后人从野史之中百般猜度,还不如说个清楚明白。”

    史官默然片刻,终于叩首:“是,臣遵旨。”

    周史后妃传载,孝圣宣皇后姚氏,国子监司业姚望长女,建元十四年入宫,其年得幸于明宗,册贵妃,及其有孕,而立皇后,次年生皇七子承熙,即为景宗。

    后聪慧静婉,颇通诗书,帝深爱之,虚设六宫,不复选秀,及建元二十一年,山陵崩,景宗继位,年号永兴,后为皇太后,与辅臣何茂、周昌、赵怀等人共襄国事,乃定朝纲,规避外戚,不以之为要职,朝臣皆生敬重。

    明宗次子承安,少有勇武,教养于孝圣宣皇后膝下,后戍守南越,征战北疆,屡有战功,永兴二年,私偕太后,假死诈之,潜于扬州之地,而行夫妻之实。

    乃生楚王永仪,福嘉公主永宁,越明年,事露,就地起事,乃建新朝,后屡劝之,不忍骨肉相残,惭而自尽,以安黎庶。

    睿宗感而念之,景宗亦觉伤怀,冰释前嫌,不复有隙,及永兴十六年,睿宗退位,削发于青檀寺,不问政事,自此周归一统。

番外(二)() 
第一次见到她的名字;是在承安呈上的奏疏之上。

    承安说;想娶她做王妃。

    因为当年的徐氏一族;以及重重缘由;他并不喜欢这个儿子;这些年来;也待他很冷淡。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又是终身大事,那姑娘门第不显;所以他略微想了想,便准了此事。

    宁海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问:“圣上,您要见一见姚氏;训诫几句吗?”

    那时候他连承安承庭几个儿子都很少见;哪里会专门抽工夫去见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想也不想;便推拒了。

    再后来;他想起这事儿时;总觉得有点儿后悔。

    倘若那天他见她一面;跟她说几句话;该有多好。

    兴许后面那些波折磨难,都不会发生。

    只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承安的婚期定在了六月,是诸皇子公主中第一个成婚的;烈日炎炎;他不愿去给承安做脸,索性留在含元殿里同臣工议事,第二日他们夫妻来请安,也推说头疼,叫他们回去了。

    仔细数数,她很早便入宫,六月同承安成婚之后,竟然直到九月,他才见到她。

    九月初三,是他生母的忌日,贤妃执掌六宫,先去问过他应该如何,他看她掩藏在眼底的希冀与野望,便叫她自己看着操办,简洁些便是。

    待到第二日,披香殿里有人往含元殿去请,他不耐烦去看那些虚伪嘴脸,借口事忙,推脱掉了,独自在前殿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便同宁海一道,往承明殿侧的花园透气。

    哪曾想到,竟在那里遇见了她。

    那是他生母的忌辰,为犯忌讳,她穿的清素,雪色上衫,藕色下裙,发髻低低挽就,只缀青玉,身姿婀娜,像一枝梅。

    远远瞧着,是一束白梅,近处细看她酒后醺然的面庞,却似一枝红梅。

    不知怎么,他心里忽的动了一下,停下脚步,往凉亭里去,同她说了几句话。

    她答得滴水不漏,既恭谨有礼,也疏离有度,言谈中有书卷气,却知道遮掩锋芒,不叫人觉得是在炫耀。

    真是个妙人儿,叫他越看越喜欢。

    可惜,她只想避开他。

    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但也没为难,示意她离去,自己却在凉亭里坐了很久。

    有点儿越界了,他想。

    虽然不喜欢承安,但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而姚氏,是承安的妻子。

    听说,他们夫妻伉俪,情谊深厚。

    承庭大婚之后,萧家的心思也重了,贤妃往含元殿去时,话里话外的试探,显然是希望他立承庭为太子。

    只是,行事之间太招摇,就有些讨人厌了。

    更不必说,她在后宫里,已经摆足了六宫之主的架子。

    这时候他却听人说,二皇子妃病了。

    这场病,来的可真是时候。

    这种恰到好处的聪明,也真是讨人喜欢。

    他静坐一会儿,吩咐人赏了点东西,便没有再提。

    那天傍晚,他偶然间来了兴致出去走动,却到了他们宫里去,想着承安出宫办差今日回来,索性进去等他。

    人进了书房,正随意翻看架上的书籍,却听脚步声在身后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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