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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柔想叫他回来,可喉咙发涩,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无力的闭上眼睛,睡去之前还在想,太医怎么可能给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看病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际,她似是看到了身穿太医服的老人站在她床前,正和秋瞿说话,两人表情严肃,又过了会儿,太医离开了。
她想起来,可精神实在不济,很快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白素柔发觉口中一片中药的苦涩,她支起身子,正好看到少年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
两人目光对视,少年先对她扬起灿烂的笑,“白姐姐,你终于醒了,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白素柔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他是怎么请到太医的,今天她衣服还没洗怎么办,别人知不知道你进宫了
最后却都只化成嘴边的一声,“谢谢。”
自顾自说话的少年愣了愣,随后腼腆的挠了挠后脑勺,“没事啦,我也没做什么。对了,因为姐姐你生病了,嬷嬷就让你去睡了小隔间,是我抱你过来的。”
他边说边把药碗递过去,看着白素柔喝了才松了口气,“我之前已经帮你把衣服洗了,还喂你喝了一次药哦。”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头上卷毛翘了起来,就像一只讨赏的小奶狗。
白素柔忍不住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啦,做的真棒。”
“嘿嘿~”被夸奖的小奶狗傻兮兮的摸着脑袋笑了起来,又留了会,把最后一副药熬了,亲眼看着白素柔喝下,嘱咐了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啊,你说白氏?”皇后收了对方被围起来的棋,漫不经心的把手伸入棋盒中,目光不离棋盘。
“她现在在浣衣局待着呢。”
兰沁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失了大半江山,沮丧的把棋子一推,拒绝玩这种东西。
还是和慕良下棋有意思,她想。
那人会想办法让她赢的很有成就感,而且两个人单独下棋,做什么事情都方便点咳咳
皇后笑而不语,老神在在的收拾起了残局,偏首问她,“怎么了?突然问起她来。”
“只是最近听说了些传闻罢了。”兰沁禾呷了口茶,莫名的发现味道和自己宫里的一样,心下微讶,“皇后也喜欢喝这种茶吗?”
“嗯,清而不淡,是时下的春茶。”皇后牵着袖子,把白色的玉棋子一颗颗的挑出来握在掌心,兰沁禾乍一眼看过去,分不清是棋子白还是皇后的手白。
“皇后的手真好看。”她忍不住叹息出声,目光随着皇后的手游移。
“过了小姑娘的年纪,哪还能靠老天吃饭?不过是我多花了些心思罢了。”皇后笑笑,把兰沁禾的手拉过来,左右看了看,“有些干了,一会儿从我这儿拿些香膏回去。”
“唔。”兰沁禾另只手端着茶喝,被皇后细腻光滑的手上下揉捏着,让她觉得触感很好的同时还有些自愧不如,这才是真正的柔若无骨啊,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双手,慕良肯定
想到了某些耳红心跳的事情,兰沁禾白嫩嫩的脸上不禁浮起了两片红云。
皇后凤眼微眯,对面女子含羞带怯的样子一丝不落的印入她眼中。
她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随后克制的放开,自然的端起茶盏遮住了毫无笑意的嘴角。
沁禾,真是危险啊。
在我面前毫不设防的做出这种勾引人的表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她缓缓咽下口中的清茶,溶化了眼中的暗色,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传闻?”
皇后在她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常常自称“我”,但兰沁禾不敢失了规矩,“臣妾听闻,白氏似乎和一宫外男子走的很近。”
她看向皇后,眸色微深,里面是两人都看得懂的隐晦。
白素柔本身和谁走得近她们无所谓,但白素柔很可能是和德王放在宫中的一枚棋子,那么和她无故接触的宫外男子,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就很耐人寻味了。
兰沁禾至少目前是支持皇后太子的一派,有些事情,能提醒就提醒两句。
皇后颔首,“原来是这样。我一会儿就让人去查查。”
随后她敲了敲棋盘,笑的人蓄无害,“沁禾,还下吗?”
“臣妾突然想起宫里有事。”
明明她棋术很棒的,还未出阁的时候,京中没有贵女能下的过她,为什么
为什么皇后这么逆天啊!
“母后,这是今日的功课。”待兰沁禾离开后,太子戚彦韬迈步进来,恭敬的弯着腰把一沓纸捧在手上。
皇后颔首,把作业接过随后放在一边,先帮太子把衣领整理了一下,便拉着他坐到一边。
“太子上学辛苦了,晚膳想吃点什么,和母后说。”
“儿臣不辛苦。”小正太摇了摇头,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是有了母后儿臣才能读书的,儿臣一定会好好念学,长大了报道母后。”
皇后深深的看了一会儿小正太肥嘟嘟的小脸,笑了。
她摸了摸太子的头,柔声道,“有这份孝心,母后就知足了。”
小太子眯起眼睛,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咪,乖巧、可爱。
母慈子孝,宫中一片祥和。
第四十五章()
“干爹啊;您看;这”娃娃脸的小太监皱着眉;语气颇为为难。
慕良接过他手中的密报;粗粗扫了一眼后;眉间微蹙。
半晌他把密报对折;抬头看向平喜;“这件事,暂时不要让皇贵妃知道。”
“是。”平喜弯腰,就打算退出去;却在门口被慕良叫住。
他抬头,看见自家干爹起身负手而立在逆光里,眉宇间是一如往常的阴郁。
苍白的脸色和漆黑的厂督官服相碰撞;衬的他肤色更加白;腰带上挂着的玄铁梅花令厚重而晕出刺骨的属于金属的冷光。
然后,男人嘴角冷冷勾起;吐字发冷;“找准时机;去把这消息透露给贵妃。”
他转了转拇指上的红玉扳指;眸中冷然。
平喜心头一惊;头低的更加低,恭敬的往外退去。
慕良看向窗外;心中嗤笑。
所谓来日方长,就是这样么?
对于一个深宫妃子而言;她做的已经够好了。
只不过;既然对方早早的下了战书,还不知死活的拿他最珍视的娘娘做赌注,那么,他可不会随随便便的置之不理啊。
就算是娘娘的妹妹,顽皮也要有一个度。
自作聪明的蠢货,怕是被天子的宠爱冲昏了头,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
和德王死了。
死在了一个浣衣局的宫女身上。
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前朝后宫都震惊了。
最有希望夺嫡的和德王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死在了一个宫女身上。
这件事情,引的皇上震怒,第一时间派了东厂去查办。
可不管是和德王,还是他身下的宫女,都已经死透了,身边的下人又都不在场,一时间流言四起。
尤其是当众人知道,那宫女就是和德王送给皇上的美人白氏时,就更加唏嘘。
慕良抚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久久不说话,他狭长的眼睛里好似一片死寂的水潭,无悲无喜。
僚徵半跪在地上,额头不住的冒冷汗,他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和德王一案,居然这么久都查不明白。
他刚接手时的切入口是宫中流传的那个突然和白素柔亲近的少年。
可唯一见过少年的老嬷嬷又突然失了踪,这下子彻底断了线索。
他翻过进宫的帖子,却没看到一个所谓的可疑少年。
再后来不论是和德王那边的下人还是浣衣局的宫女,怎么审都审不出来。
倒是得知了白素柔是和德王为了搬倒玖妃的一颗棋子。
他带人搜遍了大皇子府,抓了几个少年来,可都不是。
这样下去实在是没个头,只能来向厂督请罪。
慕良眉间阴郁更浓几分,语气却是淡淡,“查不到?那要你何用。”
“属下该死,请厂督赐罪。”
“自去领罚。”
工作时的慕良,可不是在坤云宫被兰沁禾可以搓圆搓扁的那个白包子。
而是扒拉着人骨头往上爬的九千岁。
他不悦的拧眉,看来得去宫外一趟了。
真是让人生气啊。
慕良转身摸了摸旁边挂着的黑色大氅,本来就因为天气热了而不能穿娘娘做的衣服而心情不好,现在又出现这种事情,让他不得不离开娘娘几日。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作妖,他绝对第一个捏碎对方的骨头。
——
大皇子府
“好好好,做的不错。本殿要重重赏你!”
宝蓝华服的大皇子止不住的仰天大笑,他表情狰狞,眼中满是复仇后的快意。
坐在下座的少年一身白色暗花长袍。
他精致且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放肆的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捋了捋自己一头乱糟糟的自然卷卷发。
“行了别笑了。”
他懒懒的歪头,语气里满是嫌弃,“笑的跟猪叫似得。”
大皇子被人形容成猪却一点都不在意,他高兴的拍了拍少年的肩,却被少年毫不客气的拍走。
“秋瞿你这次立了大功,本殿真是太感谢你了。”
少年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细细的擦拭自己碰到了大皇子的那只手,随后带着嫌弃的扔在脚下。
“废话我已经听够了。”他站起身,挑眉,“你也该实现之前的承诺了。”
大皇子豪爽的点头,但忍不住问道,“我说秋瞿,本殿知道这次让你堂堂吏部尚书的小公子委身一个婢女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就真的不要别的好处了?你这般的条件,有多少女子会为你倾心,为了一个宫女,何至如此?”
“真是烦死了啊,大皇子殿下。”少年脸上的痞笑散去,大眼睛里一片阴鹜,“您都已经闲到来管我事情了吗?”
最后的疑问词里,满满的威胁和不爽。
少年阴冷的瞟了他一眼,“那件事,您最好尽快。”
“你放心,本殿说到做到。”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少年一句废话都懒得说,也不请辞,站起身直往门外走去。
出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阴狠凶恶立刻变成了阳光活泼的笑,一如在那已经死去的宫女白素柔面前的那般。
“少爷。”
马车前的小厮见了他立刻跪下行礼,秋瞿目不斜视,直直的上了马车。
他支着头,散落下来的卷发垂在胸前。
半晌,娃娃脸的精致少年勾起一抹甜腻腻的笑容,他伸手捂住胸口,低语呢喃:“很快了哦,银耳姐姐。”
“小曲子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呢。”
所以,你不会怪我做出的那些过分的事情的吧?
毕竟,
这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啊。
想捏碎人骨头的慕良被意外绊住了。
他冷冷的看着正大光明走进了自己在宫外宅子的少年。
少年脸上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不知世事的灿烂笑容。
他抿了口下人端上来的花茶,嘻嘻一笑,“我没想到九千岁居然喜欢喝这种甜甜的花茶,还以为九千岁每天一身黑,所以只会喝那种苦茶呢。”
慕良不语。
少年无趣的放下茶盏,翘起了二郎腿,“喂,别这样绷着脸呀,小良儿。”
听到这个称呼慕良眉头一跳,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别老是这么心急呀。”秋瞿笑嘻嘻的拿了个橘子在手里上下抛着玩,他眼神随着橘子一上一下的转动着,语调漫不经心且带了些轻浮,“难得和以前一起沿街乞讨的朋友见面,你都不想和我叙叙旧吗?”
“不想,滚。”
看着慕良真的一副真的要赶人的架势,秋瞿急忙收了橘子,撅着嘴巴眨巴起自己黑溜溜的大眼睛,“真是过分啊,你难得出宫一趟,人家明明很高兴的来找你玩的。”
慕良看着他,眼睛里清清楚楚的写着:没事快滚。
“好吧好吧,我是有事找你的。”
少年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碧玉簪子,“呐,听说你和坤云宫的皇贵妃很熟,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身边的大宫女银耳好不好?”
“拜托拜托啦。”
慕良看着那簪子,总有种熟悉感,随即立刻回想起来在哪看过它。
十四年前,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被歹人劫持。
刚满五岁的小公子却机灵的很,自己想了法子逃出来。
但是,从来没出过门的小公子在偌大的京城里迷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就在荒郊碰上了同为乞丐的慕良。
两人结伴,一路往京城的中心走去。
那时候两人都饿的不行,什么活都做。
都不是什么好人的两个孩子很快就配合默契的干起了偷盗这一行。
那天早上,慕良发现一直风餐露宿的不知名小少爷发烧了,他便把人留在破庙里,自己去给他找药。
回来的时候,发现秋瞿旁边放了不少银子和一副药。
从那之后,他就经常看见秋瞿珍重的握着这只簪子。
不过到了京城中央,小少爷立刻被他家的家仆发现,慕良也进了宫。
那为期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却因为秋瞿三番五次的上门来和他交流感情而变得印象深刻。
所以
“你确定你的恩人是她?”
“嗯。”少年笑容灿烂的点头,“皇贵妃进宫前我就翻墙进了兰府找过她了,但是她好像不太愿意和我走呢。总是说我太小了太小了什么的。”
“后来进宫后就更难见到她,但是我有坚持每天写信给她哦!”
这完全就是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啊。
“不过没关系,今年秋天我就要弱冠了,这样她就不会嫌我小了!我马上就可以娶她啦!”
慕良喝了口茶,被娘娘逼着学了不少甜言蜜语的他,很清楚说年纪小不过是推词,人家根本就对他没感觉才是真的。
更何况,银耳似乎二十有三了,将将十九岁的秋瞿,配她是小了些。
不过,干他何事?
慕良接过簪子,有个理由又可以去看娘娘,他何乐而不为。
“对了慕良。”少年脸上灿烂笑容褪去,换上了一副痞痞的样子,声音低沉了一个度,“我今年秋闱后也要入仕了。”
慕良转了两圈红玉扳指,大致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少年看向他,“到时候就拜托千岁多加提携了。”
慕良被人巴结攀附也不是第一回,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求他提携的还是第一次。
但是,如果银耳真的嫁进了尚书府,而秋瞿却没有足够的权势的话。
后果会很糟糕。
娘娘若是知道了,恐怕又要伤心了。
“我从不重用无能之人。”而有才的能人,他是不会吝啬权利的。
“啊是嘛,真是遗憾啊,我除了长的比你好看笑的比你可爱就没有别的本事了诶。”
“现在滚。”
一头乱毛的少年一离开,整个千岁府都安静了不少,慕良看向自己手里的簪子,微微垂眸。
真的这么巧么,
兰府的大小姐救了他,大小姐的丫鬟又救了秋瞿。
兰府,还真是个宝地呢。
第四十六章()
“此次多亏了徐先生的妙计。”
“大皇子不必如此;为您解忧;本就是臣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