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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成就,到底想干什么?”
纪随州靠在床头,指挥尹约给自己拿东西,从喝水到吃饭,现在的他几乎全靠尹约照顾。
尹约想想觉得奇怪,有一回给他削苹果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不用我操心,有人能侍候你吗?”
“她们不如你好。”
“专业保姆还比不上我一个业余的?”
“你跟她们不一样。”
要不是看他在眼瞎的份上,就冲他脸上露出的那种迷之笑容,尹约就能把手里的刀直接划他脸上。
仗着长得漂亮,纪随州这个浑蛋简直无法无天。
但这会儿她却没办法对他发脾气。赵霜啊,怎么也算是她的妹妹,哪怕只有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尹约也不想错过。
“他有没有说他把赵霜藏哪了?”
“藏?你觉得赵霜还有可能活着吗?”
尹约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纪随州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这种变化,转头又安慰她:“搞不好真活着。要是死了,他也没必要瞒着,直说就是了。”
“他可能不愿意承认自己杀了人,毕竟从目前来看他身上还没背杀人这条大罪。只要不杀人,他这条命就有可能保住。”
纪随州接过尹约递来的杯子,轻抿一口:“可那时候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准备再活下去。我给他埋炸药的时候检查过那些东西,都是真货。随便哪一包点燃,我们都得玩完。他连死都不怕,还怕承认自己杀过人吗?”
纪随州的这么一句话,提醒了尹约一件事情。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就在市的滑雪场,她劝借酒浇愁的何美希。当时她说什么来着,她说她连杀人都不怕。
本以为只是一句戏言,可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何美希搞不好真的卷入了什么无法见光的事情中。
可会是什么呢?
尹约把这个疑问拿出来跟纪随州讨论,对方想了想问:“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算是最好的朋友吧。”
“从小认识?”
“没有,出事之后才认识的。那时候她常来馆里做理疗,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后来呢?”
“什么后来,后来就做朋友了。一起吃饭,偶尔逛街。她喜欢帮我挑衣服,我看不见的那些年,衣服大多是她挑的。她品味不错,帮我挑的衣服我其他朋友都说好看。”
“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事情,比如一起参加各种活动什么的?”
尹约仔细想了想:“那些都没有,我眼睛看不见,不能参加任何活动。”
“那眼睛复明后呢?”
一句话问倒尹约。仔细想想她跟何美希之间,似乎永远都是单独行动。两人没有一个共同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何美希来找她。当然这也跟她眼睛看不见有关。
“她请你去过她家吗?”
“去过一次,她一个人住。”
“认识这么些年就一次。她在哪儿上班?”
“一家外贸公司,上次去滑雪,里面有一些就是她公司的同事。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在怀疑什么吗?”
“确实只是怀疑。”纪随州把杯子往边上一搁,十指交叉靠在床头,“从你的描述里我感觉,你跟何美希似乎没你想的那么亲密。你们是朋友没错,但更多的时候是她参与你的生活。你对她却不够了解。她哪里人,b市吗?”
“不,她家在西部。”
“哪个城市?”
“不清楚。”
“那你肯定也没见过她的父母。”
尹约无语,她一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她从小到大交过那么多朋友,大多数也跟何美希一样,只是两个人关系好,并没有侵犯彼此的私生活。
但这种事不能怀疑,一旦被人种下怀疑的种子,那就再也拉不回来了。尹约开始回忆两人相处的细节,到最后才发现,她对何美希居然真的不太了解。
她喜欢吃的食物,穿衣服是什么风格,她具体工作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她公司的名字叫什么。
如果何美希没有失踪,尹约一辈子不知道这些也没关系。可现在她不见了,尹约再想通过这些去找她,却是束手无策。
她甚至没有纪随州对何美希了解得多。至少纪随州经过调查,知道了何美希的老家在哪儿,知道了她从小到大念的学校,她生活的背景和成长的环境,在一本厚厚的调查报告里详细地列了出来。
只是查得再细,依旧查不到她人在哪里。
尹约突然很想去一趟看守所。
纪随州却泼她冷水:“他不会见你。即便见你也不会跟你说任何有意义的东西。那些都是他的犯罪证据,不可能轻易告诉你。若他真要见你,可能也只是为了看你着急担心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你相信我,他心理有问题。”
这点尹约不怀疑,能做出劫持杀人事情的人,心理没问题才有鬼了。
“可我还是想见他,不关为了美希,还有我弟弟。我弟弟的自杀十有八/九和他有关,可警方不会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除了撬开他的嘴,没别的办法。”
纪随州就笑:“你也说了警方不会管,即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己说。那样岂非自投罗网?”
尹约侍候了纪随州一早上,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心情有点不爽。对方再支使她的时候,她就有点不乐意了。
她一消极殆工,对方立马感受到了。
“这么快就没热情了?前两天还一副要为我生为我死的样子。”
“谁要生要死了,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贴金吗?也就是我看不见,你随便怎么哭都行。要不你那眼泪还得辛苦得忍回去。”
他一提眼睛的事情,尹约就举手投降。总觉得她现在欠了全世界似的,一个两个都为了她受伤住院。
可那明明不关她的事儿。
她怕纪随州再调侃她偷偷哭的事儿,借口说出去给他买午餐,拿了钱包就开溜。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对方悠悠来了句:“你想见他就直说,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
他想要吃东西还用得着尹约去跑腿,一个电话满汉全席都有人给送过来。
尹约被他看穿心事,脚下的步子就更快了。她假装没听见他的话,跟猫似地溜出病房,直奔楼下病房。
郑铎已经苏醒,情况基本稳定,医生的意见是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尹约去的时候正好开放探视时间,郑家派了人过来,一见到尹约就一副生人免进了姿态,连那道门都没让她跨进去。
这几天她一直尝试去见郑铎,可每次探视时间郑家都会来人。每个人对她都充满深深地敌意。相比之下纪随州的家人要客气很多。至少他父亲手下的人过来看他时,见到尹约还能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尹约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眼里算什么,可能什么都算不上吧。纪、郑两家都是名门望族,本就不会和她这种人有什么交集。要不是纪随州行动自由有一定的话语权,她今天也甭想见他一面。
再次碰壁的尹约只能打道回府,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那人是公司员工,尹约认得他。他手里提了几个袋子,正往桌上一一放。
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尹约一下子就饿了。
纪随州招呼她过去吃东西:“别做无用功,现如今郑家不会让你见他。等过几天他好些了,自然会找你。”
尹约走过去对食物挑挑捡捡,想看哪些适合纪随州吃。
“你肯定?”
“自然。他为你拼了性命,怎么也得见你一面,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
纪随州冲尹约翘起大拇指:“论装傻充愣你是一把好手。”每次拒绝他的和好请求,都能做得让人没脾气。
叶海辰却说:“你喜欢她,自然就得放低姿态。不管你是大公司的老板,还是的公子,你都没办法只能哄着她。因为你不会拿你的任何一个身份去强迫她,你就只能花心思。”
纪随州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
哪怕为她瞎了眼,为她受再多伤,好像也是值得的。
当年两人翻脸,他抢了裴南的车追出去,后来发生严重的车祸。其实他一直没跟尹约谈过这事儿的细节。那一次车祸除了尹约受伤眼睛失明外,他也受了严重的伤,在医院里躺了很长时间。
裴南总问他后不后悔,是不是在心里将尹约恨出个洞来。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恨过她一点。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在利用她,根本谈不上感情。可直到这些事情一一发生,他才看清自己的内心。
或许一开始,他就已经爱上尹约了。。
第54章()
纪随州料得没错;两天之后郑铎从调回普通病房,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尹约。
两人其实只是几天没见,却像是隔了许多年。郑铎看上去瘦削很多;精神还没完全恢复,眼眶凹陷脸色苍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尹约花了十来分钟,才适应他那张充满病容的脸。那一刻她满心愧疚;一开口就是三个字。
“对不起。”
“就知道你会说这个;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
“好;那就不说。”
尹约笑笑;给他倒了杯水:“想吃东西吗?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可以,医生说我可以照常进食;就是吃的东西有限制。”
“要我给你做点什么吗?”
郑铎摆手:“不用,让他们去做吧,你别累着自己。”
尹约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是郑家派来照顾郑铎的那些人。她可以体会郑家长辈的紧张;大儿子生死不明,如今唯一的小儿子又差点醒不过来;急得郑家人仰马翻;差点连夜包机把人送美国。
要不是医生极力劝说,说那样太过危险,这会儿尹约哪里还见得着他。
这些事情都是听纪随州说的,同样层次的人打听彼此的消息都会简单许多。有些事情甚至不用纪随州去打听,自然有拍马屁的人会主动送上来。
同样,纪随州那边的消息,郑铎也是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我听说纪随州病了,伤了眼睛是吗?”
“是,救我的时候撞了头,刚做完手术。”
郑铎温和一笑:“要不是我受伤,这手术该我来给他做。我问过他的主治医生,情况还算理想,虽然不会马上恢复视力,但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你也别太担心。”
“我不担心,我现在比较担心你。”
“这是真话?”
郑铎注视着尹约,目光给人些许压力。尹约一脸真诚解释:“真的,你出事那天我整个人都慌得不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是吓得晕过去了吧。”
“有点儿,我有点记不清那天的情况了。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一点儿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杆秤。”郑铎指指心口,满目柔情,“我觉得值我就会做。”
“可万一子弹再偏一点儿。”
“那至少能换你每年去我坟上上一柱香。”
尹约鼻子发酸,忍了忍没叫眼泪掉下来。幸好子弹射偏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听纪随州的意思,郑铎这次伤得不轻,几大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算是大伤元气。郑家似乎不打算再让他继续行医,可能要把他叫回家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可他愿意放弃事业吗?
“我现在也没想好。”郑铎对这个问题持保留态度,“看身体恢复状况再说。医院这边我做暂时办停薪留职,先休息个几个月。尹约,你喜不喜欢美国?”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家里人有意把我送去美国休养,我想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一起去。你在这里遭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虽然身体没受伤,但心里肯定留有一定的创作。我在美国认识几个不错的心理学家,可以让他们给人疏导一下。”
这个事儿尹约从没想过,看心理医生什么的,从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还是算了,我英语不好,跟医生没法儿交流。”
“我可以给你找翻译。”
尹约没回答,沉默让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后来还是郑铎主动开口,打破这种尴尬:“没关系,你想留在国内也行。毕竟这里有更值得你牵挂的人。”
尹约抿了下唇:“我爷爷年纪大了。”
“还有纪随州,你也不放心他吧。尤其他为你伤了眼睛,你肯定得留下来照顾他。”
尹约一点儿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被他当丫头般地使唤了几次后,她已经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他一点儿不缺钱,也根本不缺照顾他的人,如果他愿意,他家派来的佣人能把整层楼占满。可他就是爱折腾她,大事小事样样都爱麻烦她。
有时候她真恨,恨纪随州的父亲压不住他,要不把他拎回纪家去养伤,岂不天下太平。
尹约从郑铎那里回去的时候,正撞见纪随州跟佣人梅姨在那里“讨价还价”。
梅姨是纪家的老人,干了许多年,跟纪随州也非常熟悉,说话的时候带了点亲切的味道。纪随州跟她也很随便,不拿她当外人。
梅姨想扶纪随州上洗手间,叫他一口回绝了。
“少爷,你眼睛看不见,还是我扶你去。我不给你脱裤子,你自己解决就好。”
看着纪随州渐渐变臭的脸,尹约差点笑出声来。最近的纪随州实在有点威风扫地,眼睛看不见干什么都不方便,比如上厕所这种小事儿,对女人来说影响不大,男人嘛
准头再好的男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很容易搞到自己身上。所以不可一世的纪大董事长,只能选择坐下来解决问题。
让一个男人坐下方便,是一件很伤他们自尊的事儿。梅姨没来之前,每次都是纪随州自己进洗手间,尹约最多目送他进去,以防他撞到门框。
毕竟手杖这个东西,他用得还不顺手。
但她不会主动跟他谈这件事儿,只当从未发生过。两人该干嘛干嘛,纪随州也没跟她深聊的想法。尽管尹约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当他的老师完全没问题。
现在梅姨来了,纪随州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尽管他依旧自己解决这个生理问题,但梅姨格外的关心总叫人有些尴尬。
看着她守在厕所门前,轻声细语问纪随州有没有不方便时,尹约都想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纪家的老阿姨都拿纪随州当小孩子宠吗?
这还只是其一。
吃饭的时候照例是尹约喂他,梅姨则在一边絮叨:“我来就好了,少爷你吃慢一点,吃得太快容易噎着,对身体也不好。尹小姐你一口喂少一点,我怕少爷呛着。”
尹约很想告诉她,纪随州已经三十多了,他不是三岁小孩。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吃饭,让她喂完全就是老纪存心作人。
结果作天作地的下场就是苦了自己。打那以后只要梅姨在场,纪随州都自己吃饭,并且速度极快,以防耳边充斥着无休无止地唠叨。
除了梅姨外,纪家还派了好几个佣人过来,市一院最顶级的套房里来来去去好些人,到最后纪随州有些烦了,找了个借口把他们全给轰了回去。
可梅姨轰不走,她坚守阵地爱岗敬业,勤勤恳恳的样子叫尹约感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纪随州的亲妈呢。
尹约见过纪母两回,都是在医院里,看得出来他母亲很爱他,但也不会像梅姨那样,将他当孩子般照顾。
大多数时候