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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看出端倪。
霍晟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半秒,状似无心,又好像有说不出的深意。当她正暗自琢磨时,身旁的男人忽然笑道:“阿晟,好久不见。”
回应倪钊的,是霍晟戏谑满满的声音:“你小子这么不济,没在温柔乡里混,反而被弄到病床上来?”
倪钊哈哈大笑,随后不甘示弱地回应:“你悠着点,当心五十步笑一百步。”
坐在病床边上秦满枝快速作出应对,她贴过去抱住倪钊的手臂,像个撒娇的小女孩:“诶,你们认识?”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倪钊怔了怔,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他说:“又不是瞒着你勾搭美女,这也吃醋?”
说完,他便望向霍晟:“你们好像已经认识,不需要我介绍吧?”
霍晟微微扯了扯唇角:“你女朋友?”
察觉旁边的人身体一僵,倪钊动作自然地搂过她的肩,不答反问:“怎么,不般配?”
霍晟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绝配。”
秦满枝玩闹般拍打着倪钊的手,嗔道:“臭不要脸!”
说笑过后,倪钊终于好奇:“阿晟,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霍晟回答:“昨晚恰好碰见满枝,她跟我说的。”
秦满枝的心又被悬起来,原以为霍晟将要展开新一轮的试探,结果他规矩得很,多坐一会儿便以有公事在身为由要离开。
倪钊本想下床:“我送你。”
霍晟阻止:“躺着吧,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干翻老黄的球队。”
第三章()
第三章
霍晟那一眼到底有什么深意,秦满枝没有闲心去揣测。搭乘出租车回工作室,她望着路旁飞驰而过的风景,思绪早已飘到那宗棘手的案子上。
约莫五个月前,秦满枝在深夜接到恩师的越洋电话,被问到是否愿意替他一位老朋友搜寻丈夫出轨的证据,她一向敬重恩师,既然他开了口,她自然不会拒绝。
类似的婚外情案子,秦满枝接触过几次,而手头上这宗远比往时的复杂。
目标人物是一个跨国集团的董事魏展荣,据委托人,也就是魏展荣的妻子称,破坏他们家庭幸福的第三者并不是娱乐圈里的小明星,也不是手段过人的女员工,而是南城第一名媛施雅。
施雅算是半个网红,平日混迹于各大社交平台,有事没事就直播各式土豪日常,而新都会所,则是她最常去的约会场所,也正因如此,秦满枝才会以工作之名守在这里,并通过职务之便搜寻线索。
这一切原本很顺利,秦满月却突然捅出这样的烂摊子,真让秦满枝伤透脑筋。
昨晚回去,秦满月那傻妞蹲在她门口,一看见她就扑上来,差点就抱着她大腿求救。那丫头涉世未深,又被家里人惯坏了,听霍晟说了几句重话慌得不知所措,在她家里折腾了半宿才冷静下来。
当初得知她在会所上班,秦满月非常惊讶,整天追问原因,她抵不过堂妹的死缠烂打便随口说了句“赚钱买包”来搪塞,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被她触动,半周后就成了她的同事。她曾试图劝那丫头离开,结果反过来被威胁,若她再作阻挠就向她父母告密。
无计可施之下,秦满枝只能由着那丫头『乱』来。幸好出入新都会所的,大多数是上流社会的豪门子弟,他们有钱有权有面子,都不屑、也不需要使什么不入流的肮脏手段,因此那边倒是太平得很,即使有禽兽,也是衣冠楚楚的禽兽,不会跟流氓地痞一个样。
在会所里工作,辛苦谈不上,但也说不上轻松,依秦满月那『性』子,能待那么久也算是奇迹。只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秦满枝真希望没有这奇迹,她宁可那丫头天天闯祸被经理辞退,也不愿弄成如今的局面。
那晚以后,秦满月就没有再到会所上班,至于秦满枝,自然每天准时报到。大概是做了保密工作,上至领班主管,下至清洁工人,似乎没有谁知道在酒窖里发生的事。想来也该保密,毕竟员工泄漏客人隐私这种丑闻,传出来对会所百害而无一利。
霍晟那边算是按兵不动了,跟他的谈判虽然崩了,但他尚未采取什么措施,也没有像他信誓旦旦说的那样,一定要将秦满月告上法庭。
尽管如此,秦满枝依然不能放下心来。依照她对霍晟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会这样风平浪静地翻篇。这男人脑子好使、心眼又多,秦满月那些小动作连她也瞒过了,竟然也逃不过他的法眼,若他不是大方慈悲放那丫头一马,那肯定是另有打算,说不定他已经看出端倪,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想到这里,秦满枝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往后的一举一动要更加小心才行。
那声叹息惊动了一旁的小雯,她轻轻地撞了撞秦满枝的肩,笑嘻嘻地说:“怎么唉声叹气的,待会儿有大老板过来,小费肯定很乐观。”
刚才领班过来打招呼,顺便告诉他们会所的贵宾汪总订了包间,一定要好好伺候。别人对这个汪总巴不得当大佛一样供奉着,而秦满枝则最头疼见到他。
汪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有点发福,但并不丑,隐隐还能辨认出年轻时的英俊模样。大概是被女人追捧惯了,他对自己总有种『迷』之自信,每每有异『性』对他有所躲避或抗拒,他都会觉得对方正玩欲擒故纵的低级把戏。
非常不幸,在汪总眼里,秦满枝就是这种自作聪明的小妖精。每次汪总光临,她就得使出各种法子远离他,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愿踏进他所在的包间。
领班急匆匆地过来时,秦满枝正跟小雯闲聊,被问到秦满月最近为什么不来上班,她不想多谈,便低低地说了句“霜姐来了”。
知道领班过来,小雯立即端起托盘,像一股烟似的溜走了。
秦满枝失笑,抬眼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只得恭恭敬敬地喊道她。
几位领班中,容霜算是比较难相处的,工作上吹『毛』求疵就算了,暗地里还喜欢刁难比她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因此大家对她总抱着“惹不起但躲得起”的态度。秦满枝对她倒不算厌恶,也许是她从未挑剔过自己的原因,然而,当她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要求自己进汪总的包间接待时,所有的云淡风轻亦随即飘散。
今晚汪总作东,包间里头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一进门,秦满枝差点被角落那对缠绵的男女恶心到。她端着洋酒,小心翼翼地穿过走道,原本打算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不料竟在离开时迎面撞上刚才附带卫生间出来的汪总。
汪总见了她自然欢喜,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哟,是小满枝呀。”
秦满枝在心底不停咒骂,表面上却是温柔可人的样子:“汪总,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我看是你躲着我不肯见。”说着,他还阻挡秦满枝的去路,“别急着走,跟我喝一杯再说!”
尽管灯光昏暗,但也掩盖不了汪总那一脸『潮』红,他喝得不少,此时正借酒装疯。
在她盘算着怎么脱身之际,那家伙居然死死地箍住自己的手腕,径直往角落的长沙发拖去。她踩着细跟高跟鞋,被粗鲁地带走,差点就崴到了脚,偏偏发作不得。
茶几上横的竖的堆满了酒瓶,正喝的兴起的纨绔子弟见了秦满枝,都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她,一杯接一杯地递过来。
始作俑者汪总也灌了秦满枝几杯,他就坐在她身旁,偶尔将手伸过去,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身体。
有次躲不过那不怀好意的爪子,秦满枝差点要爆发,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幸好喝的是红酒,倘若喝的度数高点洋酒,她说不定已经借着酒意朝汪总挥拳头了。
那群人狂欢到午夜亦未散场,其他包间连卫生都打扫好了,里头依旧紫醉金『迷』。
秦满枝懒洋洋地缩在角落发呆,正想找点乐子,那个讨人厌的汪总适时地从包间里出来。他踉跄着步子,手里握着一罐啤酒,漫无目的地瞎逛,大概是出来透透气。
走廊安安静静的,尽头暂放着一辆装满残羹和垃圾的餐车,看着那坨渐行渐远的背影,秦满枝忍不住动了坏心思。她眯了眯眼,想起汪总的恶行,接着便尾随他走去。
铺在地面的地毯十分厚实,即使秦满枝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汪总也没有察觉她的存在。
待他走到转角处,秦满枝快步过去『摸』到开关,一按下去,整条走廊瞬间一片漆黑。
眼前骤然失去光明,汪总重重地打了个酒嗝,随即嚷道:“喂,搞什么鬼!”
秦满枝在心里发笑,『摸』着黑找到餐车的刹车手柄,正要拉开,有只温热又宽厚的手掌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制止她推车的同时,又用力地将她的手收紧,紧得指骨亦微微发疼。
若非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秦满枝还真以为自己见鬼了,相比于此刻的恐慌,那点小疼痛简直是微不足道。在她几近失态之时,那团近在咫尺的黑影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扑在她后颈的气息却是灼热的:“好玩吗?”
认出是霍晟,秦满枝冒出那一身冷汗才开始消退,使劲甩来他的手,她咬牙切齿地骂:“神经病,大晚上跑出来吓人!”
在黑暗中,霍晟没有应声。听见汪总那滑稽的呼喊,他抬手摁下开关,重新亮了走廊的灯。
尚未从刚才的恐慌抽离,秦满枝仍在原地平复心情,而霍晟已经朝汪总走过去,将刚才的意外归咎为电路问题,末了还对秦满枝说:“明天提醒后勤人员处理。”
汪总这才注意到秦满枝的存在,对上他那探究的目光,她连忙澄清:“我听见您的叫声,于是就跑了过来。”
霍晟扫了她一眼,又说:“去酒窖挑两瓶洋酒送到汪总的包间,不用记账。”
酒窖里多是霍晟的私人珍藏,汪总一听就乐了,连声道谢后,又诚意拳拳地邀请他:“到我们那边闹一闹吧,反正时间还早!”
“不了。”霍晟婉拒,口吻轻淡又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
第四章()
第四章
为了让那群贵宾尽早散场,秦满枝特地在酒窖选了两瓶高度洋酒,送到包间里,还贴心地为他们换上口径最大的酒杯。
汪总正口沫横飞地吹嘘着他跟霍晟的交情,秦满枝用余光暼了下他那得意模样,真遗憾没能将满车的剩菜残羹推到他身上。
将近凌晨两点,秦满枝才送走汪总一行人。临行想起霍晟的话,脚步微微滞了滞,最终还是潇洒地迈着大步离开。
避免惹人怀疑,秦满枝没有开车来上班。附近停放着不少共享单车,平时晚归,她都是骑车回去的。
今晚起了风,秦满枝那身轻薄的衣服并不御寒。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扫着小黄车上的二维码,正要完成识别,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显示着一串来电数字,尾数是张扬的六个八,秦满枝瞬间认出是霍晟的手机号码。她下意识抬头,那栋富丽堂皇的建筑隐在夜『色』中,顶层仍透着灯光的落地窗十分显眼,虽然看不清楚,但也不难想象窗后正有人脸『色』阴沉地盯着正准备溜之大吉的自己。她越想越觉得好笑,霍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她的唇角还是轻轻上扬的。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他语气平静,并未透『露』多少情绪。
秦满枝懒洋洋地说:“霍老板,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我先吃个夜宵再回去见你,不过分吧?”
霍晟仍未动怒,只说:“少跟我耍嘴皮子。”
将手收进口袋,秦满枝再度遥望那扇亮着灯的窗,语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街口的大排档,我不介意请你吃一盘干炒牛河。”
话音刚落,霍晟便切断了通话,连半个字的回应都不给她。
其实秦满枝并没有讹他,她确实已经饥肠辘辘,晚餐吃得不多,中途还喝了红酒,此时肠胃还真是空得发虚。
这一片区的夜生活异常丰富,到了夜深,四周依然人来人往。
秦满枝随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服务生很快端来茶水和菜单,她动作迅速地勾选好,正要召人过来下单,不料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几近在同时,霍晟也看见了她。有个小姑娘上前询问,他指了指秦满枝那方,丢下一句“有位置了”,便自顾自的坐到她的对面。
粗糙的木桌,劣质的塑料椅子,衬着一身正装的霍晟,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秦满枝有点心虚,于是便讨好地对他笑:“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识得路。”
霍晟冷眼看着她。
被盯得发怵,秦满枝只得先发制人:“瞪我做什么?我怎么你了吗?”
霍晟这才开口:“惹完事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惹什么事了?”秦满枝仰着脸,还真如他所说那般理直气壮,“你自己不也说,那是电路问题,电路出问题我管得着么?”
“那边的电路好着呢,有问题是你的脑子。”顿了半秒,他又补充,“你们两姐妹的都有问题。”
秦满枝按捺着怒气,凉飕飕地说:“彼此彼此吧,今晚那汪总醉得跟没几分清醒,没准一觉醒来就把所有事情忘个清光,你居然送两瓶洋酒给人家,脑子有坑吧!”
霍晟给自己添了杯热茶,将茶壶放下,他才说:“谁说是我送的,那笔帐是你的。”
那两瓶洋酒保守估计也值两个月的工资,秦满枝一听就火了:“那臭流氓占了我便宜就算了,还要我给他送酒赔礼,霍晟我跟你说,门都没有!”
霍晟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冷哼,脸上一副跟我斗你还嫩了点的表情:“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意识到自己着了他的道,秦满枝也不慌,她缓缓坐直身体,很敷衍地说:“行了行了,全世界你最聪明你最厉害。”
霍晟不吃她这套,喝了半杯热茶,他的声音却未染上半点温度:“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听了这话,秦满枝识相地闭上嘴当哑巴,若她再不服软,霍晟说不定真会将她赶走。这条线索跟了这么久,她不能逞一时之快,就白费了几个月来的努力。
她忽然安静下来,霍晟倒有点不习惯。她垂着眼,浓密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似乎有点委屈,又有点郁闷,像极旧时闹别扭的模样。
思绪一下飘得很远,直到服务员端来食物,霍晟才堪堪回神。
砂锅粥、炒青菜、烧烤串,还有刚才被点名的干炒牛河,大盘小盘放满了餐桌。
秦满枝掰开一次『性』木筷,察觉对面的男人没反应,于是就将自己的筷子递了过去。霍晟坐着不动,她便催促:“拿着呀。”
待他接过筷子,秦满枝才重新拿一对新的,随后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霍晟吃吃停停,心思并不在餐桌上,无意间扫到秦满枝眼底那一抹乌青,他干脆放下餐具:“为什么不找你哥帮忙?”
周遭有点嘈杂,秦满枝听得不太清楚,她凑近了点,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问:“什么?”
霍晟抿了抿唇,说:“倪钊的事,为什么不找秦征帮忙?那是你的男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秦满枝动作一顿,眼神亦渐渐冷下来。
“我跟他闹翻很多年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你。”
霍晟没有说话。
提起这些,秦满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