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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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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嘉数了两遍,竟然没到三百六十五只,只有三百五十八只纸鹤。他顿时脑补了周遥每晚坐在书桌前,床上,闷头费力地叠这些傻鸟,叠到最后忘了数目,明明还差几只就能凑够三百六十五,就没凑齐。遥遥有时也是傻乎乎的,一头热血还缺心眼。

    周遥你没有叠够三百六十五只纸鹤,所以每年的三百六十五天里面,有几天咱俩是要吵架的……

    瞿嘉把头往墙上磕、磕、磕,连磕三下,跳下床抓起电话。

    按下号码,手指最后就停在“拨通”键上,没按下去。call周遥说什么?说,我终于看见你塞的那张骂我的纸条;还是说,我跟夏蓝就没关系,你误会了。

    寒假里,他重新开始上数学补习班。

    补习班租用了美术馆附近一间小学校,利用小学校周末和假期的空档,在平房教室里上课。

    严冬,北风呼啸着从窗户灌进来,来上课的学生都把家里最厚的羽绒服穿出来了,还有穿棉裤和棉鞋的。一坐就是一整天,太他妈冷了,冻傻了都!

    瞿嘉回来确实是因为,周遥替他交了一份钱,听课证上贴着他的照片,三个月课程挺贵的,他舍不得浪费这个钱。

    潘飞也买了这个课,来过两次就不来了,冻回去了,钱都不要了。

    家里条件好的学生,就没住过平房,完全无法理解这世上还有四面门窗漏风的平房教室,这就是个水泥搭的窝棚!煤炉子烧得又不热,教室冷得像大冰窖,怎么上课啊?

    所以瞿嘉还算相当禁冻,他习惯了。他就穿个『毛』裤,羽绒服里揣着一只热水袋。

    有时他去教室去得早,就拎着铁钩子和簸箕,绕到平房外面,四处找哪里还有蜂窝煤?赶紧从别地方偷几块煤来,把教室里的煤炉填满、弄热。

    中午,就找到小学校门口的煎饼车,买个煎饼吃。

    经过传达室窗口,他已经走过去了又慢慢走回来,迅速就打了个电话。他就是想呼周遥,说:【谢谢你的补习班听课证,过一阵还你钱。】

    想说的其实明明不止这句,还想说别的,比如,“对不起”“有空出来吃饭吗”“你想去看电影吗”……

    他和寻呼台小姐连上了热线,又陷入习惯『性』的害羞和沉默状态,难道说“遥遥我想你了,遥遥你别因为我难受,你这样我十倍百倍的受不了”。说不出口。

    一节课后才收到周遥的回呼,周遥回他:【以后记着还我,连本带利。】

    周遥显然是真生气了,不想搭理他了。

    是啊,那时候体育会考1500米,周遥为了不让他掉队,拼命地拖着他一起跑,一步都不离开他……然后他让周遥“滚蛋”。

    第二天继续上补习班,课程表排满,一直安排到除夕前一天。

    中午他又在煎饼车前面排队,因为吃煎饼最便宜省钱。一个蛋的煎饼卖一块六『毛』钱,两个蛋的卖一块八。

    队伍终于排到他了,“两个蛋的。”瞿嘉说。

    他盯着那热气腾腾的饼铛,余光一扫,突然就愣住了。卖煎饼的三轮车帮子上,搭着一副围巾和一双手套。

    瞿嘉盯着那一套蓝『色』的围巾手套:“这谁的?”

    摊煎饼的也瞟了一眼:“就刚才,有人落在这儿的,忘拿了。”

    “谁落这儿的?”瞿嘉问。

    “我哪知道谁?一个学生,买完煎饼吃着他就忘拿了。”摊煎饼的说。

    瞿嘉拿起那副围巾和手套,四面张望,跑出去几步,再往马路两边张望——这回他是忘拿煎饼了。

    他当然认得这副围巾手套了,天蓝『色』的,这是周遥的。全天下独一份没有重样的,因为这是瞿连娣自家手工作坊织的,送给干儿子周遥。

    周遥这个数学小太保,是根本不需要跑来美术馆附近学校,来上这个补习班。

    周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所以,周遥的围巾手套是隔空乾坤大挪移了,神秘地挪移到补习班门口的煎饼车上了。

    周遥就是过来看他的,对。

    ……

第89章 东单() 
寒假过得飞快; 很快就临近除夕; 对于瞿嘉而言; 这是每年里都极为特殊的一个日子。

    寒冬腊月,“五芳”就不卖夜宵大排档了; 晚上太冷也没什么人在大街上晃,炸肉串都卖不动,当妈的就闲着回家了; 经常有时间在家做饭了。

    “待会儿老王过来咱家吃饭。”瞿连娣随口说了一句。

    “哦; 我还以为四菜一汤是给我做的。”瞿嘉说。

    “啧; 他不来我给你也是四菜一汤,成吗?”瞿连娣回过头瞟了一眼,“真是个祖宗。”

    “好么; 那我出去。”瞿嘉一笑。

    “大冷天的你出去干吗?”瞿连娣又探过头来。

    “给您二位腾地方呗……”瞿嘉混不吝地说,“家里地儿太小了,我碍事。”

    “你别废话了。”瞿连娣继续炒菜了。

    除夕这好日子,谁心里还不清楚呢; 以至于瞿连娣炒着一锅菜仍是忍不住问:“遥遥过年能不能过来吃饭?“

    瞿嘉就不说话了; 塞上耳机听歌,打开练习册。眼前其实一片花,根本就没有仔细看练习册上是什么题目。

    “你要是出去找遥遥,那你就出去。”瞿连娣一边切菜一边小声说。

    “我不找他。”瞿嘉说。

    他早上呼过周遥了; 周遥都没理他。他上哪儿找人啊,难道去周遥家敲门送快递年货?

    “……”

    瞿连娣切菜切得忽快忽慢,下刀飘忽; 胡萝卜丝也快切成一堆胡萝卜大棒,可难看了,水平『逼』近当年周遥切菜的风采。心里『乱』啊……

    俩孩子亲密要好成一对合体双棒的时候,整天担惊受怕的,不行,不能这样『乱』来,得分开;现在俩孩子突然就不好了,闹别扭了,都不见面了,周遥都不来了,她又开始整天朝思暮想魂不守舍,不行,不能这样,你们两个,你们就不能分开啊。

    王贵生过来家里,拎着一堆熟食半成品和酒。

    家里终于热闹了一些。桌上仍然是三个人,多了一位老王同志,少了一个周遥。王贵生带了三只小酒盅过来,非要拽着瞿连娣喝二锅头,瞿连娣推开这人:“我才不喝呢,不跟你发疯,你跟瞿嘉喝。”

    红星二锅头。

    瞿嘉闷头倒满了一只酒盅:“我陪您喝。”

    他其实不爱喝酒,尤其是白酒,还要分成酱香型、浓香型、米香型,喝到他嘴里都是一股烧心灼胃的口感,就没喝出香,留下的后味就是头晕和满嘴辛辣苦涩。

    “差不多得啦。”王贵生最后把他的酒盅抢走了,“我看你就不能喝。”

    “能喝的那个,不在啊——”瞿嘉双肘撑在桌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老妈和王贵生,“周遥应该能陪您,喝掉这一瓶,我,我真的,我不行。”

    他“哗啦”地撤开椅子,站起身:“叔叔您陪我妈,我出去了。”

    “你别,你是这家的正主。”王贵生很大方地说,“你在家待着,我跟你妈我们俩出去逛逛。”

    “出去逛什么啊,呵,喝西北风?”瞿嘉微微摇晃,伸手一指,“家里好歹忒么有个床,你们出去打野战啊?”

    这就是过量了。

    喝高了。

    瞿嘉眼底和眼眶都透出一抹焦红『色』,就是那种痛过煎熬之后心都烤焦了的颜『色』。

    王贵生瞅着瞿嘉,一乐,『操』,就没接茬儿。

    你行啊你,小子比老子还有经验是怎么的,你打过野战啊?

    “别胡说了,你快滚蛋,出去你出去……”瞿连娣转身收拾桌子去了,果然喝完酒就抽疯了。

    瞿嘉然后就接到他哥们儿唐铮的电话,过年了么,大家最近各自都忙,好久都没有见面,约他出去聚一聚。

    跟唐铮约的好处就是,不用喝西北风,唐铮难得的有车啊。

    唐铮果然开着那辆出租车过来,停在胡同口等他,瞿连娣前脚骂着“快滚蛋”后脚仍忍不住追出来,喊了两句:“瞿嘉今天喝酒了!……他酒量不行唐铮你照顾着他啊,你看好了他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以酒浇愁是愁更愁。

    坐在出租车里,唐铮就问:“就你一人儿?我还以为,周遥就在你家,约你就是约周遥了。”

    “你要约他?”瞿嘉右手手肘倚在车窗边沿上,撑着沉甸甸发胀的头,“约他你就去约他,约我就是约我,别提他。”

    唐铮问:“怎么了?”

    瞿嘉说:“没怎么。”

    “哎呦,吵架啦?”唐铮一转方向盘,上了大街街面,“被甩了?”

    “怎么会!”瞿嘉一笑,阀门一开就好像止不住了想笑,咧开嘴,“我甩他了。”

    唐铮低声骂了一句,才不信呢,看瞿嘉的表情也猜得出怎么回事:俩小屁孩儿闹别扭了。

    “你跟周遥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过分了?”唐铮骂他,“你看看我?我想见的人,几个月都见不着一次,你跟周遥,你们俩就隔着几间教室,就隔一堵墙,出了教室门每天在楼道里就能见十次八次。你们俩还闹,闹?!”

    “就隔一堵墙。”瞿嘉喃喃地,『揉』他的眼,“我过不去那堵墙了。”

    “有我难吗?”唐铮开车,望着前方,“我放弃我的女人了吗?”

    瞿嘉摇头。

    “瞿嘉你真废,孬种。”唐铮说。

    瞿嘉不说话。

    “你要是蠢到放弃周遥,你才是真的犯蠢。”唐铮说,“他是男生是女生都无关,你这辈子再遇不着第二个‘周遥’了。”

    废话,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周遥?

    这种话还用唐铮来点醒他教育他吗。

    这世上有第二个遥遥?周遥永远都是他心里唯一唯一的。

    “没有。”瞿嘉笑着再抹一下脸,“我没有想要放弃他。

    “就是想熬过这一段,我自己一个人熬过去,不让他看见我,不拖累他。

    “太难了,我又凭什么让他几年几年得等我、陪着我?”

    唐铮低头看了一眼呼机:“不然,我给周遥打个电话?约他出来,你们俩聊聊?”

    “你不准打。”瞿嘉一把摁住唐铮的右手,扯了方向盘。车子都让他扯得在马路上剧烈晃动了两下,压线压过去了,让警察瞅见得要截停他们。

    右胳膊肘一闪,从窗户边缘滑下来,瞿嘉一头就磕在侧面的车窗玻璃上。“砰”得一声,也是快磕晕了……

    “你唉,活该。”唐铮伸手给瞿嘉『揉』了『揉』脑袋。

    “特想周遥么?”唐铮问。

    “嗯。”瞿嘉两眼发直,木然地点头。

    “你爱他吗?”唐铮问。

    “爱”这个字,有点儿太重了,尤其对十八岁的年龄而言,人生将来还有好远、好长的路要走,还要遇见形形『色』『色』的好多人呢,会要经历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所以,校园爱情里就没有真“爱”,当面也从来不说“我爱你”之类的蠢话,很肉麻,显得很不真实。

    “爱。”瞿嘉用力地点头,头贴在玻璃上笑了,笑出纯真的一片水光,“我特别爱他,我爱周遥。”

    那天下午阳光和煦,照着街面上一地薄冰。

    唐铮就开车带着心情不好又『迷』『迷』瞪瞪的瞿嘉在城里逛了一圈,中途特意下车给瞿嘉买了一杯茶,醒醒酒这位大爷。

    瞿嘉开车门下车,脚底下一滑,下巴就磕在车门框上,“啊”……他踩在一块冰上了。

    “你丫以后真别喝白酒。”唐铮扶着瞿嘉,“你这酒量也太差了!”

    “遥遥没来我家吃饭。”瞿嘉浑不在意得,笑着说,“我就,我替他喝了两杯。我喝的,是他的量。”

    “傻『逼』啊,什么都能替吗?”唐铮看着他,“喝酒这事,你真替不了周遥!以后别犯傻。”

    “他不在,我就一人儿当俩人使。”瞿嘉很认真地说,“我就是他啊,我就是周遥。”

    “……”

    他两腿发软也是因为昨夜在被窝里,lu了两炮。

    他在枕头下面藏了一只周遥叠给他的纸鹤,晚上就悄悄拿出来放在枕边,摆近到眼前,一手捏着那纸鹤,另一手伸进被子下面,想象周遥的手臂把他圈起来,抱着他。

    他就是周遥,而周遥抱着那个叫瞿嘉的混蛋。

    他闭上双眼在黑暗中这样想象,右手想象成周遥的手,脸蹭在枕头上,一口狠狠地咬住枕巾。

    ……

    他们站在二环路的护城河边,角楼一侧,看那红墙黄瓦,看京城入冬久违了的景『色』。这对于他们两人、他们四个人而言,都是饱含特殊意义的纪念日。

    有那个人在身边,就是岁月长河里最温暖的一段时光。

    没那个人在身边,就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就是这样,感受天壤之别。

    唐铮又跟瞿嘉聊了些私事,尤其提到他家那片胡同区,正在进行老旧危房改造,大面积地拆迁了。

    拆迁了,大好事,那时还没有多少人经历过这样一夜暴富的好事。一下子就能搬进新楼房,或者换到一大笔钱。

    “我们家那片胡同,很多住户已经把房子院子都盘出去了,改成服装店和酒了,我们家还没搬,因为我爸实在没地方可去。”唐铮说,“终于忒么要扒掉了,拆了。”

    唐铮他家那破败不堪的两间房,应当可以分到一套三居室,而且是三环路以里的三居室,九十年代末就值六十万了。这就是京城第一代由拆迁致富的贫民家庭。遗憾的是,这笔外财于唐铮而言来晚了,没能在他出事时帮上忙。

    这笔外财来得却也不算太晚,年轻人经历些坎坷与大起大落,才更加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跌倒了再爬起来,只要没摔死没摔残就还能站起来,挺起胸膛,他们都还没有放弃。

    瞿嘉也没忘记他跟俞教授下的保证,立的军令状,只是现实太难,留给他的时间没有了。

    瞿嘉也向他哥们儿汇报:“有人想掏钱买我的歌。”

    唐铮当街就把眉眼都张起来,打量瞿嘉:“牛『逼』了你?……卖啊。”

    瞿嘉说:“还不想卖呢。”

    唐铮问:“哪首歌?”

    瞿嘉说:“我给周遥写了一首。”

    事情很简单,就是因为九十年代这段时期,内地原创音乐大火,新人歌手辈出,尤其民谣怀旧风格的校园歌曲,淳朴,悠扬,风靡一时。音乐公司追逐这样的热点商机,都急着发片子赚钱。

    夏天时,有一些乐队在“杰杰”搞了一场地下音乐会,瞿嘉也去了。他本来只是个业余歌手,学生,他就是安静如鸡地去听歌的,结果“杰杰”的老板拎他上台,吉他『插』上电,唱两首玩儿。

    瞿嘉就唱了那首《流浪的小孩》。

    你给的温度,是我的阳光。

    命运逆水而上无力左右,思念让你的影肆意横流。

    人生太难,忧愁成灾。

    看街头雪雨我一直守候,如墙头野草我对你至死方休。

    路尽头是你,我在原地流浪,你向我招手,我送你微笑……

    曲风极为纯净,歌词简单而哀伤,声音沙哑带有磁『性』,就是唱的几句心里话。台下坐了圈内几个大触,开音乐公司的,随后就联系“杰杰”的老板,想要买这首歌。

    “杰杰”老板就跟瞿嘉讲:“民谣正火,这就是一个机会,卖了。”

    瞿嘉就说:“不想卖,这歌我写给我朋友的,就没想拿来赚钱。”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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