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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墨想着,要是自己头一回见到的是这样的杂毛鸟,大概也会觉得这是个妹子吧。
说不定还会想让他当媳妇儿……
猫崽子抿抿嘴,耳朵根有点烧。嗯……毕竟,他家杂毛鸟这么好看。
“……主子?”班岚见猫崽子打开画卷就挪不动眼了,等了一会儿又见猫崽子开始傻笑;终于忍不住去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迤墨的眼睛还黏在画上,下意识地回答,“班岚!你那时候真漂亮。”
“……”班岚瘪瘪嘴,那种仿佛失宠的情绪又来了。
他在猫崽子身边绕来绕去,见迤墨一直不肯放下画卷,终于忍不住伸手把那幅画扯开些,自己把脸凑到迤墨面前,带着些委屈地说道:“主子你看我,我现在也好看。”比以前好看……所以别看画了。
迤墨被扯开了画,猝不及防间看到了班岚现在的脸,下意识地和画像对比了起来。眼睛变了,脸型变了——但确实更好看了。精致而深邃,很适合笑的模样;这会儿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又有些傻气。
“嗯,你是本尊养的鸟,怎么都好看!”迤墨不知怎的,心情有一点雀跃,学着杂毛鸟的样子捧住那张脸,对着两只眼睛各啄了一下,“眼睛最好看!”
班岚为了让主子看脸,是扶着膝盖半蹲在他面前的。这两下被啄得,忽然觉得有些晕眩,有些站不稳——主子太擅长犯规了。
要罚一下——
班岚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也在猫崽子反应过来之前,薄薄的唇已经落在了迤墨的眼皮上了。
第十九章 索吻()
迤墨的眼睛,是典型的猫儿眼,圆溜溜的,眼角微翘;瞳仁是接近于墨色的墨蓝,朝着光的时候,看上去如同夏夜的星空。
班岚爱透了这双眼睛。一旦他家主子,睁大了这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过来,他就觉得能把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给他。干净,透亮,清凌凌的,像是懵懂,又像是透彻,里面的情绪也是饱满灵活的,直白又热切。惊喜,委屈,关怀;会在那双眼睛里盛得满满的,然后一股脑儿的全递到班岚面前。
像是一整个鲜活的灵魂,像是一整颗鲜活的心脏。
当一个人全无防备地剖开自己,把整个灵魂都真实呈现到了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班岚亲吻那双眼睛,像是在亲吻着珍宝,温柔而珍重。
主子老爱犯规。这双眼睛也是犯规的。声音是犯规的,柔软的掌心是犯规的,嘴唇是犯规的,整个猫都是在犯规的。
如果不是犯规,那为什么总是会让他的心脏不听使唤?像是要从胸腔里自己跳出来,然后跑到猫崽子跟前,献给他。
班岚乱糟糟地想着,嘴唇慢慢从眼睑上移开,然后细碎地亲吻猫崽子的眉心到额头,最后又落在了发心。他抱着猫崽子,把猫崽子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让他去听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把主子抱在怀里,久一点,最好再深刻一点,如果能像铭文一样铭刻在他的骨血甚至灵魂里,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主子……主子。”班岚的鼻尖蹭着迤墨的发心,声音带着些暗哑地呢喃,却也没说出什么完整的句子,只是一声一声地唤着,甜到发苦——甜到发腻。
迤墨眯着眼睛靠在班岚胸口,耳边的心跳声熟悉又陌生。熟悉到让他可以安睡,又陌生得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乱跳。
顺着杂毛鸟的力道,在胸口蹭了蹭,迤墨眼皮有点颤,觉得不同的地方被亲的感觉差别很大。忍不住眨了眨眼,回想着杂毛鸟的嘴唇在眼皮上摩挲的感觉——有点热热的,有点奇怪,但并不讨厌。
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能不能……”
“怎么?”班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温和,很轻柔。
迤墨咬了咬唇。他抓着班岚的衣襟,抬起头,尽量理直气壮地再次说道:“能、能不能再啄一口?”
杂毛鸟头一回啄他的发心时,他就想说了。那时候杂毛鸟肯定会同意,可是被三只寒鸦给打断了。不知现在杂毛鸟会不会愿意再啄他一口——猫崽子有些忐忑地抓紧了手里的布料,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班岚。
“……当然。”班岚怔愣一下,失笑。主子果然——擅长犯规。
他低下头,轻轻啄了啄猫崽子的眉心,然后柔声问:“要啄哪儿?”
猫崽子没想到这么容易,下意识地回答他:“眼睛,再啄一下。”班岚便依言啄了。唇落下片刻,就离开了蹁跹的睫毛,却在刚移开的时候,猫崽子又继续提要求了:“鼻子,鼻子还没啄过。”
猫科也会用碰鼻子来表示亲密,鸟又爱啄,那么让杂毛鸟亲亲鼻尖,应该也可以吧。
班岚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迤墨的鼻尖,然后下意识地顿住,直觉猫崽子还会提别的要求。果然——
“嘴巴也没啄过。”迤墨的眼睛亮晶晶的,接连着索吻成功,他就更加理直气壮了,期待地看着班岚。他想着,自己偷偷碰过鸟喙,但是人形和原形应该不大一样,还想试试人形的。
班岚倏地摒住了呼吸,却没有依言啄下去。
迤墨疑惑了,拉拉他的衣角:“怎么了?”
班岚垂头抵着猫崽子的额头,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他饱满的嘴唇,然后沉默了一下,道:“主子……嘴唇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能随便啄的——只有爱侣之间才能这么做,譬如你的父母亲。”
“可——”迤墨皱起眉,他才不想去考虑别的,只是想感受一下被杂毛鸟啄到的感觉。
可是班岚打断了他:“主子,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他不是不想啄下去,只是不想这样哄骗猫崽子。
他忽悠过猫崽子很多次,但这次不一样。心脏失控的感觉出现这么多回了,他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但是不能让懵里懵懂的猫崽子这么草率,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被吻。
感情的事,他还是希望主子能先想明白再说。到时候,如果愿意接纳他,那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愿意……杂毛鸟被自己的想象给哽住了,拒绝去考虑这个可能性。
班岚沉浸到了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发现自家主子没按照他的思路去想问题。
迤墨考虑倒是考虑了,可是他的思路向来是走偏的;他没去考虑自己找伴侣亲亲的问题,而是直接想到了杂毛鸟娶媳妇儿的场景——以后杂毛鸟会亲吻他的爱侣,用同样温柔,甚至更加温柔的姿态,去亲吻爱侣的发心,额头,眉心,眼睑,鼻尖,掌心……和嘴唇。或许还有别的地方。
杂毛鸟不愿意亲他,是因为杂毛鸟要留着以后亲媳妇儿。
迤墨忽然就觉得委屈了。
杂毛鸟,明明是他的鸟。他应该乖乖的,听话,自己想让他啄哪儿就啄哪儿,而不是还想着娶媳妇儿,不愿意亲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
杂毛鸟是他的。
迤墨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他忽然揪住了班岚的衣襟,猛地一扯,垫起脚,发狠地一口咬上了那两片淡色的薄唇,尖利的虎牙咬住了班岚的下唇,狠狠一磨,便划破了嘴唇内侧柔嫩的粘膜,带出了浓重的血腥气。
猫崽子像是受了刺激,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后,松了松牙齿,然后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
班岚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到了。迤墨扯过来的力气太大了,差点没站稳,班岚就下意识地扶住了他,却没想到嘴唇一热,再一痛,就被猫崽子咬破了皮。
白虎的凶性,在这个几乎算不上亲吻的亲吻中,似乎得到了激发。猫崽子就着虎牙划破的伤口,吮吸渗出来的血珠,像是尝不够似的,咬了好几口,贪婪地含吮。
班岚轻轻拍抚迤墨的脊背,自己却被这个亲吻弄得心神震颤。嘴唇上的伤口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猫崽子含吮着他的嘴唇,那样陌生又柔软的触感,口腔里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着他。
被主子吻了。毫无疑问的,明确的。班岚浑身肌肉紧绷,竭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不顾一切地反攻过去,他几乎用尽了这辈子的自制力,才让几乎爆炸的大脑保住了一丝理智。
迤墨含吮着班岚的下唇,过了一会儿,又换成了上唇。他没有得到回应,便泄愤似的又咬了一口,慢慢含吮着,却在呼吸时带出了一丝短促的抽噎。
这一丝抽噎可把班岚吓住了,原本还有些头脑发热,听到这一声,却是吓得浑身都凉了——主子这是……自己把自己凶哭了?
猫崽子的呼吸明显不稳,嘴唇颤抖着,却固执地不愿意放开班岚,牙齿毫无章法地一会儿咬一口,却没有用上力,抽噎的频率倒是越来越高。
血腥味慢慢淡了,嘴里却忽然尝到了温热的咸味,班岚心脏一阵揪痛,手掌抚摸着猫崽子紧绷的脊背,顺从地张开嘴,温柔地回吻猫崽子,轻柔地含住饱满的唇珠,舌尖勾扫过尖锐的虎牙,慢慢将猫崽子安抚了下来。
好不容易,猫崽子总算是收敛了爪子,班岚没敢放开他,嘴唇贴着嘴唇,说话间触碰着摩挲:“主子……别哭。”
“……”猫崽子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哽咽,“你、你不准娶媳妇儿。”
班岚一怔——这个,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媳妇儿了?
猫崽子却因为没得到回答,红着眼圈瞪他,换了副更凶的语气,抽抽搭搭地凶道:“你!你是不是不听话!本尊、本尊已经亲过了、你嗝、你是本尊的鸟!不准、不准亲别人!”顿了顿,又说补充道:“也不准别人亲你!”
天……班岚觉得一阵晕眩,克制着在近在咫尺的唇上短暂地碰了碰,哑着嗓子试探着问:“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猫崽子这番话,虽不至于到爱的程度,但这满满的独占欲,已经让班岚受宠若惊。
“本尊说,不准你亲别人。”猫崽子嘟哝着,把他认为最要紧的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呵……”班岚笑了起来,细碎的亲吻落在眼睑上,脸颊上,舌尖掠过,把那些罕见的泪水都舔吮干净,然后慢慢贴上猫崽子的嘴唇,呢喃道:“好,我是主子的,不亲别人。”
迤墨意识到班岚现在这是在应他的要求,亲吻自己的嘴唇,便安分地受着,体会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亲吻。
杂毛鸟亲得很舒服。很温柔,薄削的嘴唇格外柔软,轻柔的摩挲含吮,比亲在其他地方的感觉更加细腻,也更加复杂一些。迤墨配合着,感到班岚的舌尖扫过齿列,便顺从地打开了牙关,放那条灵活的舌钻进了口腔。
敏感的口腔黏膜能感觉到舌尖扫过时的痒,却不想闪避;舌尖相触的时候,也只想有更多的触碰;不由自主地吸食着对方的津液,慢慢在亲吻中得趣,想让它延长,更久一些。
两人都是修士,呼吸来不及了,就打开浑身气孔。
第二十章 傀儡术()
迤墨发现最近的杂毛鸟越来越黏糊了。以前只不过是喜欢把原形的自己揣怀里,人形的时候还比较克制;现在是动不动就把原形的自己捞起来蹭毛亲爪子,动不动就贴在人形的自己身边挨手挨脚的。
不过迤·白虎大人·墨觉得很受用。嗯哼,自己养的鸟,当然要粘人一点才更受宠。
那天的一个亲吻像是打破了某个界限,不管是班岚还是迤墨,都抛开了之前的某种克制——对拥抱的渴求也好,对亲吻的渴望也罢,似乎都不必克制着了。
在人类这边,似乎有个说法叫做皮肤饥渴症。班岚和迤墨,似乎都有一点儿。班岚不用说,从小都缺失了肢体接触形式的关怀,现在有了个可以蹭蹭啄啄的暗恋对象,一下子就爆发了。而迤墨,原本种族天性就爱肢体接触,偏偏他很小的时候就是由太玄大哥带着的,睡觉时也是一个猫自己睡暖玉榻。倒不是太玄不关心迤墨,而是那阵子族中事务太多,太玄刚刚接手一部分,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等他终于有空陪猫崽子睡觉了,猫崽子却已经会端着一张猫脸,说自己长大了。
可是,猫崽子哪里是长大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得像个大人一样生活。
迤墨的父母在生下迤墨后没几年,接了族中的任务去探寻一处秘境,原以为很快就会回来,却没想到牵扯到了一个大机缘,到现在都还在外头奔波;太玄那时候也就是个还没成年的半大小子,赶鸭子上架地接手了父母的一部分事务,还要分出心思来修炼成年、照顾幼弟,忙得团团转;在他的安排下,该给迤墨置办的东西一件不少,太玄甚至还细致地做了很多别的准备,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给猫崽子舔毛,或者哄他睡觉。
而迤墨又是族长的侄子,任谁也不敢放言说,让他们来养,或者让他们来照顾——他父母健在,还有可以独当一面的长兄,天赋又高,偏偏身体还差,要是换做别的虎养了,一旦出岔子,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等事情拖了十几年,太玄成年了,能接手的事务高了一个等级,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务少了很多,他终于有空可以着重照料自家小弟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小弟已经习惯了在光溜溜无聊的暖玉榻上打坐睡觉,一个猫窜进林子里去捕杀野兽荒兽,自己忍耐着经脉拓宽的痛楚拼命地修炼。
才二十多岁,别的白虎崽子还在妈妈身边撒娇打滚的时候,迤墨克制着往大哥怀里扑的冲动,两只前爪踩在自己的尾巴上强行忍痛说:“本尊已经长大了。”笨拙又懵懂,偏偏在还没明白什么是责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逼迫自己成长。
那时候,太玄很担心这样疯狂压榨自己的猫崽子会生心魔、出问题,硬生生甩掉了手上的工作,倒贴着猫崽子,强行照顾了他十余年,直到猫崽子在筑基修为彻底稳定下来,慢慢开始会往他身上扑、会撒娇讨要东西、会钻进林子啥都不干只疯玩,太玄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捡回了那些让人头疼的事务。
但有些东西却是补不上的。
猫崽子不会想那么多,只是隐隐约约在心里给自己画了条线,什么人可以撒娇,什么人不可以撒娇,什么时候可以任性,什么时候不能任性。以前在家族里,这些线都有一个圈定的范围,他非常自觉,哪怕会撒娇会任性,却也从来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然而这些界限,在班岚面前全都模糊掉了。
在迤墨看来,杂毛鸟是他养的,意味着他可以某种程度上“主宰”杂毛鸟。而撒娇和任性,显然在这个“程度”范围内。迤墨的脑子里,没有太过明确、有逻辑的想法,他只会有一个直白的判断:可以,或者不可以。
如果说,之前迤墨一直都处在判断“可不可以”的过程中,还需要不断地给自己找理由去亲近杂毛鸟,那么现在他考虑得就更少了,思路直接成了两步:想不想亲近杂毛鸟?想,那就可以。反正,杂毛鸟是他的。
这方面,班岚也不会让他家主子为难。猫崽子别扭得已经成了习惯,哪怕他非常想蹭毛,自己贴上去蹭的时候,他也只会表现出一副“本尊就容忍你多蹭一会儿”的模样,而肢体上却会不自觉地迎上来,也算是十分的无赖了。
在试探了几次之后,班岚发现猫崽子完全不抗拒亲密的肢体接触,便也索性不再克制自己,厚着脸皮黏着猫崽子,偶尔黏得狠了,在猫崽子恼羞成怒的目光中迅速认错,过不了多久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