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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穆枫便发狠地练剑,可结果却让他深感挫败,好似不管怎么练都及不上对方万一。
他明白,自己的心境已受了严重影响,以至于一段时间来修为毫无进益,他必须挣脱这一切!
而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战胜景山,不管用什么办法!
于是,他出手了。
穆枫出招便毫无保留,而景岳却不像上回那样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反而从容地应对着。景岳总觉得,今天的比试不会简单,眼前的对手也有些不对劲。
穆枫步步紧逼,景岳却始终一步未退,台下的人看得分明,前者已拼尽全力,后者却游刃有余。
“穆师兄怎么回事?自取其辱吗?”
“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大招,这看起来没什么长进啊?”
“那景山真的强,我对上穆师兄,估计一招就趴下了。”
众人议论纷纷,景岳却忽然剑式一滞。只见穆枫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血红,附近灵力像密云般翻涌不止,在他身旁形成了一个个灵气漩涡。
“啊!穆师兄是不是要进阶了?”
所有人一错不错地盯着穆枫,他们都能看见灵气正奔腾地涌入穆枫体内,而在灵气流向的带动下,景山的剑式越来越慢,显然受到了极大阻碍。
只听一阵爆豆声响起,那是穆枫的骨骼在经受淬炼,他双臂肌肉鼓胀,一下子撑破了衣袖,露出一片麦色肌肤。
此刻,穆枫身体吸收的灵气已到了临界点,他甚至感觉丹田处隐隐作痛,像要撑破了一般。接着,他爆喝一声,灵气以他为中心炸开,淡金色的波幅一圈一圈向四周蔓延。
不好!穆枫突破了!
景岳感觉这些灵气仿佛化作千万柄利器,带着凛冽寒意朝他射来,试图刺入他皮肤!他将手中紫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可依旧有少量漏网之鱼在他身上割出道道伤口。
恰在此时,穆枫终于升至练气四重,由低阶进入中阶,体内灵力何止方才的一倍?他信心十足,举剑斩向对手!
“锵——”
景岳挡住了这一式,两剑碰撞时火花飞溅,他只觉得对方忽然变得力大无穷。景岳虎口处被震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背流下,也染红了掌心,让他几乎握不住剑。
不对!这不是练气四重该有的实力!
景岳面色凝重,仔细观察着穆枫,发现对方攻势凌厉了数倍,但好像忽然对基础剑法一窍不通,招式连接间没有章法,毫无逻辑,完全不似刚才的风格。
穆枫动作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盛,似乎将对手牢牢压制住了。但他喘息也愈发粗重,脸色由红转青,看上去竟如僵尸一般。
“给我死!”
他声音嘶哑,眼睛死死瞪大,骤然迸裂的眼角留下两道血色泪痕,裸/露在外的肌肤下血管凸出,似要钻出皮肤,炸出艳色的花。
景岳心里重重一跳,他虽不知穆枫为何会这样,但他知道,穆枫再继续下去,不出半刻钟就会爆体而亡!
他手心凝聚一团雷光,不断收缩挤压,渐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接着,他翻掌一推,雷光打在穆枫身上,发出一声巨响。
穆枫早已是强弩之末,在雷光的冲击下,直接被劈得晕死过去,浑身皮开肉绽,散发出一股焦糊的气味。
“你做什么?!”
亲传派弟子一拥而上,将景岳团团围住,讲师直接飞身上来扣住了景岳的手腕。
“你、你竟敢杀伤同门!如此恶毒!”
景岳迅速利用巧劲挣脱,紫木剑横向一抹,堵在前头的人相继摔倒,景岳抢步走到穆枫身前,查看他的情况。
此时穆枫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殒命。
景岳发现,对方的体内还残留着一股强横的药力。更可怕的是,穆枫全身经脉已断,丹田已毁!
这座城虽地处边陲,城里却商铺林立,修者众多,一派繁华景象。
离城四十里外有一座小日镇,此时城门外围着不少十里八乡的村民,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好似炸了的鸡窝。
“听说了吗?寒云宗那口仙钟响了!”
“你是说碧云钟?传说中景元道祖修复的仙器?”
第196章()
刘老汉伸手摘下景岳头上的草屑;清清喉咙;一本正经道:“顽皮。”
景岳:“”
这时,屋子里蹬蹬跑来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对方生得瘦弱,面色白中泛青,脸上还有些青紫淤痕。
刘老汉:“这就是我孙子小石头。小石头;叫哥哥。”
小石头有些害羞,他抱着刘老汉的大腿躲起来;偷偷打量景岳,还有对方手中的狼尸。见景岳冲他招手;小石头立刻扔了大腿扑向对方;双手搂住景岳的腰。
“大哥哥!”
刘老汉很吃惊;他家小石头从来怕生;见了陌生人甚至会哇哇大哭;居然会对景岳这么亲近?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又摸摸自己沧桑的脸;心里酸酸的
随后,刘老汉为景岳拾掇了一间稍微不那么漏风的屋子;便上灶房做饭去了。
乡间的傍晚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清香。前生景岳避世已久,如今闻见凡尘的烟火气;心境一点点平和;今日听来的消息也都如过眼云烟;不再记挂。
既来之;则安之。
景岳让小石头在堂屋里坐着,拎着狼尸进了灶房。
“把狼宰了煮吧。”他对刘老汉说。
刘老汉正色道:“阿景,你替我卖了草药,我提供你住的地方,不能再占你的便宜。”
路上刘老汉已经知道了景岳的名字,尽管对方年纪尚小,但刘老汉已察觉景岳绝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对他的态度也趋于成/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景岳仿佛没听见,找了把锋利的刀几下就处理了狼尸,那利索的手法就像个积年老猎户,搭配他稚气未退的外貌,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刘老汉吞了口唾沫,不知为什么,一时不敢说话。
景岳将带着血丝的狼皮裹起来,又抽出狼筋、狼骨、狼牙和狼爪,只剩下内脏和狼肉。
“都煮了,小石头体有寒症,沙漠狼肉和内脏都可以排寒。”
刘老汉一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还会医术?”
景岳忽然神秘一笑,像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天这么热,小石头还穿着薄袄子,我不傻。”
刘老汉:“”
景岳的理由让刘老汉无法拒绝,他之所以想赚钱,可不就是为了调养小石头的身体?于是当天,沙漠狼肉成了桌上的主菜。
小石头很高兴,一边吃,一边偷瞄景岳,只要景岳回他个笑,他就能捧着碗傻乐半天。
忽然,他身子一抖。
“砰砰砰!”
房门被拍得震天响,屋外传来尖利的喊声:“刘老汉,给我出来!天杀的小畜生,打了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刘老汉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又克制地深呼吸,让景岳带小石头去里屋,独自出门应战。
此时,一名村妇正扯着个大胖小子,凶悍道:“那小畜生还把我家大牛推下土坡,他是想杀人吗?果真是没爹没娘没人教的,小小年纪心狠手辣,将来指不定多坏!”
村妇的手指几乎要戳在刘老汉头上,刘老汉极力忍住怒气,以他的实力,原本轻易就能让眼前凶神恶煞的女人再也发不出声。
但他顾虑重重,不敢这么做,只能解释:“是大牛欺负小石头在先,我亲眼看见他将小石头推下土坡,小石头情急抓了他一把,两人才一块儿摔下去,这完全就是意外。再说,我也跟村长道过歉了。”
“我呸!”村妇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口头上道歉算个屁,你让小畜生出来,我抽他一顿,也跟他道歉可好?”
她插着腰破口大骂:“咱好心让你在村里盖房子,你反倒恩将仇报!今天你要么让小畜生给我儿磕头赔罪,要么就拿银子来!否则,我就让人拆了你这屋子!”
话一说完,不知什么东西“啪”地扔在了村妇脸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尖充斥着血腥味。
村妇惨叫一声,忙扒拉下盖在脸上的东西,那毛茸茸的手感让人遍体生寒。
“沙漠狼的狼皮,至少能卖十两。”
村妇正想甩开皮子的动作立刻顿住,她抬头一看,说话的竟是个生得玉人般的少年。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村妇莫名有些气短,但她随即注意到对方落魄的打扮,便壮起胆子问:“你是谁?”
景岳不理她,反道:“十两,足够请大夫给你儿子从头看到脚了,每个部位还能请不重样的大夫。”
村妇眼睛一瞪,本欲发怒,但又想到少年出手就是张沙漠狼皮,看起来很大方,于是话锋一转:“那也不够,十两银子你当打发叫花子呢?至少、至少再多十两。”
她之所以狮子大开口,一是想试探,二是碰碰运气,哪怕对方拿不出十两,多一两、二两不也是她赚吗?
村妇将狼皮紧紧抱在怀中,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年。
哪知对方一下子笑了,笑得她心底莫名一软。
景岳:“好啊。”
说罢,景岳抓起全身上下不见半点儿伤的小胖子就往土坡边上走。
村妇试图抢下大牛,却怎么也追不上景岳,她急道:“你干嘛?快把大牛放下!”
“不是要再赔十两,那就再摔一次。”
听了少年这话,原本还在懵逼的大牛猛地挣扎起来。可锻体有成的景岳力大无穷,大牛又被他擒住背心,根本挣扎不开,反倒累得喘不过气,还呛了好几口沙土,只能高声呼救。
“娘!救命!救我!!”
“小兔崽子,你住手!”
眼看景岳已到了土坡边缘,村妇终于慌道:“不要了!不要了!我就拿一张狼皮,你快把大牛放下来!”
景岳停下脚步,回头。“真的?”
村妇连连点头。
“那好吧。”景岳单手一提,大牛已稳稳站好。
村妇猛地冲过来抱住大牛,哭天抹泪了好一会儿,又一手狼皮、一手儿子地跑走了,走前不忘摞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景岳一回头,就见刘老汉表情复杂,像是在高兴,又像是很忧虑,他想了想道:“我给你惹麻烦了?”
说罢,下意识抬头看天。
刘老汉本可以阻止景岳,但他那一刻情感战胜了理智,只觉得无比痛快,此时又怎么好怪景岳?他见景岳茫然看天,心里有些好笑,也稍微放松了些。
“不,是我该谢谢你,那十两银子我一定会还,还有狼肉的钱”
一提到钱,心情又沉重了
景岳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两人回了屋,小石头正躲在椅子背后,怯怯地问:“爷爷,我们要搬走了吗?”
景岳微微蹙眉,“难道村长真会赶你走?”
刘老汉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瞒着,“村长是个挺老实的人,关键是王翠花,也就是方才那村妇,她有个大伯早年拜在大日城四大修真世家之一的楚家门下,如今不到六十已有练气四重修为,可算天赋上佳了,楚家很重视他。”
“他平时都在楚家修炼,但每年都有十日休息沐。他们王家人丁单薄,往常他都会来看看王翠花。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景岳:“那人会为了这些琐事打杀你吗?”
要知道修者都讲究因果一说,修界为了机缘生死斗不论,可通常都不会插手凡俗之事。
刘老汉:“那到不会,但赶我走倒是很有可能。”
“走就走啊,去小日镇。”景岳道:“你这屋子又闷又热,外头更是暴晒,根本不利于小石头养病。”
他大致讲了寒症的忌讳,有些理论刘老汉根本没听过,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景岳所说很有道理。
刘老汉心里一急,咬牙下了决心,“那就去小日镇!”
可他很快又苦了脸:“咱们这里物资匮乏,哪怕是小日镇里物价也很贵,我卖那些草药镇里头根本看不上眼,至于其余谋生手段”
他看了眼懵懂的孙子:“我又不能离开小石头太久。”
景岳:“先不着急,明天去城里看看情况再说。”
刘老汉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月上柳梢,景岳回了刘老汉特意为他准备的屋子。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他关上房门,盘膝坐在床上,淡淡道:“出来吧。”
周围并没有旁人,也不知他在对谁说?
“出来!”景岳的声音瞬间冷了。
“叮!宿主你好,我是打脸系统,专注打脸一万年。能帮助宿主逆袭人生赢家,打脸高富帅,走向事业巅峰!”
系统是什么?听不懂。
从王翠花出现之时,景岳神识里就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很稚嫩,一直嚷嚷着“打脸、打脸”,就像此刻一般。
不过,既然敢在他神识中装神弄鬼,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景岳集中精神,控制神识,用力一绞。
由于他肉/身境界不足,这番动作让他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都晃了晃。
“啊——”
只听一声惨叫,一团蓝光被他从神识里逼了出来,那蓝光一到外界,迅速化成了一只蓝毛小鸡。
第197章()
刘天浩见不远处的少年虽衣着朴实,但眉目间灵气逼人;心里忍不住一阵厌恶与嫉妒。
景岳有所感应;他心念一转;收了神识,直接展露修为,几步走到千月跟前。
“仙子;请留步。”
千月态度倒是亲和;笑问道:“何事?”
景岳拱了拱手,“听闻寒云宗传书天下,想寻找天资优异之辈上山学道;我欲往那大道之路,不知可否随仙子上山?”
千月一愣;她还是头回遇见这么直接的。但见少年生得灵秀,下意识释放出神识探查。这一探;竟发现对方已是练气二重;错愕后便是止不住的惊喜,她急声道:“当然,你这便跟上吧。”
景岳:“谢谢仙子。”
他走到小少爷附近:“你好;敢问师兄贵姓啊?”
刘天浩即诧异又气愤,心里像吃了苍蝇般恶心。他看不出景岳修为,又不满千月如此好说话,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敷衍地拱了拱手:“刘天浩。”
景岳:“刘师兄;我叫景岳。”
“哦。”
尽管景岳报了名字;千月也毫无反应。倒不是她不认得祖师名讳,而是很少有人听过景岳真名。
前世他修炼有成后,便一直以景元作为道号闯荡修界。随着他实力提升,后来哪怕是知道他本名的人也不敢叫了。久而久之,人们只知景元,不知景岳。
一行人渐渐走到城门口,千月放出飞行法器,是一柄青玉如意。那如意越变越大,足有小舟大小,千月皓腕一动,景岳便感到足底有一股气流托着他上了法器。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才有人弱弱地问道:“那小子就这样跟着上仙山了?”
另一人也不解道:“他到底什么本事?只一句话,仙子就同意带他走?”
有修为高一些的人感叹道:“那孩子顶多十一二岁,却有练气二重实力,寒云宗不收他收谁?就连刘家少爷,也不过刚刚引气入体。”
练气二重?!群众们震惊不已,那少年莫不是从娘胎就开始修炼?可也不该这么快啊?他们脑补着少年的奇遇,忽听一位大汉道:“我早就看出他不凡!”
大汉刚为少年做了好一会儿向导,此时莫名骄傲,见人群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