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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唯笙没有说话,一切言语在此时都显得如此苍白,但静默半晌,他还是真诚又俗套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谢谢”。
如果没有云行,这一战能否胜利还未可知。
只要方今成功牵制住了他和楼逍,那么山市外的情况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这个世界大部分生者都是无法自保的普通人,比起他们,天师的数量还是太过稀少。
“自家人当然要自家人来收拾,我们三个好歹也算是‘一母同胞’,”云行冲顾唯笙笑了笑,“不必愧疚,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而且我至少还有十年好活,”云行闭上眼,语气里是一片悠然的向往,“那可真是一段悠闲的日子。”
“你就不能少剧透点?”顾唯笙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让对方显得格外作死又拉仇恨。
“做一个只能保密的见证人真的会把人憋疯,”云行叹了口气,他眼皮也不抬,再次像初见时那样问道,“鬼仙大人,云行破例送您一份大礼如何?”
“净化阴气的方法……”
“得得得,好好休息吧你,”顾唯笙掀起大衣上的帽子糊住对方的脸,“不必多说,我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
“至于你说的那个方法,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云行故作失望地耸了耸肩,帽子不听话地向下滑落,他看了看顾唯笙转身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被围在人群正中的楼逍,最终还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强大到足以改变未来的人,从来都不会在意所谓的注定,不是吗?
*
顾唯笙从未站在如此高的天空俯视过z国的夜景,因得距离太远,他几乎看不清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更看不清那些在夜里沉睡的人们。
尽管冤魂已退,但充满血与怨的阴气依旧张牙舞爪地笼罩在z国上空,八十一道金『色』的阵法散发着明亮却不刺目的光芒,由细细的金线串联到一起,勾勒出一条龙的形状。
“好看吗?”楼逍拥着顾唯笙打趣道,闪烁的星空在两人头顶铺展开来,仿佛伸手便可轻易触及一般,“没想到方今那家伙还有几分艺术细胞。”
“阴阳失衡,”顾唯笙客观评价道,“黑乎乎的,难看。”
他左手一伸,一支木质的『毛』笔便自动从袖口跳到了顾唯笙的手心,比起方今笔的平淡无奇,这支『毛』笔上多了一片阴阳鱼的花纹作为装饰。
“阴阳者承天地之和,形万殊之体,含气化物,以成埒类。”
此笔正是曾经属于宋如烟、最后又被楼逍送回原位的化物笔,顾唯笙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楼逍还会像最初那般趁着夜『色』『摸』进宋宅,之后从那棵茂盛到反常的桃树下挖出它来。
也许是因为都是木头又都是至宝的缘故,化物笔在顾唯笙手中表现得极为温顺,顾唯笙只是稍稍输入了一点灵力,周围的阴气便一股脑地向化物笔中涌去。
而化物笔也真的如传说一般“承天地之和”:无论吸收了多少阴气,它都依然保持着最完美的阴阳平衡。
无需净化,只需吞食便好。
顾唯笙用灵气将化物笔向空中一送,对方便稳稳地立在z国最中央几千米的高空之上,八十一道阵法与之遥遥呼应,驱赶着肮脏的阴气不断向上聚拢。
方今谋划多年才凑足的阴气被化物笔龙吸鲸吞般地消化,感受着脚下逐渐平衡的阴阳之气,顾唯笙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块大石。
也许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但说他盲目自大也好,自欺欺人也罢,除了拍戏,顾唯笙从来都不想按照一个已知的剧本向下走。
“安心了?”楼逍笑着吻了吻顾唯笙的发顶,“就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谁能想到他们初遇时的一场合作,竟然埋下了拯救世界的引子。
楼逍手上偷偷掐了个法诀,等到化物笔“吃饱喝足”钻回顾唯笙袖口时,天空中的星与月就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云海之上,一轮朝阳冉冉升起,浅金『色』的光芒照耀大地,洗涤一切污秽的同时又柔和的足以让人想起人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
“笙笙。”
顾唯笙不知所措地回头,恰巧撞入楼逍温柔到足以将他溺毙的眼中——
“天亮了。”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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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唯笙:“……。”麻麻救命,他怎么看着比我还像吃人的?
幸好徐青山这时候叫他过去拍戏,不等徐青山要求; 上好妆穿着长衫的顾唯笙三下两下就爬上了院子里那颗桃树; 然后又身手利落地跳了下来:“行,花好看; 高度也正好。”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是宋和安与谢枭的初遇,徐青山力求『逼』真; 道具组也的确用了不少心思,明明已经到了七月份,这一树的桃花还开的像真的一样。
方木看了看自家猴儿似的艺人,又看了看桃树下工作人员无处安放的手; 讪讪笑道:“唯笙他……挺爱锻炼的。”
“咳。”徐导轻咳一声,确定楼逍和顾唯笙都准备好后; 挥手叫人打板。
顾唯笙闭了闭眼; 等他再睁眼时,他就变成了那个高门大院里的小少爷。
民国初期,正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连天的战火扰得人心慌; 却半点惊动不了燕城里的贵人们,尤其是燕城里一顶一的宋家; 仍旧百年不衰地保持着泼天的富贵。
作为宋家这一代心尖尖上的独子; 宋和安说是在蜜罐里长大也不为过; 所幸宋小少爷天生一副通透心『性』; 除了淘气叛逆了点,身上是半点也找不到纨绔子弟惯有的坏脾气。
然而就是宋和安这样要星星不敢给摘月亮的主儿,在宋家也有禁止他靠近的地方——那就是老太太院子后面的那棵桃树。
但宋和安哪里是听话的人?盘算了几日后,他趁着老太太出去听戏的功夫,蹑手蹑脚地『摸』进了院子里,随后灵巧地爬上了那棵他好奇已久的桃树。
只可惜这桃树看上去和其他的桃树并没有什么不同,深褐『色』的树干高大粗壮,看样子已经在宋家扎根了不少年头。
短发的少年无聊地抬头扒拉了两下粉嫩嫩的桃花,却正巧看到了头上一张黄澄澄的符纸。
那是什么?少年好奇的伸手去抓,却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手。
“呼——”
微风拂过少年的脸颊,吹落了一地桃花,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树下,和桃花一同惊艳了少年的眼睛。
“你是谁?”少年好奇地问道,丝毫不在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指,“为什么穿成这副老古董的样子?”
树下的男人并没有答话,他只是用一双墨『色』的眸子戒备地盯住少年,似乎是在为自己陌生的处境而困扰。
桃树的阴影将男人大半的身体都遮住,唯有一只左手暴『露』在外,春日的阳光正好,却照得那只手渐渐趋于透明。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我家的妖怪吗?”少年没有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幕,他只是撑住树干纵身一跃,『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顽皮的笑——
“我家的妖怪可得好好接住我才行。”
“咚!”
少年准确地砸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被扑得一个踉跄,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他英俊的面庞倏然开裂,似鬼面修罗般令人作呕。
男人屈指成爪,尖利的指尖仿佛会在下一秒就穿破少年的心脏。
但他却突然住了手。
那在阳光下逐渐消散的手在触碰到少年的一刻,竟然极为迅速地恢复了凝实。
“谢枭,”男人温声回答,裂开的鬼面恢复了英俊,预备穿胸夺心的那只手也轻柔的抚上少年的发顶,“我叫谢枭。”
少年抬头撞进男人温润的眸,却看不见自己身后一树枯骨开出的艳红。
他与宋氏百年的孽缘,注定要在此处有个了断。
“卡!”
徐青山的声音让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回了神,尽管没有后期特效的加持,但两位影帝的演技还是把他们带进了电影里的那一幕,那种身处险境却不自知的危机、还有楼逍阴狠冷厉的眼神,都让不少胆小的员工汗『毛』倒竖直呼可怕。
“过了,”徐青山满意地看着镜头内的画面,“有个别镜头再补拍一下就可以了。”
随后他又低声自言自语道:“一条过,大吉大利。”
顾唯笙可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听到导演喊“过”,他立刻从楼逍的怀里站了起来。
这剧本到底是什么『性』向,无女主暂且不提,为什么这两个男主之间还这么暧昧?
——倒不是顾唯笙多排斥同『性』相恋,只是这没个明确指标,他想要拿捏好其中的分寸就很难了。
不过还好,看徐青山的脸『色』,他这第一场戏应该演的还不错。
“怎么了?”楼逍接过唐宁递给他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他看向站得离他一米远的顾唯笙道,“我让你不舒服了?”
顾唯笙摇摇头,他一个千年老鬼还能怕个三十不到的小天师?
只是这小天师身上的香气太特殊了,勾得他莫名地有点饿,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要绷不住和对方出去吃饭了。
见顾唯笙不知为何又向后退了一步,楼逍眉头一挑,却也没再缠着顾唯笙。
一会儿还有镜头要补拍,所以方木就带着顾唯笙坐到桃树下的石桌旁等着补妆,老白则“喵”的一声踹了方木窜进了树荫底下。
七月虽然不是最热的时候但也绝对称不上凉快,就连抱着猫打着伞在旁边站着的方木都冒了一头细汗,可偏偏顾唯笙没事人似的,清爽干净地让人嫉妒。
一旁被派来给顾唯笙补妆的刘珂愣在原地,一时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麻麻,这个人好像不掉妆。
但对上方木疑『惑』的眼神,刘珂还是拿了粉底和眉笔准备意思一下,不管怎么说她今天也算是离她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可喜可贺。
手机还在方木那放着,顾唯笙无事可做,索『性』便乖乖闭上眼任由刘珂动作,谁成想几分钟后他一睁眼,桌子的对面就多了个楼逍。
[避是避不开的,你俩还要一起工作两个月呢,]老白的语气有些疑『惑』,[我说老顾,你怎么就这么怵楼逍?平时你也不是这么怂的人啊,不是真的被我那句人鬼情未了吓到了吧?]
[去去去,]顾唯笙收回视线,[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身份,你以为他是个多简单的人?]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别说功德金光了,即使开了鬼瞳我也看不清这人身上的任何气息,他来头恐怕不小,人鬼有别,不想惹麻烦还是少接触的好。]
[可你已经是鬼仙了,还是靠日月精华修炼的那种,]树荫下的老白『舔』了『舔』胡子,[都是修道的你怕他作甚。]
这话顾唯笙可不爱听:[我哪里是怕他,我是怕麻烦。]
再说了,就楼逍对他那股莫名其妙的好奇劲儿,还有对方身上古里古怪的香气,哪一点都明明白白地写着“麻烦”两个字。
顾唯笙已经做好了听老白怼回来的准备,可谁成想他狠话没听着,却听到了一声炸了『毛』的猫叫:[卧槽!有鬼!]
老白这一叫声音可不小,至少石桌旁的几人都被吓了一跳,方木连忙要去把猫拎回来,不想顾唯笙却拽住了他的衣袖。
“我去吧,老白它听我的。”顾唯笙自然不会让方木接近那棵可能有鬼的桃树,他对楼逍几人轻声说了句抱歉,随后便转身去找老白。
楼逍若有所思地看向桃树旁的草丛,他的眼神不再温和,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老白正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上蹿下跳地扑腾,活泼的完全不像是一只高冷的猫,顾唯笙鬼瞳竖起,却只在桃树旁的草丛里发现了一点阴气。
眼熟得很,气息和断香上附着的一模一样。
[那鬼长什么样你看到了吗?]顾唯笙走向那片草丛,倒不是他爱多管闲事,只是鬼有鬼道,暂时住在同在一屋檐下,顾唯笙肯定要和对方讲讲自己的规矩。
——怎么闹都可以,但千万不要祸及无辜和耽搁他拍戏,不然就算是曾经的同类他也不会有半点手软。
老白喵了一声:[是个穿旗袍的女人,我没看清脸,当时她站在草丛里向前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草丛里掉了一把桃木梳,桃木本是镇宅辟邪的材质,但这把梳子却已经被阴气所蚀,看来是经常被那只阿飘戴在身边的东西。
顾唯笙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他只是想过来和对方立个规矩,又不是来抓鬼的,就算现在地上放了块金砖也和他没关系。
第88章番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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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配角很少有什么叫得出名的大咖; 但各个都是观众眼熟的实力派,弄得顾唯笙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剧组里为了“吸粉”而被邀请的流量。
而今天就是顾唯笙在这个剧组参演的第一场群像戏; 此时宋和安已经和谢枭相处了不短的时日; 而谢枭也终于可以不再有任何不适地走在阳光下。
“啪。”随着清脆的打板声; 各位演员也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融入了戏中。
三月的春光正好,身旁跟着谢枭的宋和安掐着时间最后一个走进了大厅。
一旁奉茶侍候的丫头们都乖乖巧巧地低头行礼叫了声“小少爷”; 宋和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向右一瞥; 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谢枭让他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兴奋。
“和安; 怎么这么晚才来?”坐在主位上一脸威严的中年男人沉声道,今天是三日一次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 而平时就是最后一个到的宋和安今天更是踩着点进门; 这不免让男人开口责问了一句。
宋和安自然不会说他是和“妖怪”玩的太开心才忘了时间,他眼珠一转; 甜腻腻地冲着男人身旁一副传统贵『妇』人打扮的老『妇』人撒娇道:“『奶』『奶』,你看父亲; 我就贪睡了这么一次; 父亲他就凶的像要吃了我一样。”
上了年纪的人哪能经得起孙儿这样的撒娇,长相着实有几分刻薄的宋老夫人此时也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摸』了『摸』少年一头短短的黑发:“贪睡好; 这是和安要长个子呢,一会儿让荷香给你房里再送点燕窝去; 咱们好好地补补身体。”
主位上的男人无奈道:“母亲……您再这么惯着和安他早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说别的; 单他那个小库房就要被您送的东西堆满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眼睛一瞪:“塞满了又怎样?难道我们宋家还差这点东西?”
话说到这里,房间里唯一一个坐在下位的年轻女人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变了变,她烫着一头燕城里现下最流行的卷发,身上穿着裁剪得体的深『色』旗袍,微微隆起的小腹让她艳丽的脸上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宋和安的生母去的早,这个女人正是这几年宋父娶的续弦何芸。
宋家的人丁本就稀少,此时坐在大厅里的更是只有他们四人,何芸这脸『色』一变就显得格外明显,宋老夫人看了看在她膝前撒娇的宋和安,又想了想何芸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这几年没少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的宋项明见气氛不对连忙打了个圆场:“我看和安最近的脸『色』的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