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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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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学生,那你来这店干吗的?”王贵生反问,“你是来串肉串的?!”

    周遥不吭声了,王贵生笑着从钎子上撸下一大块牛板筋。

    他们的店面就在大马路边,街面上车水马龙,肉串的香气裹着浓烈的汽车尾气和烟尘。路口红绿灯不断变换着颜『色』,车辆走走停停,涌向远方。

    一辆豪车压向马路牙子,溅起漆黑一团的积水。『露』天桌椅坐满了穿着随意举止粗豪的食客,灯火衬着喧哗,下水道铁篦子上堆积着竹木钎子、西瓜皮和各种生活垃圾……

    瞿嘉弯腰擦掉一张椅子上的麻辣烫红油汤,腿上就被溅了几滴水,幸亏抬头及时,不然那车就溅他一脸黑水!那辆七座的奔驰房车斜『插』到路边,前轮霸道地骑上便道,想从人行道抄个近路,前方路口堵车了。

    这晚也是巧了,奔驰车里的人摁下车窗,一抬眼:“不就是那家店……‘五芳’。”

    瞿嘉抬头瞅了一眼,没说话,又是老蔡家媳『妇』。

    “唉,把你桌子挪一下,我们过。”老蔡媳『妇』说。

    瞿嘉一指马路,该走哪您走哪去,然后继续擦他的桌子。

    “算了,不跟你小孩儿一般见识。”老蔡媳『妇』也没想惹事生非,把车窗升上来,才升到一半,这眼尖的一眼看见桌上坐的是哪位。

    “王、贵、生!……哈!”老蔡媳『妇』一乐,“又是你。”

    “吃串?”王贵生回头,在桌边很豪放地敞腿一坐,“过来一桌吃啊。”

    “拉倒你……你自己吃。”老蔡媳『妇』冷笑,“我还嫌不干净,我怕拉肚子。”

    “是,您一家子现在是高级人儿,吃不惯老同事老街坊这一口。”王贵生瞅着这位熟人,“也不住咱们厂分给你的房了?听说搬到燕莎旁边大别墅了?”

    “王贵生你少提这些。”老蔡媳『妇』道,“牛羊肉一股腥膻的,我原来就吃不惯。”

    “带腥膻的才好吃,才香呢。”王贵生说。

    “你就是奔着这股腥膻味儿来的?”老蔡媳『妇』嘲讽道,“三天两头就往‘五芳’这个店里跑,你算干吗的?你是店主么?”

    “老子是店主家属行不行啊?”王贵生很浑地一乐,仰脖儿喝掉了半瓶北冰洋。

    “呵呦,”老蔡媳『妇』皱眉,“你是‘家属’?说话可真够老不正经的!”

    俩人在堵车的三分钟内闲着斗嘴,越斗越欢,声音就越来越大。瞿连娣在窗口盯半天了,实在没憋住,撩下肉串就出来了。

    斗什么呢?

    “我怎么老不正经了?”王贵生说。

    “你跟瞿连娣老不正经,厂里熟人都怎么说你们呢。”老蔡媳『妇』嘟囔着。

    “老子单身离异,她也单身离异,都单身我俩搞对象怎么不正经了?”王贵生歪着头大声说。

    “……”瞿连娣用围裙擦擦手,一声不吭又赶紧往回走。

    “哎你别走,你给我回来。”王贵生叫住瞿连娣,勾了勾手掌,“那谁媳『妇』,不然我今天跟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我对象。”

    周遥仍然坐他板凳上,瞿嘉就坐在旁边台阶上,两人坐成了一对雕塑。

    两人一模一样表情,半张着嘴看着。

    “老子现在,是她男、朋、友。”王贵生对老蔡媳『妇』一乐,“行了?”

    “喝瓶北冰洋都能喝高了……”瞿连娣脸上不太好意思的,“发什么疯啊你?……”甩开手赶紧走开了。

    老蔡媳『妇』脸『色』也不自在:“你俩真般配,挺好,『骚』到一窝去了。”

    “老不正经的是你,你和老蔡你们两口子?”王贵生今天确实未饮先醉,眼眶发红,逮着机会亦是借题发挥,“老蔡在厂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人不错,晚节不保让你这婆娘给拐带坏了,带沟里去了!

    “你坐这辆车怎么来的,你那大别墅怎么来的?”王贵生把汽水瓶子往桌上一掼,“你闺女真嫁给香港大老板啦?……就你这爱显摆的排场,喜糖发了吗,婚礼呐?你们家办事儿了吗?”

    周遥和瞿嘉都听傻了。

    『毛』儿没长全的半大小子,不谙世事太过天真,顿时觉着自己真幼稚,以前好像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嫁个屁啊,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摆谱牛气,谁不知道你们家的『骚』事儿?挺个大肚子嫁都没嫁出去呢。”王贵生很不厚道地甩出真相。

    老蔡媳『妇』面『色』通红,气爆了,揭下贵『妇』的面具,隔着车窗大概是又扔了什么东西,想让老王闭嘴。

    老王闭嘴也没用了,华服已被无情地揭开,底下藏的一群虱子全跑出来。

    “我跟瞿连娣我俩单身谈个对象,我们俩光明真大不怕人说!”王贵生点上一根烟,“您那位香港姑爷离了吗?就没可能离么,你们家是人家二『奶』都不止了,三『奶』、四『奶』?丢人不丢人?!”

    话不投机,半句都多,早已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变革与改制就是一道残酷的分水岭,在原本铁板一块的工人群体之间割开无法弥合的裂痕。这道裂痕逐渐分裂,铁板就裂成两块大陆,越漂越远,不可能再融合。

    分流的人群也渐行渐远,大家终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走不回来了。

    各桌的食客哄然喧哗,有人喊“真丢人”!也有人喊“开着您的大奔快滚蛋!”

    奔驰房车喷着尾气,在暗夜里划出依哩歪斜的仓皇的印迹,在一行路灯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老王出马,一人就顶一家子,三句两句就把瞿连娣在厂里多年的老冤家斩于马下。

第83章 老板娘() 
那晚在“五芳”小吃店门外发生的热闹; 店里其余几位职工也都看见了。

    “五芳”既然是五个女的开店; 就还有四位; 都有家庭有孩子。只不过家里男人都没本事,没钱。; 病瘫在床的,懦弱无能的,还有整天就出去打麻将输钱、每晚回家不是往家挣钱而是从家划拉钱扔出去的; 总之都很没用。

    下午和瞿连娣一起做面点的师傅名叫张蕙蓝; 瘦瘦长长脸; 是从食堂下岗过来的炊事员,手艺没得挑。

    “瞿师傅,你对象儿挑得不错。”张蕙蓝低头『揉』面。

    “谁对象儿啊; 爱耍疯的,我都懒得理他。”瞿连娣也低头『揉』面。

    “这就够好了,”张蕙蓝说,“男人勤快能干; 又知道疼人; 还挺护着你,不怂,这就不错了……比我家那位都强。”

    “你觉着……不错啊?”瞿连娣垂着眼问。

    “我觉着不错。”张蕙蓝也垂着眼,“不过我就是外人; 这事要问你自己,问你们家瞿嘉的意见。”

    瞿嘉,唉。

    儿子好像已经表过态了?

    瞿连娣一抬头:“诶?”

    张蕙蓝也一抬头:“啊; 来啦?”

    穿一条微喇牛仔裤和紧身恤衫的女生就站在窗口外面,一头波浪大长发,头顶夹个红发卡,身材玲珑有致,非常漂亮。这就是夏蓝。

    “作业写完了,过来帮您干活儿。”夏蓝把书包一甩。

    “别干了,回去。”张蕙蓝说。

    “瞿阿姨好。”夏蓝目光提溜得已经转向瞿连娣,“瞿嘉呢,待会儿过来么?”

    “谁知道他过来不过来?”瞿连娣实话实说,“我让他别来,我说了也没用,他反正从来都不听我的!”

    张蕙蓝就笑,说你们家瞿嘉是真个『色』,真有主意。

    夏蓝心里也很有主意:“我做两盘烧饼再走!”

    夏蓝现在和瞿嘉同班了。

    谁也没有刻意要调换成同班同学,就是学习成绩一般,数理化都比较磕碜。每次考试,理科这几门一律就是30分往上,50分封顶;碰巧能上60是选择题蒙对的命中率比较高,假若上75分一定是哪回考试的卷子泄题了。

    被迫的,也没得选了,两人都报的是文科班。

    期中测验,年级教学组长不怕死地给他们上了海淀区的综合卷子。

    可是学生们都很怕死啊,老师却还嫌他们挂科挂得不够惨烈,海淀的卷子怎么可能及格呢!

    瞿嘉做数学试卷做到一半,直接把卷子翻面儿扣了,后半堂课他就趴桌上补觉,睡过去了。

    交卷时刻全班“啊”得一声,陷入此起彼伏的长吁短叹。瞿嘉左手边的男生说:“唉,果然就是一个死,壮烈了。”

    右手边男生说:“瞿嘉你牛『逼』了,你半个小时就都做完了吗,你就睡了?”

    “我半个小时审完了题,然后睡了。”瞿嘉说。

    周围几人都笑,说你真牛,死得痛快。

    后面一门测验是政治,好歹是文科了。开考之前,夏蓝从位子上回头,递给瞿嘉一盒清凉油:“抹太阳『穴』,让你醒醒。”

    “……”瞿嘉接过,“谢谢啊。”

    “这回别睡了,政治听说是你强项么?”夏蓝说。

    “我没强项。”瞿嘉嘴角一耸,“思想政治、马列主义……怎么可能是我强项。”

    “是啊,我也纳闷呢。”夏蓝笑开了,“你上回竟然政治考了最高分,思想政治、马列主义、社会收入分配、为人民服务……怎么可能是你‘这种人’强项!”

    “你觉着瞿嘉是哪种人啊?”左手边男生没话找话。

    “我觉着瞿嘉就是那种,特别正经,面貌正派,遵守学校组织纪律,从不迟到早退旷课违反校风校纪,咱们年级教导主任最喜欢的亲儿子,从来就没在校内外打过群架闹过事的同学。”夏蓝也转着圆珠笔说。

    半个班同学听到那句“教导主任的亲儿子”就都起哄笑了,总结深入而全面。

    教导主任亲手签发过“严重警告”处分通知单的儿子。

    靠……瞿嘉对夏蓝点点头,行,你。

    他们班教室最后一排,坐的是几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生。

    而倒数第二排,就是一米六多、一米七的几个高个儿女生。所以,夏蓝就坐瞿嘉前面一排,斜前方位置。

    放学,去教学楼前的小广场,这个礼拜瞿嘉小组长负责升降旗。

    他鼓捣眼前的两根麻绳,觉着不对劲,抬头使劲看了一眼,『操』……思想政治强项的瞿嘉同学,你忒么今天早上就把国旗升倒了吗!

    真不是故意的,他早上升旗时候就没睡醒,闭着眼就把旗子升上去了。

    瞿嘉很唾弃地骂了自己一句,赶紧倒腾绳子。

    夏蓝单肩背着书包,经过,径直过来,就笑。

    “笑什么?”瞿嘉皱眉。

    “早上我就发现了。”夏蓝说,“国旗升倒了。”

    “你没告诉我?”瞿嘉说。

    “反正都忙着考试,我就看你自己什么时候能发现!”夏蓝嘲笑道,“年级主任竟然也没发现,不然肯定骂你。”

    “没义气的。”瞿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跟你讲什么义气?”夏蓝迎着风一笑,“瞿嘉你对我有义气么?”

    “我靠……”瞿嘉低声道,“俩绳缠一块儿了。”

    “你笨么!”夏蓝过去帮他择出那两根麻绳,把国旗降下来了。

    红『色』国旗迎风招展,沿着旗杆缓缓降下,降落到眼前时,正好一阵风过,把旗子吹裹到夏蓝身上,一下子就包住了。红绸面料鲜艳夺目,一裹就裹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瞿嘉垂下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没多看一眼。

    他缺觉犯困,眼睛累着呢看谁啊……

    无可避免的,瞿嘉和夏蓝同时放学的机会就越来越多,并且骑车出校门就是往同一方向,东大桥“五芳”小吃店的方向。

    周遥当然知道这事儿,周遥都在背后盯着呢。

    所以,王贵生三天两头来这个店里,是因为瞿嘉他妈。

    而周遥也三天两头过来这个店,是为瞿嘉。

    周遥就比老王憋屈多了。他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拉过瞿嘉的手,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对象儿,已经盖戳有主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旁人就别老惦记了!

    他的感情状况就比老王危急多了,王贵生往“五芳”小吃店门口叉腰一站,这贼横的老家伙就根本没有竞争对手嘛!

    厂里哪怕原本对瞿连娣有些意思的老光棍们,想托介绍人帮忙撮合的,自从听老蔡媳『妇』在厂里添油加醋大肆宣扬,说瞿连娣与王贵生关系“不清不楚”了,“老不正经”了,也就打退堂鼓了,不敢来了。

    可是,他周遥有竞争对手,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品尝到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的“情敌”。

    周遥放了学也骑车过来,第一时间就冲刺冲到店里。他也来得越来越勤。

    “五芳”与机床厂的正门呈45度角斜对过。隔壁就是一家国营副食店,但那家店就生意萧条顾客寥寥,售货员永远一副爱答不理被拖欠了工资的表情,每次就是坠着臭脸往塑料袋里装糕点然后丢在柜台上,爱买不买赶紧拿走——谁还愿意去这样的国营店?

    而私营的“五芳”小吃店,此时店内满座,外卖窗口从下午四点钟就开始排长队了,一直到晚上夜宵时间,食客络绎不绝。

    周遥绕过等外卖的大长队,跑到店内排队。他顺手从一张小桌上抽走餐巾纸,站在队伍里悄悄抹汗,整理头发鬓角,捋出前几天刚在发廊做的洗剪吹小造型,把自己整理得帅帅的。

    瞿连娣在周遥从门口经过时就瞧见了,等周遥进店了,叫了一声,小声说:“遥遥,留了你爱吃的那个,猪头肉烧饼。”

    “谢谢阿姨,”周遥绽『露』他的无敌笑容,“我太爱吃了。”

    他就是一脸“我是正牌家属这个店我平蹚”的表情。

    他拿眼一扫柜台里诱人的糖火烧、芝麻烧饼、『奶』油炸糕、绿豆糕,然后就使劲寻么柜台里面,『操』作台那边。

    “要什么啊,学生?”今天站柜台的就是张蕙蓝,真是多余问这句话。

    “就要他那个!”周遥一指里面,“他做得那个,蛤蟆吐蜜。”

    “正做呢,还没烤。”面粉『操』作间里的人,回头,看他一眼。

    “我等着你做。”周遥说。

    瞿嘉反戴着棒球帽,罩着白『色』围裙,面粉沾满双手都沾到胳膊肘了。眼前就是面粉、米粉、鸡蛋『液』、黑芝麻、红豆沙蓉……

    周遥就真的站在柜台外面等。

    不错眼地望着瞿嘉的背影和动作。

    瞿嘉今天就一个人负责全套的“蛤蟆吐蜜”。这其实就是豆沙馅儿的芝麻烧饼,周遥看着瞿嘉低头很利索地和面,团起手掌捏小烧饼捏得飞快。

    也是练出来了,唯手熟尔。

    张蕙蓝还向周遥推销其它的:“这『奶』油炸糕好吃,糖火烧也特好吃,你不买点儿啊?”

    “我不吃别的,”周遥把头一摆,“我就要吃他做的那个。”

    “……”

    周遥其实就不爱吃点心。男生,对各类碳水化合物构成的甜食没那么感兴趣。他爱吃肉啊!

    但那是瞿嘉亲手做的点心,哪怕不是为他特意做的。

    他当然也已经知晓,柜台里站的张蕙蓝阿姨,是夏蓝她妈。现在才知道夏蓝这名字是哪来的,爸爸的姓加上妈妈名字里一个字,还挺靓的。

    等张蕙蓝终于走开『揉』面去了,周遥才悄悄溜到『操』作间门边:“哎。”

    瞿嘉瞅他一眼,掸了掸手上面粉,慢慢走过来。

    周遥伸手一抹瞿嘉的鼻梁,再抹脑门。

    “别动手动脚。”瞿嘉说。

    “你脸上有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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