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入幻阵,能在六到七层幻境之内清醒过来的,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幻境会一层层自动更替;但是一旦起了杀意,那么幻境就会停留在那一层,直到幻境中的人把“对方”杀死,才会进入下一层,再度循环。
换言之,起没起杀意,在幻阵中的停留时间是差别巨大的。
半柱香时间过去,有两个人先醒了过来,一个是少城主霜凌,另一个则是天冶宗古涸。
霜凌先醒过来倒是不意外。幻阵考验的是心性而不是修为,霜凌虽然只有筑基前期,但心性显然不错,自然容易醒些。古涸却让班岚有些意外了。班岚不了解这人,但是对天冶宗的印象却不怎么好,现在见这人这么容易醒,倒觉得有些意思。
古涸的侍卫和霜凌带过来的冰野也没被困住多久,很快,四者就相携而出;紧接着便是聆风阁的一众灵鸟——这多是因为大白鹅好斗,在幻境中多呆了一会儿。剩下来的队伍里。则三三两两地出来了两队佣兵,和零散的二十来个人;余下的大半队伍,竟都留在了阵中。
眼看,时间就到了。第七层幻境的效果陆续消失,幻阵中,就有人开始动了。
一道枪芒像是挑破了夜色中蛰伏的危险,灵力波动如涟漪四散,周遭便杀机四起!
不知是谁与谁战到了一处,枪芒与一道凌厉的飞爪“锵”的一声碰撞,霎时,周边的兵戈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候还留在阵中的,显然都被勾起了杀意。
幻阵外的人见阵中一团乱战的景象,都不由得凝重了神色——他们不是一无所知的,这种时候要是强行将人拉出幻阵,那么幻阵对他们的影响可比他们自行识破要来的大得多。
到时候,谁来负责?
哪怕是救人心切,这种时候也容易惹得一身腥。
“嗤——”一声嗤笑兀地响起,众人望去,却见盘腿席地而坐的古涸正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那乱战,满眼鄙夷。
当下就有人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
阵中多多少少都有阵外之人的同门,其中自然也包括天冶宗的。古涸发出一声嗤笑的时候,那位尚在阵中的天冶宗弟子刚刚受了一击;立时就有人低声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筑基期的修士有哪个不是耳力过人的,那人咒骂的时候也没想着要避开古涸的耳朵。
古涸撩了撩眼皮,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那人,接着又无聊地撇开了眼,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连只兔子都不敢杀的柳师兄么——嘁,倒也难怪你能出来,怕不是又在幻境里捂着脑袋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噗……”不少知道内情的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古涸这人,说话吊儿郎当的,还戏精得很,倒是把柳文修当初的怂样学了个十成十。
“你!”柳文修脸都黑了,冲动之下就想迈步过去,却被身边的侍卫拉住了,只得沉了沉气,“我的同门可也是你的同门,你不仅见死不救,还这般嘲弄,是何居心!”
“同门?”古涸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便又摇着头笑,“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
柳文修被气了个倒仰,却也不好说什么。古涸并不是自己想加入天冶宗的,只是苦于自己有个身受重伤的姐姐,天冶宗便使了些手段,将他姐姐半死不活地拖着控制了,这才让他给天冶宗卖命,出了不少九死一生的任务。
即便如此,柳文修仍然咽不下这口气。他能出幻阵,并不是真的没杀性,而是身边带了个清心明智的法器,这才让他能仗着外物突破幻境——然而这自然是被这些选拔而出的精英所不齿的,不想直接被古涸捅了出来,其他人想也能猜到他的手段。
真有意思——迤墨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些人修争执,肩头的班岚则早就仗着自己是个“灵宠”而笑成了一只蠢鸟。还不忘了用神识在他脑海里传音:“主子,他们有意思不?”
可惜这场好戏没能演下去。
眼看柳文修又要骂回去了,一旁一直在打坐、八风不动的楚千辰睁开了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柳文修噤了声。之前他正面遇到过楚千辰,差点就被他给捅死了——心有余悸。
古涸则乐了,起身几步走到楚千辰身侧坐下,拿胳膊肘捅捅他:“哎,不修炼了?”
楚千辰闭上了眼,不说话。
古涸从来都不是个看人脸色的,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就应了我呗,你又不亏不是?”
他之前盯上了银辉石,心痒痒地一门心思想要用那颗石头来练练手,无奈最后还是被楚千辰得了去,他便一直想让楚千辰把石头给他用,大不了他就用那颗石头给楚千辰养剑就是了。
楚千辰皱了皱眉,睁眼打量他一眼,并不是很信任。
“嘿,你还不信我?”古涸挑眉,“老冷着一张脸,跟老子欠你似的。”
不料,下一瞬楚千辰就把石头丢了过去,半句话没说。
古涸接过石头,在手心里看了两圈,笑:“你这人有意思。放心,不会给你炼废的!”
楚千辰则勾唇:“我还不缺这点外力。”言下之意,炼废了又如何,他楚千辰还不至于非要靠这石头才能结丹。
这两个人,倒是各有各的傲气。光看之前争抢那冰兰草的阵势,还真想不出来两人竟是这种相处模式。
班岚站在自家主子肩上,看着那两人的样子,暗自琢磨着。如果之后去荒域,免不了要组个佣兵队伍,他和主子两人还是少了点,说不定可以把这两个带上……或者把他们发展成聆风阁的合作对象也不错?
第三十一章 出谷()
幻阵里头,被勾起杀性的修士眼看着就越打越凶。虽然修为差距都不太大;一个两个就算都使出了杀招;也不至于让别人直接毙命;再加上阵法虽然会把杀招往他人身上引;却不会那么精准,这就导致那些人身上伤口不断增多;但毫不影响地依旧混战成一团。
这样子,再打下去;就算不死也会有残的。
阵外的人坐不住了;情急之下;就有几个人找上了迤墨:“白虎大人;不知您是否有法子停了这幻阵?”
幻阵勾起人的杀性;要是强行把人扯出来,那么那股杀意恐怕就不能消除了,会带到现实生活中;难免以后生心魔。当初的迤墨在白虎族中闯幻阵,也就是因为不能强行扯出来而拖延了太久,等太玄把阵法给直接破坏了;他才清醒过来;饶是如此,依旧受了不小的影响。
于是迤墨冷着脸;回道:“我若是有法子;那还要自己闯作甚。”
前来询问的几人讪讪。人白虎都没法子;他们总不好意思说;在人家的地盘上把这阵毁了就行了吧?
还要不要命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班岚站在自家主子肩上,给迤墨传音入密道:“主子,咱们可以借着那个柳文修挑点事儿。”
接着,就细细讲了两句,迤墨听着,差点绷不住脸——这杂毛鸟,果真是个黑肚皮的。
于是迤墨慢条斯理地发话了:“你们若是救人心切……我倒是也知道个法子。”
见那些个人修立时望过来,迤墨才接着讲:“直接将人拉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眼下还是要让他们自行堪破,方能解决后患。你们只需要寻个让人清心明智的法器或者丹药,带去阵中给里头的人用上,他们自然能够醒转。”
话是这么说,听到这方法的那些人修面色却不是很好看了。
清心明智的法器丹药,说来容易,却不是人人能得的;就算有,又哪舍得给他人用了去?法器还好说,用了也不过需要温养温养罢了,可丹药却是用一颗少一颗,还可遇不可求——说起来都是关心同门互帮互助的,可谁会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面面相觑间,有几个人是显然八风不动的。
古涸不用说,一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楚千辰也说不动的,他天霜门借着“缺人”的旗号,意思意思也只来了他楚千辰这一个队伍罢了,阵里压根儿没有他的同门。至于城主府那边,总共三个队伍共五人一兽,剩了两个人却不在幻阵中,而是出了困阵后没进幻阵,直接在困阵边上打坐恢复灵力;也没有谁被困在幻阵中。再有聆风阁,向来中立不说,也是全员安全,更没有出手的道理。佣兵则更不用说,本就是刀口舔血之辈,各自为政不坑人就不错了,还出手救人不成?
剩下来,最大的势力就是紫宸教了;可偏偏这些占卦观星的,最擅长应付幻阵;总共五个紫宸教的弟子一个没少地全出来了,而他们的临时搭档身陷幻境,也没有硬要他们救的理由。
这么算下来,只能在剩下的八、九个人中找突破了。
柳文修的存在一下子就变得特别扎眼——他身上有清心明智的法器,这个大家心照不宣的都清楚。法器嘛,借给他人用用又不至于损失太过……
“柳兄高义,劳烦您慷慨解囊,将那法器借来一用吧。”
高帽子往柳文修头上一扣,这法器,柳文修只得借出来——谁叫他之前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古涸呢,现在他不愿意做个表率都不行。
柳文修一边“高义”地把法器掏出来,一边绿着脸在心里低咒——古涸这个白眼儿狼,还有那白虎也不是个好东西!
毕竟,这样一来,就是直接把他遮羞布都扯了下来。原本心照不宣大家知道他用法器,也不过是心照不宣,没有什么明着的证据说他是走后门通过的选拔;而这般让他把法器亮了出来,就相当于他明晃晃地承认了自己走后门的事——在进谷前,这法器是在他家师尊、同时也是族叔身上的,消息灵通点的都清楚。
法器只有一个,阵中的人却不少,一个个轮流着救下来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期间若是有谁残了死了,那保不准会对施救的人心生怨愤。于是,柳文修刚把法器掏出来,一下子就被急吼吼地拿去救人了,他也只能强撑着一张高风亮节的脸,背着手假装关切地看着阵中的人拿着他的法器,往一个接一个的人身上按。还包括一些和他有过节的。
偏偏这时候,困阵边上恢复灵力的两个城主府的修士也一脚踏进了幻阵,而某个人模狗样的少城主则很是“关切部下”,立时就站到了柳文修边上,十分有礼貌地拱拱手:“承蒙柳兄不弃,倘若一会儿在下府上的人不能顺利摆脱幻境,还需劳烦柳兄。”
柳文修脸都僵了,却也只能挤出一丝笑容:“那、那是自然……”
霜凌则是笑吟吟地又谢过了一遍,有一搭没一搭地瞎寒暄,没一会儿就把柳文修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
迤墨早就闭上了眼打坐,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笑出来了。
而古涸,更是早就乐不可支地在拍大腿了,身子前仰后合地不时撞一下边上的楚千辰,惹得他皱眉把古涸推远了些。
“哎、哎哟,有意思有意思哈哈……”被搡开的古涸压根儿没在意,揉着眼角,“白虎大人当真智慧过人,这主意好,这主意好。”
楚千辰听着古涸这般说,暗自挑了挑眉,心说,还不知道到底是白虎大人的主意,还是他身边那只“蠢鸟”的主意呢。如果他当时感觉没出错,那么,对他传音入密的应该就是那只“蠢鸟”——换言之,那鸟的修为至少金丹呢。不过,这于他无碍就是了。
柳文修听着古涸嚣张的笑声,额头青筋直跳,维持着嘴角的笑容自我催眠听不见。
结果还有个添把柴的霜凌:“啊,时间差不多了,他俩醒了。看来这回不用劳烦柳兄了,待出了谷,小弟请柳兄吃酒,再怎么说也是共患难的交情!”
柳文修:“呵呵不敢当不敢当……”m!d!z!z!
少城主大人一脸欣慰地去迎接部下了。
古涸觉得这少城主简直是人生知己。
杂毛鸟乐不可支地站在猫崽子肩头,咧着嘴朝猫崽子传音:“主子,好不好玩儿?”
迤墨睁开眼斜睨了杂毛鸟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弯了眼,小小声地凑在杂毛鸟脑袋边上说:“好玩儿!”这些人修,一个比一个能装,倒真是照着他家杂毛鸟的想法来行事了;就是那少城主的表现让人有点意外,这是得有多大仇啊,这么欠抽地去撩一把。
实际上也难怪霜凌这么欠,城主府早就看天冶宗不顺眼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商会。
天霜城的商会向来是由城主府来把控的,一来天霜城的天材地宝多,比较起其他城市的商会来,天霜城的商会更注重于“卖”,而不是单纯提供平台给其他势力交易;二来就算是提供交易平台、举办拍卖会,这中间的收益也是跟天霜门、佣兵公会分成的,这么多年来平稳运行都是靠这么几方势力联合维持的——偏偏今年插进来一个不长眼的天冶宗。
天冶宗是搞炼器的,还颇有些垄断意味——但垄断不到天霜城来。天霜城因为一个天霜门撑着,城中自然是剑修居多。剑修可以说是对法器需求最低的一类修者了,他们整个修道途中,不出意外只需要一柄剑的剑胚,就可以作为本命法器,随着修行不断提升不断完善,最后剑人合一羽化登仙,中间就算要温养剑胚,需要的也不是炼器师,而是铸剑师。
铸剑师是炼器师中的一个独立分支,和炼器师的驳杂系统不一样,铸剑师虽然也是炼器,但是越到后面越专一,一个臻至化境的铸剑师终身只会完满铸成同一把剑,是和剑修固定搭档、一同进步的。
天冶宗显然不可能给天霜门提供这样的铸剑师,天霜门的铸剑师自然也是内部产生、内部绑定的,为此,天霜门对炼器师的需求就更低了。
但是,天冶宗在别的地方受到的待遇可完全不同。他们到哪里都是备受推崇的,谁不喜欢给自己配备些保命的法器,这些属于外力,但不属于歪门邪道,况且并不是什么人都像剑修一样只用一种法器的,自然而然的,炼器师就被捧得地位超然;同时,也就成了各个商会的财神爷。
天冶宗显然是被捧惯了,一拨人来到天霜城,就明确地想往商会里掺一股,端的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结果,在天霜城磨了一年,虽然占到了一定的铺位,却还是没能入股,法器售卖的成绩也不是很好看。
没办法,剑修不怎么要法器,而佣兵在公会里又有用功绩点换取法器的内部渠道,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去向天冶宗买?只有偶尔出现些稀缺的法器,或者廉价些的一次性防御用具,才卖得出去。
这种时候,天冶宗还是一副鼻孔朝天要入股的姿态,城主府又不好撕破脸,自然是憋了一股气。
于是霜凌逮着机会,好好撒了一口气,偏偏姿态很低言辞礼貌,任谁看都是一副恳切感激的做派,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话又说回来。城主府的人没被幻境困住,他们出来的时候,“营救”也已经过半了,再等了不一会儿,所有人就都出阵了;迤墨也就顺势公布了万年冰魄之事,反正等出谷后也瞒不过那些老家伙。
一时间,清醒过来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没有人丧命,但是什么刀气入体啊之类的杀招后遗症可不少,被自身属性相对的杀招攻击,多少都需要时间拔除。不少人都自诩精英,结果被一个小小幻阵困住不说,还搞得一身狼狈;那宝贝也已经被白虎取了,哪怕之后可能通过大比抢夺,可是有多少人能在大比之前恢复过来?即便恢复过来,又有几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