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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啊,你别看她没考上大学,那也是暂时委屈一点儿,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又不是三岁五岁,她以后想做啥事儿,心里自然有数,你跟着愁啥?”孙国栋慢悠悠地说着。
“我怎么不愁,这高不成低不就的,以后找对象都是个难题,你看后院的玲子,就比她小一岁,人家也没念那么多年的书,十五六就去城里打工。现在一个月都挣五六千了,前几天,人家都把对象领回来了。她可倒好,整天闷在家里不出声,好像多清高似的,都把人给愁死了,别人不着急没关系,你说,我是她妈,她天天这样,我能不急吗?”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今年没考上大学,心里也不好受。咱们再给她施加压力,还让她活不活了。我看,这话咱俩也就在背后说说,当面可千万别说!”
“晓红今天这样,都是你给惯的。敢情她身上有毛病还不让说了。她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的话,早晚得害了自己!”晓红妈也不是故意唠叨,她就是恨铁不成钢,她倒是有办法让晓红振作起来,或者怎么样,就算是想到学校里重读一遍高中呢,她这个当妈的,也不会反对。可是,她天天一声不吭,有些事儿就难办了。
“你也不用生气,凡事要耐住性子,晓红又不傻,就算她心里有什么打算,也不能急于求成,总得给她一段考虑的时间吧。我看,你就别操那没有用的心了?”
两个人正说着,柳丛新的货车从对面疾驰而来,当它快到马车跟前时,车上的司机故意一摁喇叭,大白马突然受惊,像货车冲了过去,好在孙国栋眼疾手快,他及时握住了马的缰绳,这匹马才没有撞倒货车身上。
货车司机本来是想搞个恶作剧,没想到马车朝他面前疯狂地冲来,他一个急刹车,货车的轮胎与柏油地面摩擦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声音,紧接着车轮下面腾的飞起一道黑色的烟雾,夹杂着薰胶皮的味道,直入口鼻。
孙国栋拉缰绳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可能是勒得太紧,只见大白马把两条前腿竖得老高,仰着头,嘴里灰灰地叫着,草原上马都犟性,像个好战的将军,要是惹它发怒,它绝不客气。若不是后面有缰绳扯着,估计它一定会和货车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马车和货车虽然都保住了安全,可是晓红妈一个跟头栽倒在车箱里,吓得面如土色,心脏突突突乱跳,她大口喘着粗气,紧紧地抓住车箱。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她浑身发抖,差点儿休克过去。好险啊,这要是马车被撞翻了,连车带人都得滚到树道沟去。不摔个半死,也得摔个半身不遂。孙国栋见了,非常生气,他把白马笼住之后,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举起鞭子,虎视眈眈地就朝司机走了过来。
货车停下来之后,司机蛮横地从车上下来,他狠狠地摘掉脸上的墨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朝马车走了过来。他站在孙国栋的对面,岔开两腿,双手帮着膀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堆脏话,不干不净地倒了出来:
“喂,老头,是马没长眼睛还是你没长眼睛呢,这大白天的,让马车跟货车往一起撞,你不要命了咋的?”司机的这句话,很没有礼貌,气得孙国栋浑身发抖,他举起马鞭子,对着司机的鼻子生气的说。
“看你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你这年轻轻的,张嘴就骂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还想问你呢,我赶着马车好好走我的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是不摁喇叭,马能害怕吗。明知是你不对在先,咋还怨上我了呢?”孙国栋面对市场混混的无理取闹,脸上毫无惧色。
“哎呀,我说老头,你这张嘴挺会说呀。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吧,车都快爆胎了,一点儿不能往前走了,你把马车赶成这样,是不是得给个说法呀?”眼见着司机颠倒事实,把不是当成理说,孙国栋简直都要气炸肺了。
“你这是跟说话呢?你不好好开车,违章行驶咋还怨上我了呢?我告诉你小伙子,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平白无故欺负人,以为我会怕你吗?”
第三十四章 针锋相对()
“怨你咋的,我今天就怨你一次,你能把我咋的,有意见到国务院说去。这道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害你哪根筋疼,再说,我在车上摁我的喇叭,管你屁事儿,你不愿意听,可以绕道走哇,我又没拦着你。你赶着马车冲过来干嘛,不想活了,说句痛快话,别往我这撞啊?”司机顺嘴开河说道。
“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你要是把我惹急了,一会儿我就报警,让派出所的警察来解决问题。”孙国栋冷冷地说。他说报警,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目的是吓唬吓唬这个司机。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就是有,也得躲得远远的,有这样的祖宗在,这池浑水谁也趟不起。
“好啊,有胆你就报啊,你以为警察来了,你就有理了?”司机一听报警,有点儿心虚,可嘴里还不服输,依然骂骂吱吱不肯住嘴。他这般狗仗人势的嘴脸,实在是可恶至极。
“你跟谁说话呢,没老没少的,你在家里跟你爹妈也这么说话吗,你这么缺德,也不怕遭报应!”孙国栋指着他的鼻子大吼起来。他平时从来都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司机的恶语相向,确实把他激怒了。
“报应?炼人炉天天炼人,都是病死的,老死的,你看哪个是吓死的?我今天说你这话,都算是照顾你了,咋的,我就说了,你又不是我爹我妈,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司机两手叉腰,大有打死人不偿命的架势,他低头看看货车下面还冒着烟的轮胎,气焰更是嚣张,根本就没有让步的可能。
“司机开车走路,就得多长几只眼睛,这溜光大道,你不会好好走啊,你没事儿摁什么喇叭?你这不是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吗?”孙国栋气愤至极,他举着马鞭,声厉俱色地说着。
“你是谁呀,管天管地,还管到我头上来了,老子谁都不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照你这么说,我怎么开车还得提前跟你打个报告啊?要不是躲你的马车,车能开成这样?你说你没责任,鬼才信呢?老头,告诉你吧,反正这喇叭我也摁了,车轱辘也蹭坏了,你就说怎么赔钱吧?”司机是话有点儿耍赖了,他见孙国栋一点儿也没怕他,腾地来了火气。
“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一朵花刚开,说话还能不能讲点儿理了。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开你的车,我们走我们的路,各不相扰,咋的,大道上没人替我作证,你看老头好欺负,还想讹谁一把啊?小样,让我赔钱,想得挺美!年轻人学啥不好,跑到大街上瞎胡闹,自找没趣!”孙国栋彻底被他激怒了,他见司机蛮不讲理,就举着鞭子,气得咬牙缺齿。瞪着眼睛看他,要是他再得寸进尺,他可就真不客气了。
“跟我说那些都没用,要说讲理,咱俩就掰扯掰扯。老头,我真没想讹你,你过来,好好看看,货车后面的两个轮胎都快磨漏了,你是不是应该自觉赔偿啊?你要是不想赔的话,是不是得把马给我留下,反正我这里正愁没地方买牲口呢!”司机厚着脸皮说着,慢慢凑到了马车前面。他想伸手去摸白马,立刻被孙国栋大声喝住。
“你给我住手,喂,小伙子,你再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你以为我让着你,就是怕你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马的主意你就别打了。我看你这开车走南闯北的人,也不讲个理啊?那好,咱俩也别在这里磨嘴皮子,你不是让我赔两个轮胎吗?那好,我现在就赔给你。老伴,把镰刀给我?我先把轮胎放完气儿卸下来再说。”孙国栋朝晓红妈摆了摆手,抄起镰刀就往货车那边走去。这不是逼哑巴说话,惹急眼了,他孙国栋也不是吃素的,黄嘴丫子还没退净,还想讹诈老头一把,一定是想错了。
大白马见司机这副猥琐的样子,连连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它扬起脑袋,龇着大牙,朝他顶了过来,像是要张口咬死他也不解恨。
吓得他急忙倒退几步,岔开两腿,站在路边,惊慌失措地指着白马说道:
“老头,你这是要干啥?你想用马车撞我吗?还不让我说话了?”司机一看孙国栋要来真格的,怕捅出娄子来,自己一个打工的,万一给老板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见势不好,也不敢装了,急忙改口说道。
“谁赶马车撞你了,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让我给你赔轮胎吗?好,我现在就赔给你。”孙国栋说着,举起镰刀就要去给轮胎放气,司机见情况不妙,连忙摆手说到:“老头,我看你脾气挺倔啊?不就是两个轮胎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我看你们卖趟菜也不容易,算了,也算兄弟积点德,这轮胎就不用赔了!”说着,司机毛楞着往货车那边靠过去,他这才知道老头不太好惹。
“哼,算你识趣,别以为谁都好欺负,有那能耐去做点儿好事,没事儿跑屯子里面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以为谁都怕你呀?这年头,你以为谁都好惹,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一个种地的,这辈子父母健在,女儿成帮,出门卖菜掉井不挂下巴,今天被人打死了,也没啥可遗憾的。今天这事儿,谁都没理,不用墨迹,你说你想怎么解决,我都接着,一定奉陪到底。谁要是半路打退堂鼓,他就是狗娘养的。”
看来,司机的一再妥协,孙国栋并不领情。这样的势力小人,他在外面见得多了。一个庄稼人,要是被一个混混吓倒,那真是白活了。
“有话好好说嘛,我也没说非得要你的白马!”司机被镇住了,他心虚地说着,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起来。可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他想当面服软,见孙国栋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又把话给憋了回来。
他们正在僵持不下,只见货车的车窗摇了下来,刘丛新的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他朝司机大声喊道:“还墨迹啥呢?快点儿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黑了!你不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呢。你倒是有完没完了。”
司机本来是想讹点钱花,他听到柳丛新喊声,也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咧着嘴对孙国栋说:“今天算你捡着,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以前,我一定饶不了你,哼!”司机忿忿地坐到了车上。车门关好以后,货车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你敢,借你俩胆用用!给你惯的,大白天敢拦路打劫,小心打不死你!”孙国栋手里拿着镰刀,站在马路上,看着货车远去的后影,气得头上的青筋乱跳,他指着货车骂道:“小王八犊子,真是丧尽天良,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谁都敢欺负!”说完,他把镰刀递给了小红妈妈,气哼哼地扯过马的缰绳,继续往前赶路。
“这辆货车,我在市场上见过好多次,好像是柳丛之弟弟的,他们常年在市场上杀驴倒马的,听说,他弟弟可生性了,市场一霸,说打就撂,跟刮地皮似的,谁碰见谁倒霉,都避让三分,就连十里八村的人见到他也没人敢惹。下车跟你拌嘴的是个司机,刚才从车上露头的那个小子,就是柳丛新。这两个人,名声非常不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晓红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每一句都是关于柳丛新的一些小道消息,不是胡作非为,就是杀牲成性,总之却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人,她倒是没有见过。可这孩子的名声,她也只能这样恭维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表面上跟个人似的,实际上就是一群土匪,谁家要是养了这样的孩子,别看现在开个货车满大街招摇撞骗,说不定哪天就得惹祸,生了这样的儿女,有多大的产业早晚都得败光。”孙国栋气哼哼地说着,使劲甩了一下鞭子,大白马又打起精神往前跑去。
“常年在市场上横着膀子混,整天前呼后拥的,弄一大帮人五人六的跟地痞流氓一样欺行霸市,不待学好的,这种人早晚都得出事儿,在路上碰见,千万别跟他们硬碰硬,咱惹不起呀,还是离着远点儿,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都能把眼珠子气冒了,也没地方讲理去!”晓红妈的话里充满了很多无奈。
马车拐进胡同的时候,二姐已经在门口等好长时间了,她见孙国栋把车赶了过来,脸上都笑成一朵鲜花了。马车来到近前,还没等晓红妈张嘴说话,二姐先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哎呀,老姑夫,你们可算回来了。卖了一天的菜,又没少挣钱吧?这钱不够你俩挣的了,在咱们这条胡同里,数你家来钱路多,孩子们又懂事,眼看都要成爆发户了,真让我羡慕嫉妒没有恨哪!”她张嘴说钱闭嘴说钱,这番冷笑热哈哈虚情假意,孙国栋听起来特别恶心。
他只是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再没任何表情,还把脸转了过去。去了悟空,又来了只猴子,他对这种阴奉阳违的女人一向是不屑一顾。
二姐见孙国栋一点儿情面不给,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一般的难办,她本应该知难而退,可她一看晓红妈在车箱里朝她微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一股自信,又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老姑,我都在门口等你半天了!你要是不忙的话,快点儿下车,我有件好事正要跟你说呢!”
二姐说着,瞟了孙国栋一眼,她见孙国栋阴沉着脸,一句话没有说,她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一点儿也没显露出来,为了达到目的,她就又把目光转移到小红妈的身上。
看见她这番殷勤的举动,孙国栋料想她一定有事儿,他原本不想让晓红妈下车跟她说话,但又不好直说,于是,他皱了皱眉头,心想:一个家庭妇女,整天好吃懒做东游西逛的,她肚子里面能有什么好事,是不是打麻将又输了,大概是又想变相朝晓红妈借钱吧。
第 三十五章,巧舌如簧()
孙国栋也不是特别排斥晓红妈和二姐交往,二姐这人一惊一乍的,眼睛鼻子一起上阵,舌头和牙一碰面,也没个准话。跟她说话得多加小心防备,要是脑子不灵活,反应慢,一旦入了她的圈套,被她三两句话绕进去,一时半会儿拐不出来,就得吃亏。
就晓红妈那点儿智商,说话直来直去的,任人唯亲,平时算个小账还行,要说耍个心眼,出个计谋,她和二姐真的没有可比性。
孙国栋也是一个特别耿直的人,最忌讳好吃懒做不守本分的女人,整天描眉打鬓,把自己捯饬得跟妖精一样,没事儿的时候,走东家,窜西家,靠占人便宜活着,见了谁都能贴乎上。连身上浓浓的化妆品气味,都能飞来一群绿头苍蝇,在胡同里招蜂引蝶。根本就不是什么过日子的人,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早晚都得学坏。
别看农村的胡同小,里面的江湖也还真是深不可测。像二姐这样的风云人物,不多不少,跟菜碗里煮熟的一只死苍蝇一样,只要有一个在背后捣鼓起来,胡同里定会被她恶心得热闹非凡。
不是孙国栋贬低她,看人下菜碟,二姐有时候真的不太靠谱,要是家里有这样不着调的女人,整天没事儿东游西逛的,要是能把日子过消停,后山的石头都能开花结果。
想到这里,孙国栋皱紧眉头把马车停了下来,他冷漠地看着晓红妈下车以后,居然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赶着马车走了。
他不想和她说话,也不想讨她麻烦。孙国栋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二姐也都心知肚明。可她这人就是脸皮厚,即使被人甩了脸子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