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炼化的源气进行攻击,隔空扰断通灵侍体内的源气流转,从而让它们在远处就崩溃消散,只余源气飘来,汇入体内。
已经经历了八次混园围剿的一行人,在通灵道深处暂停休整。
倘若不出预料,第九次围剿,就会是通灵道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挑战。
班岚所处的位置已经非常贴近通灵道的中心,而他怀里的那枚蛋,温度也越来越高,从刚入手时的温凉,渐渐变得略高于班岚皮肤的温度,隔着一层蛋壳,班岚能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搏动和呼吸,一时间恍然觉得自己这是在孵蛋。
在这通灵道之中,迤墨尽管已经是个元婴后期的白虎了,算上来却还是修为尚浅,因此在进入第七次围剿的时候,身上就受了不少的伤。然而班岚目前还不能动用灵力和魔气,游离在身侧的混沌之气也仿佛隔着层隔膜,不能使用,导致他连体内空间都无法启用,更别说寻到什么药材来给迤墨治伤了。
而寒烟老祖……寒烟老祖明明能动用灵气,却竟然打不开自己的体内空间,除了能打以外,差不多就是个废鸟了。
好在源气主掌生灭,在迤墨体内流淌的时候,有意控制之下,生生不息之力一次次冲刷着经脉,治愈效果倒是挺好,只可惜迤墨并不能在自行治伤的时候得到足够的休息。
班岚没受多少伤。
自从通灵道对他形态的桎梏解除之后,他身体的强度似乎得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提升。如果说以往他强悍的肉身是可以硬抗灵气、魔气、术法、武器等的攻击,那么现在,他的肉身就仿佛有了一种化解和吸纳的力量,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似乎被血肉中浸透的源气化解了一部分,留下些微的奥义被吸纳、填充进他的身体。
简直就像在被通灵侍刻混园。
班岚盘坐在回归原本状态的混园之内,看着面前打坐修复自身的迤墨,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这两日来,他们应对的战斗实在是太密集了,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消化吸纳的源气;更别说利用这些源气使自己“生而知之”了,班岚压根没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指示和答案。
衡天木是个精明角色,班岚确信他不会糊涂到拿源气的事情忽悠自己。既然衡天木说了这种通灵是“渐渐”的,循序渐进的,那么问题一定就出在了体悟上。
阖目凝神,班岚决定,再一次问天——问天道,或者说,问灵。
通灵道,巫族借木问灵之道。班岚立足于巫,本人都进了这通灵道,没了神木这么个媒介隔在中间,还怕不能问灵吗?
仿佛置身于海。
潮起潮落的声音渐渐隐没在脑海,班岚摒弃全部杂念,只求一问:何者可用?
灵气,魔气,混沌之力,皆是我手中之器。
上天,下海,莽荒之地,皆是我所行之域。
问天,问地,问自身灵,皆是我道法所立。
求生,求死,求万物源……皆应听我号令。
“仙修过分……我等堂堂魔族竟被打为邪物!”
“……他们追求长盛……”
“何谓天之骄子……”
“……巫又如何!”
“救命……”
“……为何我生来只为自救……”
“不甘心……”
“乾胤!”
无数纷繁复杂的话语涌入脑海,崩溃的、激昂的、愤怒的、不甘的……情绪如海啸般轰然砸来,又在最后一句“乾胤”的话音中被轰然击碎。
班岚面色一白,脑海中像是有什么屏障被击碎了一般,下一瞬,天地间无数灵气、魔气、混沌之力……还有掺杂在其中的、不属于这片天地间的力量,猛地一震,化为滚滚浪潮席卷而来,在班岚所处的混园上方汇聚成可怖的漩涡。
外头护法的寒烟瞳孔骤缩。
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天道的回答竟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
班岚此次引动天地之气的动静太大;把浅浅入定疗伤的迤墨都给惊醒了。
迤墨从入定中醒来,转眸就看见混园上的阵光有龟裂的迹象;再一看班岚,眉头紧皱;面色发白;本就是淡色的薄唇更白了;牙尖刺破后渗出的金红色血珠子更为明显。
这样子可不行。
迤大猫斟酌了一下;当机立断唤了声外头的寒烟:“寒烟前辈,劳烦暂且挡一挡!”
“唰!”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便化作弧形的穹顶,罩在了混园上方。
寒烟收回手,回头对混园中的迤墨回道:“已经挡着了;你把班岚转移出来;稍微挪远些。”
通灵道中的混园崩碎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迤墨显然和寒烟想一块儿去了。
班岚现在的状态说好很好,说糟糕也很糟糕。
好的是班岚身上没受什么伤,哪怕灵气、魔气灌体而入,也是处在相对合适的身体条件之下;而且班岚并非毫无准备,也算是时机合适。
至于糟糕的地方;就在于这天地之间的气一股脑儿地冲下来;不亚于连续不断的渡劫老祖轰击;班岚就算是再怎么强于肉身;这番要是放任气流横冲直撞;大半条命就没了……更何况,班岚的识海也在受到另一种冲击,并不能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突破。
班岚的状态需要他自己稳定维持,移动身体的工作就交给了迤墨。
迤大猫麻溜地站起身,弯下腰两手一抄,就托着腿弯和肩背,把杂毛鸟横抱了起来;虽然有点不顺手,但这也是目前状况下移动最小的抱法了。
第八次围剿结束的通灵道中,这片区域里暂时不会有新的通灵侍形成和发动攻击,因此迤墨把班岚放置在此处七个混园包围的中间开阔之地,替他调整好五心朝天的姿势;接着,迤墨便俯下身,微微侧过头,果断把嘴唇贴在了班岚唇上。
柔软的指腹按着班岚的颊侧,提醒他打开牙关。
班岚从脑海里剧烈的晕眩中抓住一丝清明,一下便意识到了自家主子这是在干什么。分开齿列,班岚不是很能控制力道,一口下去,咬得有点狠。
迤墨微微抽了口气,舌尖勾着班岚的舌,卷进口中,报复似的拿虎牙用力磨了磨;两人交换了一口舌尖血,暂且进入了双修状态。
既然杂毛鸟一个壳子吃不消,那么身为双修道侣的迤墨自然是最合适的分担对象。
班岚这时候也不会矫情说不让自家大猫冒一点点险;事实上,这次说不定还就是迤墨唯一一次引气入体的机会,班岚自然不愿放弃这个两全的可能性。
迤墨吞下舌尖血,舔了舔班岚唇角溢出的一点血丝,便转过身,一撩袍子在杂毛鸟身后盘腿坐下,双臂平伸,掌心牢牢地贴在班岚的后心。
体内,源气顺着功法不断运转;待气息圆融,迤墨深吸一口气,将它们从自己的掌心缓缓打进班岚体内;不多时,另一只手掌便接到了班岚反馈过来的、带着他体内独有气息的源气。
双修循环大周天建立成功。
寒烟见状,又等待了几息,等两人气息愈发平缓圆融,便撤下了光明灵力的屏障;霎时间,裹挟着无声呼啸的天地之气滚滚而下,朝着班岚的天灵盖便奔涌而入!
班岚浑身一震,羽毛幻化的衣袍上无数暗金色的符文被点亮,一瞬间,繁复的图腾从领口露出的皮肤开始攀缘而上,转瞬间爬过修长的脖颈,蔓延到颊侧和眼角;袖口处露出的手腕也不例外,细碎而繁杂的图腾如羽毛般交织、覆盖,沿着腕骨盘绕攀爬,藤蔓般缠绕在指间,甚至于指甲盖儿上都浮现出暗金色的图腾。
迤墨身上的变化紧随其后。与班岚不同的是,迤墨身上的图腾没有那般复杂,绝大多数看得出走兽的影子,只有极少部分羽状纹路掺杂在里面;那身雪白的皮毛幻化的衣袍上,竟也开始闪烁出荧光,冰蓝到浅蓝,还在逐渐加深;细细看来,正是与班岚如出一辙的符文,也是这通灵道中的铭文。
寒烟守在一旁,仰头看着无形的气旋在空中席卷而过,连带着通灵道上空雄奇的山水幻象都变得模糊变形起来,仿佛隔了一层篝火看对面的人,只能瞧见一双熠熠的眼,神秘的,静谧而亘古的。
神思一阵些微的恍惚,寒烟甩了甩脑袋,移开视线,专注地为班岚两人护法。
天地之气灌体,他固然不能阻止,但稍作干涉和引流却是可以的。
现在班岚和迤墨尚不见疲态,硬生生扛住了这些气流的冲击,却不代表两人能够安全无虞地坚持下去,也不代表这气旋不会变本加厉地涌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班岚渐渐适应了脑海内某种桎梏被打破而产生的晕眩,随着天地之气入体,这阵子干涸的经脉仿佛得到了甘霖的浇灌,空荡荡的身体重新感受到充实的、经脉鼓胀的感觉,尽管带着撕裂和胀痛,却依旧让班岚渴求。
要不是顾忌着身后还有自家主子帮忙分担冲击,班岚恐怕会更加疯狂地吸纳这些气;只不过就算是经过他的炼化,这气的冲击对于迤墨来说也依旧不容小觑,因此,班岚脑子里头一根名为克制的弦一直绷着,调整自己,把吸纳速度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事实证明这么做是对的。
就在班岚觉得身上的经脉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冲击时,通灵道中响起一阵嗡鸣;以周边的七个混园为起点,白色的光芒不断朝外扩散,一个、两个……几十上百个混园如星火燎原般燃烧了起来!
啪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班岚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无数奥义聚集而成的白色火焰从混园幻象上升腾而起,如陨星一般朝着班岚奔袭而来;一朵朵一团团密集地撞击在班岚身上,便化作一道流光,钉进班岚的血肉之中。
沉闷的声响连连响起,像无数重锤狠狠地砸在身上,力量穿透了血肉,轰击在骨骼上,绵密的碎裂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夹杂着骨骼高速修复的、令人牙酸的伸展、扭转的声音;伴着这些新一轮的挑战,班岚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体会浑身上下被碾碎、重组、碾碎、重组的过程。
还好当初感受过被茕芜和尚一巴掌拍到稀巴烂的感觉。班岚苦中作乐地想着,心说这简直就是在被数百个茕芜和尚围殴啊。
迤墨的状态并不比班岚好。
班岚受到的这些冲击同样在他身上出现;袭向班岚的白色火光在杂毛鸟身上流淌而过,顺着迤墨的手臂同样传导到了迤墨身上,一下下地将游离在体外的符文一并敲入血肉、骨骼,蛛网般细碎的裂缝遍布全身的所有骨头,白色的火焰带着金色的光点,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
两副骨骼,在白色火焰的锤炼和煅烧中渐渐化作白玉一般的质感;骨髓中流淌的金色越来越浓,渐渐地,绵密的疼痛化作浑身上下微烫熨帖的酥麻……
班岚饱受摧残的神识终于可以放松些许了。
·
“呼……”
“呼……咳。”
熟悉的呼吸声在耳边响着。班岚有些恍惚地侧了侧耳朵,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一些细碎而陌生、又莫名熟悉的声音。
呼吸的人似乎已经奔波了很久。
声音干哑,节奏不稳,进气少出气多,怎么听都是个病入膏换、命不久矣还在奔波劳累瞎折腾的家伙。
那家伙还有心思轻笑着哼歌。
“日升日落哟,天黄黄,地茫茫……”
“潮涨潮落哟,风苍苍,海泱泱……”
“谁家娘子哟,遥遥望,好儿郎……”
“谁家郎君哟,笑朗朗,着华裳……”
调子似乎很是悠闲自在,那人哼得仿佛自己就是小曲儿里头那个,勾得人家姑娘神思不属、日夜盼望的华裳郎君。
假如他不是气息不稳、乱打节拍的话。
“喂……别唱了。”一个细细软软的、清冽的童声打断了这首跑调的小曲儿。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班岚恍惚知道,是那个说话的小童,被这气息不稳的人抱在怀里,这会儿正调整姿势,从那个怀抱探出手来捂他的嘴巴。
果然,接着就是一声疲惫又轻快的闷笑:“……呼……怎么,嫌我唱得不好听?”
那小童显然不是这个意思,支吾了一下后,却嘟嘟囔囔地顺着抱怨道:“……你说了要给我唱儿歌的。”哪家小童会唱这种不三不四、遣词造句乱七八糟、又勾勾缠缠没个正形的情歌啊。
班岚心里微酸。
他不知道是那人开口了,还是自己开口了,语调仿佛还有些赖皮:“那恐怕没时间了,下回吧。”
小童没有回应。
班岚仿佛看到一片细碎的光点在自己面前碎裂开来。
确实没时间了。
不是唱的人没时间了,而是听的人没时间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短的三刻钟时间内,每一息都仿佛是一个冗杂的梦境,班岚脑子里似乎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情绪与记忆,以及一些烙印到了灵魂深处的“常识”。
大约这便是衡天木所说的“生而知之”。
班岚脑海中纷繁的幻象褪去,只余一点点不甚明显的印记。缓缓睁开双眼,体内涌动着阔别二十多天的、饱胀而充实的力量感;身后,一双熟悉的手掌微微松动,顺着班岚的腰侧环绕过来,松松地圈在了他身上。
班岚侧过头,蹭了蹭迤墨软趴趴磕在他颈窝的、汗湿的脑袋,轻声道:“主子……幸苦了。”
迤墨手指抠了抠班岚的腰带,哼唧道:“……那亲一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班岚回过身把自家主子捞到怀里;五指顺了顺迤墨的发丝;指尖温热的灵力流淌而过,便将汗湿的水汽给烘干了。手指按摩着自家大猫的头皮,班岚垂下头;顺着最熟悉的角度轻轻含住了他的唇瓣,安抚地吮了吮,便挑开齿列;去好好检查一下被自己咬破了口子的舌头有没有愈合。
事实证明迤墨的舌头愈合得很快;就是有点不听话;有点调皮;需要好好地训一训,再好好地安慰安慰。
可惜现在不是适合两人亲密的时候。
班岚心中还残余着些突破时灌入脑中的情绪,这会儿心中尚且有些酸涩与不甘;而这一切都被自家大猫身上的气息、唇舌的触感,以及温热的、环着自己脖颈的双手给安抚、抹平。
恋恋不舍地分开双唇,班岚亲昵地蹭了蹭迤墨的额头;轻声道:“主子……”
“嗯。”迤墨用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手指按揉着班岚的发根;小有不满地抱怨:“你这都能走神。”
班岚笑笑;歉意地啄了啄迤墨的嘴唇;坦诚道:“我刚刚大概是做了很多个梦。”
没打算瞒着迤墨,班岚整理了一下思绪;简单地讲了讲自己还零星记得的东西:
“我听到一个人声;似乎是病入膏肓的;说话时气息不稳;也可能是受了重伤。”
“他怀里应当还抱着一个小道童。”
“这两人似是陷入了一场长久的奔波,感觉上像是漫漫无尽头的。”
“后来那个小道童消失了……”
班岚喉头一哽,顿了顿,又改口道:“从他怀里不见了。”
迤墨抱着杂毛鸟的脖子,通过道侣契约,又或者是长久以来的默契,能够明晰地感受到班岚心头丝丝缕缕的怅惘与无措。若有所失,又无所适从。
“没事的,都过去了。”最终迤墨这么说。
迤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直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