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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秦满枝动作一顿,眼神亦渐渐冷下来。
“我跟他闹翻很多年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你。”
霍晟没有说话。
提起这些,秦满枝的食欲消退不少,烧烤串被拿起又放下:“阿钊的脑袋长了颗肿瘤,位置很尴尬,跑了很多医院,问了很多医生,都说没办法动手术,只能保守治疗。今年年初,他犯病越来越频发,越来越严重,到医院重新照了ct,医生说肿瘤已经压到神经,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霍晟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有点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嘴上却安慰道“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
与倪钊相交多年,秦满枝跟他亦师亦友,虽然无法成为恋人,有时候却比恋人更加亲厚。每次听见他病情恶化的消息,她总是非常彷徨,很想替他做些什么,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无助感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秦满枝的心理防线,她望向霍晟,像是喃喃自语,又似是问他:“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是不是很没用?”
那双沉乌乌的眼眸隐隐闪着泪光,霍晟胸腔中翻起异样,正想安慰,手机却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手机就放在餐桌,屏幕向上,秦满枝一眼就扫见那个暧昧的名字——小公主。她的心莫名地沉了下,千百样猜想跃过脑海,每一样都让她无比郁闷。
当霍晟拿着手机到外面接听时,秦满枝连脸『色』都沉了,她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压在杯底,之后便一声不响地离座,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第五章()
第五章
秦满枝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将这般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霍晟面前,那男人已经有了小公主,根本不会心疼她。再退一万步来说,他就算没有什么小公主,大概也不会心疼自己,当年他抛弃自己那股狠劲,她至今亦记忆犹新。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霍晟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旧时那些美好,大抵是她做的一场黄粱美梦,梦醒时分才明白一切都是虚无失真的。
霍晟到医院探病那天,倪钊当晚就给她打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意味深长的“原来是他”。
那会儿刚出会所,凛冽的晚风迎面袭来,秦满枝捏住手机,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在那头的倪钊叹了口气,问:“你有什么打算?就一直拿我当幌子?”
秦满枝内心翻涌,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我也不想拿你当幌子,可是你的意中人不是我我能怎么办?”
倪钊低低地笑,听着也像是开玩笑,语中又带有一点惆怅:“我要不是身体不好,你这话就得成真了。”
秦满枝又不出声了。
倪钊知道她很介意自己的健康情况,听见这种话必定会暗自伤心,他试图缓和气氛,便打趣她说:“我看阿晟对你也不是没有感觉,他看见你靠到我身上来,有一刹那的表情真是很精彩啊。”
“我不听。”秦满枝没好气地说。
明明想调侃几句,结果倪钊却认真起来,踌躇了三两秒,他忍不住说:“满枝,摆平霍晟,比你干什么都强。”
此话一出,秦满枝就笑了,虽然笑着,但苦涩的味道渐渐从唇角蔓延至心间。倪钊说的都没错,只是他并不知道,摆平霍晟,比她干什么都难。
这个道理,秦满枝在四年前已经有所领悟,四年后的今天,不过又一次印证这个事实罢了。
秦满枝内心千回百转,当倪钊又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她便匆匆打断了他的话。她已经隐隐猜到倪钊想说什么,却丝毫不想听他说出来,对方大概也察觉到她的抗拒,随后便转移了话题。
那晚以后,秦满枝就没有再到医院探看过倪钊,也许是因为忙碌,又大概是出于逃避的心理。
然而事实证明,逃避并不能改变一切。所有的爱恨情仇,该来的还是会来,譬如霍晟,也譬如舒雯……
对于这位最近见报率极高的小明星,秦满枝的印象不是很深,虽然在会所见过几次,但也没什么交集,两人说话最多那回,是舒雯十分挑剔地要求厨房做一碗炸酱面,并附加少油少盐五花肉不能太肥萝卜丝不能太粗手擀面不能太软葱花要多还不能放香菜等一系列奇葩要求,还要她精确无误地复述两遍才让她去下单。
闹出那场偷拍风波后,舒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会所,今晚她来得很低调,混在一群男女中间,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秦满枝是在送水果盘进贵宾房时发现她踪影的。房内一群人在狂欢,笑声歌声吵闹声交杂在一起,而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暗处角落的沙发上,对所有的嘈吵都充耳不闻一般。
大概是受到近来舆论新闻的影响,舒雯明显心情不佳。想到这一切都是拜自己那位调皮贪玩的堂妹所赐,秦满枝便有点心虚,将果盘放下,她听见坐在舒雯旁边的男人说:“雯雯,我帮你点首歌?”
舒雯臭着脸,一手挥开他递来的麦克风:“走开。”
将麦克风放到沙发边上,他继续说:“出来玩就嗨一点,你这样多没劲!”
舒雯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明知道我讨厌这种鬼地方,你偏要带我来。”
趁舒雯还未撒野,秦满枝决定尽快撤离战场,免得被无辜殃及。正要动身,那把男声再度落入耳中:“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带你来的,听说那偷拍你的小贱…人被逮着了……”
对方的音量越来越小,秦满枝放慢了步子,仍听不清后面的内容。刚出了门,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恰好迎面而来,她无意间望了一眼,随即便认出他正是那晚在酒窖里盘问她跟秦满月的陈经理。
陈经理昂首阔步地前行,秦满枝有意识地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两人擦肩而过,她忍不住回头,看见他堆满笑容走进舒雯的包间,不祥的预感便在心间挥之不去。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精准,跟陈经理在走廊狭路相逢的时候,秦满枝心里已经有底。被凉飕飕地扫了眼,她也只是报以微笑,陈经理倨傲地抬着下巴,临行时吩咐:“你,跟我进来。”
这些年的『摸』爬打滚早已练就了一身好本领,秦满枝镇定自若地尾随他进包间,正等着他出招,结果他只说:“给客人倒酒。”
舒雯斜斜地倚在沙发,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半瞌着眼皮打量着她。
秦满枝有所察觉,但还是目不斜视地完成手头上的工作。醒酒器内的红酒将要见底,她看了看眼前的几个空酒杯,语气如常地问:“需要再开一瓶吗?”
“当然开。”
话音刚落,一旁的男侍应就动作迅速地外出拿酒,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时舒雯直起身体,伸出手,柔若无骨的纤细手指轻轻捏住扣在秦满枝衣上的小名牌。
秦满枝没动。
看了半晌,舒雯动了动薄唇,字正腔圆地吐出三个字:“秦满枝?”
“我是。”秦满枝淡然应声。
舒雯目光流转,视线重新落到她脸上:“我记住你了。”
秦满枝仍是那样的语气:“我很荣幸。”
霍晟踏入包间时,场内的吵杂有一瞬停滞,招呼寒暄此起彼伏。他只是点头致意,看见窝在沙发的舒雯,便朝她走去。
沉寂了整晚的舒雯这才『露』出笑容,她起身迎接霍晟,眼中带着若隐若现的情意:“晟哥,你终于来了!”
旁边的人识相地给霍晟让座,霍晟道谢后坐下,舒雯已经软绵绵地贴了过来。他借意拿酒,不着痕迹地躲开:“难得舒小姐赏脸,今晚的单子我签了。”
舒雯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喝不起这几瓶酒了?”
霍晟游刃有余地应对:“看来舒小姐并不接受我的致歉。”
舒雯摆出一副大方的姿态:“我根本没生气,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致歉?再说了,要道歉要承担责任的人,也不该是你。”
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该死的是那两个姓秦的小贱…人,看我怎么弄死她们!”
冷不防听到那个姓氏,霍晟的目光顷刻锐利起来,他晃动着酒杯,语中染上寒意:“怎么个弄法?”
第六章()
第六章
沉浸在报复快感中的舒雯未察觉霍晟的异样,她自顾自地与身旁男人碰杯,笑得有点得意:“我雇了几个小混混搞她,至于怎么搞,就看他们怎么发挥了。”
手背的青筋隐隐跳了下,霍晟一口饮进杯中红酒:“立即叫停。”
舒雯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问:“什么?”
霍晟没有重复,只是言简意赅地说:“她是我的人。”
舒雯显然只读懂了字面意思,她胸有成竹地保证:“我已经吩咐他们在外面动手,绝对不会给你跟会所添半点麻烦。”
霍晟面无表情地强调:“我叫你收手,你听不懂吗?”
这男人突然一身戾气,舒雯就算再迟钝也察觉不对劲。垂眼看了看腕表,她有点忌惮,但又带着几分兴奋:“来不及了……”
刚才她给了陈经理一点好处,那个贪小便宜的家伙就和盘托出,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一通。
原来霍晟早查出偷拍自己的黑手,让舒雯意外的是,偷拍她的人不是娱记,而是两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更让她意外的,则是霍晟居然一直压着这事不处理,那个姓秦的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上班。
不管霍晟有什么打算,舒雯也要出一出这口恶气。陈经理把秦满枝的值班表发了给她,还咬着耳朵给她支阴招。其实几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的手段也不外乎那几样,没新意,但偏偏最致命,想象着对方的下场,舒雯内心的怯意随即消退不少。
这时霍晟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厉声警告舒雯:“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你的下场就不是上两个月头条那么简单了。”
一连拨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霍晟原本沉静的脸稍稍扭曲起来。他烦躁地扯开衬衣上方的纽扣,转念一想,旋即改拨阿彪的号码。
短短十来秒,霍晟亦觉得格外漫长。接通时,阿彪还笑盈盈地调侃他,他没有理会,只说:“去监控室看看秦满枝是从哪个门走的。”
听见老板那口吻,阿彪就知道大事不妙,他瞬间收起玩心,小跑着奔向监控室。
秦满枝今晚值早班,若她一下班就回去,那么这时应该在路上。他打算四处绕一绕,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撞见她。
车子刚驶出主干道,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霍晟打开蓝牙,阿彪的声音立即传来:“晟哥,秦小姐经南门走的。”
霍晟无意识地捉紧方向盘:“什么时候的事?”
阿彪点击着鼠标,很快就报上精确到答案:“六分钟前。”
开得飞快的路虎刹那间停住,尖锐的刹车声尚未完全消退,车子便已急促转向,沿着原路折返。
南门是新都会所最偏的出入口,客人很少走,但员工却很喜欢,只要穿过后巷就能直达公交站和地铁站,十分方便。
后巷其实不算十分狭窄,勉强能够容纳小轿车行驶,却不能让那宽敞高大的越野车通过。驶到巷口,霍晟连火都没熄,直接下了车。
稀稀疏疏的几盏路灯亮着昏沉的光,与紫醉金『迷』的会所相比,这里显得十分萧瑟。这个钟点往来的人不多,加上位置偏僻,绝对是埋伏的好地方。
周遭安静得有点诡异,耳边只有皮鞋踏在粗糙的水泥地面的低响。一只老鼠从垃圾堆里跑出来,看见人影,马上慌张地躲进更阴暗的角落里。
霍晟这才留意到前方还有一条分叉小道,尚未走近,那头就传来极细微的动静。他的第一反应是老鼠『乱』窜,然而一切平复得过于…迅速,他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片黑暗,随后举步走去。
到底是早有防备,当有拳风迎面袭来,霍晟迅速避开,对方重心不稳之际,他手肘一横便将这个藏身于暗角的人死死堵住。压抑的痛呼擦过耳际,在黑暗中,他意外地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脸上带着同样诧异的表情,落在对方眼里,都有种难以形容的滑稽。
刚才有只巴掌大的老鼠窜过脚边,秦满枝吓得竖起寒『毛』,还没来得及平复情绪,更大的惊吓便已袭来。原以为来者是那几个混混找来的救兵,被擒住的瞬间,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看见霍晟的那刻,秦满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经紧绷得太久,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发紧,酸慰逐点蔓延至鼻间。
霍晟同样神经紧绷,在这短短的十来分钟,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般跌宕起伏。秦满枝那张僵白的脸让他格外烦躁,他恼她不自量力地以卵击石,更气她关键时刻也不向自己求助,怒气越烧越盛,一开口就挖苦她:“打啊,你不是很能打的吗?”
这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满枝听后,半瞬便红了眼眶。所有的恐惧化为愤怒,她右手一动,干脆利落地向霍晟招呼。
腕上传来强烈的刺痛感,痛感快速扩散,小半边身都麻了。霍晟忍不住闷哼,低头瞧去,才发现秦满枝手里握着电击棒。好半晌都缓不过来,他咬着牙骂:“秦满枝,你是不是疯了!”
秦满枝已经挣脱他的禁锢,她微微抿着唇,片刻后才冷冷地说:“你自找的。”
霍晟被噎着,察觉她走路的姿势不怎么自然,他跟了过去,问:“脚扭到了?”
脚踝的剧痛让她声音也有些许颤动:“他们以多欺少,你还指望我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话音刚落,秦满枝就被人腾空抱起。身体失去平衡,她下意识抓住可以搀扶的东西,反应过来便开始挣扎:“你干什么!”
“再动就摔下去了。”霍晟语气不佳地警告,“刚被你电过的手不怎么使得劲。”
大概是心虚,秦满枝终于安静下来。脑袋磕在那结实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跃进耳内,她微微失神,被霍晟塞进车里也不声不响的。
前往医院的路上,霍晟问她:“今晚是什么情况?”
那样可怕的经历,秦满枝不想多提,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漠然地说:“就那样,我用电击棒赶走了三个小混混。”
刚被电过的手反『射』『性』一疼,霍晟皱起眉头:“哪玩意儿哪来的?”
“淘…宝上买的。”秦满枝随口回答。
其实那电击棒是倪钊专门给她做的,刚才她敲霍晟那一下,用的是最低的档位,若火力全开,他现在肯定得横着上医院。
干他们这行,回报跟风险绝对成正比的,有次她跟踪一个有背景的包工头被发现,对方二话不说就『操』起铁棍朝自己冲来,万幸的是她机警,同时也熟悉该片区复杂的地形,要是不能把人甩掉,她或许见不了明天的太阳。倪钊知道后,不仅教她各式各样的逃生技巧,还给她量身定制了防身武器。之前她决定在会所蹲点,倪钊叮嘱她一定要将电击棒带在身上,殊不知今晚真的派上用场了。
在舒雯说出那几句奇怪的话以后,秦满枝就猜到舒雯会有所行动,让她失算的是,那女人的行动比她估计的快得多、手段比她估计的阴险很多。
见惯舒雯在荧幕上的清纯形象,秦满枝以为她顶多就是找找茬,在鸡蛋里挑挑骨头就算了。正因如此,她今晚才会贪图便利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