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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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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会儿前朝稳定,圣上又无后宫,太后此前病过一场,往幽静的清河行宫去休养一阵,并不奇怪。

    承熙知道的比别人多些,屏退众人,悄声问母后:“不是不喜欢楚王兄吗,怎么还叫他暗中跟从。”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联合是很容易的。”锦书抚摸儿子就面颊,如此道。

    承熙眼睫眨了一下,道:“因为有人一道算计楚王府与姚家吗?”

    “也可以这样讲。”锦书略加思索,轻轻笑了。

    “小胖子,”她瞧着愈发敏达的儿子,道:“头脑愈发聪明了。”

    “我早就不胖了,”承熙想起自己圆滚滚的小时候,以及儿时留下的画像,嘟囔道:“母后不要笑话我。”

    “不笑不笑,”锦书目光温柔:“承熙无论怎么样,都是母后最喜欢的。”

    清河行宫坐落在长安以南,地处偏低,气温较之别处更高,令有温泉散布,每每春日到临,百花争芳,温暖明媚,好不宜人。

    先帝驾崩之后,锦书少有舒心时候,这会儿往清河行宫来,也是趁机散心。

    承安扮作寻常侍卫,在她车驾一侧护卫,神情端凝,浑然不似年夜里同她求爱的温情模样,倒叫锦书有些讶异。

    “正事与私事,我还是分得清的,”许是察觉到她目光,承安莞尔道:“娘娘别轻看人。”

    锦书淡淡笑了一笑,没有应声。

    “日头真好,”承安声音低沉,似是喟叹:“我第一次见到娘娘时,也是这样一个上午。”

    锦书微微一怔,随即道:“是在井巷吗?”

    “不是,”承安缓缓道:“是在药房外。”

    侧过脸去看她,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有种近乎虚幻的柔和:“你坐在窗前看书,美极了。”

忆起() 
锦书不意他竟说起这个来;一时之间;竟怔住了。

    “都过去了;承安;”最后;她轻轻道:“你和我;再回不到从前了。”

    是啊。

    承安面上笑意也有些畅然感念。

    她已经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他也是不再是昔年任人轻慢的皇子,即便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人,心境却很难再同此前一般了。

    许是因为提起从前那些旧事;二人心中或多或少染了几分阴霾,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和缓些,顺利到了清河行宫;一路无话。

    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清河行宫处于一片河谷;正是春光明媚的时节。

    知晓太后往这儿小住;此地总管早早将宫室打理出来;锦书扶着红叶的手进了内殿;便见周遭器物雅致中不乏贵气;却没有什么热烈色泽,桌案上花瓶里插着娇艳海棠;想来是仔细准备过的。

    “我有些乏了,先在此歇一歇;”她向一侧候着;等候吩咐的内侍道:“给圣上送个信儿,说这边儿一切安好,退下吧。”

    离了长安那些诡谲心思,她反倒觉得自在起来,懒洋洋的躺了会儿,直到午后方才转醒。

    红芳忖度她心思,为她梳了简单发髻,只簪了一只银钗,再无珠饰,清素素的,像是一树梨花。

    承安带人巡视一圈儿,回去时便见她正握着剪刀修剪那束海棠,面似桃花,竟不比那枝海棠逊色。

    顿了顿,他方才道:“娘娘安心,一切皆好。”

    虽然不喜欢他的野心,但对于他的能力,锦书还是信得过的,淡淡点头,没有做声。

    承安不欲在这时讨嫌,向她一礼,退了出去。

    锦书在清河留的久了,许是换了环境的缘故,心境也渐渐开阔起来,每日闲暇时便对窗翻书,要不便做会儿刺绣,天气明媚时,便带着宫人们四处走走,竟有了几分出嫁前在姚家度日时的感觉。

    承安扮作侍卫,远远跟着,望见她脸颊上恬淡笑意,不知怎么,忽然觉得这等日子,其实也很好。

    幕后之人很沉稳,在听闻姚家姑娘病了,正在休养这事儿后,也依旧不动声色,似乎极有耐心。

    但相比之下,锦书的耐心要比他们好多了。

    她还年轻,才二十四岁,怎么着还活不到五十?

    熬也能熬死他们。

    再则,她心里很清楚,对方其实熬不起。

    承熙继位近四个月,前有先帝安排庇护,后有诸多托孤大臣保驾护航,拖得时间越久,他的位子便越稳当,对方想要得手的机会便越小。

    这会儿锦瑟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只能选择一条更激进的。

    譬如说,行刺太后,将这事儿栽赃到楚王身上。

    锦书在清河行宫呆了近一个月,也算是休养得宜,脸色瞧着好多了,身体也有所恢复,想起最初出宫的目的,倒有些啼笑皆非。

    这日傍晚,忽的开始落雨,雨势并不算大,锦书坐在窗前,瞧着那株黄槐决明上的花朵被雨点打的歪歪扭扭,倒也可怜。

    一只手伸过去,将它垂在窗边的那枝黄花儿摘了,从容的放到她面前去,随即将窗合上。

    “娘娘身子才好些,怎么又在风口坐着?”承安不知何时过来,轻轻道。

    锦书听出他语中关切之意,微微一笑,看向桌上那枝黄花儿,道:“我原先只觉得它被风吹雨打可怜,你倒好,直接给摘下来了。”

    承安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以为你喜欢呢。”

    摘都摘下来了,锦书当然不会再说什么,捏着花枝往内殿去,略加修剪,将它插进花瓶里去了,倒也秀美别致。

    “下雨了,似乎还会越来越大,”承安看她一看,道:“真是个好日子。”

    “是呀,”锦书也道:“下一夜雨,再多的痕迹也会消失无踪。”

    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正是雨水多的时候,加之这是河谷,暮雨潇潇良久,及到晚间,越下越大。

    锦书用过晚膳,便吩咐人铺床,准备睡了,等宫人们熄灯退下,却坐起身,靠在床边,静静等候今夜的结果。

    雨势渐大,将许多声音遮掩住,一时间,耳畔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作响。

    夜色微凉,勾起了许多惆怅,她忽然想起从前看母亲写过的一首诗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那时她太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母亲时,她也只是笑笑,却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夜里,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这首诗来。

    靠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忽然掌起灯来,不多时,红叶的声音传来:“娘娘,楚王殿下过来了。”

    略微一停顿,她又道:“已经肃清逆党,禁卫有十余人受伤,都不致命。”

    “好,”锦书轻轻赞誉一声:“吩咐厚赏他们。”

    内殿的灯火重新被点起,外边雨声依旧,似乎有些冷,她披了大氅,方才往前殿去。

    方才经过一场争斗,这会儿承安都是湿的,雨水顺着他身上衣袍往下滴,他却混不在意。

    “应是沈氏一族的余孽,”他道:“为首之人便是沈家之子,不知当初是怎么脱身,潜藏在暗处鼓弄风云。”

    沈家因沈昭媛与燕王谋逆一事而被满门抄斩,先帝不欲大造杀业,不曾问罪九族,这会儿看看,有些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沈家之子悄然脱身,必然少不了这些人的手笔。

    承安道:“娘娘要见见他吗?”

    “没必要,”内殿里有些冷,锦书紧了紧大氅:“交与大理寺,问清其中官员往来,明正典刑便是。”

    承安轻轻点头:“我这就去办。”说完,便向她一礼,退了出去。

    她在清河行宫住了将近一月,才算将这事儿了了,本该回宫去的,然而人懒散久了,再回到一个拘束地方,反倒会不自在。

    “再留几日吧。”她同宫人们这样道。

    这天下午,日光暖融融的,照的人满心舒畅,锦书起了心思,吩咐人摆了躺椅,往花园里去坐坐,人还没留多久,承安便过去了。

    “此间事情已了,”她淡淡道:“楚王怎么还不回长安去?”

    “鸟尽弓藏,娘娘当真打的好主意,”承安抿着唇一笑,道:“用完了我,就打算过河拆桥?”

    若换了此前,锦书少不得不轻不重的讥讽几句,然而在这儿呆的久了,她心绪柔和许多,不复此前尖锐。

    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的远些,方才道:“何必呢。”

    承安目光柔和,没有说话。

    “天底下美貌的女人很多,愿意跟你的更多,”她道:“何必吊死在一株槁木上。”

    “那样的人是有很多,”承安轻轻道:“可她们都不是你。”

    锦书定定看他,目光微凝。

    承安似乎要笑,眼睛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来不及出声预警,只猛地扑到她身上去,将身下人遮的严实。

    锦书猝不及防,被他牢牢压住,心脏猛地一颤,还不待说话,便见一支利箭破开晴空,直直往他身上去!

    许是二人离得太近,她连箭尖入肉破骨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承安伏在她身上,见她无恙,似乎松一口气,许是她神情太过惊惶,他嘴唇动动,想要出言安抚,嘴边却先一步有血沫流出,眼睫闭合,昏死过去。

    刺客第二支箭还未曾搭上,便有禁卫闻声而去,随即潜逃,行宫总管闻讯立即加强戒备,禁卫们追逐刺客而去,剩下的却留守内殿,以防不测。

    太后出行,自然是带着太医的,加之此前早有应敌之意,太医们也多是擅长刀剑之伤,此刻倒是便宜。

    锦书从不知人的生命会有这样脆弱,先帝过世,早早有了征兆,她在侧照顾,前前后后也有半年多,可是承安

    她看着他的脸色苍白下来,看着他体内的热血流出,就像是一支手指长的蜡烛,在她眼前一寸寸燃尽,化为飞灰。

    先帝过世后,她有许久不曾落泪,现下守在他床前,想起他合眼前的安心目光,再见他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忽然泪如雨下。

    “娘娘宽心,”太医们商讨一阵,先是用药稳住楚王现状,随即动手拔箭,见太后如此,再想起楚王为救太后而受伤,心中叹息:“吉人自有天佑,楚王殿下只要能熬过今晚去,便不会有事。”

    锦书面色并不比承安好多少,静默一会儿,方才道:“他会没事儿吗?”

    太医不敢将话说满:“楚王殿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护佑”

    锦书早知这些太医们的谨慎,不耐烦再听,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娘娘,先回去歇一歇吧,明日再来瞧楚王殿下,”红叶轻声道:“您脸色实在不好,奴婢们放心不下。”

    “再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会儿还怕什么,”锦书面前牵出一个笑来:“你们退下吧,我在这儿守着。”

    红叶有些担心,见锦书坚持,方才退下,只说自己便在外边守着,若有吩咐,只需唤她一声。

    承安在塌上昏睡,锦书便守在一侧,那会儿他将她掩在身下,负伤流血时,她顺手扶了一扶,直到这会儿,手上也染有血迹,只是无心顾及罢了。

    夜色渐沉,灯火昏昏,锦书今日累极了,靠着床株,不知不觉间合上了眼,只是眉头微蹙,眼角竟有湿意,显然在睡梦中极不安稳。

    外面起风了。

    太后遇刺,楚王重伤,一干杂事,将原本安泰的清河行宫搅弄的人仰马翻。

    宫人们手忙脚乱,关窗时也不细致,留了一道缝隙,未曾合上。

    一阵猛烈的风刮过,将窗户吹开,发出一声沉沉闷响,叫人心头一震,锦书手臂不自觉一动,惊醒过来。

    内殿里灯光昏暗,承安合眼睡着,夜色之中,只能隐约瞧出他面部轮廓。

    锦书怔怔看着他,似是出神,不知多久,方才有泪落下,重重的,热热的,滴到他脸上。

    “哥哥。”将他的手掌贴近自己面颊,她这样道。

亲吻() 
承安转醒;是在第二日的清晨。

    阳光被帘幕阻断;和煦绵长;映照的内殿一片亮堂。

    他眼睫缓缓动了动;双目有些失神;对着床帐看了一看;方才反应过来。

    哦;他受伤了,怪不得躺在这里。

    按那时的动静,想来应当伤的不轻。

    可她平安无事;那于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在塌上僵了一夜,他身上骨头有种钝钝的痛;伤处还有些难以言说的痒;正待开口说话,却忽的瞧见了坐在身边的锦书。

    许是昨夜惊惶劳累;她伏在床边睡了;眼睫纤长;在她眼下留了一道淡淡阴翳;眼角隐约泛红;似有泪意。

    她哭过。

    是为了他吗?

    承安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方才受宠若惊的发现她正握住自己一只手;隔了一夜未动,触碰之下;便觉隐隐发凉。

    鬼使神差的;他大了胆子,叫二人双手交握,一道进了被子里。

    他救她一命,她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同他生气吧。

    日光这样温柔,叫他心绪也柔和起来,就着这姿势躺着,静静看她。

    说起来,自从他离开甘露殿后,他们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和睦静好的时间了。

    她是先帝的皇后,今上的生母,万人之上的皇太后,无数尊贵而称颂的头衔加身,但对他而言,她始终都是那个叫他心头发暖,既爱也怨的姑娘。

    爱她清冷外表下的柔情,怨她温情之下的冷漠,纠缠了这样久,到最后,他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了。

    或许世间爱恨,本就是一体的。

    承安伤口隐隐作痛,他却不在意,手指颤颤巍巍的伸过去,想要触摸她光洁的面颊。

    许是赶得巧了,还不等他手指触碰到,她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概要被骂了,承安讪讪收回手指,这样想。

    只是他这会儿身上有伤,就是骂他,也不会骂的太过分吧?

    然而锦书似乎没瞧见他伸过来的手指,也没有马上将二人交握的手分开,而是道:“醒了?”

    承安顿了顿,轻轻应道:“嗯。”

    锦书静静看他一看,语气似乎带着一层叹息:“伤口还疼吗?”

    承安微怔,随即勉强一笑:“不疼。”

    “我吩咐他们备些吃的来。”锦书似乎是信了,没再追问,将手抽回,转身走了。

    承安躺在塌上,目送她背影远去,心中忽的一跳。

    不知道是否是他多想,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他了。

    这是好事。

    他没忍住自己唇角的翘起,径自欢喜。

    锦书吩咐人做些膳食送到承安那儿去,便往自己寝宫里去,红叶见她面色微沉,顿了顿,方才道:“娘娘,圣上听闻昨日之事,很是忧心,送信过来”

    “信呢?”锦书眉头微动,顿了顿,道:“拿过来,叫我瞧瞧。”

    太后遇刺,这事儿显然是瞒不下去的,加之也要借此问罪沈氏一族姻亲,更不会帮着遮掩。

    承熙自从知道沈氏余孽被捕,便松一口气,哪知没过几日,便收到飞马传信,言说太后遇刺,亏得伤的是楚王,不然他真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倒不是说他盼着承安死,而是相对于母后,世间任何人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饶是锦书没受伤,他也惊出一身冷汗来,赶忙写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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